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一:写作初衷及一些情节的说明
这个系列采用《书简》形式,主要是看重这种形式叙事简洁,主线集中,尤其适于刻划人物心理的特色,而又可以省去很多和主线无关的设定——这个系列要用一般小说的形式写,可能要多花几倍的笔墨吧
写这个故事的起因是发现很多作者都喜欢写亚历克离家出走,虽然这样的题材很好玩,不过我实在怀疑是戏说历史剧对青少年的长年毒害,使人们以为一个身居皇宫的少年皇帝想走出宫廷跟一般小孩逃学一样容易——当初高登巴姆王朝的傀儡幼帝失踪不到十二小时,摩顿中将就已经要拿命来偿这个过失了,宪兵总监和帝都防卫司令还是被莱因哈特偏坦回护着才免于重惩,被禁足罚俸都是轻的,那一是内外勾结的阴谋所至,却足以证明这不是好玩的事,也没有任何当事人会把它当成可以一笑置之的事。
除了离家出走,另一类被爱好的推测是亚历克的青春期叛逆心理,据说,小孩子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都会叛逆几年的。对于这种说法,我也很怀疑。毛泽东说,人的思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谓的叛逆,至少也要有两种前提,第一是与正常生活和成长中受到的一贯熏陶相逆的思想生成的环境,第二是这种思想长期被有意或者无意地压制,得不到必要的纠正或疏导,以致从种子变成萌芽,从萌芽变成草木甚至果实。而亚历克的生长环境中,这两方面的条件都不甚具备,因此亚历克即使出现少许的青春期叛逆倾向,一般来说也不至于成为什么大问题。
不过,既然有人这样认为了,我也不能说,这种可能性为零,“希尔格尔皇妃培育了罗严克拉姆王朝”,这只是一个结局,而通向结局的道路,可能有很多种,所以,我既然不能否认某种可能性的存在,就只能设想在这种可能性之下希尔德会导出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来了。既然这是很多人认为几率很大,而且很感兴趣的一种可能,我便想对这一可能性进行一些伸延——一些不是以“我希望怎样”而是以“我猜想可能怎样”为出发点的伸延。
书简的跨度虽然始于亚历克开始上军校,但讲述的却不仅仅是新帝国历十五年到十八年的历史,而是从新帝国历零零三年直到十八年的历史,只不过亚历克上军校后的部份是直接叙述的,莱因哈特去世后到亚历克上军校前这个时期的部份,包括政治方面(民众悼念莱因哈特的情况、军队纪念日的设立、军备规模的缩小、战争留在民众心中的创伤、恐怖主义的活动、海尼森自治区的情况。。。。。)和人物方面(亚立克,菲利克斯,希尔德,玛丽嘉、米达麦亚,尤利安、菲列特利加。。。。。。)的情况则是通过信件中零星的提及一点一滴交代出来,合起来才能可以拼成一幅完整蓝图的。在注意到书简写作时间跨度内的历史的同时,也希望读者不会忽略书简所描绘的超出这一跨度的历史。
在这段历史中,亚历克经历的也不只是叛逆----思考----回归的过程,而是最初把自己的人生道路,包括努力成为一位“明君”及和菲利克斯一同在宫廷成长的道路视为理所当然,但在菲利克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震动之余决心用自己的方式开拓自己的人生道路因而离开宫廷后,亚历克也受到了震动,对原先的“理所当然”产生了动摇、思考、质疑、叛逆,其后再经过寻找、思考、回归,看似回到起点,却已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亚历克心中叛逆的火种,是罗严塔尔间接播下的,在一点上,罗对黄金狮子的后人起到了其他忠臣们不可替代的影响力,而这种影响力与由希尔德所秉持的黄金狮子的精神又在很大程度上是殊途同归的,并且通过菲利克斯和亚历克的关系,在希尔德、米达麦亚、缪拉等人的引导下使之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最终让亚历克走出了一条成长的上升螺旋曲线。
此外,在不了解亚历克和母亲的约定之前,和知道这一约定之后,对许多情节的理解是会出现很大变化的,在读到这一约定之后,读者如果再回想前面的很多情节,相信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吧。
亚历克和菲利克斯把手伸向星星,比赛谁的手臂更长,这是对传说的延续,而奥立佛在费沙宇宙港满天星光下为将要启程前往海尼森的亚历克送行,则通向历史的未来。感谢每一位和天上的星辰一同见证了他们这段道路的朋友----传说结束了,但银河的星光依旧灿烂。
以下是有关一些情节和设定的说明。
1 关于菲利克斯的回信
菲利克斯的回信内容在本文中没有直接涉及,但很多内容在亚历克的信中有所暗示,例如“新帝国历十六年九月二十三日”的信中,亚历克提到“罗严塔尔元帅为什么直到最后都没有摘下那面旗帜”,就是承接上封信的结尾“菲利克斯看到这样的场景,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的问题,并且暗示了菲利克斯的回复----虽然亚历克的发问针对的是“喊万岁”的问题,但因为问题是由纪念日引起来的,而且亚历克信中写到了升旗时的感受,所以菲利克斯的回信内容着落在了他看升旗时的联想上,即他的亲生父亲为什么甘愿背负叛逆之名却直到最后都没有摘下黄金狮子旗。人们在日常中的交流往往是在“相关性伸延”的模式下进行,而不是严格限制在精确的问什么答什么的模式下的吧!
2 关于书信中直接交流内容的减少
仔细留意,会发现亚历克在信中和菲利克斯直接交流的内容在逐渐减少,而讲述自己的生活的比重在日益增加。个人认为,如果是长期分开的人写信的话,一般都会集中在讲述自己的情况上----除非是讨论具体的问题,比如对件事某个人的看法(比如两个人都听到了一则新闻,都看了一部电视,都对某段历史产生了兴),才会有比较直接的交流。所以亚历克离过去的生活越远,他和菲利克斯信中直接交流的部份就越少,当然他们也可能讨论过一些具体的问题,象是对军事对政治对某个人某本书某种说法或其他方面各自持的见解,不过我的这个系列叫做书信摘编,意思就是说和亚历克的成长关系不大的信件就没有收进来了。其实我自己就是那种不喜欢问东问西的人,不是不关心别人,而是别人想告诉我的自然会说,如果自己单方面问常常问得不是地方,结果我很用力地去想要问什么,对方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我的问题,与其这样还不如各自说自己想说的,当然如果是对方之前提到的情况而没有下文,那么追问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3 关于升旗仪式上军校学生相对平淡的反应
有朋友对“成长在刚刚从激战中走出来、尘埃未定的社会里 ”的孩子们心理太过平淡表示质疑,我的想法是,帝国的文化传统崇尚的是含蓄矜持的感情表达方式,因此高喊“万岁”这种过于将激情表面化的方式,其实是不符合帝国的文化传统的。莱因哈特时代的特殊性在于,它承启的高登巴姆王朝常常强迫人民对统治者高喊“万岁”,使人民习惯了这种仪式,因此习惯了的仪式中注入真实的感情并不困难。但是,新帝国的新生代并不具备这种经历,即使偶尔有这样的仪式,也不足以习惯到成为自然的地步,因此,除非是有远远超过常情的狂热,否则,一般程度的激情是不足以使他们完全自发地用喊“万岁”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情的。
其实在银英中,会非常狂热地喊“皇帝万岁”的人也主要是军人,民众中这样的场面不能说没有,但是被提到的不多,恐怕也不会象军人那么频繁。而亚历克的同学,虽然是军校学生,但大多数仍是来自普通家庭,军人在帝国250亿人口中毕竟只是极少数,因此也会受那种极端狂热情绪影响的比例应该不大。
此外,虽然是军校学生,但是民众没有军事浪漫主义的倾向,他们的感情比军人现实得多,因此他们的狂热衰减的速度也比军人快得多,如果说军人可以长期维持狂热情绪,民众则不太可能对“过去”长期保持高段狂热----除非接受了洗脑式的教育,或者对现实的极端失望和对未来的缺乏信心促使他们把感情寄托于过去。而对于“过去”普通程度的热情,在转移到下一代身上时,只能是激情,不太可能是狂热。事实上,在银英故事的末期,不只是民众,就连军队内部也出现了厌战情绪,这正是随着和平的降临,人们的狂热开始急剧降温,对平凡生活的渴望还是取代激情成为他们感情的重心的标志。如果莱因哈特活着,也许还可能维系那样的狂热,但是在这一方面,莱因哈特的作用具有无可取代性,不是任何政治智慧或者能力实绩就能替代的,所以,随着莱因哈特之死,这样的趋势已经无可逆转。
对于一个和平的年代来说,激情是需要的,狂热则不需要。因为后者是一种很难驾驭的东西,稍微失控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狂热也只有蜕变成平凡的激情之后,才可能持续而长久。倒过来说,我始终相信,任何的狂热,都不可能持续太久,过于旺盛的燃烧,要么无可遏制地烧毁一切,要么归于平淡,这是一切历史和现实都不可回避的法则。
事实上,我并无意刻意通过亚历克的失落去成全其心理历程,在“升旗”那这一章中,直到写了一半,我所设定的情节还是亚历克跟着同学们一起高喊万岁,然后内心感慨万千。但是,在我真正落笔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想象一群出生于和平年代,只在课本和纪录片上了解或一段历史的十几岁的小孩子,会因为看到电视上一群人的狂热就跟不约而同跟着集体高喊万岁----如果他们没有受到过洗脑式的灌输教育要求他们这样做的话。正因如此,我警觉到自己有不合理的刻意煽情倾向,才临时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4 关于“班主任”这一职务的设定
银英中帝国的文化设定是参照了德国的传统,而在当时的联邦德国,几乎每位专职教师,不论其年龄大小,教授主科还是副科,都可能是班主任。“班主任是每个教师都向往的职位。他主要负责本班的行政管理工作。班主任是在该班任课的所有任课教师的领导。在管理学生的具体过程中,如果存在任课教师无法解决的问题,则由班主任负责解决。 班主任和其他教师工作量一样,每周授课28个课时,得到的报酬也相同。不享受班主任津贴。和所有的国家公务员一样,班主任每周工作37.5小时。”(《原联邦德国班主任的权利和义务》)
5 关于奥立佛在“副班长”问题上的让步
奥立佛,主要不是因为亚历克要不当班长所以让步了,而是因为亚历克的反应使他意识到那句话的语气大大伤害到了亚历克。
6 关于军校学生欺负学弟及做勤务的传统
高年级学生欺负人,这一向是军校的通病,绝对避免大约是很困难的。麦克阿瑟就是差点被欺负得送了命,最后面对调查者还帮忙打掩护的,迄今为止美国军校也一直有因为不堪高年级学生欺负而退学甚至自杀的学生。
我想莱因哈特厌恶的是高年级学生可以任意欺负低年级学生这种恶习,虽然不能说把它彻底杜绝,但比旧王朝时期应该还是有重大改观吧!试想,即使以莱和罗的个性,对高年级生欺负低年级生的事情也只能做到不参与,但也很少公然制止,这是因为大环境认可那一种行为,阻止反而变成挑衅吧。但在本文中,借亚历克之口道出这种欺负学生的行为是校规明文禁止的,而且生长于宫廷的亚历克姑且不论,奥立佛也是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那个被欺负的学生得到支援后也奋起反抗,不能说奥立佛和那个学生对此等不正当行为的反抗心理比罗莱还要强,只能说是大环境已经不同,多数人的意识也有了很大改变吧!毕竟,自身正当权力受到侵害时不加反抗的心理,也是莱立志要扫除的恶习之一,从那个被欺负的学生得到援助后的反抗看,开始也不是不想反抗,而只是力量不足吧!
至于做勤务,个人觉得是一种培养学生的细心,耐心,生活管理能力,乃至军人必要的服从意识的途径,所以没有必要取消吧。
7 关于这一时期帝国军校体制的设定
在和平时期裁减军队数量的过程中,幼年军校的编制首当其冲被列入裁减之列。但是,多年来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建立起来,具有相当师资水准的众多军校一下子全都废除的话,又是一种很大的资源浪费,所以设定新时期的幼校在调整了部份课程之后,成为和普通中学并行的学校,学制五年,10~12岁的学生都可以入学,只是在少数文化主课之外的大多数其他课程设置方面侧重于军事素养的培养。(当今世界很多国家都有少年军校,它们的主要作用并不是培养职业军人,而是加强青少年的军事素养,以确保在万一爆发战争的情况下国民中有足够强大的后备军事力量。) 幼年军校学生既不划入现役也不划入预备役,在征兵方面的待遇等同于普通公民,但是一但进入军队,即可授予上士或准尉军衔。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本身有意愿成为军官者之外,某些家长出于军校可以锻炼人,加速孩子成长的考虑,甚至是一但服兵役时起点高于其他服役者的考虑(毕竟战争结束才不过十几年,其阴影在老一辈人心目中不可能完全消失),即使不希望孩子以军人为职业者也可能进送其进幼年军校就读。
8 关于奥立佛问起宇宙历767年的历史事件时亚力克的回答
亚历克首先想到了罗严塔尔,然后是另外两位元帅,然后是杨,这是按照印象深刻的次序,但他想来想去都没有去想要塞建成的事,其实我想借此表达的另外一层意思是,真正会被记住的,是人,或者说,是传说中的银河英雄。
9 关于希尔德是否是专门请缪拉去军校的以及为什么是缪拉
此处的设定是希尔德和缪拉在过去十年里曾就秃鹰之城的往事进行过坦率的交流。。因为如果七元帅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坦诚地把那样的心情对当事人以外的希说出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首推以真诚坦率著称的缪拉元帅。因为有过那样的交流所以希才会对缪拉元帅此行寄予额外的期望。至于军部的决定是完全的独立运作还是希也以某种方式发挥了影响力,这个没有标准答案由读者自己去想象。
亚历克最后对缪拉说出“赫尔伯特那里,我会自己去看他的!请不必挂虑!”的话,是为自己之前的脆弱而羞惭,觉得自己该表现得坚强些有担当些,而不是生气。其实能够听到亚历克说那句话,缪拉应该很欣慰而且觉得不虚此行吧!因为亚立克只要能鼓气勇气去面对赫尔伯特,就表示他已经可以超越自己的迷惘和脆弱了。
10 关于各星域的位置
我参考了很多游戏地图,发现都和原著设定有明显矛盾,例如波列多星域距离费沙2600光年,而费沙和海尼森相距5000光年,地图上表示的波列多和费沙却很距离很近,另一方面,马尔亚迪特和兰提马利欧明明只有6.5光年距离,不过是费沙和海尼森千分之一的距离,却被画得很远。根据“诸神的黄昏”中帝国军的进军路线,可知兰提马利欧在干达尔之前,干达尔在巴米利恩之前,巴米利恩在流卡斯之前,有的地图上巴米利恩居然流卡斯距离海尼森还近,还有的地图上干达尔距离海尼森居然比兰提马利欧还远。。。。。。有鉴于此,决定对这些所谓地图全部不予理会,只根据原著设置星系位置,而日程设定则参考了“乌鲁瓦希事件”和“诸神的黄昏”中的行进时间。
11 亚历克搭乘的西格恩号的名字
西格恩是北欧神话中火神洛基的妻子。
12关于帝国军在马尔·亚迪特会战战场地区起立敬礼的情节
合理性依据为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史:当著名音乐家亨德尔的歌剧《弥赛亚》在伦敦首演,唱到“哈利路亚”一曲时,在场观看的英王乔治一世肃然起立,据说此后在英国就有了听“哈利路亚”时一定要起立这一不成文的规定。
13 关于生鱼片、苹果酥、黑森林火腿
都是德式美食
14 关于亚历克离开费沙后的变化
有人说感觉亚历克离开费沙后,开始成熟地,认真地思考自己身为皇帝的的意义了,其实这种思考并没有间断过,过去也一直在想的,只是离开费沙后思考的角度和方式有些改变。过去是莱因哈特式的,后来则有点象杨式的----我指的不是具体内容,而是思考的行动者和行动的思考者之别。方式变化的原因之一如亚历克在上封信中所说,是因为空闲时间太多了,做不了什么事所以需要想些什么来打发掉----不管是在旅途中还是单调半隔绝的军营生活,而以亚历克的经历,从他接触最多最熟悉的地方想起是理所当然的。(似乎突然有些明白杨为什么老想懒一懒了,虽然不是所有人有了空都会去想有意义的事情)还有一点很重要,有事情可讲的时候写信主要会集中在发生的事情上,无事可说得时候重点自然就转移到想到的事情上了。。。所以不完全是实际状况的改变,某种程度上是信笺表现的侧重点不同。。。
15 关于罗莎向亚历克要纽扣作为纪念
参考自一些英文小说,据说是西点军校学生的纽扣是少女们争相取得的纪念品。
16 关于为什么奥立佛从泽尔上尉手中接到信要疑惑
正常的通信当然应该通过邮政系统投递,给区区一个幼校学生送信哪劳动得了一名上尉军官?事实上把这个内容和第二、三章的设定联系起来就不难理解了----正如前面交代过的,为了确保信件的绝对安全,亚历克所有以他真实身份进行的通信都是由专人取送,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亚历克也是只能等信差上门,而被禁止主动联络的。亚历克给奥立佛的信既然涉及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自然就不便使用普通邮政系统投递,何况送信的人本来就要把给菲利克斯的信送到卡契布兰加去,奥立佛人也在那里,等于是顺道。但对奥立佛而言,埃里希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学生,他的信怎么会是由一名上尉军官送来的呢?
17 关于希尔德的想法
她的决定当然需要极大的勇气与魄力----尤其是亚历克在外经历了不止一次的风险,可想而知她的心理压力之大。但她会有如此决定并不仅是凭莱因哈特临终前一句遗言----从吉尔菲艾斯死后她最早担任莱因哈特的机要秘书开始,她就已经了解莱因哈特的想法,而且,作为一个和莱因哈特拥有相近精神频率的人,她也完全可以领会其想法中包含的精神,乃至与之产生共鸣,这也是莱因哈特放心把权力交给她的原因。就在说完“如果亚历山大。齐格飞没有这样的力量,就没有必要让罗严克拉姆王朝继续下去了”这句话之后,莱因哈特又追加了一句“一切都照你所希望的去做,这就是我最大的希望”,与其说这句话表达的是嘱托,毋宁说它表达的是一种确信,确信着希尔德能够将他的心愿贯彻到最好。
当然,希尔德所希望的并不是亚历克放弃皇位,而是他能站在别的角度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和责任,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场赌注,赌的是希尔德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亚历克的思想和人格的潜质。如果赌输了的话,只能证明希尔德对亚历克进行的王朝继承人的培育是失败的,但希尔德不会让亚历克来承担这个失败的责任,更不会让整个国家来承担。
如果亚历克放弃皇位,从他做出决定到公布决定有3 年时间,足够希尔德作出种种应变的布置,以将亚历克的决定可能引发的混乱降低至最小幅度,使之不致影响国家基本的安定。而亚历克放弃皇位,并不代表宇宙出现权力真空,希尔德是莱因哈特委托的合法权力继承人,只要希尔德活着,就不会出大乱子,如果希尔德六十岁去世,她至少还有二十年时间去寻找一位合适的、大家都能接受接受禅让者并为其铺平继承权力的道路,这个时间对希尔德来说应该够了。
反过来说,如果亚历克自己根本就不想承担起作为皇帝的责任,甚至想逃避这个责任,那他继承了皇位也难保不变成另一个明朝的万历皇帝——也许王朝老臣们在的时候他还勉强可以励精图治,一但老臣们相继去世,就迅速堕落为一个昏君,那才是对宇宙最大的不负责任。
有网友说,“反而是他自称”朕“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亚历克独立于罗严格兰皇室的本我,他的个性逐渐完满,他张开的羽翼不一定要映射着黄金狮子的荣光才有色彩”,这正是我想表达的。希尔德当初曾经认为,莱因哈特可以有弱点和缺点,但莱因哈特必须是莱因哈特自己。同样,对亚历克而言,他首先必须是他自己,然后才是罗严克拉姆王朝的皇帝或者其他,如果这个顺序颠倒了,因为身份而迷失了本我,那对他自己和国家而言都不是一件幸事,即使勉强成为一时的明君,也很难长久维系下去。
找到自己,这是亚历克此行的初衷,而其他一切的选择,都是附着在这个根本初衷之下的。
18 关于地球教和大贵族残党的设定
缺乏足够的军事力量又得不到民众广泛支持的反抗活动往往最终沦为恐怖主义者----
““审讯终结,休马哈说道。
“地球教的残党并没有放弃夺取皇帝生命的计划,根据我从鲁宾斯基那边得到的消息,最后的行动集团已经潜入费沙了,人数应该不到三十人,其他的组织都已经被击溃了,如果把那些人处理掉的话,地球教应该就不会死灰复燃了。” ”
可见大贵族残党早就和恐怖主义者同流合污了,不然休马哈哪会知道这些。(虽说鲁宾斯基曾经威胁过休马哈,但当时他是以后者部下在费沙的安全作为砝码,费沙被帝国攻占,鲁宾斯基自己也变成过街老鼠,砝码早已失去效力,如果地球教残党与海尼森的大贵族残党早无瓜葛,就无法解释鲁宾斯基为什么还要和休马哈保持联络,而且连地球教内部的状况和刺杀皇帝这样机密的行动都告诉他?----他是不会随意向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透露这么多情报的吧!)
至于大贵族残党有没有能力策划和组织恐怖主义活动,我的看法是:
首先,费沙被帝国占领后鲁宾斯基既然可以继续支持其恐怖活动,那么多流亡贵族 (包括利普休达特战役末期效法历史上历次内战失败者流亡至海尼森者,和原本流亡至费沙,在银河帝国正统政府宣告成立,自由行星同盟政府宣布与之建立共济互助协定后从费沙流亡至海尼森者)的力量不见得就不足以支持恐怖活动,911的时候恐怖主义份子不是尚能在美国本土搞出那种事来么?新帝国能够成功镇压监视大贵族是依靠了广大获得解放的平民的自觉和警惕,平民们自愿 充当政府的眼睛和耳朵,相比之下,流亡到海尼森的贵族数量虽然少之又少,但要彻底予以监视却比在帝国本土困难得多。
其次,即使大贵族残党自己不能发动恐怖袭击,却未必不能和恐怖主义份子勾结从事恐怖主义活动。邱梅尔凭他自己的力量连站都站不起来,连管理自己财产的能力都没有,也一样能和地球教勾结发动恐怖主义袭击。就其他方面的例子而言,杨威利在海尼森连自己的人身自由都得不到保障,也照样可以和远在其他星系的梅尔卡兹密谋大事么。
19 关于“星光社爆炸案”后亚历克对奥立佛的维护
亚历克的做法虽然稍微有点不讲道理,可也不都是任性,因为他做这样的判断是有理性依据的,只不过没有把这个依据拿到台面上而已。
至于后面的要挟,其实是亚历克见智慧的地方(虽然只是一点点),首先,他很了解对方的心理,知道自己的安全是其软肋,其次,他知道利用海尼森的媒体做自己的后盾。表面看来,用自己的安全作为要挟的策略是有些冒险,但世界上没有百分之一百没有风险的策略,想求“万全之策”就等于是“无策”,而相同的策略有时是高明的,有时却是蹩脚的,区别不在于策略本身的高下,而在其针对性。就象亚斯提会战第二极端中莱因哈特对六舰队发动的攻击,看似冒险,实则是从对方舰队的动向中准确判断出了敌军统帅的心态,因而正确果断地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从而能够扩大战果。
亚历克就其处境而言,他没有任何可以直接支配的力量,尽管他的身份是皇帝,但还没有亲政。身处海尼森且隐姓埋名,他无法直接和费沙方面取得联系,无从参与也无从确知有关人员和费沙方面可能据此进行的商议,如果别人对他阳奉阴违或者另外去向费沙请示命令,他甚至无法知道。在不了解亚历克的特殊苦衷的情况下,希尔德于情于理都极可能尊重地方属员对于局势的判断----何况费采拉他们的说法本来就是有道理的。而只要得到费沙的许可,别人完全可以绕过他的意见去进行调查。当时的亚历克唯一可利用的筹码,就是他本身的安全。而且,这个筹码针对的正是费采拉和哈斯心理上最大的软肋----他们急于调查奥立佛,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确认亚历克的身份是否泄露,而不是对奥立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本身有多少兴趣。如果亚历克在海尼森公开身份的话,那对奥立佛进行的调查也就失去意义了,而亚历克的风险会比不对奥立佛进行调查更要高出十倍百倍。这种风险对比,他们不可能考虑,不可能不顾忌。正是针对这种情势,亚历克才充分利用自治区媒体这个潜在后盾,大胆地采取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看似冒险,实则抓住了问题的要害,完全可与莱因哈特在哈梅尔二号上下达的那道在逃生艇脱离后予以击沉的那道赢得一片钦佩之色的命令相媲美。
20 关于“星光社爆炸案”时为什么首先怀疑的不是其他知道亚历克身份的人
外界知道亚历克身份的人,只有一个军校校长,一个训导主任,外加海尼森那三个人。军校最高负责人本来就必然具有极高的忠诚度,首都费沙军校的负责人尤其如此,而在费沙的军校中,能被挑选出来让亚历克去上的,负责人自然是忠臣里的忠臣,纯臣中的纯臣。同样,能被派到海尼森去担任公职的高级军官,也不会是忠诚度存疑的人。就象清朝不会把忠诚度没有保障的将领派到台湾去驻守,让他在那儿天高皇帝远好密谋不忠之事一样。不能确保为纯臣者,基本上是不可能有资格知道亚历克的身份的,就算不知道亚历克身份、只知道他来历特殊的送信人也不可能不是千挑万选的精干可靠之人。以调查者的立场而言,这些人的可信程度再怎么说也比连履历都没有严格核实过的奥立佛高过百倍,嫌疑大小是不言自明的。
21 关于亚历克的“敕令”
第一次的敕令,也就是一个君主的“初敕”,往往有某种特殊意义。亚历克的“初敕”是为了维护他和奥立佛之间的友情,这和莱因哈特登基前最先拟定的敕令是为了加封安和吉有异曲同工之处。
22 关于亚历克对希尔德的不满
亚历克一时无法接受的并不是“用替身来当诱饵这种做法”本身,见亚历克所强调的他不能接受这一做法的主要理由:
“埃瓦尔德不是军人,更不是警卫,不管表面上的身份是什么,他实际只是一名普通平民,别说没有任何职业义务可言,就连距离市民承担对国家的一般义务所须满的年龄都还差好几岁啊!”
如果说亚历克无法接受的仅仅是“用替身来当诱饵这种做法本身”,那么这一段解释就纯属多余了。亚历克虽有其不成熟甚至天真之处,但也不是一个完全的理想主义者,有些做法也许他自己会不喜欢或不采纳,但并不是所有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都不能接受别人去做。他所不能接受的,是由别人代替他承担额外的义务,他本人却“躲”在了安全之处的状况。
23 关于亚历克接到埃瓦尔德的信和见到尤利安前的心态
截止此时,亚历克其他方面的积淀已经不少了,但他的天平还在“我不适合做皇帝所以也不想做”和“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统治者”
之间剧烈晃动,因为有两个坎他还没有跨过去。
第一是“替身”的事,这心结不是一下子解开的,而是先有了见到遇难学生家属时对自身立场的反思,得知奥立佛看法和自己不同时产生的反思,然后才在收到埃瓦尔德的信后被水到渠成地化解的。
第二,也是更关键的,是他还缺少政治野心。他现在有的是希望国家安定繁荣的美好愿望,内心深处也有这样的责任感,但是,他没有非常想亲手实现一切的迫切愿望,没有当仁不让的信念,一句话,他还缺乏要成为一个盛世明君的野心。而野心却是成就王道不可或缺的一环,自古以来有作为的最高政治领袖没有一个是毫无野心的。以银英而论,杨就是一个例子,他具备成为一个优秀政治家的才能和器量,但却缺乏其他的性格要素,而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有野心,所以无论时局怎么演变杨都不会成为一个“英明的政治领袖”。亚历克虽然有从小被熏陶培养起来的更强烈的责任感,但他的心态还处于除非责任和义务确实需要否则自己的政治愿望是自己来实现还是别人来实现差别似乎不大,因此就算要做的话也是因为“应该做”而不是“想要做”,这方面,他目前的心态其实和杨有些相似。 目前为止亚历克唯一一次流露出的强烈主动性的心态是为了奥立佛的那一次,也正是在那种心态下他第一次使用了“朕”的称谓,第一次露出王者的气势,但是光凭这样显然还不够。 再换句话说,出宫转了这么一圈(特别是从知道奥立佛身世、踏上前往海尼森之旅以来),思考力方面的成长是颇为可观了,然而行动力方面却还有待加强。这个“野心”或言“雄心”,是和尤利安交谈之后被激起来的。
24 关于尤利安的未来
“他原本的志愿是希望成为一名军人,所以他相信有些战争是无可避免的。讽刺的是,自从杨过世以后,尤里安的志愿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现在更希望自己能够走上另外一条和军人不同的人生道路,而且这样的心情,在内心水池里的水位愈来愈升高。”
“尤里安想成为一个历史学家,记录杨威利的事迹,把这几年燃烧般的记忆留传给后世的人。这个想法确实是受到杨威利的影响,但同时也是生在这个时代,和许多历史性的人物接触的他的本身意识之下的目标。对尤里安来说,他觉得多给后世的人判断和考察的机会是生在这个时代的人的义务和责任。”
尤利安后来成为历史学家这一点,原著中也有不少蛛丝马迹可寻,比如在写完N个后世史学家对罗严塔尔的评论后,以尤利安的评论作为同时代见证人的证词,那段话的格式也完全是以生于当代的历史学者口吻所说的。
25 关于菲列特利加的再婚的可能性
的确,杨和莱都是很特殊的人,但这种特殊对菲利特利加和希尔德而言的意义是不同的。菲是深爱杨的,杨也有旁人不可取代之处,但她爱的却不是杨那些不可取代的地方。杨是不是魔术师,是不是思想家,是不是民主主义战士,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就算这一切都不存在,杨还是她爱着的那个杨----个人认为光是艾尔法西那一次就已经在菲列特利加心里种下情根了,以后即使杨无所表现早早退役,只要菲列特利加有足够的机会接触他,还是极可能会爱上他的。而如果莱因哈特没有他的那些不可取代之处,他和希尔德灵魂共鸣的基础就将不复存在了。所以菲列特利加会说,“说实在的,我觉得民主主义什么的没了也好,整个宇宙还原成原子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在我身旁半睡半醒地看书就好了”,而希尔德从始至终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能说菲列特利加或希尔德的爱情哪一个更深些,我想她们爱的都是很深的,但爱情萌发的方式差异决定了未来的可能性上的不同。而杨没有留下孩子,使菲利特利加少了一个寄托感情的地方,却也减少了她再嫁的牵绊。
26 献给杨的萱草的花意
文中已经提到了,这里再说明一下,是“暂时的离别”,出处是日本电视剧《古佃任三郎》)。
27 关于尤利安和卡琳的女儿
“伊丽沙白”是卡琳母亲的名字。
28 关于亚历克在海尼森的其他经历
有人哀叹说海尼森怎么老出这样专搞政治秀的政治家,我以为,在一种需要选票的政治中政治秀永远不可能完全避免的,民主政治本来就有其两面性,但也不是所有自治区的政治家都一味以政治秀为长事的,关于这一点,其实在亚历克和尤利安谈话时也已经涉及到了,也就是亚历克向尤利安问起另一位候选人布洛赫的那段,和克拉克相比,他的表现还是值得期待的。
其他还有很多经历,是亚历克(即使隐藏身份)在费沙不会遇到的,比如,小女孩罗莎直率大胆的示好和她给亚历克带来的从最初的厌烦到离别后淡淡失落的感情,比如,或多或少地直接接触到的海尼森选举的状况,比如利用媒体作为捍卫立场的武器,又比如到杨墓前的献花、到昔日总督府和冬蔷薇园凭吊等等。所谓“读完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许多事,亲历亲见的感受是会不同的吧。
29 摘录作者非常有共鸣的N_S_L网友的一些看法
(1)
理智的讲,一个人应该只在自己的安全不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去救别人。而且亚何等身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现在安已经死了,亚是整个银河唯一的嫡系皇室血脉,有个万一的话宇宙都有崩溃的危险,他如果为了救别人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那不叫愚蠢,而是完完全全的不负责任了。
但是希不可能对他这样讲,就像她不可能对莱说“充其量也只是死了二百万人而已。”亚力克和他父亲一样,作为皇帝之前还对自己的存在有更高的定义。他的父皇首先是军人,其次才是帝王。亚也同样没有把自己的至尊身份放在第一位上。但是对于有什么东西是重要到可以摆在皇冠之前的,他还必须在成长过程中去发现吧!
(2)
沉思
"Now that the Wall has fallen, we do not know who we are anymore."
这是柏林墙倒塌后写下的诗句。墙耸立的时候,大地上的一条伤疤把同一国家的人民剪成两半,一边是敌,一边是我,堡垒分明。墙这边的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仇恨另一边。墙塌了,抽象的敌人变成现实中必须共同生活的凡人,失去了对手也失去了自我,昔日的仇家要如何给自己定位?
银英中专制和民主对立了数百年,他们中间的墙却在一代之内崩溃。统一刚刚完成,和平的降临才仅仅是开始,多少次战争积压下的毒素、数不清的遗族还默默站立在墓碑前---
亚却已经处在这个位置上。曾经残杀过奥立佛的父亲的战士说不定还在人世,无论那位曾经的蔷薇骑士是身在巴拉特或是帝国本土,他已经是新帝国·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公民,换句话说,和奥立佛一样是亚的子民,亚执政后势必一视同仁的对待自己的好友和他的杀父仇人。
叹气叹气,奥立佛的述说太有感染力了,我原以为这样的问题会被希的明敏和智慧解决的,现在看来十几年的时间只够让伤口止血,真正的愈合不知还要花多久。
(3)
真讽刺,十多年宫廷生活中一次都没有摆过的皇帝架子,居然是在决定要不要放弃皇位的过程中,从某堆樟脑丸中拉出来了。能够不假思索、甚至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下出那样一道强硬的敕令,看来数年的军队生活,并未淡化亚身为“朕”的自觉。相反的,透过同学、平民、奥立佛等人的视角来审视自己的身份和它的定义,感觉亚的视野更加开扩,而出发点不但没有转移,还更加坚定了。
看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想看恶搞的冲动:让亚真的放弃皇位吧!上上一篇中,希尔德告诉亚他可以选择的时候,我是非常不以为然的。立意固然高尚,实际的可行性几乎不存在。亚要的自由是何等代价!希尔德啊希尔德,你打的算盘不过是让这叛逆期的小鬼出去透透气,发现外面的自由其实也有限度,跟他想象中的“没有黄金枷锁的人生”差几万光年,于是乖乖的回来当个好孩子,然后自己再对孩子温柔的说:亚历我可让你选择过了啊---所谓的选择,其宽度大概跟莱因哈特当年对米达麦亚说的:“朕给你拒绝的权利”不相上下(私以为那是莱因哈特一生中最残忍的决定,不是派米去讨伐,而是给米拒绝的机会)。亚真的决定放弃会怎样,希尔德没有第二个孩子,没有可以代替皇帝的行政机构,她只有丈夫临终一句话而已,就能用这个冒一次可能把整个银河抛入纷乱离裂的大险?
而看到这一篇时,有种震撼感。亚的坚持,对这份友谊的看重,抛开自己不愿意以势压人的骄傲只为了维护奥立佛(震撼之余还替菲小小的吃了一下味儿),等等...反而是他自称“朕”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亚历克独立于罗严格兰皇室的本我,他的个性逐渐完满,他张开的羽翼不一定要映射着黄金狮子的荣光才有色彩。
30 三篇网友为本文写的读后感的网址----非常感谢他们代替作者说了这么多,使作者这篇后记也写得轻松多了。
Kroll:献给接续银英历史的《亚历克书简》
http://www.cartoon-sky.com/article/coterie/200507/101946_26.asp
青枚:历史中的传说----评《亚历克书简》
http://www.cartoon-sky.com/article/coterie/200507/101946_27.asp
青枚:Somewhere there's a dream in my heart
http://www.cartoon-sky.com/article/coterie/200507/101946_28.asp
shshd(feifei)
20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