fei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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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银河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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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 (for 罗严塔尔)
米达麦亚走了超过十分钟了吧?罗严塔尔一面在心里估算着,一面给自己又倒了杯红酒。就在这时----
“请问这里有人吗?”
果然。。。。。。
金银妖瞳的元帅如果独自坐在非军用酒吧里,身边没有女人出现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说话的是一个看来不过十七八岁,有着明亮的红色头发和砂色眼珠的年轻女孩。
样子长得这么清纯,和人搭讪居然这么老练。。。。。。而且不等罗严塔尔回答就已经自顾自地在旁边坐下了。
“我不记得说过这里没人。”
罗严塔尔扭头喝了一口酒,冷冷地说。
“可你也没说有人呀!”女孩一手托着下颌,用看奇珍似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罗严塔尔。
“你是被人给甩了吗?”见他不答话,女孩继续说道,“我是刚说才那个蜂蜜色头发的人,他是你的朋友吗?”
“。。。。。。”
“甩了”这个词让罗严塔尔稍微有点不舒服,米达麦亚家的管家打电话来说夫人身体不适,是他自己开口叫好友先回家的。然而。。。。。。
他忍不住用那令无数女性目眩神迷的金银妖瞳打量起这个女孩来了----她是装傻还是说真的?帝都奥丁会有女人看见跟金银妖瞳一起喝酒的有着蜂蜜色头发的人而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他俩还都穿着军服啊!
“怎么,你对我那位朋友有兴趣么?”
明知答案为“否”,但是可以试探一下她。
“不是呀!”她回答得十分爽快,“我是看你一个人,刚好我也是一个人,就忍不住过来了。”
用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说着这些明显带有“勾引”性质的话----她是不懂人情事故,还是一个游猎高手呢?
金银妖瞳中闪出一点兴趣来了。
就在他一边品尝红酒,一面尝试判断着对方究竟是个天使,还是一个有着天使脸孔的魔女时,对方已经继续发动“攻势”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朋友走了你还不回家?”
罗严塔尔呛了口酒。
享誉敌我的“名花杀手”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如此狼狈的经历----况且还是个初次见面连姓名尚且不知道的女人。就算对方突然拿出一把手枪并用枪口指着他的胸口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吧。。。。。。
嘴角浮上一丝苦笑。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女人问过名字了呢?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吧,罗严塔尔随即注意到居然有几个穿着宪兵制服的人正在朝着这边张望,不过看到统帅本部长那瞬间变得锐利无比的眼神后便急急忙忙地溜开了。
罗严塔尔又笑了----这一回,是自嘲的笑。
他和女人坐在一起应该不至成为能令克斯拉的部下大惊小怪的题材吧?那么,果然是看到刚刚那幕才窃窃耳语的吗?还是。。。。。。
还是这个女人是不甘失败的共和主义者派来的间谍?
罗严塔尔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不管是谁,指望靠个女人来打金银妖瞳的主意都是愚蠢的,何况还是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这是他自负的想法。
她那样的眼神绝对不是做戏,罗严塔尔有十足把握。
可是,话说回来,难道这女孩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这个样子太不像我了。。。。。。罗严塔尔这样想着,决定反守为攻。
“那你呢?你又是谁?这么晚了单身一个人往这种地方跑?”
微带醉意的目光闪烁着逼人的光芒,仿佛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现在才九点多,严格说来并不太晚,但到这时候还呆在酒吧里的女人多数是和人出双入对的,少数独来独往者也都看来比较成熟,像她这样的单身少女的确罕见。
“玛格丽特----全名是玛格丽特·金策尔。”
“原来是金策尔。。。。。。”
“不要叫我的姓!”她的脸色突然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原先的神情。
“对不起,我喜欢别人称呼我的名字。。。。。。”
不等罗严塔尔回答,她又小声地问:“你。。。。。。能不能先帮我个忙?”
对着一个初次见面而且完全不知来历的男子,她还真是不客气呀。。。。。。罗严塔尔又一次笑了。
玛格丽特从这个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神中读出问询的意味,于是往下说道:“你----你能不能分我些酒?”
“嗯?”
“因为他们不肯卖给我。。。。。。”玛格丽特的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忙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会把酒钱还给你。”
“。。。。。。你够年龄了么?”罗严塔尔再次对她注视了十几秒后问道。
“当然啦!”玛格丽特眼也不眨地说道:“我只是没带证件出来而已。。。。。。真是奇怪!这里客人这么多,凭什么只要看我的证件呢?”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只有你让人拿不准到没到法定允许喝酒的年龄。
罗严塔尔朝离得最近的一名侍者打了个手势。三十七秒之后,侍者把一只精巧的玻璃酒杯放在玛格丽特面前。
“请问,这位是您的。。。。。。朋友吗?”
虽然表现得十分敬畏,还是不能不问清楚。
“嗯,是啊。”
“那么,两位请慢慢享用。”
侍者望着玛格丽特的眼神仍旧十分狐疑----万一这个小女孩不到年龄又被人举发的话,酒吧可是会有麻烦的!不过,既然罗严塔尔元帅请他的女朋友喝酒,到时候只要装傻往他身上推就可以了,好在这位元帅虽说对女人出了名的翻脸无情,倒没听说过会对自己说过的话翻脸不认帐。。。。。。
玛格丽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罗严塔尔,显然是被他打手势下命令的帅气迷住了。
“这不算什么,”罗严塔尔看着她那心神往之的表情,笑道:“我知道一个人,他能不说一句话,只用做手势来指挥千军万马作战,而且总能完成任务。”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艾齐纳哈提督对不对?”
“哦?----”罗严塔尔眼中射出讶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嘲讽:“想不到你居然也知道艾齐纳哈!”
“是我。。。。。。”玛格丽特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改口道:“我一位朋友跟我说的。他还认识艾齐纳哈提督呢!”
玛格丽特砂色的眼珠里露出得意之色,以为对方一定会追问她的朋友是谁,并且打算着绝对不告诉他。没想到罗严塔尔竟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当然她并不知道,罗严塔尔这副表情多多少少含有一些演戏的成份,因为他心里至少还是有一点点波动的:难道“沉默提督”真的比“帝国双璧”还要出名么?或者玛格丽特那位“朋友”是存心的。。。。。。
仿佛为了掩饰失望似地,玛格丽特开始为自己倒酒。罗严塔尔这才留意到她左手大拇指上还裹着布条,心中不由暗暗纳罕----她家里连药用胶布都没有么?
玛格丽特才喝了一口,就猛地蹙起眉毛,好容易才忍住没吐出来。
“喂,那个是红酒,不是汽水啊!”
罗严塔尔用不无嘲讽的语气说著,又举起杯来悠然品尝了一口。
看着他那好像正在说“不会喝就少逞强”的眼神,玛格丽特回以冷笑:
“哼,希罕么?红酒对我来说和汽水也没什么分别。”
说完,真的好像喝汽水一样一口气把那杯红酒都个灌了下去。而后好像还不过瘾,又倒了满满一杯。这次虽然中途喘了两口气,还是咬牙喝得一滴不剩,再把空空如也的酒杯在空中晃了两晃,仿佛在说:“还敢小瞧我么!?”
接着她又想倒第三杯,但是才满半杯酒瓶就空了,于是她大声招呼侍者再拿一瓶相同的红酒来。奇怪的是侍者礼貌地答应着她,眼睛却看着罗严塔尔。然后,在统帅本部长点头后的第2分26秒,一瓶开好的红酒被放在玛格丽特面前。
眼见玛格丽特喝完了第三杯又满上第四杯,罗严塔尔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说,想喝醉也不用这么着急,没人跟你抢。”
“要喝醉也是我醉,用不着你替我担心。”玛格丽特说着把第四杯也灌下去了。
“哼,你可别弄错了。”罗严塔尔冷笑:“这酒虽说不是上品,可也是70年的东西,我担心的是被不懂品尝的人白糟蹋了。”
玛格丽特很想用讥讽的口气回敬一句“你可真了不起啊”,但是她从喉咙到胸口都有些发闷,好像透不过气来似的,一时实在顾不上反击了,又怕被对方看出来遭嘲笑,连忙低头又给自己倒酒。只不过这次倒满之后,没有再往下硬灌的意思了。而且,好像为了表示自己并非“不懂品尝”似地,她开始跟着罗严塔尔的速度喝。
她不说话,罗严塔尔也不做声,两人就这样各自沉默着又喝光了两杯。
然后,第三杯喝到一半时,玛格丽特忽然开口道:“你。。。。。。一会儿带我去你家好吗?”
罗严塔尔皱了皱眉----这是开始说醉话了么?
“到我家去干什么?”
对非常识性的状况只能用非常识性的方式应对。
“请我喝酒啊。。。。。。你不是说这里的酒不算上品么?那你家里一定有上品吧。。。。。。现在还不到十点。。。。。。不会打搅你睡觉吧。。。。。。”
金银妖瞳的元帅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很遗憾,”他冷冷地道,“我住的地方,女人只有晚上进去,白天出来,没有晚上出来的。”
“为。。。。。。为什么?”她怔怔地看着罗严塔尔。
“。。。。。。”
看来今晚我还是早点回家吧。。。。。。罗严塔尔想着,正预备抬起右臂示意结账,冷不妨玛格丽特一下子倚在他右肩上,把他的手臂给压住了。
“借我稍靠一靠。。。。。。”
比预想的醉得还快。。。。。。真不该由着她叫第二瓶的!现在罗严塔尔有点头疼了:带她回去当然是举手之劳,问题是这女孩现在的神智很令人怀疑她是否做得了她自己的主。虽说他罗严塔尔还不至于乘人之危,但是别人怎么想的就保不准了。可就这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又。。。。。。
“喂,你家电话是多少?我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吧!”
“不要。。。。。。没有人要我。。。。。。让我到你家呆一会吧。。。。。。”
“你敢肯定你不会后悔吗?”
“我。。。。。我后悔。。。。。。”
罗严塔尔摇了摇头,不想再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莫名其妙地纠缠下去了。“打电话给米达麦亚,请他帮忙安置一下她吧。。。。。。”
这样想着,他伸出左手想把女孩从肩上推开,以便取出右侧口袋里的手机。
“我后悔不该生到这世上来的。。。。。。”
金银妖瞳的手指在将要触及玛格丽特身体的一刹那间停在半空中。
“你说什么?”
罗严塔尔语音低沉时显得特别有磁性,原本准备推开玛格丽特的左手,这时反而扶了一下她的右肩,同时他将自己的身体稍微朝右侧了侧,于是可以很容易地看见她的脸庞。
“我说我没有地方可去啊。。。。。。”玛格丽特的砂色眼睛里闪着朦胧醉意,却没有完全阖上,好像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样。
“你家呢?不在奥丁么?”
罗严塔尔左手端酒杯,轻声问道。
“在边境。。。。。。在很远,很远的边境。。。。。。”
她的声音也带着梦幻似的朦胧。
“那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其他人。。。。。。其他人都知道我是姓金策尔的。。。。。。”
这是她第二次提起自己的姓氏,和上次一样,说得不明不白的。不过罗严塔尔并没打算追问。
“来奥丁找亲戚吗?”
他喝了口酒,神态和语气都象不带任何感情似地。
“没有。。。。。。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刚刚不是说有的吗?”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整理妈妈的遗物时才知道他的名字和地址。。。。。。”
“你的朋友吗?”
“不是。。。。。。是我爸爸。。。。。。或者说是妈妈从前的情夫更合适吧
。。。。。。”
“。。。。。。”
“你。。。。。。还想听吗?”
玛格丽特闭上眼睛,声音更轻了。
“继续吧。。。。。。”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妈妈说,他是嫌我麻烦,才丢下妈妈不管的。。。。。。”
“。。。。。。”
“我也问过妈妈,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打掉或者送人?那样爸爸不就不会不理她了吗?可是每次我一问,她总是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玛格丽特忽然朝左侧了侧身,用右手抓住罗严塔尔前胸的衣襟,这样她就从倚在罗严塔尔肩上变成伏在他肩上了。
“我不想。。。。。。不想再惹妈妈哭了。。。。。。我已经害得她很不幸了。。。。。。如果。。。。。。如果没有出生在这世上。。。。。。如果不是因为我
。。。。。。”
不知道是凭声音还是凭感觉,罗严塔尔意识到玛格丽特的眼泪正流到自己肩上。然而,仿佛自己也没有察觉似地,他的左手放下酒杯,轻拂在她明亮的红发上。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因为没有人能听我说。。。。。。”
真是再单纯不过的理由啊。。。。。。
“你不是有朋友吗?”
“他不是朋友。。。。。。我不想跟他说。。。。。。我想他不也会愿意听我说。。。。。。”
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那为什么对我说呢?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听?”
“因为,我看见了。。。。。。”
玛格丽特抬起头来,用闪着泪光和醉意的眼睛仰望金银妖瞳。
“看见什么了?”罗严塔尔一怔。
“眼神啊。。。。。。你看着朋友背影时的眼神。。。。。。”
“。。。。。。”
“你一定很不希望他走吧。。。。。。当时你的眼神那么寂寞。。。。。。”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发出冷冷的声音,强行按捺住心头的震动,罗严塔尔故作镇定地扭过头去,拿起酒杯喝了两口。
“我不是自作聪明!”玛格丽特稍稍抬高了音调,语气异常肯定。从来没有女人在金银妖瞳面前使用过如此肯定的语气反驳他说的话,就连希尔德也没有过。
“因为那个眼神我太熟悉了。。。。。。”
她的语气又低沉下去:
“自从妈妈死了以后。。。。。。每回我照镜子的时候,都会看见那样的眼神。。。。。。
罗严塔尔拿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像是掩饰似地,他急忙举起酒杯,把杯内残存的酒都喝下去。
“所以,我想。。。。。。或许你会愿意陪我喝酒,听我说话吧。。。。。。”
每次都是女人陪我喝酒吧。。。。。。罗严塔尔苦笑着,却忍不住回过头,用柔和的目光望着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也用相似的,只是多了几分醉意的目光望向他。
“而且。。。。。。我想。。。。。。或许你也有话想对别人说吧。。。。。。就象我一样。。。。。。”
“我没有。”
语气和她刚才一样坚决。
“是吗?”她的眼里并没露出失望,反而高兴地说:“那你比我幸福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奥斯卡。”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罗严塔尔没有报上自己的姓氏。
“奥斯卡,奥斯卡。。。。。。”
她把这个名字反覆低唤了遍,而后从罗严塔尔肩上直起身子来。
“来为你的幸福干一杯吧!”
说着伸手去拿酒瓶和酒杯,却不料一阵头晕,酒杯从手中跌落,“当”地一声,半杯红酒都溅在地上,玻璃在脚下化成星星般的碎片。
与此同时,玛格丽特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虽然强忍着没叫出来,可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罗严塔尔吃了一惊,急忙接过她右手上的酒瓶放下。
“没。。。。。。没什么,”玛格丽特咬了咬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我把杯子给。。。。。。”
罗严塔尔一把揪住她正准备藏到身后的左手!
原来是酒洒在拇指上,渗透了包扎的布条,看来她是猛地一疼才松了手----罗严塔尔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嘲笑着自己不正常的紧张。二话不说,拉着玛格丽特离开座位。
“哎,奥斯卡,到哪儿去呀?”
罗严塔尔不答,只在路过一名侍者身边时说了声“帮我拿酒精棉和创贴胶。”
一直把她拉到卫生间外的盥洗池,才松开手,用下颌指了指水龙头。
玛格丽特低头小心地把布条解开,打开水龙头,犹豫了一下。
“怎么,怕疼啊?要不要我帮你洗啊?”
讥诮的语气一入耳,玛格丽特立刻一声不吭地把手伸到水管下面。
镜子里的“金银妖瞳”中闪过一丝笑意。
只有一瞬间而已。
“顺便把脸也洗一下!”
这句话的口气和对部下下命令差不多。
“你----有可以擦脸的东西吗?”玛格丽特回头问道。
罗严塔尔把一条整洁的绢帕递给她。
“谢谢。”
她道了谢,却还是不洗脸,而是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先回去了!”
罗严塔尔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慨叹着:“女人呐。。。。。。”
根据经验,这种情形通常表示对方不想在自己面前洗脸。
背后传来玛格丽特的声音----“我马上就好!”
也许是因为没有化妆的缘故吧,她果然没有让罗严塔尔久等。
“酒吧里怎么连这个都有啊?”
洗过脸后似乎精神了些的玛格丽特一面忍着罗严塔尔手中沾了酒精的棉花棒擦过伤口时的剧痛,一面忍不住好奇地问。
“因为喝醉酒的人是最容易闹事的。”
罗严塔尔头也不抬地说。
“倒是你----”
擦完了酒精棉,他拿起药用贴胶。
“你难道连块手帕都没有吗?”
“谁说没有的?”玛格丽特抬高了嗓音驳道:“不过被我剪掉包伤口用了!”
“就是你手上原来包着的东西呀?”
贴完药胶的罗严塔尔抬头看着她:“怎么样?要不要叫他们再拿几贴来?”
“不,不用麻烦了,我住的地方也有。。。。。。”
对方像在确认她这话的可信程度。
“其实。。。。。。其实我原来也是贴了这个的,不过出门后被我给撕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
“撕了?为什么?”
“因为,”她略一迟疑,而后大声说道:“因为帮我贴胶条的人,根本不关心我,只是怕跟别人不好交差罢了!”
罗严塔尔先是一怔,随即露出冷笑。
“那你可别误会了,我也不是关心你----伤口感染是会死人的,我是不想喝酒喝出麻烦来。”
玛格丽特凝视着那一对闪着冷漠光芒的金银妖瞳,笑了。
“过去十年里我遇见的像你这种“怕麻烦”的人,不算我母亲,你是第二个。”她吁了口气,“我倒真希望多撞上几个。”
“哦?另一个就是你那位“朋友”喽?”
罗严塔尔的语气有些复杂----很长时间以来,除了米达麦亚,还很少有人把他和别人相提并论。
“我说过他不是“朋友”了,刚刚跟你不熟才这么说的。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他算什么人,总之不是“朋友”。不过他不像你这么奇怪。”
现在已经跟我很熟了么?罗严塔尔记不清这是今天晚上第几次苦笑了。
“现在觉得我奇怪了?那你是不是要离我远点?”
“不是这样啦。。。。。。我奇怪的是,关心别人又不丢人,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你还不打算回去么?”
罗严塔尔把话题岔开了。
“唉。。。。。。”玛格丽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看来不回去是不行啦!不过,我想先到你家见识一下“上品”的红酒!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我就回家,好么?”
罗严塔尔皱了皱眉,正想表示反对,话到口边时却呆了一下。
玛格丽特正把刚刚包扎好的左手拇指举到唇边,轻轻亲吻着,砂色的眸子闪闪发亮,洋溢着纯真而温柔的笑意。
等他回过神来再想说话时,玛格丽特已经丢下一句“我到外面去等你”,朝门口跑去了。
罗严塔尔自嘲地摇了摇头,放下一张纸钞结帐。
刚走近大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玛格丽特!”
接着响起玛格丽特冷冷的腔调:“缪拉提督也来喝酒么?---- 我约了人,先失陪了!阁下慢用。”
“你喝酒了?”
“是啊,提督是想告我非法使用酒精,请这几位先生押我回去的么?”
“。。。。。。辛苦你们了,请先回去吧。明天我会亲自向总监大阁下致谢。”
“那么,卑职等先告退了。”
“玛格丽特------”
缪拉说到这里,猛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金银妖瞳的元帅已经走到玛格丽特身后。
“抱歉呐,是我请她喝酒的!”
罗严塔尔淡淡地说。
玛格丽特眼里飘过一丝惊喜,正想开口叫他,却听他又冷冰冰地说道:
“他就是你那位“朋友”?”
说这话时,罗严塔尔是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懊恼和沮丧----他一出来,就瞥见那几个不久前才见过的宪兵队员,不用想也猜得出是缪拉为了找人向克斯拉搬来的“救兵”。再加上他脸上那不假掩饰的关切之色,还有玛格丽特微带娇嗔的语气。。。。。。
“难道我竟被一个小女孩耍得团团转么?”
他一边自嘲地想着,一边准备转身离开,心里想着:
“随他俩去吵吧!”
但是,缪拉却抢上一步,说道:“对不起,罗严塔尔元帅。我妹妹年轻不懂事,失礼之处请元帅见谅。”
罗严塔尔的眉稍不经意地挑动了一下。
“你妹妹?”
是这样!那么,是我误会了。。。。。忍不住朝玛格丽特看了一眼。
“是,她下官的妹妹。”
缪拉点头回答。
几乎在同时,玛格丽特却喊道:
“不,我才没有哥哥!”
“你姓缪拉,我姓金策尔,我怎么会是你妹妹?”
不待缪拉多言,玛格丽特已率先抢白。
“再说,我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不懂事的小女孩,哪配有个帝国首席一级上将做哥哥?”
本想狠狠讥讽对方一番的,可是不知怎么越说越无力,最后一句的声音竟然变得低低的。
其实玛格丽特并不是不明白,自己因为用菜刀时割伤了手而与临时雇来的管家发生争执并不是缪拉的错。但是,她也有满心的委屈和不甘,不得不找个发泄的地方。
她来奥丁,本就不是想来依靠什么人,只是想对那个按说应该称作父亲的人明明白白地说几句话,说完之后立即离开。她之所以答应暂时留下,是实在不忍辜负眼前这位同父异母哥哥的一片盛情----他看她的那种眼神,好像在说如果不能为她做点什么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似的,让她觉得难以拒绝。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打算白吃白住----现在外头的景气这么好,难道还怕找不到工作,养活不了自己吗?但是,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好像自己在求别人,赖着别人乞求庇护似地步的呢?她为什么非得处在如此卑屈的境地上呢?
本来,刚刚借着酒意说了很多长久以来郁积在胸的话,她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可是。。。。。。
缪拉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
什么叫做“年轻不懂事”?我就这么让你觉得丢人吗?奥斯卡本人都没嫌我“失礼”,用你代我道歉,请人“见谅”吗?对了。。。。。。刚才他喊的好像是“罗严塔尔元帅”。。。。。。
这时,统帅本部长开口了。
“两位想上明天头条的话,恕我先失陪了。”
说罢,扭头便走。
不远之处已经站了几个想看热闹的人,此刻被他冷冷一扫,顿时讪讪地各自走开了。
经他这么一说,缪拉和玛格丽特也意识到自己站在酒吧门口。玛格丽特看了缪拉一眼,然后加快脚步朝罗严塔尔追去。
缪拉怔了片刻,急忙也跟上去。
“你真的是罗严塔尔元帅么?”
一到罗严塔尔身边,玛格丽特眼中就泛起了笑意。
罗严塔尔没有回答,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不否认,就是真的啦?”
罗严塔尔来到自己车前,终于回过身来:“你现在知道了,还不打算回去?”说话之时,脸上没带一丝表情。
“回去?为什么?”玛格丽特不解地问:“我本来就要去你家的,现在知道你居然是罗严塔尔元帅,当然更不能错过“访问”元帅府的机会啦!为什么要回去?---- 对了,听说帝国双壁是生死之交,那刚才和你一起的喝酒的是米达麦亚元帅吗。。。。。。”
“你没听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吗?”罗严塔尔打断了她,口吻之中带着挑衅。
“怎么会呢?”玛格丽特笑道:“你真以为我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帝国的“三长官”之一,全宇宙用一只手就能数完的最好的用兵家之一,不只能攻善守,深得军心,还很有政治眼光,是治世之材。还有。。。。。。嗯。。。。。。还有很能打,曾经在不穿护甲的情况和叛军最厉害的一个什么连队的队长打成平手,而当时敌人是全副武装的。----你就是想听我说这些夸你的话么?“
“你哥哥就跟你说了这些?”
罗严塔尔的语气似有不屑,又似带讶意。而金银妖瞳中闪烁不定的光芒让人完全无从揣测他的心思。
“嗯。。。。。。好像是吧。。。。。。”
微感泄气的玛格丽特这次没有再强调“我没有哥哥”,而是用含着小小埋怨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五米以外的缪拉。
缪拉留意到元帅也正用玩味的眼神注视着他,一时竟像做了亏心事般微微低下头去。
玛格丽特的目光却已重回罗严塔尔身上。
“反正已经见到你本人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告诉我不就行了?咱们快点走吧,再晚就打搅你休息了。”
“玛格丽特。。。。。。”
缪拉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叫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罗严塔尔瞥了缪拉一眼,对着玛格丽特道:“你真的想知道?真的不后悔吗?”
“当然!”玛格丽特不假思索地回答。
“缪拉提督,我想你该都听见了!”
抬高嗓音说出这句话时,罗严塔尔根本没看缪拉。
玛格丽特见他露出优雅而迷人的微笑,边用充满柔情的目光凝望着自己,边朝自己伸出手来,一时有些意乱情迷,好象忘记了还有旁人存在似地。
然而,就在罗严塔尔即将触碰到她的手臂时,一道阴郁的光芒倏地从他那对耀人的金银妖瞳中闪过。
玛格丽特心头一震,本能地想朝后退避,但是罗严塔尔并未去挽她左臂的右手,这时已经迅速绕到身后搭上她的右肩,而她的右臂不知何时也已被罗严塔尔的左手紧紧扣住。就这样毫无挣扎余地地,她的整个前身都已贴在罗严塔尔身上。
“你-----”
好不容易罗严塔尔搂住她的右臂稍微松了松,让她的头离他的前胸有了一段距离,她正想开口,冷不防罗严塔尔猛低下头来。于是,她只来得及在一瞬间看到他嘴角的狰狞笑容,双唇就已被紧紧压住了。
整个身子被搂得更用力,左臂被死死压在身前,右臂被牢牢扣住,玛格丽特就这样不可反抗地接受了金银妖瞳元帅的长吻。
缪拉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只是身体微微侧过了些。
并不是对妹妹的处境无动于衷。只是他知道罗严塔尔的女性关系虽然复杂,却从不主动引诱女性,更不曾用权力或力量强迫女性屈从,而玛格丽特也确实亲口声明她是自愿和罗严塔尔在一起的。站在背后看不见妹妹表情的缪拉,虽然觉得十分不妥,却也不能强行去把正和罗严塔尔接吻的妹妹拉开----那样做,不但对罗严塔尔非常失礼,更会大大刺伤妹妹的自尊心。
另一方面,明知担心不能改变任何事实,却也无法就此离开。妹妹如果真的去了元帅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对方是他非常尊敬的罗严塔尔元帅,他不愿从不敬的方面去想他,可是,他毕竟是帝国出了名的“名花杀手”啊!。。。。。。
就在缪拉进退维谷之时,耳旁传来玛格丽特的呼喊:
“哥哥----”
终于有了出声的机会,玛格丽特一面勉强企图将头转向缪拉,一面发出求助的声音。
缪拉一愣。
他和玛格丽特彼此认识已经一个星期了,玛格丽特始终不肯称呼他“哥哥”,也不准他叫“妹妹”。她只允许缪拉叫她的名字,相应地,自己用“缪拉提督”或者“提督大人”之类的称呼来喊缪拉。
还是看不清楚玛格丽特的表情,但妹妹的求援已经感受到了。缪拉急忙几步冲到两人跟前。
还没等他想好该说什么,看到他过来的罗严塔尔已经把手从玛格丽特身上放开了。玛格丽特一个踉跄退到缪拉身畔。
“你!。。。。。。”
眼中犹带惊悸,玛格丽特的声音里掺杂着愤怒和不可思议的情绪。
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乱,而眼中竟有什么东西像要夺眶而出。
于是,她只有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地不让泪水跌落下来。
“哼,像你这种不识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也敢大晚上在奥丁乱跑,还想到酒吧勾引男人?!”
罗严塔尔的表情已经变成完全的不屑和冷笑了。
“真是扫兴!今晚看在缪拉提督面上放你一马,下回找人投怀送抱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玛格丽特憋着一肚子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罗严塔尔。
这真是不久前还在酒吧里任由她伏在肩头倾诉心事,小心翼翼地帮她处理伤口的男人吗?
举止如此粗暴,出言如此下流,眼中闪着恶魔般残忍的狞笑。。。。。。和心里原本的那个从头到脚都洋溢着优雅的贵族气,说话带刺却隐隐透出温柔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是他一直都在演戏,直到现在才露出本来面目,还是刚刚的一切本来就是自己喝醉后的幻觉?
看见罗严塔尔转身去开车门,玛格丽特好像突然清醒了些。
“站住!”
她冲对方的背影大声喊道。
这个宇宙中,能够用这种口气对罗严塔尔下命令的人只有一个----事实上,就连那仅有的一个人也不曾对他使用过这种语气。但是,金银妖瞳的元帅这时却回过身来。
“你还有何贵干?”
玛格丽特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举其左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一把撕开拇指上的贴药,然后狠狠甩在地上!
“哥哥,你带着钱么?一瓶----不,两瓶70年的红酒大约多少钱?先借我一下,回去我就还你。”
听到她那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声音,缪拉不禁迟疑起来----他当然知道妹妹心里的想法,也知道如果不把钱借给她,她的自尊必定大大受伤。但是,如果答应她的要求,那对罗严塔尔。。。。。。
缪拉为难地朝罗严塔尔望去。
意想不到的是,面对这种场面的罗严塔尔居然笑了。
“怎么了,缪拉提督?你们兄妹不会是想赖帐吧?”
听到这居高临下的声调,玛格丽特眼中的泪水在刹那间凝结了。迷惘与愤怒从她眼中完全地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鄙夷和憎恶。
缪拉却有如释重负之感,急忙胡乱拿了几张纸钞交到妹妹手里。
但是,看到玛格丽特缓步走向罗严塔尔,他的心又提起来了----他真怕妹妹会像刚才那样把钱也狠狠甩在罗严塔尔脚下,甚至会朝他脸上丢去。
然而,事实证明缪拉的担心是多余的。玛格丽特混乱的情绪已经因为罗严塔尔的一句话而意外地平静下来,而且她并没有忘记,眼前之人是缪拉的上司----既然这个人的人品不足信赖,那她就不该再给哥哥添麻烦。
“我总算明白哥哥为什么只对我说那些了。”
她把手中的纸钞递到罗严塔尔面前。
“不过我真不懂,哥哥怎么会尊敬你这种人。”
罗严塔尔接过纸钞,顺势收起。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缪拉见妹妹头也不回地走开,急忙歉意地说了声“元帅,我先失陪一下”,快步追去。
罗严塔尔望向两人的背影,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永远。。。。。。吗?”
缪拉把玛格丽特带到自己车上,说了声“等我一下”,急忙转回身去----他还有话想对罗严塔尔说。
一向都只接受女性主动投怀送抱的罗严塔尔元帅为何那样对待玛格丽特,他一时还摸不透,只是觉得反常举动背后必有超乎常理的理由。然而姑且不论这点,元帅在面对玛格丽特那多少带着一丝侮辱性质的举动时,以进为退地让她了一步,也替自己解了围,同样身为一名优秀用兵家的缪拉绝不至连这也看不出来。即使不是出于礼貌,他也应该诚心诚意向元帅说声谢谢。但是,无论道歉还是致谢的话,都无法在玛格丽特面前出口,而他又不放心妹妹一人走开,所以只好先安置妥她再回去。
缪拉回过头时,罗严塔尔的车门正在关上。他刚想跑过去,耳畔已经传来引擎的响声,几秒钟后,车子就没入沉沉的夜色里了。
罗严塔尔元帅在生活上不但是个有贵族气质的人,也是一个有些洁癖的人。他的东西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但是,这天晚上,他却好像忘了如平常那般,在和女性接触后悉心清理好军服和披肩。
第二天,罗严塔尔奉命向皇帝莱因哈特报告费沙回廊战力重新配置的情况。
报告结束之后,统帅本部总长正要退出之时,莱因哈特的近身待者艾密尔.齐列发现有一根头发,从统帅本部总长的肩膀上飘落下来。
那是一根明亮的红发。
(完)
后记
结束了。。。。。。。(米达麦亚元帅语)
本故事发生于莱因哈特加冕之后,罗严塔尔启程视察八个配置在国内的要塞及邱梅尔事件之前,大约是在爱尔芙莉德出现前半个月左右。
故事的长度,大大超过了原本的预期。而真正需要解释的,其实只有一件事:
这个故事,不是想写罗严塔尔的爱情或者艳史,借助于原著没有的情节,真正想表现的还是原著中罗严塔尔的性格。
不厌其烦地写着罗严塔尔和玛格丽特的相识,虽然很怕让人读来乏味,但总觉得若不充分铺展这段,最后部份的情感衔接便无法顺畅,砰然的转折便毫无震撼。读过结局后重看两人的对话,应该可以更多了解背后的含义吧。
罗严塔尔与玛格丽特,有着许多相似,又有许多不同。罗严塔尔可以轻易看透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却无法读懂罗严塔尔。但是,从玛格丽特的视角里,还是可以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疾风之狼永远看不到的挚友凝望他的背影时的眼神。
至于罗严塔尔对玛格丽特面前的让步,我以为丝毫无损于他的自尊。金银妖瞳的自尊,是面对强势者时的不屈就,而不是在一个不更事少女面前炫耀的武器。何况,他的让步方式本身也是非常骄傲的。
故事中也顺带写了缪拉。如果是为了女朋友,他大概不至于假公济私地求助于宪兵队吧。因为玛格丽特不谙世故,又人生地不熟,而夜幕将至杳然无踪,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他没有把罗严塔尔私生活的一面告诉玛格丽特,当然是出自美德,但也明白地表示了他的不以为然,所有才会在罗严塔尔玩味的眼神下略显尴尬。其实,缪拉自己对男女之情也并不成熟----罗严塔尔一望便知玛格丽特因为爱美之心而不愿在他面前洗脸,而缪拉不知不觉间让妹妹在有好感的男人面前很没面子还茫然无知。但是,一点点的青涩也是缪拉的可爱之处吧。
回想起来,写哪一段时的记忆最深呢?
该是这一段吧。。。。。。
当承载着对统帅本部长幸福的真诚祝愿从玛格丽特手中悄然滑落时,作者仿佛听到一种砰然碎裂的声音,然后,在被红色的液体覆盖着的一地星星般的碎片中,作者看到自己脸上恶魔的狞笑。
酒吧的地板为何那么容易打碎杯子?----那个,算是为了迎合祝酒后摔碎杯子的时尚需要吧。
至于玛格丽特,她应该会得到幸福吧?也许她未被不幸玷染的纯真善良是应该得到回报的,然而,遇上缪拉这样一位哥哥,可说是种纯然的幸运。
这样的幸运,罗严塔尔是看在眼中的。
明敏过人的金银妖瞳,轻易地就误会了缪拉和玛格丽特的关系,原因并不是最常见的那种情形----关心则乱,而是因为,那种丝毫不逊于男女之情的亲情的牵动和关爱,是他所完全陌生的情感。
可也就是这样,才令他在瞬间下了决心,毅然甩开了玛格丽特身上那种诱人的同病相怜的亲切感,以剑锋迎向她的情丝,与此同时也成全了这份令他陌生的感情。她,毕竟和他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而罗严塔尔在亲吻玛格丽特的时候,是纯然的作戏,还是也带着真情的呢?
一年以后,当她听到罗严塔尔反叛和败亡的消息,是否会在瞬间闪过一种冲动,想要穿越时空隧道,一见那晚他在背后看着她时的眼神?
然后,再过五年,十年,等她真正的长大,成熟后,再次回想那晚的种种,是否能够了解更多?
当她找到真正的爱人,与他相拥相吻之时,是否也会回想起那个想要挣脱的初吻?
还有在乌鲁瓦希事件中受伤,却想籍此为罗严塔尔提出请求,而又终究无能为力的缪拉的心情?“就算只有米达麦亚元帅也好。。。。。。”这句看似庆幸的话中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啊!
。。。。。。
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连作者也不知道。
带着笑意提笔的故事,收梢的时候心里却又一次被沉重划过。
不过,就算在这个夏天的晚上曾经有过的淡淡的笑容与悲伤都会很快飘逝在夜风里,成为被人遗忘的传说,就象即使没有刻意挥去也终究会没入尘埃的红发一样,作者也不后悔写下这样的故事。
因为铭记也罢,遗忘也罢,银河的历史,已经写下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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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 今天吃什麼菜
feifei: (看著兩個小孩在院子跑來跑去)雖然很想給讀者們加菜, 不過那是田中家寄養的小孩, 不能隨意殺來吃(正色)
坐乘旗舰:RANK7 限量授予级旗舰——哈美尔级改良型反潜驱逐舰(出厂价2,500,000sosa)
旗舰名:“哈美尔 VII(Hameln VII)”旗舰数据:全長320m 全幅40m 全高128m
战场特技:舰队防空火力平均值+1,飞弹和鱼雷+1,对所有电子战的抵抗概率增加5%移动速度+5,转向速度+5特殊能力:可发现影袭舰 导航精度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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