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or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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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刑
“啊!……”经过长时间的折磨,我终于爆发,既而沮丧地看着地上——折磨我的根源——一本数学书。再过两个星期就要大学的期末考试就要到了,为了诱人的一等奖学金,我“和蔼可亲”的父母竟然把我送到这个可怕的地方来读书——圣哈利雅特大教堂。除了周末之外,这里通常很安静,不,是寂静,不不,是死寂……教堂的后面是一片公共墓地,不过已经好多年不曾有人在这里下葬了。看看将近晚餐时间,再念书也没什么兴致,不如去墓地走走吧。
墓地如我想象的一般,充满了哥特式的味道,一如这座教堂,尖尖的顶一直向上,标榜着无限接近上帝的虔诚。大理石的墓碑在雨水的冲刷下,显的冰冷而班驳,在几个世纪前的夜晚,这里也许还有英俊而苍白的伯爵,提着自己的头在墓地里游荡,嘴里吟诵着不知名的诗篇。我漫无目的的在墓碑之见穿梭,突然发现一座与众不同的墓碑,上面只有一句话,——我的朋友。真是怪事?我想,下面有一行小字——齐格菲.吉尔菲艾斯(1683——1704),21岁吗?好年轻啊。晚餐的时候我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地猜测,那个叫齐格菲的少年,他为什么会死?又是谁为他修建了那谜样的坟茔?
“那个,神父,请问教堂后面的墓地里葬着的人,现在还找得到他们的档案吗?”举止一向庄重的神父仿佛听到了关于流行音乐话题般的咳嗽起来,“啊,这个嘛,咳咳……我们饭后再谈吧。”他似乎很想让我忘记这件事,但他越是掩饰,就越是激励着我的好奇。晚饭后,我来到神父的办公室。“神父,请告诉我真相吧!”我诚恳地说(有一半假装)。“嗯,你这么想知道吗?好吧,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事实上,安葬在这座墓地的人,都有着极不名誉的死法……”。“不名誉?您的意思是?”。“比如,被砍头,或者当做巫师烧死……”神父的脸上流露出哀伤的神情,仿佛在忏悔着自己的先辈犯下的罪行——中世纪的严酷统治。“那么,我可不可以查阅他们的资料呢?”“……,好吧,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孙子的份上。但是白天有游客参观,不能让人知道图书馆开放了,这样好了,你晚上12点的时候可以进去。”“明白了,谢谢神父。”我千恩万谢的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老狐狸,以为让我晚上去我会吓死啊?本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哈哈哈哈……”整个长廊里,回荡着我豪迈的笑声,多多少少听得出壮胆的成分。
这里的图书馆真不是一般的古老啊,我一个人,手里握着烛台,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黑暗的通道里,强忍住转身逃掉的冲动,我用力推开藏版图书室的大门,仿佛几个世纪都不曾有人来过,迎面而来的腐烂的味道……“这里应该可以找的吧?”我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走进这座不该失火的殿堂。“S打头的,齐格……啊,找到了,齐格菲.吉尔菲艾斯!”他的名字因为我的激动而扩大的音量,在图书馆里回荡起来,仿佛是在召唤着他的亡灵……,我定了定神,开始阅读他的生平“齐格菲.吉尔菲艾斯,圣加百列神学院毕业,一级教士,与教皇莱茵哈特陛下关系密切,后因涉嫌为巫师而被红衣主教大人奥贝斯坦以上帝的名义,处以火刑……”火刑,他,死于火刑。我的眼前仿佛闪动着那绝望而妖冶的火焰,看到他的身体,战抖着,好象在说:“谁来救救我?”
为什么?照理说他与莱茵哈特教皇的关系密切的话,为什么会被红衣主教处死呢?难道教皇不会保护他的朋友吗?为什么?我心里的疑问接踵而来。
后来我常常想,如果当时我的手没有因紧张的战抖而碰掉那本日记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许多的迷题,以及它们的答案……
一本普通的线装日记,一如它的主人般,有着教士禁欲的风格。扉页上的字,模糊的看出:巴尔.冯.奥贝斯坦。“……什么嘛,我还以为红衣主教的日记会是金字的呢。”我开始读他的日记,日后我常设想着自己会后悔的模样,但不知为什么,我从没有后悔。“他们又嘲笑我了,嘲笑我的义眼,我的眼睛伤害了他们吗?为什么他们要伤害我呢?……我读过圣经之后问我的母亲大人去哪儿了,可是大家都不说话,为什么每次我提到她,连下人也会对我露出鄙夷的神色,我是伯爵的独生子啊,为什么大家会看不起我,是因为我的眼睛,还是我的母亲?……我听到了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谈话。‘哈利雅特,你还是承认吧,巴尔并不是我的血脉,对不对?我们奥贝斯坦家族是不可能有那么卑劣的基因的。鲁道夫大帝会看不起我,同僚们也会嘲笑我的,巴尔他会长大,会接触社会啊。要是让人知道我的儿子是义眼,我还怎么见人?’‘杰洛,你怎么能这么想?巴尔是你的儿子啊,你只是为了脸面,就连亲生儿子都不认吗?’我看到父亲大人,不,那个男人用刀刺进了母亲大人的身体。‘对不起,哈利雅特,这全都是为了我们的家族啊,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巴尔,是他给我们带来不幸的……’母亲大人的眼睛里充满着恐惧和难以置信,终于她倒了下去。‘把她的尸体拖下去,马上准备,我要进宫,告诉鲁道夫大帝,哈利雅特是因为通奸被我发现才畏罪自杀的,巴尔不是我的孩子,他不是……哈哈……’从今天起,我以母亲大人的死发誓,我要杀死这个玷污我血统的男人,和他口中那个不允许我存在的‘大帝’。”
原来这就是奥贝斯坦红衣主教帮助莱茵哈特教皇夺取宝座的原因啊,我想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发现而被历史系的教授免试呢?不过我的预感告诉我,这跟他日后对吉尔菲艾斯一级教士处以火刑有很大的关系……
“今天我看到了他,红色的头发啊,那是……红色的,让我想到母亲大人下葬时,因为通奸罪而被烙下的红色的十字架。红色是妖冶的颜色……他是巫师,他一定是的!只有巫师才有这样打动人心的微笑。他装做天使的模样,跟莱茵哈特大人在一起,他以为可以破坏我的计划吗?我要灭亡高登巴姆王朝。他不能是第二人,莱茵哈特大人是不能有私情的……不能,谁都不能有私情。”
我的惊讶已经到了自己也感觉不出的地步了,奥贝斯坦,红衣主教,他真的不觉得吗?他是在嫉妒莱茵哈特和齐格菲的友谊。是啊,他从小就那么孤单,渴望着被人疼爱,却已经忘记了被疼爱的方法……所以在莱茵哈特去视察的时候,他指使部下告发吉尔菲艾斯是巫师,他害怕自己的情愫,以为这一切会随着齐格菲的生命而终结。
“圣经上不是说过吗?‘恶魔对人类的祖先说,我不强迫你,但我诱惑你……’齐格菲,不,吉尔菲艾斯一定是恶魔。一定是的,我从未放弃过对上帝的信仰,为什么只有他可以动摇这种想法?我竟然想让他像对莱茵哈特一样的对我微笑。为什么他的表情充满了轻视和恐惧?是因为我镇压了200万异教徒吗?可是他们不信仰上帝,所以他们没有活着的资格。他对我说‘巴尔,你这种做法和鲁道夫有什么不同?’从此他不再对我微笑了,他连假装一下天使都不愿意了吗?他是巫师,我要……揭发他。”
接下来的,对于我已经是历史了,他真的处死了齐格菲,他渴望摆脱的东西却没能放过他……
“我又做梦了,我又见到他了,他的头发好美啊。可是为什么他只是哭泣呢?他在面临火刑的时候对我说‘巴尔,火,很痛吧?那200万人所受的苦难我也即将受到吧?你喜欢让别人痛苦,是不是?’他诅咒了我,哈,多可笑,有人在诅咒红衣主教,哈哈。我竟然会流泪。我从不知道我还有眼泪的……齐格菲。你在火中的身影,我怎么都看不清楚,你的头发跟火的颜色一样,你觉得痛苦了吗?你的痛苦和我的痛苦,究竟谁更痛呢?”
我流泪了,我真的很久没有流泪了,泪水滴在日记本上,远远传来神父的声音,“早晨了啊,还不出来吗?”我把奥贝斯坦的日记放在齐格菲的墓边,在上面划了个十字。这是他们的人生,也是我的……
在我离开圣哈利雅特大教堂的那天,我又来到齐格菲的墓边,在阳光下,我知道那并非我的错觉,在那本日记的旁边,绽放着一朵名为“宽恕”的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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