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神乐）
舞
上
我是一个仙人，已经在这个世上留恋了千年。最初多少还有点感觉，但是现在，忙碌的众生在我的眼中天边的浮云并没有任何的分别。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以前是，以后是，但是现在，我却感到彷徨。
舞是我用白泥所作的人偶，她的灵魂是我用引魂符找来的。我不喜欢人类的灵魂，它们通常都会带有太多的执念，无论怎样都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相比之下妖怪的灵魂要单纯得多，即使有也不过是一点仇恨什么的，很容易驯服。不过舞好象有点奇怪，她没有向我效忠，没有向我屈服，我虽然可以控制她，但是她的灵魂却始终是自由的。从她获得身体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点头摇头是她表达自己想法的唯一途径，她的脸上永远和最初我所捏制时一样，静穆没有任何波澜。
舞是我最顺从的侍从，总是静静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常常会无端的揣测她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行为不是一个妖怪该有的。
舞有的时候会跳舞，我想那个时候她心情应该很好，画满花鸟的折扇在她的手中轻轻打开再慢慢合上，配合着身体的节拍，显得非常幽雅。我喜欢看跳舞时的舞，从这时候的她身上多少能够窥视到她活着时候的光景。虽然只有一点，不过也是有着某种想要珍惜的事物吧。
舞和我一起渡海来到扶桑是一百多年后的事情，我习惯了她在我的笛声中起舞的景象，习惯了她把折扇一张一合的姿态，也习惯了她始终沉默不语的性格。
下
我从来没有想过来到扶桑是对还是错，舞依旧跟在我的身后，依旧在沉默中起舞，但是她的眼睛，平静中出现了点滴的光彩。我的舞，我的人偶，她活了。
舞的变化是来扶桑以后才发生的，我想这里也许和她生前有着一定的关系，一百多年的时间对于人类来说很长，但是对于妖怪来说还不足以洗涤一切，我突然有点好奇，我想知道以前的舞是什么样子，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舞的变化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时间的流失，她的目光开始暗淡，她的表情更加静穆，她又变成了人偶娃娃，重复着无声的舞蹈。我依旧在扶桑各处闲逛，这里到处是战火，这里到处是血腥，妖怪的数量开始减少，这样长时间的征战无论是哪个种族都很难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胜利，不过这些和我没有关系。我是一个散仙，在走走停停中打发着时间，没有起点，没有终结。我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持续下去。
舞活了，由人偶变成了活生生的生命，她的脸色不再苍白，她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她的表情充满了悲伤，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妖怪，这个倒在我面前的妖怪。银色的长发，冷漠的表情，金色眼睛中的神采正在流失，和从他身上不断流出的鲜血一样。我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死，而我不想救他。
舞挡在我的面前，她第一次在我面前低头，没有任何的话语。她不断地磕着头，泪水从她红色的眼中流出，我的人偶活了，不是因为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不是现在的名字，是你父母给你的名字，是可以用来指天发誓的名字，是你完全臣服于我的名字。”
“神乐。”我第一次听见了她的声音。她屈服了，人偶没有心，有了心就不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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