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同人。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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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在等忍回来。最近忍不让他跟随，树感觉忍有事瞒着他。夕阳西下，岩洞的入口处终于出现仙水忍颀长的身影。
“忍今天杀了人。我看见了。”是奈留。树第一次看见奈留哭成这样，扭曲了英俊的面庞。忍的衣襟上沾有奈留的呕吐物。
忍今天很不小心。原本应该是让一也他们来处理这些事情的，却让奈留撞出来看见了。
树拿出为仙水忍准备的干净上衣，准备待奈留稍平静一些后给她换上。树轻轻抚着奈留的背，发现奈留在发抖。今天的情景一定令胆小纯真的奈留吓坏了。不知忍近来是怎么了，烦躁易怒，而且格斗手法缺乏美感，有违他的一贯风格，倒越来越接近一也的惯用手段——人都已经断气了却非要弄得连带周围环境都一片狼藉。很强调美感的忍曾经不屑一也这种破坏的行为艺术。
“我很害怕。”奈留哭得脸通红。
“不用害怕，忍绝对不会受到伤害，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你放心，暗不是一直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吗？”树纳闷暗最近没有出来过。
暗是七个人里最难以捉摸的，他的感觉很敏锐，头脑冷静，言辞刁钻却总是直指事件本质，忍在决策上很信任他。暗的灵力偏重于计算，攻击力方面高于一也低于实。暗有严重的洁癖而且自恋，只有奈留和忍的作为不会遭受他的反感，因此他很少出来，即使出现基本上会在奈留出现的前后。
一直以来都是暗、实、一也三个人负责战斗任务，主人位的忍并不出现在人类面前，没有必要面对蝼蚁般战斗力的对手，而且跪地求饶的对手会令忍恶心。
“是暗叫我出来的。”奈留抽泣着回答。
只有这个可能！是暗故意叫奈留看见的。暗居然算计了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珍惜的奈留，让纯真善良得有如天使的她看见这么恐怖丑恶的一幕！暗的行为失常，和忍一样。
树郁积了多天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对暗。“暗，你给我滚出来！”
“这种事情让奈留知道一些并不是坏事，我们一直以来都太宠着她了。”暗耸耸肩。暗和忍的表情语言很难区分，较明显的不同是暗耸肩的动作和嘲讽的语气。现在，树已经可以不用看动作而光凭感觉来区分是谁刻下在“仙水忍”的身体里。
树挥拳揍在暗的脸上。毕竟是忍的身体，树的力量不大拳速也不快。暗没躲，他被打倒滑出去很远，身体撞上石壁，撞碎了岩洞表面的岩石。幸亏不是在忍的公寓动手。
“我第一次看见你愤怒成这样，树。我想忍也会痛吧，毕竟我们共用一个身体。”暗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脱掉占有渣土和呕吐物的上衣，暴露出纠结的肌肉和错综的陈旧伤痕。
“你干的，然后推给忍？”树气愤难平。
“不要因为你喜欢忍就替他开脱，你这个推测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忍是老大，当然是他自己动的手，这几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暗套上干净的上衣——树为忍准备的。
“那么听听你的解释，你知道我指什么。”树背着洞口射入的夕阳光线，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对动物般的眼睛在暗处发出奇异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指什么。”暗戏谑的目光与树对视。
“有什么事情你和忍在瞒着大家。”
“大家？”暗一副挑衅的口气，“关于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忍呢？你认为我会听你的？可笑！我和忍不同，我并不受你控制。” 暗转过身背对着树，望着向黑暗延伸的洞窟。
“控制？我可是忍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能力控制忍，或者说——你们？”树沉入地下经过异次元移动到暗的面前。树在忍面前不这么做，这么移动代表树非常生气，通常是敌意和冲突的信号。
“你能通过异次元移动自然就可以轻松来往于魔界和人界，应该是你先向忍隐瞒了关于魔界事情吧？”暗盯着树那动物般的眼睛。“让我提醒你一下，听说有个叫左京的在做贩卖妖怪的生意。”
“你杀了他？” 树听到左京的名字后一阵惊慌。在人界，左京的名字即代表魔界。树向仙水忍隐瞒了有关左京的事情，一直以来所有有关魔界的事情忍都是通过树知道的：像绵羊一样温驯任人宰割的妖怪。树一直担心忍知道左京而从另一角度全面接触魔界。
“不，我和他谈起‘黑之章’——不是今天，忍和我早就知道左京。左京看过并且承认所谓人类嗜血贪婪的本性在他们那帮豪客身上可谓表现突出。和左京谈得很投机，我没有杀他。他在打一个洞，一个贯穿魔界和人界的洞。我很感兴趣，忍也是。”
“忍要去魔界？这太危险了，我要阻止你们。”
“危险？因为魔界有很多S级的妖怪？你不就希望忍和你在一起吗？洞打通了进入魔界，你就遂愿了，因为忍会被干掉，你也是。忍在艰苦的修炼——准确说是在担任灵界侦探追杀进入人界的妖怪过程——中分裂出我，在他追杀并且差点杀死你时你就已经掌握了忍‘非善即恶’的认知思路，你用普通 ‘人’ 无害的面孔接近他，令他‘妖怪皆邪恶’的信念发生动摇。也许你在那时就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而因此判断忍有继续分裂人格的可能，你很清楚本来的忍情感丰富的弱点，为了消除他的弱点，你故意让忍看见人类虐杀没有攻击力的下级妖怪们，忍看见后认为是灵界在撒谎，忍的心理洁癖令他痛下杀手从此无路可退，你趁机告诉忍‘黑之章’的存在并帮他弄到手，忍的人格继续分裂出奈留和一也。——你本来可以阻止忍的矛盾和痛苦，但是你没有！而且你很兴奋地旁观忍的分裂和堕落，享受着给一个相信《鹳鸟》这种故事的天真少女看未经删剪的色情刊物一般的下流快感！或者你想把忍变为你最强的保镖？！每一次分裂实际上代表忍告别一项弱点……最终，忍就象拉线木偶一样在你的引导下变得绝对的冷静和冷血，无懈可击。我说的没错吧？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终于制造出了你最钟爱的人偶。”暗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眼神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早知道瞒不过你。你却没有告诉忍？”树没有了气势。他低下头避开暗的目光。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样很有趣。——天黑了，该回虫寄市了。”暗自顾自地转身往洞外走，“随着左京的努力，应该有更多的妖怪来到人界，天黑的虫寄市会变得越来越象个猎场，有趣的食物链。”
“你是七个人里最任性的。我想知道你这样作的目的，不会是单纯为了乐趣。追逐力量？也许你们能成为魔界的新兴力量。”
“也许吧。”暗走进洞外的夜色。
树陷入沉默，它的核迅速的运作着。思考。
“你想杀了忍！”树尖叫着冲出洞穴追上暗。妖怪的眼睛和感知力不会放过即使是在黑暗中的任何东西，包括人的内心。
“被你看出了我的自杀倾向？不简单。”暗微笑着停下脚步转过身，“世间不允许完美的存在，一个人越接近完美就意味着越接近结束。没有期待征服的新的高度，生存就失去了乐趣而变得苍白乏味。魔界也许就是我们最终期待的高度。你现在要怎么做？向忍坦白让他杀了你？以你的死亡来阻止我们进入魔界？”
“我接受，你叫忍出来。我不在乎忍杀不杀我。我爱忍。我不会让他灭亡。”树一把揪住暗的领口。
“对不起，忍在思考，他没有时间。忍现在处于休止状态，没有我你叫不醒他。当然，如果我杀了你可能另当别论。想试试吗？”话音未落，暗敛去微笑，身上放出的灵气狠狠冲击在树身上，把他抛到数十米外，撞上山壁。
树像一个被丢出去的破布偶一样落在地上。还没等树站起来，暗的手上就跳出裂蹴红球波的血色光芒。
“地狱见。”暗抛出死亡。
比裂蹴红球波更快地出现在树的面前，是忍。
可以说是被自己的力量击中，鲜血缓缓由忍的嘴角流下，但是没有倒下。“无论什么时候都轮不到由别人教训我该怎么做！用不着你多事，暗！”忍俯身扶起伤得不轻的树。
“你居然不抵抗。妖怪应该把生存放在第一位，你还是妖怪吗？”忍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这是算计你应受的惩罚，暗没做错。我对你隐瞒了……”
“你小看主人位的忍了。”树的话被打断。“忍只会比暗更清楚你的目的。变成这样是忍自己的选择。”
“你是——”树突然间拿不准面前的人是七人中的那一个。
“我是仙水忍。”
月亮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映在忍的脸上雪峰般的棱角分明。忍的脸上没有表情。树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是忍先开口。
“初遇时你没死在仙水忍的手下，现在一样不会。妖怪也和普通人类一样看户川纯HIT STUDIO的演出的确令那时的仙水忍吃惊。和你闲聊则完全出自我那时的好奇心——就好像现在的奈留。这是真真正正的弱点。后面发生的事无论是否出自你的计划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被作为灵界侦探的仙水忍看见是早晚的事情。看见人类丑恶面孔的仙水忍即不能妄下结论又不能视而不见。仙水忍的确非常痛苦和绝望，暗的自杀倾向该是在那时就已萌生。按仙水忍‘非善即恶’的个性和认知方式，另一极端是唯一的走向，即便现在也是。你应该早已发现‘仙水忍’中的七个人皆是不能接受变通的顽固派，无论什么时候‘仙水忍’都无法从两个极端中寻找到平衡点。狡猾的暗在推卸责任。”忍笑了。说不出是为什么，忍的笑容虽然温暖却令树感到十分不安。
“从仙水忍分裂出实、一也、暗、奈留、优、流矢和忍是修炼变强的必然。暗说的没错，不独立出他们六个就永远不可能有现在的忍，摒弃实的自负、一也的卑鄙和鲁莽、暗的狡猾和懒惰、奈留的胆怯和柔弱、优过剩的同情心以及流矢的优柔寡断的坚强纯粹的忍。忍曾经在灵界、人界与魔界斗争的矛盾和担忧中徘徊得太久，辛苦而又徒劳。现在的忍单纯为自己而活，很想去魔界试练力量。就是这样。”
“只是——这样吗？”树有些迟疑。
“忍已经走了，我是优。其实刚才你可以让你的平面宠物里男来困住暗，这样就不会受伤了。”优的声音很轻，低沉而柔和，和他的动作一样——优撕下身上被暗的裂蹴红球波扯成布条的上衣为树包扎伤口。
“暗下手真重，看来他真的想干掉你。不过你放心，只要有忍在你就不会有危险。我们七个从来没有产生过这么大的分歧，特别是忍和暗。也许因为你对忍来说是特别的。刚才奈留想出来，忍怕她哭哭啼啼给你添乱，就让我出来。忍关心你，暗好像嫉妒了。”包扎完毕，优在树旁边靠着岩壁坐下。
“我以为暗喜欢奈留。”树的声音有气无力。看来这次受伤恢复起来要花好些时间。到底是“仙水忍”的力量，今天的攻击力绝对超过A级妖怪，所幸树也不弱，否则真的会被暗干掉。妒忌是暗产生杀机的原因？那似乎暗早该动手，而不是等到今天。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暗喜欢的是分裂前的仙水，和你一样，否则你们不会同时又喜欢奈留。”火光一闪，随即飘散开香烟的味道。
“实？”七个人里只有实吸烟，并且把“忍”唤作“仙水”。
“优总是一干完事情就溜掉。他不太习惯言语交流，他的话还从来没像刚才那么多。没错，你对我们而言很特别。”熟悉的香烟味配合着实慢吞吞拖得长长的声调，开始了往常一样说教般地喋喋不休。树心里一热。
“想知道仙水今天干了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奈留小姐如此大受刺激吗？听说过最近的‘暗黑武术大会’吧，仙水上那儿去了。一个叫左京的人类决定在会上开办一个赌局，当然有关这个赌博的详细情况你得问仙水和暗，有些事情只有他们俩知道。不知那个左京和仙水做了什么交易，仙水帮他杀了很多参与这次赌博的人类大老板。仙水发了狠，完事后的场景不知怎么地给奈留撞见了。我就知道这么多。我打探消息的本事虽然很高超，但最近仙水和暗都很不对劲，我问不出来。”实猛地深吸了一口烟。
“仙水在战斗中收买了一个人类老板的私人保镖，是个有特殊能力的狙击手，好像是叫做‘刃雾’的一个人类。攻击力不错，领域范围大约50米，刻下在仙水虫寄市的公寓里看‘黑之章’，你很快就能见到他。暗判断再锻炼些日子狙击手的领域范围应该可以超过200米，比那个叫‘神谷实’的医师还要强。暗说狙击手很自私，因为厌恶和人打交道而产生反人类情绪，与仙水和医师不同，狙击手对人类丑陋印象没有深刻的认知，没有仙水那样深沉的痛苦和绝望，所以仙水让狙击手看‘黑之章’。暗却说这招对自私者收效不大——谁知道呢，反正没有这些人类我们也可以轻松打发掉对手，真不知道他们找这些人干什么。最近仙水和暗的分歧很大，很不正常，一也也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实揉碎了才吸一半的香烟，剩余的烟丝随着夜风飞散开去。心烦意乱的表现，实的心里也不平静。
树并不想把忍要去魔界的打算告诉实，因为实一定会把消息传给奈留他们，引起更大不安。树仍希望自己能够阻止忍，哪怕就用优说的办法，让里男把忍永远关在异次元里。
“你没有忍那样沉重的感情，你只是同情忍，所以不要瞎紧张。” 树引开话题。
“不仅是同情，一也、优、流矢、奈留和我都爱仙水，因为他强并且纯粹。暗喜欢分裂前完整的仙水忍——所以他相当关心仙水和奈留，可以说就是爱他自己，因为暗自恋。至于你，暗说‘无论仙水忍是不是完整的，或者发生什么改变，树都会跟着他’。暗经常能挑明事件本质。”
暗的话没错。树笑了。
“一个漂亮的妖怪千万不要在月光下这样笑，会被左京那种人抓去卖掉。”实这样说，却只能用“凄美”来形容眼前所见，是否预示不详？算了。实失去了往下思考的兴趣，即便是到了魔界，即便是死，也会和忍呆在一个身体里——没说错，是“忍”。
“暗为什么要伤害奈留？”树问。
“也许是一种保护她的手段，谁知道呢，暗最叫人捉摸不透。”实随口回答。
保护？这样保护奈留？突然灵光一闪：“忍有危险！我要见忍或者暗，一也也行！”
……
耸肩。是暗。“你知道了？”暗挑着嘴角笑了。
“忍怎么样了？我想先听听你的解释！”树勉力抬起手抓住暗的肩膀。
“是一也不谨慎造成的。这家伙太看重力量，背着我们让神谷实把他改造了！手臂里装了枪。医师留了一手，在改造一也的时候给我们的身体中了毒素，不是念力，念力毒素伤不了一也，是实质性的东西，那个杂种想等魔界打开让全人类毁灭，包括“仙水忍”！不用说奈留也会死，让她慢慢接触死亡也许可以减轻死亡降临时的恐惧。”暗的语气生硬，放弃了以往戏谑的强调。
树听出来了，暗在控制自己的怒气，他是认真的。
“医师现在在哪？我去宰掉他！”树尖叫并且挣扎着站起来，蹒跚着前行了几步便体力不支倒下。
暗走过去拉起树：“你现在的样子伤不了医师只可能被他杀死。算了吧，忍不在意。忍曾经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好人，但是后来他的价值观混乱了，他分不清楚谁是‘好人’，只知道自己不是原先想成为的‘好人’。忍一直活得非常痛苦，现在无论人界、灵界还是魔界都没有他生存的位置。死亡是他的唯一出路。”
“是我造成的。可是我只是想把他留在身边！”树的声音在颤抖，好像清冷的夜风中飘摇的枯叶，充满绝望。
“忍没有责怪你，否则你早已不知死过多少回了。我已经说服忍在剩下的时间里只为自己而活，忍希望自己辉煌地战死在魔界而不是病死在床上！因为顾及你不愿去魔界的想法忍居然像流矢一样一直犹豫，直至现在！只是因为你！”暗发现搀在手上的树在下沉。暗松开手。
“支持忍，他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你还有时间守着爱人的愿望，尽力为忍争取机会吧。从现在起，忍是你的了。”暗的声音消失在树回到自己领域的那一刻。
通往魔界洞穴打开之前的某夜，在次元连接处的狭缝里，一只叫做“树”的暗抚妖怪哭得撕心裂肺。
—END—
还有——千万别向新干线投诉我！！！: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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