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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银英世界------我最想亲眼验证的7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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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3年6月28日 20:50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银英世界------我最想亲眼验证的7个瞬间

我知道银英不过是一部小说,一部存在很多缺点和问题的小说。但是我依然喜欢它,依然经常看它,依然梦想着能亲眼验证它------不,当然不是整个银英的世界。我只想亲眼看看,那几个瞬间............

1,鲁道夫大帝建立银河帝国的那个瞬间

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看电影,也经常搞到一些很少见到的片子的朋友。那天,他很兴奋的把我拉到他家,拿出了一盘“历经风雨”的老录象带。黑白片,类似记录电影,名字叫《意志的胜利》,有接近文物的价值。因为,当初制作这部片子的,是一个叫戈培尔的德国人------没错,就是那位后来带着全家老小陪葬第三帝国的纳粹宣传部长。片子的内容是当时纳粹党的大型群众集会,那是1937年,希特勒已经上台,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开始。

人类的群体性疯狂,真的是对“人”这种动物的奇妙讽刺。片子不知道是从哪里翻拍过来的,画面质量只能用“惨”来形容,但是依然可以看见那个“小胡子恶魔”,用我们熟悉的方式出现在镜头里,其下是海一样的人,森林一样的胳膊,打雷一般的“嗨---希”,以及用做背景的,刚从柏林大图书馆拖出来的山一样高的书堆。镜头随便转一下,就是十万以上的人群。而且,其中穿军服和纳粹党徒服装的人并不算多。随便给个特写镜头,就是一张张充满幸福感觉的脸。

当然,镜头以外的我们感觉不到任何幸福的存在。我只知道,这之前德国的经济已经基本崩溃,小孩在街上拿德国马克垒墙玩;我只知道,这之前德国虽然名义上还是一个国家,但是几乎没有军事力量,鲁尔区的街头唯一能看见的军人穿着法国或者英国军服;我只知道,这之后不久,德国人“要大炮不要黄油”,没饭吃的人依然没饭吃,但是却有了从别人嘴里抢饭吃的能力;我只知道,不久之后大批的犹太人不再能看见晴朗的天空,或者躲在地窖里看老鼠,或者进入集中营看烟囱,或者在远洋的轮船上看异国的太阳;我只知道,不久之后这个广场上的大多数人,或者死在冰天雪地的俄罗斯,或者死在赤日炎炎的北非,或者在柏林的防空洞里,倾听B-17扔下的炸弹声,和T-34坦克的履带声。与此同时,更多的生命化为轻烟一阵,在历史的天空下留下几缕云霞。

鲁道夫大帝登上皇帝宝座的时候,为他欢呼的人群绝对不会比这个广场上的人少,其中也有更多的人为此时的欢呼付出了代价。没有一个人应该为此时的错误负责,因为当他们在“活下去”和“独裁统治”之间作出选择的时候,选择“活下去”无疑是更为人性的。但是每个活下来的人都应该记得这个时刻,记得当群体性的放弃责任发生在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身上的时候,灾难的大镰刀就会在不远的将来挥动,它将用千万个生命,千万个可能来“纠正”这个错误。

而我,希望能亲眼验证这个时刻。

2,“长征一万光年”开始的时刻

很不好想象,四十万人一起踏上一条未知的旅途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这个旅途的终点在哪里,还没有一个人知道。美国科幻作家哈里逊在《爱神号飞船》里也写了一个类似的故事。一群人登上由“爱神”小行星改装的飞船,走向茫茫的宇宙,为了避免人口增加,船里的男人和女人被严格分开,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并逐渐在漫长的旅途中忘记了当初的目标,以为自己所处的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事情的转机当然也是典型美国式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偶尔相遇了,于是一系列的颠覆性事件就此发生。这就是美国式的幻想。

海尼森开始发动“长征一万光年”的时候肯定没有想那么多。他想的恐怕不过是逃出艰苦的劳役,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能够活下去而已。至于建立新的国家,坚持自由独立的传统,恐怕那会还不如一磅面包更有吸引力。当然,我们不能以此而批判他们,伟大的事业往往是由于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而开始,更何况,“活下去!”这个原因,远远不能说是微不足道的。

当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矿工逐渐成为了英雄,因为他一直没有停下脚步,他一直没有放弃。就像马丁路德金,在那个年代带领人们开始“向华盛顿进军”的时候一样,就像华盛顿25万人集会时飘扬在天空中的“我有一个梦想”一样,他一直没有放弃。人生一世,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这样一件事,这样一个时间,这样子走在路上的。相比之下,与其说他们是在追寻“自由与民主”,不如说,他们就是“自由与民主”。

海尼森没有看到旅途的终点,他死在了半路上。马丁路德金也没有看到旅途的终点,他被人杀死在一个阳台上。没听说最后到达的人们保留了海尼森的尸体,那么恐怕是在半路上扔进宇宙空间了,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他比马丁路德金要幸福的多。他将是永远在长征的海尼森。那个高大的铜像,不过是他身后一个微小的纪念而已。

朋友看银英的时候,每次都会对海尼森塑像敬礼。而我,只是想亲眼验证那个属于他的伟大时刻。

3,布鲁斯阿修比提督死的那个瞬间

巴顿说:“一个战士应该在最后一场战役里的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可惜他死于车祸。他一直自认的最好的对手隆美尔,被迫自杀。所有和他同时代的伟大将领,没听说谁赶上了这个好运。唯一合乎标准的,可能就是英国海军上将纳尔逊,在特拉法加一战中,他于战斗的最后时刻被一颗子弹打死在甲板上。真的是天不随人愿,这些为了战争而生的人们,居然大多数死在了床上。

所以说,小说里的人物是幸福的,因为作者总会给他们安排适合于他们的死法。阿修比提督是一个为战争而生存的人,你可以称呼他为“好战分子”,你可以不屑于他的生活方式,但是你无法否认,在战争的舞台上,他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好莱坞明星,永远以胜利之姿站在战斗的最前线。巴顿曾经穿着笔挺的三星将军制服钻进坦克底下去修理发动机,麦克阿瑟跟随第一批海军陆战队员降落在厚木机场的时候,穿着油迹斑斑的陆军制服,嘴上叼着用玉米芯做的旧烟斗。他们都在表演,在战争这个大舞台上。

每个人都有一个命运。既然战争本身依然是人类历史不可缺少的部分,那么就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注定要在这个舞台上扮演角色。问题往往在于,并不是每一个演员都可以始终的表演下去。当大幕落下,演员下场,失去了舞台上那种种风光之后,剩下的往往只是一些无所适从的感触。失去战争的舞台,将军们一个一个变的黯然失色。当曾经的叱姹风云,变成旧匣子里一枚枚暗淡的勋章,他们是不是还是会在梦中,回味那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他们会不会暗自希望自己如同那位莫里哀一样,在大幕落下的一刻,就那么死在舞台上?

阿修比提督是幸福的。他以战士的身份度过了多姿多采的一生,在最后一场战斗中,死亡于最后的时刻。我想亲眼目睹这个时刻,因为我想看见一个活的纯粹的人。

4,同盟最高评议会决定向帝国领发动进攻的那个瞬间

自由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说这句话的是法国大革命期间吉隆特派革命家罗兰的夫人,也是一位革命者,地点是在河滩广场,山岳党为她树立的断头台前。几分钟后,她的脑袋就被砍了下来。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匈牙利诗人菲多斐的诗句,五四以来,国人几乎人人皆熟。对比起来看看,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

民主和自由,在现代社会无疑是人类生存的要件之一。但是更多的时候,却不过是一种借口而已。究其原因,无他,人总归只是人,人总归是要追求利益的,人总归是自私的动物。

不想对这个瞬间多说什么。如果说鲁道夫大帝登上皇位的瞬间多少还有一点“群众性的癫狂”的话,这个瞬间我们看到的只有人性的低落,只有卑鄙的私利,无耻的手段,和玷污理想的罪恶。

同盟灭亡的时间比正式记载的时间要早的多。在此时此刻,“自由行星同盟”就仅仅只是一个名词而已了。亲眼看见这个瞬间,决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而且,如果想亲眼验证,那么当时最好保持空腹。

5,“诸神的黄昏”中莱因哈特到达费沙的瞬间

我曾经想过能不能感悟银英,而避开莱因哈特的存在,结论是不可能。那么就让我们谈谈他吧。

什么叫领袖气质,什么叫帝王风范,现代人常有误解。领袖的意思不是说这个人可以带领我们赚多少钱,而是说这个人即使带着我们跳悬崖我们也愿意跟着他一起走。被后世认为是拿破仑思想最好的传道者的约米尼,曾经记叙过威灵顿公爵对拿破仑的评价:“当他出现在战场上,法军等于增添三个军团的兵力。”滑铁卢一战的前夜,拿破仑曾经视察军容,八万法军齐声高呼“皇帝万岁!”,许多近卫兵团的老兵甚至激动的留下眼泪。这一切都不是小说家的原创,而是历史学家的记录。

莱因哈特出现在帝国军前线!仅仅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概括莱因哈特的伟大。历史学家往往不喜欢用个人的伟大来代替历史本身,但是确实有很多伟大的英雄,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历史。这个名单里包括踏上小亚细亚的亚历山大,远征高卢的恺撒,席卷欧洲的拿破仑。你可以说英雄崇拜是愚昧的表现,但是如果你身处亚历山大的马其顿方阵,恺撒的罗马兵团,拿破仑的奥斯特里兹,你也一样会感动的流泪,你也一样会高呼“皇帝万岁!”

现在的时代是大众的时代,我们的时代不可能再产生这样的英雄。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进步,同时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

想亲眼看看莱因哈特,只因为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的英雄。

6,比克古元帅战死的瞬间

雨果是个很“麻烦”的作家,他总喜欢在书中加进大量的与故事情节无关的内容,但是如果你全跳过不读,你又无法理解他的伟大之处。在《悲惨世界》中,他加进了大段的滑铁卢一战的内容。按他的说法,“滑铁卢的胜利,不属于早上9点钟的威灵顿,要不是布吕歇尔出现他早就输了;也不属于下午6点钟的布吕歇尔,要不是威灵顿的支撑他也无法战胜拿破仑。滑铁卢的胜利,属于晚上11点的康不罗那。”而这位康不罗那做了什么呢?他只是做了一件事:当法军全线崩溃,所有的人都逃离战场的时候,他带领自己的一团人独自抵抗整个英普联军,死战不退,直到最后一颗子弹打光,纵横整个欧洲的法兰西大军,最后全部死在了滑铁卢那个湿滑的斜坡上。

人们总是喜欢悲剧英雄的,也总是喜欢面对压倒性的力量而不退却的英雄,其原因恐怕是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己是做不到像他们那个样子的。而每一个时代结束之后,总会有一些深受这个时代沁润的人,不得不以生命去祭奠这个时代。比如投水的王国维,比如自杀的船中敏夫,比如比克古元帅。

比克古元帅以及其它在最后一次自由同盟宇宙舰队出击中战死的人们,他们死于一种意志。他们有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东西,要他们改变旗帜不如要他们去死。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变成了一种宣示,一种示威。用一句比较糙点的话来说,那就是“死都不服你,你能怎么样吧!”

或许真的如比克古元帅之前所说,这次出击不过是对皇帝的一个“恶做剧”。即使如此,我也想亲眼看看这个恶作剧。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7,杨威利死亡的那个瞬间

这篇文章越往下写越落入俗套。既然无法跳过莱因哈特,自然也就逃不过杨。这个集矛盾为一身的男子,这个不败的名将,这个笨拙的丈夫,这个让人无法忘记的男人。

杨————应该是个理想主义者。否则无法解释他何以固执的坚持政府存在的合理性,无法解释他无可救药的坚持民主主义。理想主义者往往无法见容于时代,因为他们无法改变,他们坚持了什么,就无法放弃,即使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得到回报。杨的死亡,在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名为“命运”的潮流就是如此,它带走好人,留下坏人;带走理想,留下现实。

我们恐怕永远也不可能到外太空去走一圈,永远无法指挥四位数的舰队轰轰烈烈的过这一生。恐怕我们永远只能在单调的公务和烦琐的数字间度过一生,最大的冒险体验不过是跳跳蹦极。但是我们也可以有自己所必须坚持的东西,也可以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东西。当这些东西面对危险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正面对敌,大声批驳,堂皇出击,不惜一战。能找到这样的东西,并且能够守护它们的存在,这样的人是幸福的。

每个人都可以是杨威利!虽然最后不免一死,但是至少要毫无遗憾的活过。对理想主义者来说,死亡是另一次出生的开始。

想亲眼见证杨威利的死亡,能与他同生死,一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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