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
星海帝国军文职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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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倾唐之恋(挖坑中……)
又是一年早春,到了桃花将盛开的季节,几株含苞待放的桃花从一户府第的矮墙伸了出来,府第的外表华美而不失庄重,流露出一股威严之气。过往的行人常常在这里停住了脚步,他们并不是被那几株桃花所吸引,而是被府内传来的箫声所陶醉。人们对这所戒备森严的府第充满了好奇,曾有登徒浪子溜到府外一处不易被发现的角落偷窥府内的光景,说看到里面种着无数的桃树,一位身着紫衫紫裙的女子坐于桃花下吹箫,模样看得不是很分明,但坚持说那位女子容貌端庄秀丽,仿佛貂蝉在世,昭君重生。
初春的早晨没有了百鸟的争鸣,所以是平静,府内的侍从早已收拾停当等候主人的吩咐。一位青衣打扮的婢女带领一群捧着香巾、水盆、钗环裙袄之类的侍女绕过桃花林,来到府内装饰的最奢华的地方——落英阁。
青衣婢女轻叩门扉,说:“公主,您是否已经起身?”
“进来吧,凉儿。”青衣婢女听到这句话,打开门,带领众侍女恭恭敬敬的走进阁楼。被称为公主的女子一袭白色罗裙,红色抹胸,衬出雪白柔嫩的肌肤。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乌黑的秀发尚未梳理,或搭于胸前,或拖于地上。“桃花又要开了……”公主感慨的说,青衣婢女并没有回答,只是垂首侍立。“叫她们都下去吧,有你就够了。”公主背过身去,走向窗前,默默的看着窗前那片即将开放的桃花林。就这在时。众侍女放好手中的东西,行完礼后就退下了。
“今年是武德八年,我们离开长安快四年了。已经四年了,时间过的真快,一晃我都快二十五了,凉儿你也已经十九了,为什么不让我给你赐婚?”公主对着菱花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公主不嫁,奴婢也不嫁。奴婢要一辈子都跟着您。”青衣婢女仔细的为公主梳着那头长长的秀发。
“傻凉儿,你快嫁了吧。你还不能体会,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镜中的自己年华老却,身边却没有举案齐眉之人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我也不想让你体会。”公主握住青衣婢女的手。
“公主,您一点也不老,街上的二八少女也没有您漂亮。”青衣婢女很干脆的说。
“凉儿,明年我们就能回长安了。回到长安后,建所道观,我想出家。”
“公主!”青衣婢女充满惊奇的望着公主的背影。
“我现在的日子和出家差不多,索性出家算了,这样就能避开凡尘了。”公主淡淡的说。
“公主您放得下他么?”青衣婢女小心翼翼的问。
“放不下也得放下。”公主的声音稍微有些哽咽。“我答应过义父了,终身不嫁,更不可以嫁给太子或秦王。为了大唐的万里江山,为了千千万子民的幸福,我必须这样。”
“公主,他说得没错,您守护着大唐千千万子民的幸福,您的幸福由谁来守护?您的幸福又在那里?”
“凉儿,如果牺牲我的幸福就能换来大唐千千万子民的幸福,那么牺牲我的幸福是值得。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公主的声音中隐含着一丝辛酸。
“是,奴婢遵命,请您晨妆。”青衣婢女扶公主坐在梳妆台前,替公主梳洗。公主却没有再说话,因为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渐渐传入风仪阁。
“他来了。”公主话音刚落,一名侍从隔着门传报:“启禀公主,那位蒙面男子又来求见。”
“说我不在。”公主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用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语气说。
“是。”
“等等,你下去吧,不用去给他传话。”公主似乎想到什么。
“是。”
“凉儿。”公主听到侍从走远后才说。
“奴婢在。”
“你去跟他说,叫他快走。”青衣婢女听到公主的命令后放下手中的紫檀木梳,行礼退下并将房门关上。
府外,一位身材魁梧的蒙面男子出神的望着那几株伸出墙外的桃花。这时,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了,凉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奴婢在此不能称呼您的封号,请您恕罪,您请回吧,公主她不在。”凉儿很恭敬的对蒙面男子行礼。
蒙面男子向门里走去。“灵姬,我四年前长安一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我想你,想见你一面!每天我的心里都忍受着煎熬,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你知道么?”蒙面男子对这府内大喊。
“您请回,这里您不能再迈入半步。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当地的官员就要来问安了。”凉儿挡住蒙面男子的去路。“您此次出来又是称病在府吧,您若呆在这里被当地官员发现。圣上便会知晓,对公主不利,对您不利。”听到这句话,这名男子停住向府内走的脚步,仰天长叹,然后转过身骑着马扬长而去。凉儿望着这名男子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关了大门向落英阁走去。
“他走了?”这时的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晨妆,乌黑的长发已经在头上挽成了一个团髻,一朵用细纱扎成的红牡丹斜插在发髻左边,右边插着一支金珠钗。
“是,奴婢已经打发他走了。”凉儿走到梳妆台前替公主戴好首饰,并替公主换上一件滚了边的紫红色罗衫和白色梅花缎面裙。“官员们快来问安了,您快些用早膳吧。”凉儿说。在见过官员后,公主命备车微服出游。
“停,我要下车。”当马车来到在一处很喧闹的地方时坐在车里的公主突然发话了。
“是。”
“有凉儿陪我就行了,你们都回府去。”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后命令道。
“臣恕难从命,公主您去哪里臣就要跟到哪里。这是皇上的命令,也是臣的职责。”一位二十多岁家丁服色的男子不亢不卑的说。
“怕我逃出洛阳城?”公主娥眉轻颦。
“臣不敢,公主您是千金之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这名男子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公主,让他跟着又何妨?”凉儿偷偷的看了那名男子一眼后说。
“既然你这么说,就随便他了。”公主转身走了。
“公主,公主,等等奴婢。”凉儿紧紧的跟了去,公主头也不回的走进一条繁华吵闹的街巷,这条街巷充满了莺歌燕舞,到处花红柳绿。
“公、公主,您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凉儿惊恐的看着四周。
“有何不妥?我只是来看看。”公主走向巷子的深处,站在一处叫做绣花坊的庭院门前。“这里以前叫做‘桃花坞’。”公主感叹的说。
“公主,您……”凉儿吃惊极了,担心想不妥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谁能对自己生长过的地方不熟悉?我就出生于此啊。”良久,公主用极为细小的声音说。凉儿和那名侍卫用无法相信的目光望着公主的背影。对于这位公主,侍卫觉得她的身上有着太多解不开的谜团。他只知道在他随公主离开长安前,皇上曾亲自单独见过他,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安泰公主的身上有着太多的不幸……”
自己离开这里大概二十年吧,公主逼上眼睛,脑海中闪现出那时的情形——
“四娘,你好福气啊,生得这么个标致的女儿,等你老了就吃穿不愁了。”一位浓妆艳抹的红衣女子逗弄着另一位打扮极为素雅的蓝衣女子怀中幼小的女孩。
“那里的话,我天生命苦,不然就不会在这里了。”蓝衣女子苦笑着说。“而且,我也不会让我的女儿和我一样,我要带她离开这里。”蓝衣女子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额头说。
“妈妈肯轻易放走你这颗摇钱树?不可能的。”
“她,当然不肯。但是我把赎身的银子凑齐了。下个月我就走。”
之后,公主只记得娘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去了大梁。在那里度过了七、八年平静却很幸福的日子。逝去的永远都无法挽回,永远……
“公主,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凉儿提醒。
“好吧,我们回府。”公主转过身来离开了这处对她来说充满回忆的地方。
华灯初上,戒备森严的公主府内灯火通明。公主早已卸装安寝。她的床头焚烧着用来安神的香。
“这是……”公主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有流水的声音……”她顺着自己听到的声音来到一条不停流淌的河边,河中不断的浮现着一幕幕的景象。
“这次……又想让我看到什么?我,什么都不想看到。看到了有什么用!”她闭上了双眼拒绝去看水中的景象。
“不要拒绝,灵姬,这是你的使命。”一个不带有任何情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响。“而且,你不想看看李建成最后当上皇帝没有么?”听到这句话,她睁开双眼,惶恐不安的看着水面,她看到……
“不——要——!我拒绝,我拒绝把历史引导到那个方向,我拒绝!”她瘫倒在河边。“为什么李建成必须要死?为什么?”她的泪水滴入了河中泛起小小的涟漪。“你不必知道为什么,去吧……”那个声音说。
“等等……我要看得更清楚些。”她突然站了起来。
“好吧。让你看看也无妨。”
“李建成,今日就是死期。”她看见穿着一身战甲的秦王李世民拿出弓箭。
“箭下留人,秦王殿下,按照我们的约定,您要放太子殿下一条生路的。”她看到自己一身华服、已为人妇的样子站在李世民的身后。
“儿戏之言,何足挂齿。小蝶,你不希望这个负心人死么?”她看到自己听到这句话露沉默了,李世民趁机将箭射了出去,李建成便从马上栽了下去。
“建成!”她看到自己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小蝶,现在距是很乱,不要乱跑,小心……”李世民策马跟了过去。
“建成,睁开眼睛,看看我。建成!”她看到自己把已经咽气的李建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我居然帮别人杀死了我最爱的人,我居然帮别人杀死了我最爱的人!”
“小蝶,小心你的身子。”她看到李世民尽量用最温柔的语调去安慰她。
“杀人凶手,不要过来。你走、你走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看不到那时的自己是怎样的一副神情,但那种她能够感觉的到。
“小蝶,为什么要为他流泪呢?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是么?我登上王位以后会好好待你的。”李世民从背后抱住了她。
“我什么都不想要。”她看到自己绝望的坐在地上。突然,她看到自己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向背后的李世民,不过没有刺到。“杀了我吧。”
“小蝶。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以为我可以忘得了他去接受你,但是我做不到。”她看到自己在绝望的哭泣。许久,自己才止住哭泣,用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略微隆起的腹部。“我的孩子,不要怪娘啊。”她看到自己举起了手中匕首刺向喉咙,殷红的鲜血混着泪水流了一地……
她看到自己倒在李建成的身边,李世民却无法将她们两个人的手分开。
“这就是未来?荒唐!”她离开河边。
“你、马上就要解脱了。你已经经过上万年的修行,这次使命完成之日就是你成仙之时,不要被七情六欲所困扰。”
要接受么?她不知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但是能怎么样呢?她慢慢的低下头,表示遵从。
“很好,去吧……”她发现自己的身边的河消失了,又身陷在一片可怕的黑暗中,自己是显得那么无助。“等等……”她从床上猛地做了起来,是梦,一个几年来害怕出现的未来出现在了自己的梦占中,未来不容改变,她是知道的,不然娘就不会死。“我一定要遵照上苍的旨意么?”她蜷缩着靠在床头,原本很大的床榻显得更加空了。
“公主,时候不早了。您是否起身?”门外传来凉儿的声音。
“都下去,谁都不许进来。”公主坐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的双肩,倍感凄凉。“帮我把那帮官员打发掉,我不想见他们,凉儿。”
“是。”凉儿带领众婢女离开了。“你们在这里侯着,等公主传唤。”然后凉儿就离开了公主的寝宫,扰过荷花池来到正殿侧面的谒见厅。
“凉儿姑娘,公主怎么没有来?”一位官员问。
“众位大人。公主昨夜偶风寒,身体不适,但并无大碍,不便见人,请各位见谅。”凉儿向众大人曲膝行个了万福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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