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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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塔（一）
我们要造一座城和一座塔
塔顶通天
为要传扬我们的名
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
------《旧约·创世纪》
“判断乃是我们最古老的信仰，是我们司空见惯的真伪之辩，是肯定和否定，是确定某物如此而非别样；是信仰，即认为此处确“有所认”——在一切判断之中被信以为真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呢？”
古老的阳光像数千年一直以来的那样落在刚刚沁出绿色的土地上，才解冻不久的土地散发出柔软的芳香。现在才不过二月而已，却已经有了早春的气息，费沙的人们直觉到会有一个炎热的夏天了。
不管怎样，新鲜的气息还是会让人从精神的深宫中解放出来，即使再寂寞的灵魂，在这古老而又清新的阳光下也会有瞬间的心灵颤动吧。即使没有人知道也罢。
拜耶尔蓝一级上将在七点钟时准时的走进了餐厅，习惯性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坐在他右手边的人很好心的打了个招呼。
“叔叔！”
椅子倒地的声音让地板都颤抖起来。管家约翰吃了一惊，扭动着肥胖的身子连滚带跳的从花园赶过来。
“老爷！老爷！您怎么啦？！”
五十岁的帝国一级上将连人带椅坐在地上，完全没考虑这个姿势对于一个帝国勇将来说是多么不雅观，而且是多么不方便。他张大了眼睛瞪着事不关己地坐在桌旁喝果汁的那个人。
“……卡拉，一年中的第二次哪，太了不起了！下次我去你父母那里扫墓的时候一定会记得告诉他们，在我的悉心教导下，你的变化是多么大！！”
这一下约翰只有丢下刚刚做了一个拙劣着陆的拜耶尔蓝去照顾另一个被果汁呛得差点死掉的人。
“我正想提醒你这件事情，叔叔。你去扫墓的话，不说我有多大变化倒也罢了，如果要说的话，千万别说什么在您的教导下之类的话，否则我的双亲会以为我变的更恶劣了而在地下不安的。毕竟，把这样的小孩生出来，又让那样的弟弟去‘教导’，他们也有一定的责任的。”
拜耶尔蓝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能是摔痛了，他皱着眉头伸手去拿咖啡壶。
“我是真的很高兴，卡拉。毕竟这种事一年也只有两三次——我会看到你起床吃早餐，
而一年中我也只有一半的日子可以看到你起床吃午餐，大多数时候我总是看着你在晚餐时吃一天三餐。总之，今天真是值得纪念。”
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碧绿色眼眸的年轻女子笑矜矜的看着帝国的名将，若无其事的抛下了重磅的炸弹。
“我跟在叔叔身边二十一年还从未看见叔叔结婚呢。毕竟，真正值得纪念的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吧。”
为什么又是这样……
拜耶尔蓝在心里面摇头苦笑。在毒舌往来方面，每每落败的总是长辈。
二十一年前，兄长夫妇去世时，把还是婴儿的卡拉接到身边似乎还没多久。她突然就已经是一个秀美的女子了。
也许是老了……？开始如此怀念从前。
但是，当卡拉还未出世的时候，狮子帝莱因哈特仍在统治着宇宙的时候，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的自己，与众多名将跟从霸主远征——
那时侯，黄金狮子旗帜是多么华丽！
“老爷……”
忠实仆人的呼唤让拜耶尔蓝的视线从远去的过去回到了现实的风景。
约翰诚实的脸上似乎也有难色。
“老爷，有件事，虽然小姐不让我说，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告诉您……”
拜耶尔蓝立刻感觉到了危险的讯号在他体内大声呼叫。这不是出于本能，而是出于一直以来的经验。
“……您的花园……已经被小姐全部……改造过了，小姐她说……要用后花园来完成空中花园的模型……”
“那我的蔷薇花……”
不瞒您说，叔叔。我昨晚花一夜时间把后花园全部整平了哦，您很快会有一个像古代皇帝一样漂亮的花园了……”
“卡拉！！你要把我的花园照原样弄回去！”
“那可不行，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在里面，况且这是要拿去参加瓦列建筑科学比赛的。”
“卡拉！！”
“不行！我决不妥协的！”
…………
“你好！陛下！”
年轻女子那有活力的声音让他觉得舒服。亚历山大并不出声应答，只是微笑着慢慢踱到那名女子身边。他虽然背着双手，却不会让人觉得老成，脚步里只有年轻人才会有的一种轻快的节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掩饰住的，只是更加显示了他身材的英挺和姿态的优雅敏捷。
“今天起的好早啊，卡拉！”
“哪里，我昨晚根本就没有睡过。”
于是拜耶尔蓝家早餐的情景又被卡拉坦然地（或是不知羞耻的）全部告诉给皇帝陛下，亚亚历山大眨了三次眼睛，忍耐了足足有五秒钟之久，最后不得不离开三分钟之久去独自消化掉拜耶尔蓝家的早餐事件。
“抱歉了，卡拉。”
“没关系啊，陛下您这样已经好一段时间了，我也习惯了。”
“……怎么了？”
“不……什么也没有。”
卡拉寂静的脸上没有痕迹。
“又来观察狮子之泉的建筑吗？”
不着痕迹的，亚历山大转换了话题。
“是啊，狮子之泉真的是费沙最美的建筑呢。”
“每天特别跑来看也真很辛苦呢，为什么不在这里住几天呢？”
“不必了，陛下，我要参加比赛的作品还没完成呢。”
“哦，是这样……”
“没有个性的谈话在两人之间多少是谨慎的继续下去。直到突然安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孤身一人。
也许……
事实上，她是会掩饰自己的。
亚历山大有时会这么想，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在她若无其事的外表下，她的心灵到底看穿了什么。
他想，她也许并不只是别人眼中的建筑学爱好者，任性的女子。这一点也许只有他看得穿，也许只有他看不穿。
也许是他打开了一道门，也许是他关起了一道门。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象是没什么变化，但是水面下并不平静。
因为从那时起，她叫他陛下。
还是爱笑，还是任性。但是，在那以后许多年，一直没有改口。
还是一样吗？还会一样吗？
爱我吗？
突然冒出的想法突然让他觉得羞耻。他不敢接近她的心灵，他清楚自己没有那种勇气。
他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是主宰。
但是，他更害怕的，也许还是看见那个主宰者的真实面目。
怕灵魂被揭穿。
无法进入别人的灵魂了，不只是卡拉的，还有……
母后，我们不能主宰一切的，那样的话，他们的灵魂都会紧闭。
母后，你知道的，他并不爱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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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st edited by taya on 2005-11-10 at 02: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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