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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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信仰在佛法中的地位
佛法真正的修证,绝对是相续无间的中道生活。这种生活也安立在每一个众生乃至圣者都是如理平等的缘起法则之中。
所以,「信仰」在佛法当中的地位,可以说是方便的存有,而「如法修习、如佛修证」才是核心。如《杂阿含经》卷二十一第五七四经中耆那教的尼犍若提子(Nigantha Nataputta)为了要增强教势,所以率领五百眷属到达庵罗林中,要诱引佛陀的大护法质多罗(Citta给孤独)长者为弟子。质多罗长者听闻此事,就去拜访尼犍若提子。经中说:
「时,尼犍若提子语质多罗长者言:汝信沙门瞿昙得无觉无观三昧耶?质多罗长者答言:我不以信故来也。阿耆毘(尼犍若提子)言:……长者若能息有觉有观者,亦能以绳系缚于风;若能息有觉有观者,亦可以一把土断恒水流。我于行、住、坐、卧,智见常生。
质多罗长者问尼犍若提子:为信在前耶?为智在前耶?信之与智,何者为先?何者为胜?尼犍若提子答言:信应在前,然后有智。信、智相比,智则为胜。
质多罗长者语尼犍若提子:我已求得息有觉有观,内净一心,无无觉无观三昧生喜乐,第二禅具足住。我昼亦住此三昧,夜亦住此三昧,终夜常住此三昧。有如是智,何用信世尊为么?」
经中显示出尼犍若提子不相信能证得「无觉无观三昧」:所以特别以此做为质疑瞿昙(Gautama)佛陀的境界的手段。并询问质多罗长者是否信仰瞿昙(Gautama)佛陀证得「无觉无观三昧」。但是长者回答他并非信仰佛陀而来。并提出了「信」与「智」的优先与殊胜的次第。并示现了佛法自证、自悟的自在。这也显示了「信」在佛法中,最多只是修证智慧的前方便,佛法的重心是自证而非信仰,在此也明显的表现出来。
另外,从佛陀自身的说法当中,我们更可明显的发现这个事实。佛法的发生,虽然来自佛陀的自证;但是佛陀的自证并非一种新的发明,而是澈见了现前法界的实相,所以也绝非佛陀所专有。所以在《杂阿含经》的卷十二第二九九中说:
「时,有异比丘来诣佛所,稽首礼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谓缘起法,为世尊作?为余人作耶?佛告比丘:缘起法者,非我所作,亦非余人作,然彼如来出世及未出世,法界常住。彼如来自觉此法,成等正觉,为诸众生分别、演说、开发、显示: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谓缘无明行,乃至纯大苦聚集;无明灭故行灭,乃至纯大苦聚灭。」
佛陀自证自觉了法界的实相,而为众生分别、演说、开发、显示了缘起与修证解脱的诸法实相。这样的因缘,到《法华经》中就直接显示为:
「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诸佛世尊欲令众生开佛知见,使得清净故,出现于世。欲示众生佛之知见故,出现于世。欲令众生悟佛知见故,出现于世。欲令众生入佛知见道故,出现于世。」
即佛出现于世间的一大事因缘,是为了令众生开、示、悟、入佛的知见;也即是为了使众生修证佛智而出现于世。
「信」虽然在缘起的世间当中,逐渐的强化其角色,但根本上,在佛法的大传统还是以修证为核心的。而佛法中的「信」与世间一般宗教的信仰,虽有其共通性,也有其不共之处。其不共之处即是以「信」为定慧的基础,而证得无漏的智慧。
佛法在缘起世间的开展当中,摄受了广大众生,对于一般人而言,如来的深智是难以了悟的,因此随俗的仰信成为广大的流行。但是佛法的原动力,还是根基于修证的大传统。大乘佛法的盛行,虽然提供了信仰的多样性,但菩萨的正行,依旧是以修证佛智为根本。
如「念佛三昧」的趋入方便各有不同,有些以信愿持名,有些以禅观观照,有些以实相胜义,但最终都是要修证深广的佛智并示现广大的菩提胜行。所以,大乘佛法与部派佛法的差别,仅在于修证动机的不同,大乘佛法以大悲为根本,救度众生为重心,所以有广大的方便与三昧法门;而部派佛法是以自身解脱为重心,虽然不离世间的救度,但是多以自身的观察为根本。两者都是根源于原始佛教的修证传统,而展现了适应缘起世间的不同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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