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大海俱乐部


标题: 亚历克书简 (新帝国历十五年~十八年摘编)[ 连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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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书简 (新帝国历十五年~十八年摘编)[ 连载完结]

新帝国历十五年十二月十八日

给很久不见的菲利克斯: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 这不是装模作样的话,我是认真的。

其实我知道,本来应该由我先写信把我的情况告诉你的,但是,想来想去,一直决定不了该怎么对你说,加上因为各种琐碎的事情而始终不能静下心来写信,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今天了。

还记得两年前,你说要去上军校时我们之间的争吵吗?说好了要你打赢我才可以去的,结果却不了了之,我还一直记得呢!打开你的信前,我本来还想,要是你敢在信里追问我为什么好端端地跑到军校来,我就把你当年对我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奉还给你,以报一箭之仇!事实上,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今天走到这一步,有没有多少受了一些你的影响。。。。。。

不过,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啦!谢谢你答应我不追问前因后果----或者,我该谢谢让你不要追问我的米达麦亚元帅?我不想对你说谎,是的,你猜得没错,一切的确不只是我过腻了宫中的生活,想体验一下其他的生活方式这么简单,我和母后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把真正的原委告诉你----不是我不想让你知道,但这是我和母后之间的约定,母后答应我的事情,即使勉为其难,也都帮我做到了,我不能对她食言。我保证,等到我可以说的时候,你一定是第一个听到的人。

说到军校的生活,我想天底下的军校都大同小异吧,你应该比我更熟悉才对。只是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奇妙----突然之间换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甚至好像在现在的环境里比在生活了十二年的宫廷中更加习惯自如似的。是因为小时候听过很多故事,无数次地想象过这样的生活吗?我不知道,你觉得呢?原本我也可以选择进入普通学校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时的我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军校,好像预先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一样。

真可惜现在幼年军校的学生不再编入预备役了,要是像从前那样,我也可以弄个军衔来玩玩,哈哈!你今后还有机会,我就不知道了。。。。。。

新的朋友嘛,当然也是有的。不过,交往太密切的却没有----大概是因为自己心虚的缘故吧!毕竟,我的名字和履历都是瞎编出来的,一来害怕不小心露出马脚,二来,用谎话和人交朋友,总觉得不踏实,也就不好意思听别人说得太多了----好像是自己骗取了别人的信赖和秘密一样,有种做贼似的感觉。

说到这里,还真庆幸自己是直接插班进入三年级的----前些日子我偶尔翻了翻一年级的语文课本,居然有《我心中的父亲/母亲》这种作文题,真叫我吓出一身冷汗啊!学校里面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只有校长和训导主任,但是他们也不能命令老师不让我写作文啊!万一碰上那种情况,我也只好信口胡说了。好在截止目前为止,我对偶尔碰上的不得不提到自己经历的场合还能应付得来----你听说了吧,我对外假称是在玛林道夫家族领地出生和长大的,因为母后和外公对那里的人和事都很熟悉,可以保证不让我的身份露出任何破绽。虽然,我从来没有到过母后的故乡,但是外公给我讲过很多那里的故事(其实母后也不是没有提过,只是我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总觉得母后还是比较适合讲关于父皇的或者是历史上的那些人物的事迹----不准把我说的这些话泄露给母后,这是圣旨!!),我在必要时就把那些稍加修改当成自己的见闻啦!(当然,你母亲和克斯拉元帅夫人讲的故事,偶尔也会拿来参考参考。)

不得不提一下我的室友迪特尔·哈曼,他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基本上不会主动找别人搭话。这实在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要是我的室友是一个喜欢问东问西的人,我一定会头疼死了吧!有时候我想,也许是校长或者训导主人通过某种方式的干预使他成为了我的室友,我甚至觉得这可能是出自母后授意。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想。

不管怎么样,是我自己选择了暂时放弃亚力山大·齐格飞的身份,直到毕业为止的这三年,我要扮演好的是埃里希·普林斯这个角色。菲利克斯,你会相信我能做到吧?

对了,这封信送到宫中的时候,你应该已经休假回家了吧!我想它可能不会送去学校,而会直接送到你家里去。那么,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代替我生活在宫廷中的男孩子呢?好像是叫做埃瓦尔德吧!听母后说他和我同岁,是一个孤儿,因为不知道父母是谁,所以没有姓氏。我很好奇,那个扮演着我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呢?至少,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用不着象我这样每时每刻都要小心暴露身份,总该比我轻松一些吧!既然你是亚力山大·齐格飞的朋友,要让外人不起疑心的话,肯定是要和他见面的吧?下次写信,记得告诉我一点关于他的情况哦!

暂时就写到这里吧,祝一切顺心,新年快乐。代我问候你的父亲母亲。


亚历克

[ Last edited by taya on 2005-11-10 at 02:41 ]

[ 本帖最后由 lancer 于 星海历07年7月19日 13:21 编辑 ]





讀者: 今天吃什麼菜
feifei: (看著兩個小孩在院子跑來跑去)雖然很想給讀者們加菜, 不過那是田中家寄養的小孩, 不能隨意殺來吃(正色)
坐乘旗舰:RANK7 限量授予级旗舰——哈美尔级改良型反潜驱逐舰(出厂价2,500,000sosa)

旗舰名:“哈美尔 VII(Hameln VII)”旗舰数据:全長320m 全幅40m 全高12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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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六年一月二十二日

给正论家的菲利克斯:


我在上一封信中只不过随意表示了一点点感慨,没有必要被你这样郑重其词的教训吧?差点以为收到的是布拉格尚书批改的作业!而且,如果你想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话,你就干干脆脆明明白白地说好了,也用不着代那个埃瓦尔德向我倒苦水吧!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认识才几天,他就对你这么推心置腹,把过去的什么事情都告诉你?看你的语气,倒好像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亲身经历似的!喂,就算你感动得要死,也绝对不准把你跟我之间的秘密告诉他,听到没有?

不过我最近的心情很好,所以不跟你计较啦!

猜猜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前几天收到了一份生日礼物呢!

大吃一惊吧!连我自己都大吃一惊呢!

埃里希·普林斯的生日被定为一月十一日,我虽然把它记在脑子里,可是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过,几个月以来,它对我而言,也只是一组单纯的需要记住的数字而已。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连我自己都没在意的这个假生日,居然有其他人注意到它----就是上次跟你提到过的,我的那个很内向的室友迪特尔·哈曼!他平时好像很少主动关心什么事情,想不到其实这么细心,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日子,竟然在假期中特意从家里给我寄了一张生日贺卡来!

虽然我曾经收到过无数的礼物,而且每一份都更贵重,但那全都是送给亚力山大·齐格飞·冯·罗严克拉姆的,而这一份不同,它是送给埃里希·普林斯,一个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背景的军校学生的!你能了解我的感受吗?我把那张贺卡上不长的祝词看了足足一百遍,然后兴奋了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你会笑话我吗?菲利克斯?就算你会生气,就算被你说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也要说,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自从收到这份礼物以来,我的心里一直涌动着一种欲望,很想也送点什么东西给别人的欲望。可是,我不知道该送给谁,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你的信,看完之后,终于想到了!

尽管我没有见过埃瓦尔德,但是菲利克斯说他人很好,那么,我也相信他人一定很好。既然菲利克斯说埃瓦尔德从前的生活很辛苦,叫我不要忘记因为有他在我才能过现在的生活,那就让我送他一件礼物,当作对他代替我做那些本来该由我自己做的事情的感谢吧!(话说在前面,这可不代表我喜欢被你教训,只不过我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而已)

你不是说,埃瓦尔德连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吗?所以我想把自己的生日送给他。我们本来就同岁,要是他愿意接受的话,今后我们就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我自己可是越想越觉得好呢!

我知道除了没有生日,埃瓦尔德也没有姓,可惜我不能把自己的姓也送给他。不过,关于这一点,我倒另外有一个提议----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名字里面的“齐格飞”,是父皇取自他最要好的朋友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大公的名字。我还听说过,其实父皇喜欢“吉尔菲艾斯”这个姓更超过“齐格飞”这个名字,他曾经说,“吉尔菲艾斯这个姓,听起来就象吹过高原上的风一样清新”,所以一直用“吉尔菲艾斯”而不是“齐格飞”来称呼他的密友。现在呢,“齐格飞”这个名字已经被我占用了,你问问埃瓦尔德,愿不愿意用“吉尔菲艾斯”来当姓?埃瓦尔德·吉尔菲艾斯,这个名字怎么样?我有一种感觉,如果父皇知道我的这个提议,一定会支持我的!我甚至想,说不定父皇从天上给了我这个灵感呢!(就算是我胡思乱想也不准指正我,就让我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好了!)

真想赶快知道你的想法!只可惜虽然人类建立邮政系统的历史已经有几千年,虽然现在的科技已经先进到可以在费沙和海尼森之间同步对话,你和我却不得不使用这种古老的联络手段,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等着专人来将它取走,而且还得要经过宫廷这个中转站,一来一回,简直等死人了!母后再三叮咛我,除非遇到十万火急的大事,否则不可以主动联络,我明白这都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是,这样的等待实在是太让人心急了!

啊,熄灯号响了,我只能借助笔杆上携带的小灯的亮光写完最后这几个字。总之,期待早日听到你的回音。

[ 本帖最后由 lancer 于 星海历07年7月19日 13: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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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六年二月二十四日

给不知正在想什么的菲利克斯:


最近,我对电脑的兴趣与日俱增。

因为上了一门“电脑网络安全”的选修课,不知不觉就着迷起来了。

可惜我现在的水平还不太高明,军校的网络监控又太严格,不然,说不定我会侵入菲利克斯的电脑,看看有没有藏者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说笑啦!过去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母后不许我们用网络这么方便的途径进行联络?现在似乎可以理解了----也许不会有人去注意一个籍籍无名的幼校学生的网上活动,可是大名鼎鼎的米达麦亚元帅之子就无法保证了吧!而且,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假如我们通信的内容被其他人看到,让人知道我不在宫里的话,那可不得了!算了,我还是死心塌地等候信差的到来吧!

你在信里谈了不少埃瓦尔德的情况,你们常常联络么?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看起来不会出什么纰漏的样子。不过,你在电话里是不是都要叫他亚历克?想到你们两人隔三差五在电话里面有说有笑,我却一个人被丢在这里,还真叫人泄气呐!菲利克斯,你不会只有在给我写信的时候才想起我来吧?要是那样我可不饶你哦!

这个月,除了你和母后的来信之外,我还收到了另外一封信----是小玛琳写来的呢!你去军校那年,她才刚开始认字,现在居然已经学会写信了!看到她那一板一眼的字体,还真有点怀念啊!记得两三年前,我自己写字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笔一划的呢!

来到这里之前的两年间,我的生活方式虽然一如既往,也没遇到过多少大事(最大的一件就是你这家伙在知道罗严塔尔元帅的事情之后突然非要跑去上军校不可了吧!),可我总觉得心情改变了许多,好像不知不觉间经历了很多事情似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也许你会奇怪,我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慨?

其实,是因为玛琳在信的结尾处对我说:“下次写信回家,要多写一些哦!”

前面的内容,虽然不长,但是可以肯定是玛琳自己写的,而这一句,我却知道一定不是。

这不是玛琳自己在对我说话,而是她的母亲,克斯拉元帅夫人,也就是玛丽嘉阿姨在借她的笔对我说话。

该从哪里说起呢?

告诉你一个秘密。从我记事的时候----大概是两岁那年开始吧,每年三月十四日的晚上,我 都会和母后一起为父皇庆祝生日。

我们会在桌上摆放一只很大很漂亮的奶油蛋糕,在上面插满蜡烛,然后亚历克唱一支歌给父皇听,再和母后一起把所有的蜡烛吹灭。

在我还不了解“死亡”是怎么回事,一直相信父皇变成了一颗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的时候,每年都会有这样一个仪式。

后来,好像是八岁那一年吧,我在象往常一样点亮了二十五支蜡烛之后,小心翼翼地问母后,我们在这里为父皇庆祝生日,他真的会知道么?

母后没有回答我,只说了一句“亚历克开始长大了呢”,就笑着催我赶快唱歌吹蜡烛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但是那一年,是我最后一次和母后一起为父皇庆祝生日。

一直到去年,我决定进军校之后,才从玛丽嘉阿姨那里听说,其实母后在每年的三月十四日这一天,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为父皇庆祝生日。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她和母后两个人----因为蛋糕和蜡烛一直是她亲手准备的。母后不准她告诉其他人,就连外公和我都不可以。

玛丽嘉阿姨最后对我说,“对皇太后而言,一年之中有三个重要的日子:三月十四日,五月十四日和七月二十六日。五月十四日是你来到人世间的大日子,七月二十六日是你父皇离开她的日子,但是这两个日子,都是属于整个帝国的。只有三月十四日,才是属于你们母子两个人的。所以,明年三月十四日之前的那一封信,尽量写得长一些吧。。。。。。”

当时我的,除了点头答应之外,不知还该说些什么。

我大致可以想象母后瞒着外公的理由,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连我都要瞒呢?玛丽嘉阿姨不是说,那一天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吗?

收到玛琳的来信,看到最后那一句叮咛,我也很想多对母后说些什么。可是,写了扔掉,扔掉后再重写,废纸堆了一桌子,弄得我那个极少主动和人搭话的室友迪特尔都忍不住问我“没出什么事吧”,而我的努力却还是以徒劳收场。

虽然我不是一个拙于言词的人,而且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的作文得到的评价也都还算不错,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对方是母后的时候,我就是没办法把自己心里面想的东西用语言或者文字贴切地表达出来。

玛丽嘉阿姨一定觉得我这次的决定很任性吧!我猜,她大概是希望我这封信能多少安慰一下母后。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如她所愿。但是,我真的力不从心。我自己读自己写出来的东西,都只觉得味同嚼蜡。

所以,菲利克斯,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因为我只能请你帮我了。

可以请你在三月十四那天打个电话给母后,代我问候她一声吗?你只要说,是你的一个好朋友托你转达的,母后就会明白了吧!

谢谢。


亚历克

[ 本帖最后由 lancer 于 星海历07年7月19日 13: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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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六年六月二十一日

给让我不太开心的菲利克斯:


上个月,上上个月,都没有给你去信,不是因为太忙了,也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恰恰相反,有好多话我本来很想忍住不说,为了忍住,才没有马上把它们写出来。

但是,忍来忍去,到底我还是不能不问。

菲利克斯,你现在是不是跟埃瓦尔德比跟我还要好呢?

我也希望是自己疑神疑鬼,可你在过去几个月里写来的信中,提到埃瓦尔德的次数越来越多,最近两封信,有一半以上都在说关于他的事情,你察觉到了吗?

不止如此,你提到他时的语气,总是那么亲密,而且字里行间好像都在夸他的好处----我原以为除了米达麦亚元帅和罗严塔尔元帅以外,你是不会轻易夸赞任何人的!

而且,从你的信中看,好像每个人都很喜欢埃瓦尔德----因为他从来不让人操心,又是一个比我听话得多,用心得多的好学生吗?

收到你上上个月的来信后,我真的很生气,当时就想写信问你这些话的。可是,我也知道,由我来发这样脾气实在很奇怪,因为是我自己硬要从宫中跑出来,才把埃瓦尔德推到现在的位置上的。事到如今发这样的牢骚,实在很不象个大人,所以我不给你写信,很努力地想要忍住这些话。。。。。。

结果,心情很糟糕的我和人打了一架。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收到你寄来的生日礼物,我虽然有一点点的高兴,可却禁不住胡思乱想,你会不会透过TV电话向埃瓦尔德祝贺生日呢?宫里面会想往年一样,为亚历克举行小型生日会,母后,外公,各位元帅和他们家里的人,还有奇斯里,汉娜。。。。。。想来都会照例出席,一定很热闹吧?而我却要在这里冷冷清清地迎接十三岁的到来,甚至不能让身边的人知道。

五月十四日那天,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这些事情,突然有点后悔把自己的生日送给埃瓦尔德了----虽然我也知道,就算我不这样做,他也一样会以我的名义接受生日祝贺的。

就在我越走心情越不开朗的时候,居然撞见三个四年级学生正在联手欺负一个一年级学弟!于是,想都没想,我就冲过去给了其中一个家伙一拳!接下来,被我们的争吵声惊动过来的人丛里,先是有一个我的同班同学和一个跟他们认识的高年级学生加入进来,然后那个被欺负的学生也开始动手反抗,再后来,又不断引来更多的人加入,从一对三变成二对四,三对四,五对六。。。。。。直到最后演变成了群架!

其实,他们那样的行为,在校规中是被明文禁止的,如果我当时威胁说要向校方举报的话,他们多少会有几分顾忌。再不行,突然出手把他们打退,把那个被欺负的学生带走,事后再向训导主任举报,也是比较妥当的做法吧!那样做的话,我可以保证他们会受到校规允许范围内最重的制裁。

如果是平常的我,或许就会理智一些行事也说不定。以一敌三虽然说来豪勇,不过不是情非得已,也可算得无谋了。但在当时,我正觉得心里积郁了一腔闷气,不知到哪里去发泄,而眼前就有这么几个惹人不悦的家伙。。。。。。

后来的事,不用我说你也可以猜想得到吧?打群架这种事,据说自打罗严克拉姆王朝建立以来就没在我们学校发生过,所以就算是校长和训导主任也没办法公然坦护我。在禁闭室里渡过自己的十三岁生日夜,真是一段毕生难忘的经历啊!

没想到的是,打完那场架,我的心情居然好了很多,也不怎么气了,本想这就收拾一下心情写信给你的。

谁知,第二天收到你的信,看到那张由埃瓦尔德寄给你,你又转寄给我的生日会照片,我又写不下去了。

这一次倒不是生气,而是突然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照片上的人,每一个都笑的那么开心,而又那么自然,一点也不象装出来的。

光看这张照片也能知道,埃瓦尔德真的很有人缘。

尤其是,母后搂着埃瓦尔德时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好慈祥,好让人向往啊!

为什么我很少留意到母后这样的笑容呢?是我太粗心了吗?还是母后其实更喜欢埃瓦尔德?或者,不止是母后,大家都喜欢埃瓦尔德更多一点?他们,会不会想过,“要是亚历克也像埃瓦尔德就好了”?

老实告诉我,菲利克斯,哪怕只是一刹那,你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吗?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回到宫中,可是所有的人都不认识我了,而你,只是和埃瓦尔德肩并肩地站在一起,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会有这样的担心,似乎有点荒唐----当初不断用各种方式排斥着那一切,甚至明知可能会让母后伤心还是丢下一切跑到这里来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在这种状况下说出来实在有点难为情,但是对象是你的话,应该不会嘲笑我吧!---- 我忽然有点想家了。

不过,我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头。如果我现在回头的话,就要彻底放弃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而我,还不想放弃。

还有两年半,在这一段时间里,我无家可回,军校是我唯一的家。这是我做决定前就很清楚的。

只是,三年以后,一切是否都将物是人非了呢?

学校图书馆一层的精品推荐台上,常年摆放着一本名为《莱因哈特皇帝和军校》的书,那也是我进学校后借阅的第一本书。至今我还记得书中写到父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一起侦破了幼年军校杀人案之后,他对那个杀人的校长所说的话:

“那些投奔自由行星同盟的叛徒都比你光明正大多了!至少他们知道要得到利益就不得不失去自己所拥有的,即使是远离祖国!”

现在,我似乎可以了解一点这句话的含义了。


亚历克

六月二十三日补:

昨天是国庆,从电视上得知,往年宫中的朝贺改成了以露天酒会和游园会方式庆祝。我知道,这样安排,除了坐在主席最近处的少数人之外,其他臣工和埃瓦尔德的距离都会比较远,可以避免被人发觉异样吧! 想到母后的良苦用心,我心里最后一点气也终于消了。学期末将近,我决定在未来一个月里心无旁寤地应付好考试,菲利克斯也一样吧!如果下个月我没有去信的话,那是因为我在用功,不准胡乱猜测哦!


备注1:本系列是亚力克书简摘编,故三月的书信没有摘录。
备注2:汉娜,设定为照顾亚历克起居的内廷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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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和我一样结束了期末考试的菲利克斯:


我说过已经不气了就是不气了,上次那封信,你就当是我睡觉没睡醒时的胡言乱语,马上把它用碎纸机剿成片片全部丢进垃圾筒里然后完全彻底地把它忘得一干二净,知道了吗?

你已经听说我拿学年成绩第一的事了?无论如何,谢谢的你的祝贺。

但是,别把我的“第一”和父皇比吧!

刚刚看到“埃里希·普林斯”这个名字出现在第一名的位置上时,说不高兴是骗人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验到“胜利的喜悦”啊。可是,就在那时,我听到人群中有人说:“奥立佛·罗斯曼这回屈居第二了啊,还以为他能拿三连冠呢!跟第一名就差那么一点儿,可惜啊!那个埃里希是什么人,以前没留意过这个名字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第一了?”接着有听见另外一个人回答说:“听说是新来的插班生,能把那个奥立佛比下去,也算是个天才了吧。。。。。。”

他们两个人的话让我的兴奋和得意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奥立佛·罗斯曼,就是上次打架时第一个出手帮我的那个同班同学,自从一起打了那场架,又一起在禁闭室被关了一天一夜之后,我俩就成了好朋友。不过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他在前两年都是学年成绩第一----因为我们学校各班的班长通常都是由前一年班级成绩第一名的学生来担任的,而奥立佛却不是班长。

当然,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对自己在成绩上超过他有什么过意不去,只是,被人说成是“天才”,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父皇来。父皇在军校的时候,也一直是学年成绩第一,可是,那是和所有人从相同的起点出发,在相同的条件下取得的成就,完全可以说是依靠他本身的天才和努力。而我呢?我可以跟他比吗?我自己很清楚,这一年中上过的三分之二以上主修课的内容,我在宫廷时早就已经学过一遍了,而且还有最好的老师和最好的条件,起点就比别人都领先了一大段,成绩好一点也不稀奇----这和父皇的情形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凭借了这样的优势,我才勉强胜过奥立佛一点点,要是我们在完全公平的起点上竞争的话,那我不可能赢过他,我的这个“第一”,根本就是得来不武。。。。。。

到头来,还是依靠自己的身份造就的优势才有了今天的成绩,这对隐瞒身份跑到这里来的我而言,不是太讽刺了吗?我究竟想证明些什么,又能证明些什么呢?一想到此,我不由有些困惑起来。

更加讽刺的是,可能是我情绪不高,看起来不象是拿了第一的人应该有的精神抖擞的样子吧,居然有人称赞我“谦虚”!--- 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地被人称赞,感觉实在有点滑稽。

排名公布后的整整三天时间里,我见到奥立佛的时候都觉得很不自在。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我没有办法摆脱“我没有赢,我的“第一”是从好朋友那里偷来的”这样的念头,而又偏偏什么都不能告诉他。后来,觉得心里面实在憋得难受,就到射击场去打枪----在禁闭室的那个晚上,我告诉奥立佛,我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出此下策”的,他就对我说,下次再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打架,去打枪吧,那种声音很大的旧式火药枪,连发起来很过瘾的。这时想起他的建议,就决定去检验一下这个方法的有效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射击是需要集中精神的,而我一直静不下心来,总之射击的成绩真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但是,就象奥立佛说的那样,把子弹当成心里的不快“砰砰砰”的射出去之后,心情还真的好了一些。下一次菲利克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也可以试试这个法子,很灵验呢!

令我意外的是,打到后来,奥立佛居然也来了。据他说,本来是想来练射击的,进来的时候听到这边“砰砰”作响,知道有人在用火药枪,有点怀疑是不是我,就走过来看看----看起来,我那几天一定是把“心情不佳”几个字大大写在脸上了吧!

因为我简直是乱打一气,成绩实在没脸见人,看到奥立佛来了,就不好意思再打下去了,于是说我要休息一下,换成奥立佛来打,我在一边看着。

奥立佛在射击的过程里,几乎没怎么回过头。可是,在他装弹的时候,还有几次发射的间隙,却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让我很震动的话。

他说:“埃里希,你这几天看起来不太对劲,该不会是为了那个排名吧。。。。。。如果真是为了那个,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没有那么小器。。。。。。不管怎么说,恭喜你了。。。。。。不过,你要留神啊。。。。。。因为你一不小心,就会被我把第一给夺回来的。。。。。。”

“下一次,赢的还是我。。。。。。”

听了奥立佛的话,我不知怎么竟脱口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而奥立佛 听后很难得地转回头来,对我笑了笑,就又回过头去继续打枪了。

那天傍晚,在回宿舍楼的路上,我反复想着奥立佛在射击场说的话,突然不再迷惘了!----和奥立佛道别之后,看着他转身上楼的背景(因为我是插班进来的,和其他三年级同学并不住在一个楼层),我在心里用力地发誓:“下一次,我一定要真正的赢你!”

所以,菲利克斯,至少直到那一天之前,请不要再拿我的成绩和父皇相提并论了,好吗?

暑期小学期结束后,菲利克斯就要回家了吧?想再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设法帮我拿几份埃瓦尔德的功课来吗?看你要是用偷的或者直接去和埃瓦尔德说都随便你。除了奥立佛,埃瓦尔德是我另外一个不想输给的人,所以我想亲眼看看,他有多出色?告诉埃瓦尔德也没关系----因为你这样夸赞他,我才会把他当成我的对手,要是他太不堪一击的话,那我可是会很失望的哦!还年有菲利克斯你也一样,知道吗?奥立佛的博击术可高明了,比我们每大两班的学生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会拼命把他的本事学到手,下次再和你比试的时候,你可要当心啦!


亚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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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六年八月七日

给放假回家的菲利克斯:


暑假终于到了。原本我以为它会在无聊和烦闷中渡过----虽说学校的出入和作息制度不象平常那么严格,但我想要离开校园到外面走走,还是必须先向校长和训导主任报备,再由他们联络便衣人员的保护。出去一趟要这样子兴师动众,我也实在提不起来逛街的兴致了。有时觉得自己真好像是从一只笼子钻进了另一个笼子,只不过笼子的颜色从黄金色变成了黑银相间的颜色而已。

但是,因为前一阵子下了那个决心的缘故吧,过去一个星期,我居然可以安下心来每天留在图书馆里读书,而没有感到丝毫无聊和厌烦。称赞我吧,菲利克斯!如果能够这样坚持到假期结束,我会觉得很了不起呢!

写这封信,最想跟你说的一件事是:军队纪念日那天,我终于从电视上看到埃瓦尔德啦!虽然摄像镜头拍摄到的大多数是背影和侧影,少数正面镜头也没有脸部聚焦,使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可是毕竟比照片上的影像感觉真切多了。

其实早在国庆日的时候,我就想过“母后会不会让埃瓦尔德在军队纪念日公开露面”这个问题。因为自从七月二十六日被敕令宣布为帝国的“军队纪念日”以来,我在每年这一天都要去阵亡将士墓地献花,就连生病都没有例外过。所以我想,国庆日的朝贺虽然可以用“游园会”这样的方式来代替,可是军队纪念日大概就避不过去了吧?果然是这样!

记得菲利克斯在军校一年级暑假回家时曾经跟我感慨过,说军部规定所有军事院校期末考试结束的时间不得晚于七月二十五日,暑假开始的时间不得早于七月三十日,以确保二十六日这一天纪念活动的顺利进行,这个规定是在太明智了,现在的我百分之百表示赞同这个说法!就象菲利克斯说的,考试期间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备考上,对于其别的什么事都心不在焉,而放假之前的一两天,到处都弥漫着“胜利在望”般的兴奋,和纪念日的庄重肃穆气氛完全不相称----如今总算有了亲身体验啦!

二十五日那天,我得知自己将在第二天早晨的全校升旗仪式上担任主旗手。名义上的理由,是因为我在进入学校第一年就取得了学年排名第一的好成绩,但是或许还有什么额外的因素促成了这样的安排也说不定。不管怎样,我并不讨厌这项安排。

从副旗手的手中接过黄金狮子旗那的一刹那,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虽然,这面旗帜在过去十年间几乎没有一天离开过我的视线,可我却觉得,在那一刻,它离我最近。而那一天的升旗仪式中,曾经无数次在我耳畔响起过的帝国军的军乐,尽管只是播放的录音,听起来却也像比过去任何一次乐队演奏出的效果都更加庄严,雄壮。在那样的乐声里,看着那面旗帜在自己双手的牵动下,缓缓和朝阳一起升起来,这样的记忆,我大概一生都忘不了吧。

上午十点整,全校师生聚集在操场,收看大屏幕上电视直播的献花仪式,那个时候,菲利克斯也和我一样正站在学员队里看直播吧?说起来,我们两个象这样子在不同的地方,同一个时间里做着相同的事,好像还是头一回呢。

而站在人群里观看这个仪式,对于过去每次都是站在人们视线中心的我而言,也是头一次。

“万岁,莱因哈特皇帝!万岁,亚历山大皇帝!万岁,银河帝国!”

这样的喊声,我曾听过一次又一次,可是从来不曾留心过----或者说是没有机会看清楚发出喊声的人们的表情。这一次,我终于看到了,看清了。菲利克斯在两年前,或者是在更早以前,一定早已经看到过我看到的情景了吧!那么,你能猜到当时我脑海里想到的是什么吗?

我想到了母后对我解释过的,她将七月二十六日确定为“军队纪念日”而不是“莱因哈特皇帝去世纪念日”的原因。母后对我说,父皇生前非常反感旧王朝动不动就强迫民众对着鲁道夫大帝的雕像或者画像喊万岁这一点,认为那种做法既可笑又无聊,而如果把他去世的日子定为“莱因哈特皇帝去世纪念日”的话,总有一天这个日子也会演变成单纯只为让民众对着父皇的雕像或是画像喊万岁而存在,那样的话,父皇一定不会喜欢的。可是,把这个日子定为帝国的国家纪念日,却又是全体帝国民众和将兵们共同的愿望和要求,她不能违背这样的愿望,更不能无视这样的要求。所以,她决定把这一天定为“军队纪念日”,为了纪念“黄金狮子旗”的缔造者,同时也为了纪念所有以生命来追随这面旗帜的人们而存在。母后说,如果让这些将兵们和父皇一起被纪念的话,他大概就不会觉得讨厌了吧!因为,“没有一种方式比活在将兵们中间更适合于莱因哈特皇帝”,这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们,包括父皇自己一致的认同的说法。

“如果把七月二十六日看成是一个时代的终结,那么纪念这个日子,就是为了提醒我们,永不忘记我们今天的时代是来自于它的开启。只要牢记自己过去是从何处走来的,我们就不会在寻找未来的道路上迷失。”

这段话是我们学校“七二六征文”主题说明文字的最后一段,据说是母后的话,可是我很怀疑----也许母后说过类似的话,但我总觉得它和母后的口吻有一定差距,所以就算她真的表达过那样的意思,这也应该是经过别人加工之后的版本了吧!我在直播中看到那些士兵们的神情时,突然就想到了这段话。(别惊讶,我可没有把它一字一句背下来,当时想到的只是大意,这段文字是我回来以后才抄下来的)

相对于屏幕上士兵们的表现,我身边同学们的表现就多少让我有点失落了。

怎么说呢,我在事先也没有特别期待过大家会自发跟着屏幕上的人一起喊“万岁”----听说在军营里这是很普遍的,可是,潜意识大概还是会有一些对热烈场面的渴望吧。其实,我觉得身边的同学还是受了现场气氛的感染的,只是程度上还不足以激发出更热烈的表现方式。也就因为这点,我才会想起母后的那些解释,或者说,真正理解了那些解释的含义。想想如果电视屏幕上出现的不是“亚历山大皇帝”向阵亡将士献花致敬和士兵们由此发出的衷心欢呼,而是一群人对着父皇的雕像或者画像高喊万岁的话,那我身边的这些同学可能连受到感染的感觉都不会有了吧!意识到这一点,我更觉得可以明白为什么父皇会认为那样的场面可笑而无聊了。

虽然如此,我和其他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看到那些欢呼的士兵们的表情时,我情不自禁地在心底里和他们一起喊了起来:“万岁,莱因哈特皇帝!万岁,银河帝国!”---- 对于听过很多很多次这样的呼喊声的我来说,有这样的反应也是第一次呢!

菲利克斯看到这样的场景,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以前从来没有问过你,嗯。。。。。。应该说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现在既然想到了,就把它附上。

等着你的回信哦!


亚历克

[ 本帖最后由 lancer 于 星海历07年7月19日 13: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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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6月16日 01:31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新帝国历十六年九月二十三日

给回到学校的菲利克斯:


对于上封信中问菲利克斯的问题,我曾有过很多很多种想象,但是菲利克斯的回信内容真的超出了我先前所有的想象。

罗严塔尔元帅为什么直到最后都没有摘下那面旗帜,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和想试着给出答案的人,无论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少吧!我想我大概没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但菲利克斯的答案应该是无可取代的,我也期待可以早日听到。

不过,菲利克斯看升旗时既然常有这样的联想,为什么过去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其实,菲利克斯还是不可能完全不介意那件事情的吧----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还是相信你是因为这样才固执地要上军校的。

既然菲利克斯告诉了我一件过去一直隐藏在心里面的事,那么作为回报,我也告诉菲利克斯一件这样的事情吧----其实,三年前的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气米达麦亚元帅呢!只不过碍于自尊心,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因为,菲利克斯会作为我的同伴留在宫廷陪我一起学习这一点,一直都是母后,米达麦亚元帅,你,我,四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不是吗?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菲利克斯突然提出要自己去上军校,母后又觉得以她的身份表示反对的话会变成强人所难,我本来是希望米达麦亚元帅可以声援我,帮我说服菲利克斯回心转意的。可是,在母后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征询米达麦亚元帅的意见时,他居然请求我答应菲利克斯的要求!当时我真有一种接连被两个信赖的人背叛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气恼,尤其是对让我的满腔希望瞬间化作失望的米达麦亚元帅。。。。。。

现在想想,却反而有点心幸于米达麦亚元帅那时的态度了:要是当时他没有支持菲利克斯的决定的话,今天的我可能也就根本不会坐在这个地方,过着三年前我只能在读各种传记时想象一下的生活了吧!


新学年开始后,我“搬家”了,从中低年级宿舍楼搬进高年级宿舍区。在这里,大约是八十个人住一座楼,条件比过去好得多。

其实,我是有点不太情愿搬过来的,因为这样我就不能再和三年级的迪特尔当室友了。虽说由于迪特尔的性格和我不得不小心埋藏的隐情,我们两人的关系也说不上是特别密切,但是一回想起收到他寄来的生日卡时的心情,就有点不舍和他分开了。

不过要说新学年中最大的改变,那还该说是----亚历克从这学期开始担任班长啦!

因为班级成绩第一名的学生担任班长是学校的惯例,这本来是早在我的预期之中,毫无意外的事。

但是,结果还是出现了一点意外。

由于副班长的人选按例是由班长来指定的,我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指名由奥立佛来担任这一职务了。然而当我将自己早就决定好的人选告诉班主任时,他却摇着头。劝我最好另选他人。他说,奥立佛不会接受的。

我一直不太明白,奥立佛既然是前两年学年成绩的第一名,为什么班长的职务不是由他担任的?听了班主任的说明,我才知道原来是他本人拒绝的缘故。至于更具体的理由,就连班主任也不清楚,因为奥立佛只是坚持说他不想当班长,却不肯做任何其他解释。

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太把班主任的话放在心上。我总觉得凭我和奥立佛的关系,他是不会拒绝我的邀请的。所以,不管班主任怎么劝说,我都固执己见,说我相信我可以说服奥立佛。结果班主任虽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是只好答应让我试一试。

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奥立佛居然一口就回绝了我的邀请,并且口气中连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留!我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这样子软磨硬泡地求过人,而他却连一点正面反应都没有,在我忍不住追问他到底为什么不想班干部时,他竟然硬邦邦地回了我一句:“这和你无关!”

我也不是不知道这和我无关,事实上我自己也隐瞒了很多事情,就连名字都是假的,也没有立场去说别人什么。但是奥立佛那种口气。。。。。。我被他堵了那一句,也一下子火了,立即中止一切劝说,冷笑了一声,丢下一句“好吧,的确不关我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不过,你不干,我也不干了!我这就去告诉班主任,请他随便找什么人来当这个班长好了!”,然后转身就走。奥立佛拉住我,说这又何必呢,我立刻毫不客气地回敬他:“我当不当班长也是我的自由,“这和你无关”!”

想像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很象在耍赖吧!虽然似乎很没面子的样子,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奥立佛终于改变初衷了!当班主任听说我真的说服了奥立佛时,他的嘴巴几乎张了O字型,看到他那副表情,我觉得比刚知道自己拿了学年成绩第一名时还要得意呢!

偶尔,我也忍不住会想,要是当初菲利克斯说要去军校的时候,我也这样子“耍赖”的话,菲利克斯或者米达麦亚元帅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亚历克



PS1:本文的开头,承接的是上封信的结尾“菲利克斯看到这样的场景,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虽然亚历克的发问针对的是“喊万岁”的问题,不过因为问题是由纪念日引起来的,而且亚历克信中写到了升旗时的感受,所以菲利克斯的回信内容是着落在他看升旗时的联想上,即他的亲生父亲为什么甘愿背负叛逆之名却直到最后都没有摘下黄金狮子旗。人们在日常中的交流往往是在“相关性伸延”的模式下进行,而不是严格限制在精确的问什么答什么的模式下的吧!

PS2:因为有网友提出亚历克“既然是想当皇帝的人”,他想收揽奥立佛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不得不澄清一下,本文的设定,亚历克正是在质疑“当皇帝”这个似乎从他一生下来就注定的生存方式的背景之下隐姓埋名去了军校,因而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既然是想当皇帝的人”这样的自觉意识。当然,亚历克当不当皇帝并不像当不当班长这么自由,关于这方面的设定,第一封信中已经有所暗示,“一切的确不只是我过腻了宫中的生活,想体验一下其他的生活方式这么简单,我和母后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把真正的原委告诉你----不是我不想让你知道,但这是我和母后之间的约定”,更具体的设定,后文中再交代,此处为了不造成理解上的偏差,不得不先对亚历克和奥立佛交往的基本心态做一个交代。截止目前为止,亚历克还没有过要“收揽奥立佛”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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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六年十月十九日

给心情一定很好的菲利克斯:


“三元帅之城”的事,我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虽说报道并没有提菲利克斯的名字,但我早就猜到了菲利克斯一定是其中一员----现在一定每天都很兴奋地倒数者日子吧?

想到菲利克斯竟然又比我抢先了一步,是有那么一点不太甘心啦----说好我们要一起去看星星的大海的嘛!不过,道歉的话就不必了,要不是我自己坚持隐藏身份跑到这里来,说不定本来是可以实现约定的吧!所以,这一次,就先用菲利克斯的眼睛代替我看看那片“永恒的黑夜”吧!


比起菲利克斯来,我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其实,也不是说不好,只是稍微有点复杂。。。。。。原因来自两个方面。。。。。。

关于菲利克斯上封信中提到的低年级生被指派为高年级生做勤务的情况,我们学校的情形也差不多,也是因为有五年级生到军队实习,所以少数四年级生的勤务由二年级生负责。而且,我也被指派到了一名二年级生,他的名字是赫尔伯特·冯·利芬斯塔尔。

虽然接触时间不算很长,但是赫尔伯特在各方面几乎都无可挑剔:外貌清秀,举止文雅,聪明细心,而且一点都不死板----虽然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可是一不留神就会让人因为从他嘴里冒出来的笑话而形象尽失。至于勤务方面的表现,更让我周围的同学赞叹不已。搬家那天,我有好几次差点闹出笑话(因为没有真的闹出来,所以就不告诉菲利克斯是什么了),好在有他的帮忙才“幸免于难”。刚开始,我还以为所有的人都象他做得这么好,后来听到不少人的抱怨、牢骚,还有人羡慕我碰上这么能干的学弟,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的运气似乎不错!”

这个念头才刚一产生,就立即被我否决了----这哪里是什么运气!我很快就想到了:派赫尔伯特来负责我的勤务,必定是校长和训导主任精心运作的结果。无论个性也好,能力也好,赫尔伯特肯定是他们依据师生风评再三比较之后遴选出来的佼佼者!不是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学生怎么能派到皇帝身边去呢----他们一定是这样想的吧!如果赫尔伯特不是比绝大多数同期生----即使不是全部----都优秀的话,也就不会被指派到我身边来了。

看来我就算想试试自己的运气都不容易啊!想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了!虽然有点嫌校长和训导主任多事,可又实在底气不足。因为。。。。。。我知道父皇在幼年军校担任高年级学生勤务任务时,一向是做得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地步的,而我甚至连别人做的好坏都不太能分辨出来,又凭什么去怪别人考虑得太多呢?虽然母后经常对我说,不要总想着去和父皇比,我自己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但有时候,我还是会情不自禁。。。。。。

至于另一方面的原因,则和前些天的一件事情有关。

当上了班长,也获得了一点小小的特权:可以随时进入学校的“学生活动档案室”查阅这所学校自建校以来历年学生活动的档案资料,象是校刊、班刊、征文作品之类的。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权力,我对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特别兴趣,但在“不用白不用”这样的心理驱使下,我还是在得到这个特权后不久就约了奥立佛一起去行使了。

当时那间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奥立佛显得很兴奋,在一排排的书架前来回踱着步子,我问他为什么好像对这些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却反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我们学校建校的时间是帝国历458年,也就是宇宙历767,你记得那一年宇宙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换作是菲利克斯,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呢?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菲利克斯的亲生父亲----罗严塔尔元帅应该就是那年出生的吧!第二个想到的是,这样说来和罗严塔尔元帅同龄的毕典菲尔特元帅和瓦列元帅应该也是那年出生的。第三个想到的则是,好像哪里曾经看到过,那位同盟军的名将杨威利和罗严塔尔元帅是同年出生,同年去世,那么杨也应该是在这一年出生的吧!

在我接连说出这几个答案后,被奥立佛开玩笑地回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到现代战史课最高分的,某道考题可是据说全班没有一人答错的”之语,这才记起战史课的考试中有道“伊谢尔伦要塞的建成于哪一年”的问题,正确答案正是“帝国历458年,宇宙历767年。”

这个年份和这段历史本来我是记得很牢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在被突然问到时,自己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倒发现杨威利居然和伊谢尔伦要塞诞生于同一年时有种“好像银河帝国是专为杨威利而耗用无数人力物力准备了这么一座要塞”的感觉。当然,我也知道这种想法未免偏颇,毕竟伊谢尔伦要塞曾经一次次让同盟的远征军损兵折将而去,可是还是忍不住会产生“奥丁大神真会和人开玩笑”这样的念头。

不过,奥立佛问我那个问题的用意并不在此。他接着对我说,想想在这里可以看到自伊谢尔伦要塞诞生直到现在为止的学生作品,不觉得比看历史书还有意思吗?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禁跟着兴奋起来。奥立佛说的没错,从高登巴姆王朝的时代开始,到罗严克拉姆王朝建立的前后,再到今天,虽然只有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可是宇宙中经历的大起大落比过去两三百还要多,从一向最紧跟时代脚步的军校学生笔下看这些变化,一定很有意思吧!我这样想着,就随口说了一句,“奥立佛的想法果然和平常人不同呢!你当军人真有点可惜了,如果当个历史学者的话一定也能名垂史册吧!”

在我,说这句话是三分感慨,七分玩笑,然而纯属无心之言。可是奥立佛对这句话的反应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他只用不容置议的口吻说了几个字,“我不想当军人!”

奥立佛当时的表情和声音都很郑重,不,那不仅仅是郑重,而是,。。。。。。嗯。。。。该怎么样形容呢?总之,当我的目光触及他说这句话时一闪而过的那个眼神时,心里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我和奥立佛成为朋友已经好几个月了,从没相互谈论过自己的家庭和过去的经历,而且,仿佛冥冥之中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我们也都没有向彼此询问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丝毫不曾影响我们之间的交往,或者应该说,正因为有这样的默契,我才能轻松自在地和奥立佛交朋友,并对这份友谊十分自信:对他而言,我是他认识的埃里希,对我来说,他是我认识奥立佛,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知道吗?因为我们是学年成绩的第一第二名,又是同班同学,还同时是正副班长和好朋友,甚至有人在背后把我们叫成是“双璧”呢。

但是,那个时候奥立佛的眼神,却让我心头突然涌过一阵前所未有的不安。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因为那种表情有些陌生吧!又或许,是因为我对他的话感到十分突然,以致有些过份敏感和多心,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我希望是如此。

当时,我尽可能地忽略心中的起伏,问他,如果不想当军人,为什么来上军校----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没脑筋的问题来,所以在奥立佛回答我,说他不过是觉得军校比较能锻炼人,想早点成长为男子汉才来的时候,我完全无言以对。

而在他接着问我“我不想当军人有这么奇怪吗?怎么你看起来一副很失望的样子?这么说来,你是打算一直升上士官学校然后进入军队了?”之时,我也一样无言以对,只好敷衍一句“我也还没决定好”,匆匆把话题带开。

奥立佛说我看起来对他不想成为军人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可我其实只是觉得突然,至于有没有失望,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事实上,我连自己打算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这三年军校生活都还不知道,何况是对别人前途的想法?过去这段时间,我一心沉醉于新的生活的快乐之中,却几乎没有考虑过未来的事----三年军校生活,眼看已快渡过了一半,再过一年多,我想怎么样,又会怎么样呢?不是奥立佛这一问,我好像竟把最重要的事情丢到脑后去了。。。。。。和奥立佛成为朋友的这几个月,我的身心似乎终于可以真正地远离宫廷,融入新的环境了。但是,现在的我却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醉梦,而把我从梦中惊醒的人,也正是奥立佛。。。。。。

因为上面的这些缘故,我最近的心情比较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混乱。可能这封信也因此写得有些混乱吧!只是,我不想对母后说这些,而除了菲利克斯之外,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吐露这些事,所以,只好请菲利克斯容忍我的不知所谓了。

最后,预祝菲利克斯的旅行圆满,记得代我看个清楚哦!


亚历克


PS 文中关于这一时期帝国军校体制的设定是,在和平时期裁减军队数量的过程中,幼年军校的编制首当其冲被列入裁减之列。但是,多年来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建立起来,具有相当师资水准的众多军校一下子全都废除的话,又是一种很大的资源浪费,所以设定新时期的幼校在调整了部份课程之后,成为和普通中学并行的学校,学制五年,10~12岁的学生都可以入学,只是在少数文化主课之外的大多数其他课程设置方面侧重于军事素养的培养。(当今世界很多国家都有少年军校,它们的主要作用并不是培养职业军人,而是加强青少年的军事素养,以确保在万一爆发战争的情况下国民中有足够强大的后备军事力量。) 幼年军校学生既不划入现役也不划入预备役,在征兵方面的待遇等同于普通公民,但是一但进入军队,即可授予上士或准尉军衔。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本身有意愿成为军官者之外,某些家长出于军校可以锻炼人,加速孩子成长的考虑,甚至是一但服兵役时起点高于其他服役者的考虑(毕竟战争结束才不过十几年,其阴影在老一辈人心目中不可能完全消失),即使不希望孩子以军人为职业者也可能进送其进幼年军校就读。

[ 本帖最后由 lancer 于 星海历07年7月19日 13: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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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安慰错了人的菲利克斯:


如果外人得知这样的情形,多少可能有些奇怪吧----来信安慰我不要为了姑姑的去世太难过的人是和我之间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菲利克斯,而我的母亲却在信中对这件事只字未提。不过(下面的话菲利克斯看后不准生气)这反而让我觉得,至少就这方面来说,还是母后了解我更多一点。因为从新闻报道中听到格里华德大公妃去世的消息后,我其实并不算很难过。

并不是说安妮罗杰姑姑的去世对我毫无触动----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到学校的运动场,躺在空旷的草坪上,仰望着头顶数不清的星星,想了很多很多事,也有很多很多的感触,只是,那其中并没有包含太多悲伤一类的情绪。

我对姑姑的感觉,最初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有些畏惧,而到了最后,却又觉得她很可怜了。

这倒不是说姑姑在我眼里是一个可怕的人,恰恰相反,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尤其是对我,简直可以说是爱护备至,然而让我生畏和怯步的,也正是她的爱护。

记得在我九岁以前,姑姑每年都会到费沙来渡一两个月的假,母后说,她是特地来费沙看望我的,所以要我每天不论时间长短,一定要到姑姑那里去坐一会儿。而我最初也是很热衷于往姑姑那里跑的,因为不管我在那里玩多久,母后都不会责怪我,而且,姑姑亲手做的食物也十分美味,比宫廷里的御厨不遑多让。更重要的是,她不会限制我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会以“营养”为由逼我吃不喜欢吃的东西。记得有一次,她做了一盘莴苣沙拉,我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她也没有强迫我吃,而且以后也再没做过那种沙拉。(相比之下,除了极少数例外,母后就总是不容折扣地要求我按所谓的“营养配餐食谱”里的规定吃东西,外公虽然不会拿出什么堂皇的理由来,却也总用“激将”式的口吻对我说,母后小时候就从来不挑食。有一次,我很不甘心地和他们争辩,说据我所知父皇在世时就从来不曾理会什么“营养食谱”,结果马上被母后给反驳了。她说父皇从十岁起就上军校,十五岁才从军校毕业,而军校的伙食条件连挑拣的余地都没有,哪还能象我这样挑三拣四的,又说等我满了十五岁以后她就不管这些了,现在却不行。被她这样一说,我除了祈祷自己早点变成十五岁以外,也只好乖乖听话了)

可是,我的热情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在最初的新鲜好奇过去以后,我很快就无法适应姑姑那里的气氛了。菲利克斯知道的,我就算不是一个口才很好的人,至少也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不管是宫中的警卫、侍从,还是各位元帅跟他们家里的人,或者是外公家里的人,还有给我上课的那些文官,我都很喜欢和他们聊天的。可是,在姑姑那里,却常常是我很快就说完了想说的话,怎么都想不出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好。而姑姑,虽然不会对我无话可说,却总是不厌其烦地关心这个,关心那个,好像我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到现在我都记得有一回她当着菲利克斯面问我手指上的一个小口子是怎么弄的,事后被菲利克斯嘲笑的情形)本来我已经觉得自己被管得够多的了(我不知道有多羡慕菲利克斯!那时候只能每天盼望自己快快长大,想着等到长大以后就可以自由了),可是如果和姑姑相比的话,我倒觉得母后干涉我的事情其实还不算很多(除了一些不得不履行的责任和每个人都很看重的东西之外)比如,那时我常和菲利克斯在一起,母后很少探究我们两个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相处得怎么样这类问题,而姑姑却好像对我们的关系紧张得不得了,老是问东问西,好像唯恐我俩明天就会反目成仇似的。

因为害怕自己搜索枯肠也想不出来要说的话的尴尬,害怕被当成三四岁的小孩子似的过度紧张关心的负担,也害怕那种不知为什么会产生的好像只要一安静下来就会变得特别沉郁的气氛,却又只能在姑姑面前装出开心的样子(如果我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开心的话,姑姑就会露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然后就会有人跑到母后那里去告密----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那个叫肯特拉·冯·摩德尔的侍从干的好事!母后虽然不会因此责怪我,却会轻轻叹一口气,然后也是一脸难过的表情,害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似的),我在姑姑那里的时间越来越短,宁愿回来学这学那或吃“营养配餐”,也不想在她那儿停留太久。还记得有好几次我到菲利克斯家去当“不速之客”吗?其实是因为姑姑想留我吃晚餐,而那样我就得在她那儿多呆好一阵子,所以我就拿菲利克斯当挡箭牌,说约好了到菲利克斯家去吃饭,借机溜之大吉了。

这样子回报姑姑的关怀,有时想起来,我也有点过意不去。我甚至想过,如果父皇知道我这样对姑姑的话,或许会很生气吧!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对父皇过意不去----要是他对我不满意的话,他就自己来管我,来骂我呀!

九岁以后的几年里,我没有再见过姑姑,也没有太想念过她(令我比较想念的反而是只和她结伴来过费沙一次的那位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直到前年上军校前夕,我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重看了一些和父皇有关的录象,当看新无忧宫里的人们悼念父皇的一幕时,突然间就想到了姑姑。

身下草坪柔软的感觉,使我记起很多年前靠在母后怀里,第一次看到那些年老的侍从和婢女们在原本是旧王朝皇帝居所的新无忧宫南苑宫室的窗棂上,门额上,甚至庭院内的树木的枝干上都缠绕起黑纱的情景。一边看,母后一边告诉我,父皇以前王朝宰相之名关闭新无忧宫半数以上的庭院和建筑物,遣散大多数侍从和婢女,但是允许那些年长者自愿留在宫中的命令,和他登基之后宣布将新无忧宫北苑开辟为市民公园,将南苑的部份建筑和东、西两苑改建为历史博物馆,但把南苑的另一部份建筑划为住宅区加以保留,禁止骚扰的敕令,都是由她当面受命草拟的。虽然父皇并没有做过任何的解释和说明,但她可以了解父皇的心意----父皇是担心那些在宫廷内度过了数十个寒暑的侍从和婢女们大都已经无法适应外面社会的生活,所以才做这样的安排的。

因为对母后的话记忆很深,以后我每次重看那个场面时,都既感动,又骄傲。我从自己看过的无数和父皇有关的录象中把最喜欢的那些挑拣出来,收藏在一处,这段录象就是其中之一,每次看它时,我都觉得父皇好伟大!

话题好像扯远了。我想说的是,最近一次看这幕场景时,我突然想到一个过去没有想到过的问题:其实姑姑和那些留住在新无忧宫中的人,真的有些像呢!在她十五岁进宫之后的将近三十年间,她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即使是到费沙来,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之外,她也很少和其他人有接触和往来。像这样的生活,是在新无忧宫,在佛洛依丁山庄,还是在狮子之泉皇宫,又有多大分别呢?即使是从小被她看着长大的并不拙于言词的我,也不知道在她面前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情形,和父皇顾虑的那些因为长年生活在宫廷内而无法适应外面生活的垂垂老者们,不是很相似吗?想到这里,我就突然觉得姑姑很可怜。

所以,对于她的去世,我觉得或许不是一件值得悲哀的事。看着头顶上方广阔无垠的星星的大海,我想,说不定姑姑已经和父皇,还有吉尔菲艾斯大公见了面,他们正在那片大海的上方看着我们呢!虽然父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应该是住在瓦尔哈拉神殿,而姑姑一定不会住在那里,但是他们应该可以时常见面的吧!假如奥丁大神不允许的话,我想父皇就算和大神一战也会再所不惜的!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征服天域了呢。。。。。。

我趟在草坪上,越想越兴奋,忍不住举起手来做了一个抓星星的动作----我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和菲利克斯一起将手伸向星空,比赛谁的手臂伸得更长的情形。菲利克斯呢?也还记得么?


亚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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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七年四月二十二日

给我想念着的菲利克斯:


很抱歉让菲利克斯也为我担心了。老实说,前段时间我的心情的确很不好,原因也确实是由于赫尔伯特的事----虽然不光是因为他的受伤。不过,现在我能够坐在这里写这封信,把经过告诉给菲利克斯,我想我已经好多了。

那件事情的大致经过,菲利克斯已经透过媒体了解过了,只是,有些情况是媒体不了解,或许其他的人也都不了解,我自己却无法当成不存在而忽略的。。。。。。事实上,事发当天赫尔伯特本来是来帮我做勤务的,完成的时候,我正要去学校礼堂和另外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干部一起为当天下午的活动做舞台布置,就顺便邀了赫尔伯特一道去帮忙。后来,照明灯掉下来,就在我眼前从那个同学后脑的方向砸下来。。。。。。

如果当时站得离他最近的我及时过去推开他的话,时间上应该完全来得及,那样的话,大家都不会有事的。但是,就象菲利克斯知道的,那个时候出手救人的是站得比我远的赫尔伯特,而我。。。。。。我不但没有丝毫要救人的反应,反而在赫尔伯特冲过去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成了我在之后很多天里都无法摆脱的恶梦。我仿佛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当时的情景,看到赫尔伯特往前冲过去,然而倒在血泊里,而我自己在那个时候,在朝后退。我想亲口对赫尔伯特说声道歉,可又鼓不起勇气去面对他,我害怕无法取他的原谅,又怕万一他真的说原谅我,我反而会更加内疚。

虽然,奥立佛看穿了我一部份的心事,有一次在我失魂落魄地发呆的时候,突然对我说,“还在想着赫尔伯特的事么,埃里希?别想得太多了,那不是你的错!。。。。。。”但是,就算是奥立佛也不可能完全懂得我的感受,因为,我其实并不是“埃里希”啊!如果我是的话,也许听了奥立佛这句安慰就可以得到解脱了,然而,那时的我却前所未有地清晰地意识到:我不是“埃里希·普林斯”!我真正的名字,是“亚历山大·齐格飞·冯·罗严克拉姆”。。。。。。

被恶梦纠缠的日日夜夜,每一天都像一个年头那样漫长,我前所未有地想念母后,想念菲利克斯,想念“狮子之泉”的每一个人,即使明知道自己也许只是怯懦地怀念着有许许多多人在身边为自己遮风蔽雨的日子,还是无法遏止这样的思念。我甚至有点奇怪,过去足足一年半的时间里,远离了自幼熟悉的一切人和事,连说一个句话的联络都不曾有过的自己,怎么会直到现在才有这种感觉呢?

“然而,那一切虽然都近在费沙,对我而言却是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即!”

在我无助地这样想着的时候,竟然听到班里同学议论说缪拉元帅要到我们学校来,我还以为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就是脑子产生了幻觉。直到被班主任叫去,让我负责登记报名参加联欢活动的同学姓名以备全校的统一抽签,我才终于敢相信这个过于突然的消息竟是真的。

帝国军的元帅和一级上将到各级军校举行讲座、演讲或联欢的活动每年都有不少,可我无法不揣测,这只是单纯由不了解内情的下层提出、军部通过的计划案,仅仅由于我们学校出了这样的事,为了在行程中加入对赫尔伯特的探望才选择了我们学校,还是和我在上封信中对母后的哭诉有关?是母后促成了这样的安排吗?她把我的事情告诉了缪拉元帅吗?或者,这只不过是军部独立运作下的巧合而已?

无论心中怀有怎样的疑惑也好,身为正副班长,不经抽签即可自动成为学生代表,我完全可以体察到自己和奥立佛身上承受的羡慕乃至嫉妒的目光。而就算我之前早就听说过军校学生们渴望和心目中的英雄见面的无比热情,亲身被周围溢满的热烈情绪包围时还是不自禁地会受感染----消息正式被公布后的整整一周,学校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兴高采烈地谈论这件事的声音,连向来对各种热闹事都表现得淡淡的、好像没多大兴趣的奥立佛都一反常态地显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到了四月十日下午,尽管学校只要求参加联欢的学生代表提前十五分钟到校门处列队迎接,对于其他学生除了放假半天外没做任何硬性安排,可是听说从中午十二点左右起就有仅仅为了和崇拜的英雄见上一面而跑到校门内的甬道旁占位子的人了,待到缪拉元帅一行在将近两点时分出现在校门口时,甬道两侧已经被自发出迎的学生挤得满满的,看样子,整个学校的校舍也差不多该空了吧!

真想不到,时隔一年半后第一次同故人相见,竟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当那身熟悉的元帅制服伴随着久违了的温和谦逊笑容乍然跃入我的视野,过去一个多月来在渡日如年中积压起的万千思绪顿时全都涌上了心头,一种犹如重遇阔别许久的亲人般的悸动,使我险些在刹那之间失控地掉下泪来。

我也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第一次和一位帝国军的元帅互敬军礼,竟然是在这样一种奇特的处境下!更加奇特的是,虽然那时我和缪拉元帅视线相交的时间至多不过两三秒而已,然而在这短短两三秒的停滞间,我却不可思议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错觉----仿佛此时此刻并非置身于幼年军校的学员队中,而正站立在“狮子之泉”宫殿前的石阶上,在我的眼前,除了正在和我互敬军礼的这个人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存在!

是这些天来对“狮子之泉”的想念造成了错觉,还是被缪拉元帅在那短短两三秒间露出的神情和目光身不由己地拉入了那样一种情境中?在我还来不及仔细分辨的时候,缪拉元帅已经一边和夹道欢迎的学生们握手,一边朝里面走去了。看到两侧那些充满热情钦佩的眼光和许多人脸颊上兴奋的红潮,我不禁想起了一句据说是出自那位深受父皇和各位元帅们推崇的同盟名将杨威利的对于缪拉元帅的评价----“光凭能拥有这样的部下,莱因哈特皇帝之名就足以流传后世了啊!”

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个悄然划过脑海的念头----我,究竟凭什么来接受这样的人向自己效忠呢?

联欢开始之后,我一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势下自己该说些什么,而且,我也仍在猜度着:缪拉元帅是因我而来的吗?母后是否告诉了他什么?如果是的话,他又知道多少?

我听到话题被理所当然地引到了“巴米利恩会战”上,缪拉元帅谈到他在那场会战中的作为时,平静地说,他只是庆幸没有在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再让自己留下不可弥补的遗憾。这话听起来话中有话,马上就有人小声发问,“元帅所说的"遗憾",是指宇宙历七九九年的"秃鹰之城要塞对伊谢尔伦要塞的战役吗?”

元帅微微笑了一笑,摇头说,他指的并不是那一次。他说,那场战役虽然是他经历的最惨痛的一次失败,但是输得心服口服,所以只觉得耻辱,并不觉得遗憾。而事后回想时,便觉得当时那种难以释怀的耻辱感也只是自己器量不足的表现罢了。然而跟着他又说,“不过,我所说的遗憾,确实是和秃鹰之城要塞有关。。。。。。"

听到这一句,我已经猜到元帅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 果然,他接着说:"我指的是在那前一年发生在秃鹰之城受降仪式上的行刺事件。”

这是帝国妇孺皆知的史事,我也从各种书籍、文章中读到过很多次,不过,亲耳从当事人口中听到却还是第一次。虽然元帅只是很简略地说,当诈称投降的刺客出人意料地取出武器时,他和身边的僚友们都在刹那间失去了反应,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在自己面前发生,而当他们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时,无可挽回的遗恨已经铸成了。然而从他沉缓凝重的语气里,我却似乎可以触摸到十八年前那短短十几秒中的惊心动魄。

元帅最后说,他曾经想很多次,在吉尔菲艾斯提督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守卫罗严克拉姆侯爵的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竟会毫无反应呢?

这句话使我心头猛地一紧,原本一直低着头,这时忍不住朝缪拉元帅望过去,但他在那一刻的目光却并没有投向我。现场沉寂了好一会,才被一个声音打破了缄默:“那么,元帅您的答案是什么呢?”

说话的人是就坐在我身边的奥立佛!活动开始以来,他和我一样,一直一言不发,没想到在这时却问出了在场每个人大概都想问,但又谁都不好意思开口的问题!于是我看到缪拉元帅转过头来,砂色眼睛里的目光投向奥立佛,也不可避免地落在我的身上。在一片好奇、期待的注视下,他只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了几个字:“我不知道。”

接着,话题就从这里被转到了其他地方。然而我却再也听不进去什么,只是低头回想着缪拉元帅刚才的话。他是为了在我面前说几句话,才到这里来的吗?我反复地想着,觉得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可又好像说了很多。。。。。。

我原以为不会有机会和缪拉元帅单独见面的,但在活动结束之后,训导主任却把我找到了他的办公室。我进了门,看见校长从隔壁推门走进来,才知道缪拉元帅正在隔壁的校长办公室等我。就这样,虽然为了避免引人注目而只能将谈话时间限制在五分钟内,我们总算有了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四点五十五分,当连通两间办公室的大门在我身后砰然关闭,屋内终于只剩下我和缪拉元帅两人了。我很想用微笑的表情说句“很久不见了,缪拉元帅”这一类的得体的话,却不知怎么就是发不出声音来。隔了片刻,还是缪拉元帅首先向我敬了一礼,说:“陛下,微臣谨代皇太后陛下转达对您的关切之意,并代臣的僚友们向陛下致以问候!”

我的泪水,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失去控制地、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陛下!。。。。。。”

很久没听人这样称呼我了,这一声听在耳中,总觉得和从前的感觉不太一样。然而究竟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清楚。

或许是崩紧的心弦在泪水滑落的一刻突然松弛了下来吧,我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问缪拉元帅,是母后让他来的吗?而他回答说,这趟行程是军部自行决定的,不过在他临行之前,皇太后曾找他谈过一次。

我没有理由怀疑缪拉元帅的话,虽然,还是不免会想,军部在决定过程中也许受了母后某种方式的干预也说不定,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上个月写信给母后很没形象地诉过一番苦之后,我至今没有收到她的回信,但她其实,已经给了我回覆吧!

我迫不及待地问了一些狮子之泉的情况,可是只有如此短暂的时间,墙上挂种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拼命催促着什么似的,又哪来得及多说呢?回答过我几个问题后,缪拉元帅忽然语气一变,说:“其实还有一个人是很挂念您的!”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医院里的赫尔伯特,听他说,已经很久没见过您了。”

仿佛一石击起千层浪,我的心中突然一片混乱!我还无法马上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觉得该说点什么,可只说了句“缪拉元帅,我。。。。。。”,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沉默良久,还是元帅的微笑化解了我的尴尬,而他居然在笑过之后说:“陛下身边也有很好的同伴呢!刚才您身边那位褐色头发的同学,想必就是奥立佛·罗斯曼了吧?”我愣了好几秒,才想到他多半是从菲利克斯那里听说的(是菲利克斯说的吧?一定是菲利克斯说的!),正想问是不是这样,一声清脆的钟鸣声,却沉沉地敲在了我心头。

“陛下,臣要先告退了,请问陛下有什么话需要微臣代转吗?”

我听到缪拉元帅这样轻轻地问。千言万语在我脑海中飞旋而过,可是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请大家不用为我担心。”

或许我根本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在刚刚缪拉元帅对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任性已经让太多人担过无数的心了吧!即使我一直想着自己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事到临头还是要依靠别人来为我分担。虽然是这样,当时的我却想不出其他的话可以说,只能同时暗暗对自己说,但愿我能做到。。。。。。

元帅再次向我行了一礼,回答:“是!皇太后和臣的僚友处,臣会负责转达,但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砂色的眼睛却若有深意地看着我,我恍然明白了他的用意----赫尔伯特,他的沉吟是指这个吧?因为刚刚他对我说,“其实还有一个人是很挂念您的!”

说真的,我完全没料到缪拉元帅会有这样的追问,不过被他这么一问,倒象激出了我久违的不甘示弱似的----我实在羞于装成不懂他的意思的样子,而敷衍了事的话,也因为觉得丢人而说不出口,于是竟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以矜持的口吻回答:“赫尔伯特那里,我会自己去看他的!请不必挂虑!”

在那之后,缪拉元帅又说了一句“陛下请多珍重”,我就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直到从训导主任办公室走出很远,我才想到刚才似乎该说声谢谢的。---- 这一声,如果可以的话,就请菲利克斯帮我转达一下吧!

不久之后就是菲利克斯的生日了,提前祝菲利克斯生日快乐!然后,再过十几天,是我的十四岁生日。我希望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自己可以鼓气勇气去和赫尔伯特见面。因为我不想把十三岁的事情拖到十四岁去完成。

最后,也请代我对埃瓦尔德说声生日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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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七年七月二十日

给也许即将远别的菲利克斯:


心里盘算着要从哪里开始写这封信时,不由想起一个问题来:在菲利克斯的眼里,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使我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切要从学年名次放榜那天说起吧!那一天,我和奥立佛一起去看的排名,结果和去年一样,我以很微弱的优势超过奥立佛排在了榜首,奥立佛排第二。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一次看到排名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一年前的那种波澜起伏了。感觉上似乎只是去确认一个结果,而在确认完毕之后,我和奥立佛相互会心地一笑,这件事也就结束了。我想,就算这一次的第一名是奥立佛,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想到一年前曾因为这个结果而耿耿于怀了好几天,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想象呢!

看过排名之后,我们一起领取了志愿到军队中实习的申请表。(菲利克斯应该也已经填过这个表了吧?不知选择了什么地方呢?总之不管是哪里被选中,我都对中选者寄予深切同情----安置军务尚书阁下的公子想必不会被视为一种美差吧!过去一直羡慕菲利克斯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上军校,而不用象我这样隐藏身份,弄得好像做间谍一般,现在终于明白有其利必有其弊,有其弊必有其利这个道理了,哈哈哈哈!)以成绩而言,我俩基本上是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目标地的。简单浏览过一遍附录中的选项和说明后,我问奥立佛想去哪里,他回答说,大概是卡布契兰加行星吧!----这是一个无需解释的选择吧!因为理由实在是太明确了!冰雪覆盖的白银的山谷,那里是父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的初阵之地,光凭这一点就足以成为无数帝国军人心目中神往的圣地了吧----尤其是在最具浪漫主义的幼年军校学生心目中。

接着奥立佛问我有没有确定的意向,于是我对他说,我想到帝国驻海尼森的事务处去。

我看到奥立佛的眼中象有什么东西猛地闪烁了一下,当时我以为那是一丝诧异。他问我,为什么想去海尼森呢?

“为什么呢?” 我对这个理由的思考,其实是滞后于结论的,事实上在我的视线划过纸面上的那个行星的名字的一刻,我就已经不假思索地认定它就是我的选择了。被奥立佛这么一问,我才认真地分析自己的这样选的理由,而结论,或许有些可笑地,应该只是因为好奇罢了----五千光年之外的遥远星域,一万光年远征的终点,杨威利那般神奇的人物的成长之地,还有。。。。。。“冬蔷薇之王”永照史册的英姿被记录下来的地方。。。。。。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机会、以这样的方式到那个地方去看看!

我倒过来问奥立佛,“你对这些也很感兴趣吧?难道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到那里看看么?”

完全出乎我意料地,奥立佛以我不曾听到过的冷冷的口气回答:“我没兴趣!”顿了一顿,又补了句:“可能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到那个地方去!”

气氛顿时有些僵住了。奥立佛把脸别过去,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不由回想起奥立佛过去一些难以理解的言行,心想自己可能又触到了奥立佛不想让人触碰的东西,正打算把话题岔开,奥他却回过头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埃里希,你听说过“红色阶梯瀑布”吧!”

奥立佛说的是宇宙历七九九年蔷薇骑士连队在海尼森香格里拉饭店绑架当时的帝国军驻海尼森高等事务官雷内肯普一级上将的那场战斗,我当然不会不知道。听他这样发问,我先是一怔,继而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而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难道奥立佛他。。。。。。

我的不祥预感马上得到了印证。奥立佛告诉我,他的父亲就是在那一战中被杀的,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一岁,距他报名参军还不满一年,而奥立佛的母亲,其时刚刚怀孕两个月。

说罢父亲的死,奥立佛问我,知不知如果换做是他在现场的话,当时会怎么做?他说,他要么转身就跑,再也不去理会保全性命之外的事,要么,就会不顾一切地使用加农炮射击,引爆饭店内的杰服粒子。他说当时的官兵没能这样做,大概是因为顾虑到同伴和雷内肯普阁下的安全,但是,和蔷薇骑士连队进行肉搏战根本是以卵击石,结果反而造成了大量无谓牺牲。换作是他,宁可果断地选择同归于尽,只要使用火器,在战场上布满杰服粒子的对手也就变成作茧自缚了。至于雷内肯普阁下,被俘之后反正也不可能忍辱含垢地苟活下去,如果在那时就死掉,至少还可免去被俘自缢的污名,说不定还会一变成为单纯叛徒集团阴谋下的受害者。届时同盟政府必定会将所有的事实全部丢到火堆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对“以杨威利为首的叛徒集团”发动攻击----对他们来说,那个什么议长的人身安全根本不可能造成和雷内肯普阁下一样的顾忌。何况饭店发生爆炸的话,干达尔基地的帝国军马上会关注海尼森的事态,他们也不得不有所行动以表明立场。这样一来,没有雷内肯普阁下作为人质,又失去了蔷薇骑士连队最有力的助手的杨,恐怕很难有机会逃离海尼森吧?到时候他再怎么样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被同盟政府当罪魁祸首牺牲掉,二是投向帝国一侧寻求保护。不管怎么说,绝不会出现高等事务官身亡、凶手逃逸,而帝国政府还不知情这种恶劣状况。。。。。。

奥立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我心里,我想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吧!他这样子口若悬河、毫无滞缓地一口气说出来,使我意识这番话在他心中一定已经反复想过很多次,甚至是很多年了!事过境迁,我没有很仔细地去思考他说的究竟有没有道理,令我暗暗心悸的是他在做出分析时所使用那种仿佛毫无感情的机器般精密而冷酷的逻辑,和他说话时的那种冷冷的、又硬又脆的语气,这使我情不自禁地联想起传说中的“干冰之剑”。。。。。。

而好像心有灵犀似地,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奥立佛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也变得截然不同起来----确切地说,是恢复成了我所熟悉的奥立佛的语气。他说:“有时候,我真觉得我的想法和当年那位以公正、无私和冷酷著称的“干冰之剑”有几分相似呢,而且,据说那位奥贝斯坦元帅也是因为对高登巴姆王朝的仇恨而立志要埋葬它的呢!不过我没有他那么“无私”,而我如果想拥有权力的话,一定会通过掌握军队来实现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说不定会想方设法取得皇帝陛下的信赖,然后不择手段地教唆他对巴拉特星域开战以宣泄我自己的仇恨也说不定呢。。。。。。”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当军人,也不想和权力沾上任何关系了吧?”

他终于转回了别过去的脸,而他说这话时眼里深不见底的悲哀,和嘴角边浮起的苦涩的微笑,总是不时在我脑海里闪现。奥立佛说,其实他并不想去报什么仇,因为他母亲从小就对他说,他的父亲之所以在新婚燕尔不久就入伍参军,是为保护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也是为了保护那些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很重要的东西,不让别人有抢走和破坏掉的机会。父亲是为了让他们好好活下去才投身战斗的,所以,如果他为了仇恨而活着的话,父亲一定会失望和伤心的。

“我一边想着,自己不要活在仇恨里,一边却又忍不住会苦练搏击技术,会对军事方面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好像潜意识里在针对谁似的。所以,我怕自己一但和权势沾上关系的话,可能就会身不由己地顺着权力的阶梯往上爬,直到有一天变成复仇的恶魔。。。。。。我不想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机会。。。。。。”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只比我大一岁的奥立佛,却总是表现出超越身边人许多的深沉和洞悉力,并且,对于大多数的事物都表现得敬而远之?原来他一直在和自己内心里的恶魔战斗,而且,为了抗拒权力的诱惑力,他也一定在苦苦抗拒着世间各式各样的诱惑吧!

奥立佛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突然觉得他很可怕?事实上,我是真的被他震慑到了,但是,与其说觉得可怕,不如说感到震惊更贴切吧!原来在这个宇宙间,甚至就在我的身边,还存在着这样的想法和这样的人生,而我不但毫无察觉,甚至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奥立佛对我透露了这么多心事,我却不能给他同等的回应。我不能告诉他,其实我就是那位亚历山大皇帝,而他所说的那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说不定会想方设法取得皇帝陛下的信赖,然后不择手段地教唆他对巴拉特星域开战以宣泄我自己的仇恨也说不定”,更加令我悚然心惊。。。。。。

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了勉强可以回应他的话,我问他,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答应当副班长呢?

“因为你是埃里希吧!”

奥立佛脸上露出一丝令我捉摸不定的笑意,使我无法确定他是在回避我的问题,还是认真的。

那天,我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之后,也一如既往般地相处,仿佛他什么都没有说过,我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一般。但是,我很清楚,我们都不可能忘记那一天的对话----他对我说了,而我,听到了。

“我说不定会想方设法取得皇帝陛下的信赖,然后不择手段地教唆他对巴拉特星域开战以宣泄我自己的仇恨。。。。。。”奥立佛的话,时常都会在我脑海中萦绕盘旋。---- 在帝国臣民心目中,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而我,又希望自己被看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大概会带着这样的疑问,踏上飞向海尼森的旅程吧!

虽然母后同意让我离开宫廷来到这里,但是费沙的军校毕竟不同于遥远的巴拉特自治区,所以,现在的我也还不敢肯定,自己究竟能否如愿以偿。我知道,最终的决定权并不掌握在学校任何一级负责人手中,而是掌握在母后的手中。不过,倘若真能成行的话,时间也就在下月中旬了。那样的话,下一封信或许要到海尼森之后才能发出来,我就要在这里提前向菲利克斯做远行之别了!让我们祝彼此一路顺风吧!


亚历克


(刚刚突然想到,菲利克斯的选择该不会也是卡契布兰加行星吧?因为那里除了是父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的初阵之地外,应该也是米达麦亚元帅和罗严塔尔元帅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地方。。。。。。要是菲利克斯真的选了那里的话,会不会和奥立佛见到面呢?)

[ 本帖最后由 lancer 于 星海历07年7月19日 13: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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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七年十月九日:

给数千光年之外的菲利克斯:


真的给我一不小心猜中了呀!菲利克斯真的去了卡契布兰加?其实我对那个地方也很向往呢!只是对我来说,到那里去的机会以后总还会有,但象这样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海尼森来的机会,却不知是否还会有第二次,如果是在亲政之后以皇帝的身份来的话,那么听到的看到的一定都是另外一番事物,这是不用想也可以知道的吧!临行前不久接到菲利克斯的回信之后,我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踏上旅程的。

不管怎么说,如果菲利克斯有机会去到父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当年战斗过的地方,也请用你的眼睛帮我见证一下吧----虽然我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亲自到那里去看看的。还有对于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两位元帅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个地方也一样。

另外,假如万一遇到了奥立佛,假如奥立佛万一提到我的话,菲利克斯要拼命记住他说得每一句话然后告诉给我。。。。。。虽然这样子是有点不太光明正大啦,可我真的很好奇奥立佛会怎么样对别人说起我。

资料上说,卡契布兰加一天有二十八个小时,一年有六六八天,其中年六OO天以上是严冬季节。 虽然我相信是菲利克斯的话适应起来一定没问题(父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到那里去的时候就是十五岁,和菲利克斯现在的年龄一样,他们做得到的菲利克斯应该也可以吧),但是还是要小心一些,要是你在那里生病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取笑哦!

至于我,总算已经完全习惯了新的生活方式,所以才能定下心来给菲利克斯写这封信。

包括我所搭乘的西格恩号在内的六艘一组的巡航舰队脱离费沙大气圈的时间是八月十四日二十二时三十七分。不乘坐运输船而改为搭乘巡航舰,大概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吧!虽说近些年来组织性的海盗活动已经基本上消声匿迹,但是零星的海盗出没毕竟还无法完全杜绝,而海盗劫掠的对象一般都是普通商船和运输船,攻击巡航队的情形在过去十年间都没再出现过,因此安全上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保障吧!和我一道的搭乘者大都在干达尔和流卡斯两个星系下船,剩下少数人则在到达舰队目的地流卡斯星系后转乘运输船前往巴拉特。

虽然比菲利克斯晚了一年,但是这样的旅程终于开始了,当那一片永恒的黑夜完完整整地呈现在眼前之际,我做了一个决定:从这一天开始写日记。因为,姑且不论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的将来会遇到些什么事,光是在这样的心情之下走这样一段道路,就是一生都不会再有的难忘经历了吧!波列多,马尔·亚迪特,兰提马利欧,干达尔,巴米利恩,流卡斯,巴拉特。。。。。。过去,光是从书本和资料中读到这些名字,就已经不知令人产生过多少游思遐想了!我们的舰长今年四十三岁,副舰长和军医官都还不到四十岁,但都是参加过“诸神的黄昏”和“大亲征”的老军人了。从他们口中,也可以听到不少发生在这条星路上的令他们引以为傲的历史,尤其是副舰长本兹少校,时常在工作之余像个唠叨的老爹般没完没了地向大家炫耀那些令他一提起来眼睛就会发亮的光荣往事,从费沙的中央宇宙港一直说到海尼森的冬蔷薇园。。。。。。总觉得这一趟旅程好像是一段穿梭时空之旅,亲眼看到曾经见证过那些历史的星群和草木,便似乎可以听到它们在无声地诉说。我从不知道自己竟是一个联想力如此丰富的人,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忙碌的生活,突然空出了太多的时间,只能想些什么来打发掉吧!

在马尔·亚迪特,当舰队从八OO年“马尔·亚迪特星域会战”战场附近区域经过时,全体乘员集体起立、敬礼一分钟,据说自从父皇在那场战役后下令当舰队通过、离开战场时,所有的将兵都要对敌将起立、致敬之后,这一习惯就渐渐成为了路经此一地区的帝国军舰共同遵守的不成文的规定,以志不忘黄金狮子旗尊崇勇者的传统。

在兰提马利欧,我不断地想象,如果菲利克斯来到这里会想些什么。我想起了小时候和菲利克斯约定将来一起去看星星的事,虽然我们到底还是各自开始了自己的旅程,虽然对菲利克斯来说,这里或许是一个令人不快的地方,但是。。。。。。除了战斗之外,这片星域真的还见证过很多事情呢!

在干达尔星系,舰队在乌鲁瓦希星上停留了一天一夜进行补给、维护,在自由活动的时间里,我去凭吊了大亲征时期阵亡者的墓碑,然后,在离那里不算太远的地方,克涅利斯·鲁兹元帅当年殉难时所靠的大树已经被围起来,旁边立着一块“殉难纪念碑”,碑上刻着鲁兹元帅生平和乌鲁瓦希事件经过的简介。我从附近采摘了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金黄色的小野花,把它们洒在烧成了触目惊心的黑黝黝的颜色的树干之下。

在巴米利恩,引发我联想力的不是众说纷纭的那场会战中的战略战术得失和胜负争论,而是父皇和杨威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还有,那场战役中唯一令我无法完全理解的,同盟军无条件停战的命令,杨威利在下达它的时的心情。

而在流卡斯,我想到的则是缪拉元帅麾下那位原先曾任这里的同盟物资基地负责人启布里·科库兰中将,以及他和缪拉元帅之间那充满传奇色彩的奇妙缘份。。。。。。

最后,最后,九月七日凌晨,那颗蓝色的行星,三百多年前那次震惊后世的长征的终点,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了!即使是我,在跨越过五年光年跋涉来到这里时,心中也不免荡漾过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而想到我们走过这五千光年只用了二十几天时间,当年那些人为了寻找这个地方却花费了半个多世纪,可想而知那趟旅程的艰辛,又不觉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情。父皇和各位元帅们对于十几年前的自由行星同盟政府都没什么好感,但对完成了那次长征的他们的先辈却都十分尊敬,如今的我对他们的想法似乎又多了几分理解。

运输船在海尼森着陆时,当地还处在黎明前的黑夜中,我们在夜色中从宇宙港驱车来到帝国军驻海尼森高等事务官的办事处,在这里见到了帝国驻巴拉特星域的最高代表拉杰尔上将。

对于拉杰尔上将这个名字,菲利克斯应该不会陌生吧?他是缪拉元帅的好朋友,宇宙历七九九年海尼森发生了雷内肯普一级上将在香格里拉饭店遭袭击后失踪的事件后,在一片混乱之中第一个向军部通报之前被雷内肯普一级上将和同盟政府双双隐瞒的不为人知的真相,也就是雷内肯普一级上将在没有任何物证的情况下单凭几封密告信函就强迫同盟政府逮捕杨威利的事实、弹劾雷内肯普一级上将身为一个事务官却有欠公正、主张杨威利的行动具有在受到违法行为侵害时所采取的正当防卫的性质的人就是他。由于他在那次事件中表现出来的公正性和判断力得到了大本营和军部很高的评价,所以在“冬蔷薇园的赦令”颁布至今的十几年里一直被派驻在海尼森任职,三年前他回费沙述职并被升任为高等事务官时我还见过他一面,不过那个时候菲利克斯已经到军校去了。

和拉杰尔上将的会面使我想起了两个人:一位是缪拉元帅,说起来,他和所谓的共和主义者们之间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呢:又是伊谢尔伦共和军,又是前同盟基地的负责人,就连他的好朋友都和海尼森结下了不解之缘!另外一位,是奥立佛:他死去的父亲,当年也曾和拉杰尔上将共同隶属于雷内肯普一级上将麾下。我离开费沙的时候,唯一的送行者就是特地从休假中赶到宇宙港的奥立佛,当时我曾问他,对我到海尼森去的想法会不会感到不高兴,有没有想过劝阻?而他回答说,“我不会阻止埃里希的决定,因为埃里希是一个对任何事都非常认真的人,为了心事而打架的时候也是,为了名次不开心的时候也是,为了我不当副班长而生气的时候也是,为了赫尔伯特的事而耿耿于怀的时候也是。我相信你对你的每个决定都同样认真,包括和我成为知己的决定。所以我不想徒劳地破坏它,除非我已经不再相信我所认识的埃里希的为人。。。。。。”

奥立佛在宇宙港满天的星光下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就象我不会忘记菲利克斯在坚持要去上军校时大声对我说“如果咱们真是朋友的话,就算不按大人们安排好的路来走也一样会是朋友”时的神情一样 ---- 那时候,菲利克斯是在激动之下的脱口而出,我则因为太过生气而无暇理会,没想到奥立佛的那些话,却令我骤然之间想起那时的情形来。。。。。。。

总而言之,和高等事务官见面之后是回营地休息,回营地休息之后是在办事处警备课的勤务正式开始。过去在宫内学习军事时曾接触过所谓“距离的暴虐”的说法,据说因风土之差而产生的疾病对士兵肉体的残害,和因头上的星座不同长时间下来对士兵心理造成的蚕食,都是“距离的暴虐”的常见表现方式。不过对我而言,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两方面的“暴虐”都还缺乏切身体会。恰恰相反,如果不是因为头上星座的不同使我可以在百无聊赖中以辨识和欣赏陌生的星空为乐,想要适应这里的生活大概更会多一点困难吧!---- 事先我竟没考虑到,事务处警备部队和帝国军多数地方的营地有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实施全封闭式的管理,除非是公事需要,休假,或是有特殊情况经过批准,否则所有警备人员一律不得离开营区!这样一来,根本就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嘛!实在失算得很啊!

当然,有电视,报刊,网络这些渠道在,终究不可能完全隔绝的,只是不能亲历亲见外面的世界,总觉得不太满足。在我们这里,另外一种稍微直接一些的接触外面世界的方式是耳闻,也就是和出入事务处的公务员们聊天搭讪,从他们口中得知许多媒体上了解不到的东西。大家都说,新闻课的年轻女公务员是最好的搭讪对象,如果能和她们建立密切的关系,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代替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只可惜我被进营不久的遭遇弄得有些心有余悸,一时不太敢在公务之外随便和人打交道了----刚到这里时,我在别人的推荐下到一家便利店买了那里的帝国风味的美食来吃(因为官兵禁止外出,营区里的各种生活设施,象超市便利店书籍报刊店什么的一应俱全),觉得味道不错,就一连去了三四次,还和店主的女儿、一个名叫罗莎的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认识了。没想到,自从我把我的名字和住址告诉她之后,她居然隔三岔五就带著生鱼片、苹果酥、黑森林火腿什么的往军人宿舍这边跑,还每次都托人把“埃里希哥哥”叫到楼下----真是见鬼!我和她之间又不是很熟,算哪门子的“哥哥”啊!害我每次都被人嘲笑。我很委婉地跟罗莎说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想吃的时候自己会去买,她却好像听不懂似地说什么“没关系,一点都不麻烦”。我也考虑过用严厉的口吻叫她以后别再来了,但是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就被身边的人制止了,他们警告我说,对方可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万一把她惹哭了可不是闹著玩的,一个穿军装的人把一个平民小女孩弄哭了,不管你有理没理都是你的错,挨处分是难免的,万一被哪个消息灵通的记者听说了更不知会写出什么来。他们在一致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对我说“为了帝国的大局着想你就委曲求全一下吧”之后,其中一个人就开始教训我,说“这里可不像在帝国本土,这里的女孩子大胆开放得很,所以不要随便把自己的名字和住址告诉给女孩子知道”。接着第二个人说,“不过如果是埃里希的话,就算在帝国本土也一样可以让女孩子们大胆开放起来吧!”然后第三个人说,“就是就是,再过上个三五年就和当年的“金银妖瞳”有得一比了”。。。。。。

真是岂有此理!诚心诚意把烦恼的事告诉他们想得到一点帮住,他们居然正经话一句没有风凉话一大堆!最终我决定和罗莎好好地谈一谈,我绞尽脑汁想了几个似乎还比较有道理的理由一一说给她听,希望她以后不要再来了,她以一副很理解的表情从头听到尾,最后好像很体谅人似地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不送东西过来了。”我刚高兴了不到五秒钟,没想到她就又紧跟了一句:“不过有一个条件,埃里希哥哥要亲我一下!”

。。。。。。。。。。。。

我决定不再跟她白费唇舌了,以后她来的时候就说我不在,三次里面至少可以躲过两次,时间长了她那股热情自然也就消退了吧!而且,只要我不在她面前站着,就算她哭了也不能硬把帐算在我头上吧!

啊,安慰我一下吧,菲利克斯!离开了宫廷和军校,却又一次被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现在还要为这种无聊的事头疼,真的很悲惨啊!不过,如果你敢幸灾乐祸的话。。。。。。那就走着瞧。。。。。。


亚历克


PS1:关于各星域的位置,我参考了很多游戏地图,发现都和原著设定有明显矛盾,例如波列多星域距离费沙2600光年,而费沙和海尼森相距5000光年,地图上表示的波列多和费沙却很距离很近,另一方面,马尔亚迪特和兰提马利欧明明只有6.5光年距离,不过是费沙和海尼森千分之一的距离,却被画得很远。根据“诸神的黄昏”中帝国军的进军路线,可知兰提马利欧在干达尔之前,干达尔在巴米利恩之前,巴米利恩在流卡斯之前,有的地图上巴米利恩居然流卡斯距离海尼森还近,还有的地图上干达尔距离海尼森居然比兰提马利欧还远。。。。。。有鉴于此,决定对这些所谓地图全部不予理会,只根据原著设置星系位置,而日程设定则参考了“乌鲁瓦希事件”和“诸神的黄昏”中的行进时间。
PS2:西格恩:北欧神话中火神洛基的妻子
PS3:关于帝国军在马尔·亚迪特会战战场地区起立敬礼的情节,合理性依据为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史:当著名音乐家亨德尔的歌剧《弥赛亚》在伦敦首演,唱到“哈利路亚”一曲时,在场观看的英王乔治一世肃然起立,据说此后在英国就有了听“哈利路亚”时一定要起立这一不成文的规定。
PS4:生鱼片、苹果酥、黑森林火腿,都是德式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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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七年十二月八日

给果然是菲利克斯的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终于见到奥立佛了吗?哈哈!好像是我考虑问题不太周到啦!奥立佛一向不喜欢跟任何权势沾上关系,他对菲利克斯敬而远之想想也很正常嘛!真要是一见如故反而奇怪了。不过到底也有让菲利克斯无可奈何的人啊,哈哈!请别介意让我笑一下。。。。。。

话说回来,菲利克斯可不要因为这样就以为奥立佛是一个不公正的人哦!知道吗,别看他在你面前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其实在给我的信里面说了你不少好话呢!他还说,早知道基地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虽然素未谋面,对你的相貌也没有任何印象,可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定了你一定就是菲利克斯·米达麦亚。奥立佛绝对不是一个会吹牛的人,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真的啦!

比起你们来,这里的生活可枯燥多了。不过,最近我总算找到了一处海尼森军营和帝国其他地区军营相比的优点,就是节假日比较多----不管是帝国的节日还是自治区的节日我们都有假可放。譬如三天前的自治区成立纪念日,除了轮值和被分派了任务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放假一天,而且提前申请的话还可以获得离营外出的许可!

因为包括高等事务官在内的一些官员会去参加自治区政府举行的招待酒会,有不少人都认为我会被指派为随行警卫之一,我却知道一定不会----不管是身为高等事务官的拉杰尔上将还是名义上是我直属上司的警备课长哈斯少将都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让我在那种新闻场合下露面呢?那场面是连帝国的电视台都会播放的吧!我说我不会被派去,他们不信,争论之下的结果是打赌。当然军规是禁止财物赌博的,所以决定由输者代替赢者站岗执勤一次。。。。。。虽然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我以前真不知道帝国军里连站岗执勤也有代替一说啊!菲利克斯那里也有这种情况吗?

纪念日当晚,我和托米结伴去看海尼森纪念广场的焰火表演.说实话,不管是哪里的焰火在我看来都差不多,倒也没觉得海尼森的焰火和在费沙看到的有多大区别。如果说那天的经历有些特别之处,那就是在表演开始之前和表演邻近尾声的时候吧!前者发生在我们去广场的一路上,居然遇到好几个自称是某某经济公司的家伙,明明说了我对他们公司没有兴趣了还非追在后面不厌其烦地介绍其公司的优点,其中一个还当场就说要拉我去试镜,简直莫名其妙!后一件嘛,则是在焰火表演到了高潮,附近街边的广告牌上开始播放音乐的时候,各种图案的焰火中突然出现了一行文字图案:“克拉克博士祝愿自治区繁荣安定!”这行文字反复出现了好几次,我想了一会儿才依稀记起来,上星期刚公布的参加明年自治区行政长官竞选的社会党候选人似乎就叫克拉克,而我的记忆也很快得到了证实----不久就有一队警车开道的队列从街道上通过,队列正中的一辆车里传出扩音器播放的演说,什么“我会和全体市民一起为促进自治区的繁荣和维护人民的权益而努力”之类的。

我对这个克拉克先生没有太大好感----当然也谈不上恶感,只不过我觉得他来得很不是时候。从时间上估计,他应该是在招待酒会结束之后匆匆赶来的吧!但是,本来我身边的不少人正在和着音乐的旋律唱歌,现场的气氛是既热烈有些庄重的,被他这么一搅和,又是警车鸣笛的声音,又是演说的声音,又是站得靠前的人嚷嚷着后退的声音,又是后面的人抱怨的声音,简直乱成一锅粥了!我看也没有什么人在听他都说了些什么吧!更可恶的是,已经站到街道上的人被警车逼得不得不紧急后退造成的那一波混乱害我被人踩掉了一只鞋子(因为不方便穿着军靴到处跑,我特意去买了一双新鞋)!

我本来在想,下任自治区行政长官将在明年的这一天就任,任期四年,而我假如在十八岁生日时亲政的话,那时候他的任期才刚刚过半。。。。。。这样一想,就惊觉时光飞逝,转眼我离开宫廷已经超过了两年,而距离从军校毕业的时间也只剩半年多了!想到半年以后的自己,不禁有点茫然。。。。。。

就在这时候,我的鞋子被人踩掉了,不得不很狼狈地满地搜索。好不容易找到之后,我突然无可自抑地捧腹大笑起来,直笑得托米莫名其妙起来!

菲利克斯能猜到我为什么会笑吗?我是突然间觉得很滑稽:上一秒钟还在很认真地思考着有关政治人生之类的严肃问题,下一秒种居然是在为找鞋子这样的事头疼不已而且还不得不全力以赴,实在是太讽刺了!

以上,就是过去一个月来我这边的一些情况了。

哦,对了,还记得跟你提过的那个名叫罗莎的小女孩吗?她家经营的便利店明年会换别人来经营,所以那一家人已经在今天上午从营区搬出去了。昨天她又带了好多吃的东西来找我,我让人跟她说我不在,可她并没有象往常那样马上离开,而是一连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走的意思,看情形是不见到我就不打算离开,我只好从宿舍后门溜出去,再装成刚从外面走回来的样子。而她在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之告诉我说她要搬家了。

过去两三个月,我一直觉得她有些烦人,甚至想方设法躲开她,没想到听她说要搬家,知道以后大概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如获重释感,反而突然觉得对她有点歉意似的。她说完之后问我,可不可以请我答应一件事?我还以为她又要提以前那个要求,正在心理斗争着有没有可能满足她,没想到她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说,想要一颗我军服上的纽扣。

这就我送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和这段时间以来她送给我的许多美味的食物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吧!也许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把那颗纽扣丢掉了,可是我想,每当我吃到生鱼片、苹果酥、黑森林火腿的时候,或许都会想起她来吧!

最后,新年快要到了,提前祝菲利克斯新年快乐!还有。。。。。。如果下次再见到奥立佛,祝你们能相处得好一点!


亚历克



PS1 人们认为亚历克一定会被派去做警卫是因为他的外貌俊美,比较适合出席礼仪性的场合 。
PS2 托米,和亚历克同在事务处的幼校学生,设定亚历克在之前的信件中提到过他。
PS3 关于自治区政府的选举,设定临时政府于新帝国历OO三年十二月五日成立,任期三年,从新帝国历OO六年开始成立第一任正式政府,此后四年一届,到新帝国历十八年是第四任。(顺便说一句,这一设定和之前我在《缪拉 八O三》中的设定是一致的,即自治区首任正式政府成立于宇宙历八O四年。不过两部作品是完全独立的,这里只是顺便提一句,看过《缪拉 八O三》的朋友可以联系起来,没看过的也完全不影响阅读和理解,只要当独立设定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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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6月22日 03:08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新帝国历十八年一月五日

给菲利克斯:


新年过得好吗?

今年我们就要从幼年军校毕业了。菲利克斯在信中提到预填士官学院入学推荐志愿的事提醒我想到了一些问题,我之所以要写下面的内容,也可说是与此有关。

还记得我在给你写的第一封信里说,关于我进军校的前后原委,要等到适当的时机才能告诉你吗?现在,还没有到那个“适当”的时候,但是,因为某些缘故,我决定现在就把它告诉给菲利克斯知道。不过,菲利克斯要答应替我保守秘密,即使对米达麦亚元帅也不能说----事实上,或许他早就已经从母后那里听说了,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没有遵守和母后之间的约定----至少在我自己对母后解释清楚之前是这样。

一切都要从菲利克斯决心离开宫廷、也离开我去上军校开始说吧!印象里,那也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次激烈争执。我记得自己气急败坏地问菲利克斯到底还当不当我是朋友,而菲利克斯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如果咱们真是朋友的话,就算不按大人们安排好的路来走也一样会是朋友!”要是当时尤肯斯准将没有及时赶到的话,我那句“打赢我就让你去”大概就不只是说说而已了吧!

当时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单纯的生气、难以理解和不能接受才对菲利克斯发出那样的质问,现在想想,与其说我是在生菲利克斯的气,不如说是在发泄自己的无奈和不甘心吧!因为,当一直和我并肩走在一起的菲利克斯突然如此坚决地要另寻自己的道路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毕竟和菲利克斯是不同的。我没有菲利克斯拥有的那种权力,我脚下的路只有一条而已,就是从我出生之日起便已注定了的那一条。菲利克斯只要说一句不喜欢,就可以转身朝别处去,甚至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亲手为我们铺好了共同的道路的母后和米达麦亚元帅的支持,那我呢?要是我不喜欢,我该去找谁呢?我又能到哪里去呢?

我把这些告诉菲利克斯,不只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也因为我总觉得菲利克斯是可以了解我感受的人----我始终都认为,菲利克斯会一改初衷,即使对于原本欣然接受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不满也要在大人们安排好的道路之外另辟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且刚好是在了解自己的身世之后不久,是因为受了罗严塔尔元帅某种程度的影响而不甘于被所谓“命运”这种东西来决定自己人生道路的缘故,而我之所以会对从懂事时起就视之为理所当然,并且一直都努力地想去走好的人生道路产生怀疑,却是因为菲利克斯的离开在我心里撒下的火种----或是那是一种叛逆的火种也说不定。

菲利克斯走后,我渐渐不再像从前的自己了。为什么别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而我却不得不在一座笼子----即使是黄金色的笼子里渡过自己的一生?我知道,困住我的笼子,并不只有狮子之泉的殿宇楼阁,真正束缚住我的自由的,是一只看不见的笼子,是母后和其他人口中的“社稷的安危和几百亿民众的福祉”。但是,凭什么我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背负这么沉重的责任?就因为身为莱因哈特大帝之子,我就必须毫无选择地用自己的一生来承受这一切吗?类似于这样的迷惘和不甘,时常困扰着我,使我不再是一个模范学生,也不再能如过去般笔直地朝着成为一个“合格君主”的方向努力前进,而是不停地彷徨他顾。我开始不断做出一些明知徒劳无益却还是按捺不住的微小的反抗行为,甚至开始和母后争吵。。。。。。最终,我在一次争吵中脱口而出地对母后说:“我才不稀罕当不当皇帝,又不是我自己要当的!全都是你们安排好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我对这个那个负责!”

口不择言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我知道,这话一定很伤母后的心,没人比我更清楚她在我身上倾注了了多少心血。可是,说出口的话是没办法收回来的,而我更加没有料到的是,母后的反应比我想象得要平静得多。她不发一言地对着我凝视了一会,然后缓缓地说:“亚历克,这句话你到底还是说出来了!这表示你已经反复想过很多次了吧!”

我避开了母后的目光,但她接下来以异常凝重的语气所说的每一个字却都清楚地印进我的脑海----

“你父皇在临终前曾经说过:宇宙由最强大最贤明的人来支配宇宙是最好的,如果亚历山大·齐格飞没有这样的力量,就没有必要让罗严克拉姆王朝继续下去了。亚历克,你是这个王朝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如果你自己没有那个意愿和觉悟的话,那是任何人都勉强不了的。把宇宙的未来交到一个对于本身责任缺乏充分自觉的人手中,也绝对不是你父皇所愿见到的。你的父皇,他非常的爱你,那时候,他希望为你留下一个对等的朋友,是因为比起帝国的支配权,他更希望你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我也没有理由违背他的意愿。好吧,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我可以给你,不,应该说是代替你父皇来给你这个选择的权力和机会。我给你三年时间,在这三年时间里,你可以离开宫廷,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或者说,寻找你想要的生活方式。但是,三年之后,你必须要做一个决定:要是你真的决定用其他方式渡过自己的人生,那你就要签下退位诏书,等你满十八岁亲政之龄时,我会正式向帝国上下公布这份诏书,从此之后你就可以离开宫廷去过你喜欢的生活,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兴衰你都不必再理会。反之,要是你还打算继承帝国的支配权,那么你就要回来负起身为王朝继承人所必须负起的一切责任和义务,到时候就不要再说什么都是别人为你安排的之类的话!。。。。。。”

以上,就是我和母后之间的约定了。除了我和母后之外,或许米达麦亚元帅也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其它人却毫不知情,即使知道我离开宫廷的人也只是以为我想到军校来历练一下而已。我明知道如果自己最后的决定是放弃,会让他们感到多么震惊和失望,我更知道,母后做这样的决定,要承担多么大的压力、风险,要花多少精力来为我安排布置,和收拾我一走了之后留下的局面,然而,我还是自私而任性地无视了所有这一切----要是我当时稍一犹豫回顾,或许就不会走到这里来了吧!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但那可能并不重要,因为在这三年结束之时我所必须要做的那个决定,才是真正重要的吧!

本来,按照我和母后的约定,我在没有做出抉择之前,是不可以把这个约定的存在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的。我也一直努力做到守口如瓶。但是,现在情况却出现了一点变化。

问题的症结出在奥立佛身上。如果说,现在的我对自己从这个决定中究竟能收获什么还不敢确定,那么,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如果我不上军校,就没有机会和发誓不近任何权势的奥立佛成为知己了。假如如果我决定离开宫廷,自然可以保持和奥立佛之间的关系,然而假如我选择回到宫廷的话,我和奥立佛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曾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尽管它超出我的控制范围之外,但若问我真正的希望,那么,我非常希望奥立佛能留在我身边,和菲利克斯一起成为我最可靠的同伴。

我也知道这个愿望实现起来可能相当困难,但总不甘心连尝试都不做就放弃。奥立佛说过,他本身对军事是感兴趣的,他在军校的表现也足以显示他在这方面的天份,虽然没有什么把握,但假如我能打消他长久以来心中所存的顾虑的话,让他依照自己的兴趣成为一名军官或许并不是件强人所难的事。而我左思右想之下,觉得想要打消奥立佛的顾虑,除了对他坦白我的身份,赌一赌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外别无他法。

连自己的未来都还不确定就想去干涉别人的未来,说来实在有点不自量力。然而就象菲利克斯在信中提到的,士官学院入学推荐志愿的预填是到三月份截止的,如果奥立佛不在截止日期之前提交预填申请的话,他就将失去接受学校推荐的资格,要等明年才能通过考试入学了。当然,透过军部特别推荐入学的方式还是可以让他进入士官学院,毕竟他在幼校的成绩是出类拔萃的。但是那样一来将难免留下话柄,以后不论他表现得多么出色,都有可能因此被人认定为由于曾和皇帝是同窗好友而处处得到了特殊照顾吧!就象父皇当年,因为军校毕业时被授予的军衔比其他幼校毕业生高了一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管他立下多少实绩都总有人讥讽他是“裙子里的军官”。我不想看到这样的覆辙再在奥立佛身上重演,所以一定要趁现在向奥立佛表白身份,以说服他参加这一轮的预填志愿----即使预填了志愿,只要将来不参加正式填报,预填就没有任何效力,但若放弃预填的话,就连正式填报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能隐瞒自己可能放弃皇位这一事实去说服奥立佛,而我又向菲利克斯保证过,在可以说明原委的时候,一定会第一个对菲利克斯说明,即使是为了奥立佛,我也不会忘记答过应菲利克斯的事,这就是我写这封信的原因。

也许下一次菲利克斯再见到奥立佛的时候,他的态度会大有改观也说不定呢!连皇帝都结交了,再多结交一位军务尚书之子也会问题不大吧!----如果他不打算就此和我绝交的话。


亚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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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八年一月五日

给奥立佛:


我知道当你从泽尔上尉手中接到这封信时,心中一定充满了疑惑。请先不要急着揣测原因好吗?现在我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可以请你答应我,在想好答案之后再继续看后面的内容吗?

* * * * * * * * * *

第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经历,不是因为害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心中的仇恨之火,奥立佛会选择当军人吗?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奥立佛说过,你本身对军事其实是很感兴趣的,而且,你会因缪拉元帅的到访而兴奋,会申请到部队参加实习,会选择在帝国军人心目占有特殊地位的卡契布兰加行星作为实习地点,这是否表示在奥立佛的身体里其实也流淌着属于军人的血呢?

第二个问题:在军校,奥立佛曾说过因为我是埃里希,所以你肯改变初衷担任副班长的职务。在费沙宇宙港的那个晚上,你说你相信埃里希对于自己的每个决定都是非常认真的。那么,假如我的身份不再是埃里希·普林斯,你会因我身份的变化而改变对我的态度和看法吗?

* * * * * * * * * *

说到这里,以奥立佛的洞察力,大约已经猜出几分我在下面想说的话了吧。

是的,埃里希·普林斯,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姓名。

我的真实身份是亚历山大·齐格飞·冯·罗严克拉姆,也就是罗严克拉姆王朝的第二世皇帝。

照说我是该为自己隐瞒道歉身份一事道歉的,不过是奥立佛的话,应该能够体谅我的立场吧!三年级学年排名公布之后奥立佛在射击场所说的话我一直都还记得,所以,道歉的言辞我就先省略了(要是奥立佛真的为此生气的话我再补上它吧)。我只想让奥立佛了解一点,就是我之所以会隐姓埋名来上军校,并不是因为过腻了宫廷的生活,想来寻求些新鲜、刺激,以此为娱的。

更详尽的原委说来话长,简单地说,我是想利用离开宫廷的几年时间来确认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不是一个皇帝的人生,而在结束军校生活之际,我将会要做出一个决定:回去继承皇位,还是永久地放弃它。

按照我和我的母后,也就是希尔格尔皇太后之间的约定,在我尚未做出决定之前是不能将这个秘密告知其他人的(所以也要请奥立佛代我保密),然而有些话我却非得现在对奥立佛说不可,所以我写了这封信。

迄今为止,我还无法对自己的将来做出决定,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离开宫廷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然而至少有一点值得我为此行庆幸---那就是如果我没有来上军校,大概就不会有机会和奥立佛结为知己了。

奥立佛呢?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会后悔当初出手帮我打那一架吗?会后悔和我成为朋友吗?如果我最终没有放弃皇位的话,你会从此对我敬而远之,就象没交过我这个朋友吗?

如果奥立佛的回答为“是”,那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奥立佛不肯当副班长的时候我说过,奥立佛不干我也不干了。那时说出这样的话,一半是赌气,一半是认真,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这样说了。

而如果奥立佛的回答为“否”,那我衷心盼望你能再次考虑“不当军人”这个决定。因为,姑且不论假使我放弃皇位,隔在我们之间的障碍自然会消失、帝国的未来也不再需要我来干涉的情形,假如我的决定与此相反的话,那么无论是为了帝国还是出于我个人的愿望,我都希望奥立佛能一直是我的同伴,一直在我身边给我理解、支持和帮住。

也许,我在自己的未来都还不能决定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有点不自量力,但我还是想请奥立佛重新考虑参加将于三月截止的士官学院入学推荐志愿的预填。反正填的结果并没有正式约束力,就当是给我、也给奥立佛自己多留几个月的时间来考虑,这样可以吗?

奥立佛曾经对我说,你怕自己有一天掌握了军队和权力,会不择手段地教唆皇帝发动战争以宣泄你个人的仇恨,你说你是因为不想给自己留下变成一个复仇恶魔的机会才会决心远离一切权势的。那么,如果我发誓说,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尽一切力量来阻止你的担心成真,我绝对、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你可以相信我的决心吗?就象一直以来你相信着埃里希的认真那样?

可不可以请你相信我,把这些担心交给我来处理,重新再做一次选择呢?


亚历山大·齐格飞·冯·罗严克拉姆


又:按照我和母后的约定,所有涉及我真实身份的信件都不能通过邮政系统投递,而必须交专人递送,所以,请设法将回信交由菲利克斯·米达麦亚代转,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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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6月25日 05:07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新帝国历十八年三月五日

给菲利克斯:


星光社爆炸案的伤者名单和亡者名单中都没有我的名字,菲利克斯松了一口气吧!单从避开危险这一点来说,我似乎的确得到了奥丁大神的保佑。拉杰尔上将视察当日,事务处警备课也组织了新人的参观活动,如果我不是因为前一晚起就有点发烧而被从军医官处得到了报告的哈斯少将勒令返回宿舍休息的话,就很难说会不会也光荣上榜了。

然而就在我为拉杰尔上将脱离危险期而心情稍定之际,暂代高等事务官职权的查阅总监费采拉中将和警备课长哈斯少将、也是除拉杰尔上将之外事务处仅有的两个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向我提出的问题,却令我在瞬间的惊愕几乎不在得知爆炸案发生的那一刻之下。

他们问我,我的一位名叫奥立佛·罗斯曼的同学,是否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可能是泽尔上尉把我让他送信给奥立佛的事报告给了拉杰尔上将。果真如此,要推测出我已经对奥立佛表白过身份的事并不困难。原本我是想越少人知道这件事越好,没想到。。。。。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让泽尔上尉顺道带信给奥立佛,请菲利克斯设法帮我转交就好了。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疏忽还不自知。真是唯有苦笑而已----幸好我面对的不是敌人啊!

但是,当我警觉到他们的问题中可能隐藏的含义时,我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我问他们,问这个想要做什么,他们解释说,目前尚不能确定爆炸案的背景和动机,从作案对象和手法的选择上看,最大的一种可能是跟近两年来发生的几起恐怖主义袭击事件出自同一群人,也就是一股前王朝大贵族残余势力的秘密组织有关。海尼森警方正在以此为主要方向,针对各种可能性进行调查,事务处也会全力提供协助,可是有一种可能性他们无法透露给海尼森警方,因此不得不由帝国方面单方面着手调查,这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泄露而引来针对我个人的袭击的可能性。。。。。。

我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打断了他们的话,说,“等一等!你们难道怀疑是奥立佛向大贵族残党透露了我的身份?!这绝对不可能,奥立佛的父亲是前海尼森高等事务官雷内肯普一级上将的部下,是为罗严克拉姆王朝捐躯的平民士兵,他怎么可能跟大贵族残党有勾结?”

哈斯少将反问我,奥立佛收到泽尔上尉的信后不过一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觉得在时间上太巧合了吗?幼年军校学生的个人资料只经过一般性的登记备案,并不象士官学院的学生资料那样经过严格的真实性审核,想要伪造一个身份并不困难。他说,他们刚刚向校方求证过,截至目前为止,奥立佛都还没有提交士官学院入学推荐的志愿预填,虽说没有意向进入士官学院的幼校学生很多,但以奥立佛在校期间的优异的表现来衡量,难道没有可疑之处吗?他还说,就算奥立佛的身世是真的,也不能证明什么,犯下大逆之罪的邱梅尔男爵不正是当时正在忠心辅佐先皇的皇太后陛下和玛林道夫伯爵大人的近亲吗?

少将的话很有道理,但我无法相信奥立佛对我说的他不想当军人的原因都是编出来骗人的,他的那些神情语气也都是在我面前做戏,真正的原因却是他害怕通不过士官学院入学时的资料审核。于是我说,我和奥立佛当了两年朋友,对他的为人十分清楚,不管他的背景为何,他都不是那种会和恐怖主义者为伍的人。而且,我从未察觉过他有一丝一毫对于旧王朝的同情或眷恋,哪怕是无意之间蛛丝马迹的流露我都想不出来。我不相信他在我面前所表现出的一切全都只是演技!

这一次说话的是费采拉中将,他说,他不是不相信我的洞察力,但就算当奥立佛把我当成埃里希·普林斯时的态度都是真诚的,谁也不能保证他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立场不会发生变化,毕竟前者对他而言只是个平民的朋友,而后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任何人都不能肯定,何况奥立佛身上确实存在一些疑点。所以,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通知卡契布兰加方面对奥立佛进行调查也是必要的。

费采拉中将所说的话确实击中了我内心最脆弱的一环----奥立佛到现在都既没有填报志愿,也没有回信给我。如今对他来说,我究竟是什么人?我真的毫无把握。他真像哈斯少将怀疑的那样,一直都在欺骗我吗?或者像费采拉中将说的那样,虽然原本视我为朋友和知己,可是一但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可以这样翻脸无情地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要是我没有自作主张把一切告诉给奥立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奥立佛不会被怀疑,而我也不需要怀疑自己的好朋友!这是奥丁大神对我破坏和母后之间的约定的惩罚吗?我那样做是错误的吗?这些念头不断啮食着我的心。虽然,不管我怎么想,都不能相信奥立佛会是一个那样的人,然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相信奥立佛,还是只是在逃避、不敢接受太过残酷的现实?

在纠合了茫然、痛苦、挣扎的混乱思绪中,唯有一点我十分清楚,那就是如果奥立佛是无辜的,而我刚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就无端引来一场怀疑和调查的话,只会让奥立佛更坚定了他的初衷。我们的关系,也很可能因此演变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而这是我最不愿意其发生的事。所以,我对费采拉中将说,我不同意让卡契布兰加方面的人去调查奥立佛,因为目前根本没有任何人证物证显示奥立佛和这一次的恐怖主义事件有关,情况证据也还相当薄弱。

很明显,费采拉中将对我的反应十分不以为然----尽管态度上表现得很恭谨。他再次解释说,他并不是想让人拒捕审讯奥立佛,只是认为有必要请奥立佛以参考人的身份说明一些情况以助澄清真相,况且这也不是强制调查,奥立佛本人如果不愿意接受,他也有权拒绝合作的。

费采拉中将的语气虽然委婉,但是显然无意改变意图。而在他说完之后,哈斯少将又在一旁以强调的语气说道:“陛下,协助司法部门的调查工作是每个帝国臣民应尽的义务!”

仿佛出于对那种略强硬的口吻的反弹似地,我脱口说出了一句完全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话:

“陛下?你们既然称呼朕为“陛下”,那朕就再说一次:奥立佛不可能和恐怖主义者有勾结!朕不同意让卡契布兰加方面去调查他,这是敕令!莫非你们胆敢违抗敕令吗?”

真想不到,生平第一次使用这样的称谓,第一次行敕令之名,竟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境下!不能从道理上反驳贝杰拉中将和哈斯少将,而以权势强行压制他们的主张,我也知道是有欠光彩的做法。然而在那一刻,想要维护我和奥立佛之间的关系的心情却压倒了一切,使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费采拉中将和哈斯少将,应该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化震慑住了吧,隔了好一会儿才一起回答:“臣等不敢!遵从陛下的指示!”

问题似乎被我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会阳奉阴违,于是又紧跟着说:“你们可以去调查奥立佛的身世背景,也可以去找其他可能的人证物证,但在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之前,不准把卡契布兰加方面牵扯进来!朕的话你们可以不听,也可以另外向费沙方面请示,不过,要是被朕知道奥立佛在卡契布兰加受到任何骚扰的话,朕就会立即对媒体公开身份----你们不可能封住所有海尼森媒体的口吧!”

说出这样近乎于要挟的话来,对尽忠职守的费采拉中将和哈斯少将多少有些歉意。可是,就算是要挟,我唯一的筹码也只有自己而已。。。。。。那时,我好像恍然明白了父皇当年说过的一句话----“想要拥有守护重要的东西的力量”的含义。

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还是又一个更大的错误?

菲利克斯可以告诉我吗?换作是你,会怎么办呢?


亚历克


PS 星光社,设定为帝国设在海尼森的官方通讯社,拥有报社和电视台,受事务处新闻课的直接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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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埃文尔更名为埃瓦尔德(这个名字更德国化些),前面的章节已经全部修改过了。


新帝国历十八年四月九日

给菲利克斯:


半个月前,海尼森警方和办事处举行联合记者招待会,公布“星光社爆炸案”的背景调查结果,而我在记者会召开前一天就从费采拉中将那里了解到了更详细的情况。他告诉我,根据在赫塞·卡谢尔行星和凡斯提多行星被捕的恐怖主义组织主要干部的供词,以及从他们设在凡斯提多的总部破获的电脑资料,可以确定“星光社爆炸案”是一次以扰乱帝国治安管理层的视线、为赫塞·卡谢尔行星的刺杀行动提供便利为目的的行动。换句话说,恐怖主义者对我身在海尼森一事并不知情。

十天前,军校方面传来反馈:奥立佛在截止日期之前已经正式提交了推荐进入士官学院就读的志愿预填申请。

此外,宪兵本部在这次扫荡行动中的有力指挥和地方宪兵组织的得力运作也受到了广泛高评,“三月旋风”这个叫法就连一些海尼森媒体都开始使用了。

凡此种种,似乎都该让我觉得高兴才对。

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收到奥立佛的回信,也不方便写信催促他。但就算现在可以写信给他,这些话也毕竟只能对菲利克斯一个人说:有关军部尚未公布的这次行动的全面情况,不知菲利克斯是怎么看的?

反正如果问我的话,我不认为这只是一次刺杀行动引发的连锁反应。据我看来,这应该是军部蓄谋已久的诱捕,而赫塞·卡谢尔行星就是母后和克斯拉元帅设计好了等着那些恐怖主义者往里面钻的陷井。

其实,早在这次行程最初公布之时,我就觉得有点疑惑了。别说母后向来不喜欢那些虚华铺张的作秀,就算真认为父皇诞辰四十周年的日子需要隆重纪念,也没必要兴师动众跑到奥丁去啊!说是要在父皇的出生地举行纪念活动,理由固然冠冕堂皇,我却总觉得不像母后的作风。

更重要的是,外人不知道,我可再清楚不过,自我出宫之后,母后一直都想方设法减少“皇帝”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机会,即便是必要的公开露面,也会尽可能地限制规模,这次行程的安排怎么会突然间背道而驰呢?还有,母后以政务为由,临时将启程日期延后两日,表面看来更加分散了“皇帝一行”的护卫力量,事后看来,毋宁说也是为了更好地营造一个让恐怖主义者们自以为会有机可乘的“舞台”吧!

如果我推测得不错,母后和克斯拉元帅早就掌握了不少关于这个恐怖主义组织的情报,包括他们以“拥戴艾尔威·由谢夫二世皇帝复辟”为号召以及他们在亚尔提那星系的赫塞·卡谢尔行星设有秘密据点的事,甚至可能连那个所谓的“死里逃生的皇帝”跟他们的总部都在佛尔根星系也知道,引而未发的原因无非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在等待时机,务求一击而中罢了。

这一次,事先就将“皇帝和皇太后将要驾临奥丁,在先皇出生地举行公开纪念活动”的消息以民间渠道散布出去,在恐怖主义者看来,前往奥丁的御驾一行几乎肯定会在赫塞·卡谢尔行星做停留这一点无疑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比起首都费沙来,这个并非军事重地的星球的警备力量实在差了好几个级别!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心理原因会推动他们选择在赫塞·卡谢尔行星策动攻击,这就是十九年前发生在原本和这个行星同属亚尔提那星系的“秃鹰之城”要塞的行刺事件,当时的刺客虽然未能置父皇于死地,却成功使得吉尔菲艾斯大公身亡,那些迷信“神的保佑”的人多半会认为自己在这个星系可以得某种保佑,从而更加断然地采取行动吧!他们一定会出动重量级的干部来负责这次的行动,而这正是一种自投罗网,他们以为将成为敌人坟墓的星球其实正是他们自己被带上手铐的地方。而在生擒该组织的数名重要干部后,再根据审讯得来的口供迅速确认并捣毁其位于凡斯提多行星的总部(如果说军部早就知道该总部位于佛尔根星系,只是不知道确切位置,那么当地宪兵组织应该也是有备而来吧!),逮捕所谓的“艾尔威·由谢夫二世皇帝”,取得存放在总部电脑中的资料,再据此一举扫荡其全部据点。因为事先早已针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制定了周密完备的作战计划,所以能在指挥和行动中表现得如此完美,以致赢得“三月旋风”的赞誉。。。。。。。

如果我今天仍在帝都费沙的“狮子之泉”皇宫中的话,大概我也会为它的“完美”而喝采吧!

可惜,现在的我,却宁愿自己的猜测是全盘错误的----因为那个不久之前曾因这个计划身处危险之中的人并不是我,只是我的“替身”!母后是我在这个世间上最爱的一个人,克斯拉元帅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都是我非常尊敬的人,或许我真的不该说这些话,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他们用埃瓦尔德来做诱饵,实在太过份了!

埃瓦尔德不是军人,更不是警卫,不管表面上的身份是什么,他实际只是一名普通平民,别说没有任何职业义务可言,就连距离市民承担对国家的一般义务所须满的年龄都还差好几岁啊!对付那些妄图恢复旧秩序的大贵族残党,那些躲在暗处不敢见光的卑劣的恐怖主义者,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需要感到羞愧,但是,他们怎么能让和我一样还不满十五岁的埃瓦尔德去冒这种风险呢?

是的,埃瓦尔德会成为我的替身,归根到底是源于我自己的任性,可是,使用替身,跟用替身去做恐怖主义行动的诱饵,两者应该是不同的吧!也许母后有非常重要的理由,也许克斯拉元帅已经做好了万全的部署,可是,假使今天皇宫里的那个人不是埃瓦尔德而是我本人,他们还会这样做吗?

尤其令我无法谅解的是母后----她应该比任何都更了解,如果父皇还在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赞同用替身来当诱饵这种做法的!事到如今,我每想起自己当初把“吉尔菲艾斯”这个姓氏送给埃瓦尔德的事,都会觉得后怕:万一埃瓦尔德发生意外,他等于是代我遭遇的不测,那不是让十九年前的悲剧又再重演了一次吗?而这样的计划,竟还是以纪念父皇之名来实施的----就算母后不在乎埃瓦尔德的生命,难道她也不在乎父皇,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觉得我的母亲,还有自小生长的“狮子之泉”皇宫,离我那么遥远,感觉那么陌生,甚至让我害怕。有两个声音交替在我耳畔呼唤着,其中一个对我说:“立刻丢下眼前的一切,回到皇宫里去吧!那是你应该回去的地方,不要再让其他人代你来承担本该由你自己承担的一切了!”另外一个却对我说:“从此丢下宫廷的一切,不要再想回去的事了吧!那不是你想去的地方,其他人要做什么就随他们去,总比自己被迫做不想做的事情要好得多!”。。。。。。

我得到了奥立佛的回应,但我离自己的答案却好像越来越远了。现在的我没办法给母后写信,我该对她说些什么,而除了菲利克斯,我也不能把这些想法透露给其他任何人。但是,就算菲利克斯收到我的信后立即回信,也要一两个月才能收到。看在这一切的份上,不管是什么都好,菲利克斯的回信一定要写长一些啊!


亚历克


PS 星系设定:

赫塞·卡谢尔行星,位于亚尔提那星系,后者是原“秃鹰之城”要塞所在地。
凡斯提多行星,位于佛尔根星系,后者系帝国本土的边境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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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7月1日 03:57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新帝国历十八年五月八日

给奥立佛:


能够再次收到你的来信,实在太好了。

谢谢你答应了我的请求,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有些事情,本来我是觉得没必要说的,但是,看来是我低估奥立佛了。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需要再隐瞒了。是的,“星光社爆炸案”发生后,的确有人怀疑过奥立佛,他们也的确向我求证过关于奥立佛的事,整个事态的经过跟你的推测相差无几----你可真是个天才呢!

没有必要谢我,因为事情本来就是由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的疏忽,奥立佛根本就不会无端被人怀疑。而且,其实我也不敢说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怀疑过奥立佛----扪心自问的话,还是或多或少曾被这样的怀疑困扰过吧!我只能说,下次不会了,以及我很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奥立佛对“三月旋风”前因后果的推测已为宪兵本部公布的情况所证实,对此我倒丝毫不觉得惊异----我自己也一直认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诱捕行动,奥立佛会有相同的判断并不出人意料。不过,奥立佛对这次行动的看法却似乎和我存在某种程度的分歧----好像这还是第一次吧!看起来,奥立佛对这次的行动方案是持完全支持和肯定态度的,但你应该知道,这个计划其实是使用了“替身”来做诱饵,而且扮演诱饵角色的还是一名和我一样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即使如此,你还是不觉得有问题,而认为对它“只能用“做得太漂亮了”来形容”吗?

如果连奥立佛都这么看,或许有问题的是我自己吧。。。。。。也许是我真的不适合做皇帝。。。。。。事实上,对于这种安排,最初我是十分耿耿于怀的,至今也还并不能释然,可是,时至今日令我更加耿耿于怀的却是我本身----这次爆炸案的死者中,有两人和我一样是幼年军校的实习学生,其中一个和我同龄,另外一个大我一岁。对于他们的死,我一直有种不真实感,因为一切都降临得那么突然,事发之时我并不在现场,事发之后我也没看到过他们的遗体,所以总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只是暂时离队似的。直到上月中旬,他们的家人来海尼森取回遗体,而我和另外几人一起护送盛放遗体的棺木到宇宙港(按规定是会派人把遗体送回去的,但两家人都坚持亲自到海尼森来接回自己的孩子),亲眼目睹他们亲人的反应,我才第一次惊觉到:死亡原来是一件这么真实的事,并且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而面对那些无声的泪水,我更不觉惊问自己:我究竟在做什么?

对于阻止悲剧的发生,我无能为力;对于追查真相、法办凶手,我只是坐壁上观;对于他们的身后事和他们家人的将来,我无从过问;我甚至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我不知道他们而言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我究竟在做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

藏身在一个什么都事情不需要管、什么责任都不需要负的地方说三道四,难道就只是如此而已吗?我离开宫廷、去上军校、来海尼森,就是为了寻求这样的生活方式吗?

十五岁,曾经是那么遥远,那么令我向往的年纪,然而看到奥立佛说“十五岁生日快乐”,我却仿佛听见了倒计时的秒针开始奔跑的声音。它好像在紧紧催促着我,却又让我发现需要面对的问题越来越多。卡契布兰加行星,那是我父皇十五岁时上战场的地方,而我却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战场在哪儿。。。。。。

很抱歉说了这么多不知所谓的东西,近来我的心绪有些乱,很多事不知该从何说起,但又想马上回信给奥立佛。而且,现在我的决定变得和奥立佛也有一些关系了,所以我也想让奥立佛了解一些我的想法----虽然好像没有办法清楚地表达出来。

不管怎么说,想到所剩不多的时间,我决定下月休假一周,好好在这颗个行星上走走看看,有假不用的话,三个月后等于作废,未免太可惜了。

而在我的行程计划中,有一站将是海尼森香格里拉饭店。

也许奥立佛永远都不想看到那个地方,但是,因为奥立佛的缘故,我却很想去那里看看。又或者说,是很想代奥立佛去那里看看。

总有一种感觉,奥立佛不会一辈子回避那个地方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会趁次机会把看到的东西印在脑海里,也保存在相机里。至于今后要怎样处置它们,就由奥立佛慢慢来决定吧!


亚历克


~~~~~~~~~~~~~~
这章可以算是通往结局的序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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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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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7月2日 20:21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新帝国历十八年六月九日

给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菲利克斯。。。。。。。菲利克斯。。。。。。你这个坏蛋。。。。。。狡猾的家伙。。。。。。你真的气死我了!!!

是谁说过你可以让别人看我写给你的信的?你居然背着我把它转给埃瓦尔德!!气死我了!!知道我收到埃瓦尔德的信后这么无地自容你一定很得意对不对?气死我了!你这个坏蛋!!!

本来我真想一气之下就不给你看这些照片了,只不过想到为了拍到它们我还费了些周折,这样浪费掉实在对不起自己,所以才决定按原计划寄给你。。。。。。猜猜它们拍摄的是哪里?

如果你留意到其中有一间房间的几张照片快门按下的时间都是下午十六点五十一分的话,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这座建筑现在是自治区文化部门的办公处,而它在旧自由行星同盟时代的前身是“优佛利亚”高级饭店。

对,这里就是昔日的新领土总督府。

我去的那天因为是星期日,所以可以在这个时间进去拍照。那个房间,就是过去的总督办公室----当然,房间里的陈设已经不同了。看到那几缕斜阳照落的墙壁吗?当年,黄金狮子旗就是悬挂在这面墙壁上。墙壁的前面,是办公桌的位置,也就是罗严塔尔元帅最后停留的地方。

就象菲利克斯用你的眼睛代我去见证卡契布兰加的“起点”一样,这一次,换我用自己的眼睛代菲利克斯来见证这个地方的“终点”。

你一定有些奇怪吧?既然这里已经是自主区政府部门的办公处,我又怎么能在假日进去参观拍照呢?

这就要从六月一日那天的事说起了。

就如我在上封信中所说的,那天,我去了杨威利的墓地,它建在一座以杨的名字命名的公园里,我搭计程车到达那里时,才早上七点多。公园是不需要门票的,可我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了异样:有些来回走动的人,明显不是游客,但又没穿工作服或制服,从他们的神情举止看,似乎应该是便衣。我还注意到有穿制服的人在搬运公园里的垃圾箱,这更加深我了的疑惑----果然,当我顺着林荫道走到转角处时,有个身着工作服的人拦住了我的去路,问我有没有通行证。

我依稀记起公园门口处好像贴了张纸,说什么凭证件或邀请函领取通行证。这样看来应该是没错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人物要到这里来,所以公园里实施了戒严,移走垃圾箱就是为怕被人放置炸弹。可能事先已经有过公告的,只是我没有留意吧?既然这样,想马上进去是不太可能了,我就问那个人,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自由出入?没想到他很想都没想就甩出一句,“十二点以后吧!”

十二点!听到这话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打算在这儿摆宴席吗?不过我随即从那人的神色和语气里察觉到,他的回答未必是认真的----他只是不想让我在这附近走动,才有意说一个很晚的时间想让我就此走人的吧!虽然趁兴而来败兴而归是很无奈,但跟这种人没什么好废话的。我决定如其所愿。

谁知就在那时,里面忽然有个穿西装的人紧跑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来为杨元帅献花的。我心里正没好气,暗想我一个人拿着花顺着这条路走,不是来献花的难道是来拍情侣照的?但他的问题使我又升起一丝希望,于是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他就说,既然这样,就跟他一起进去好了。

别说是我,就连刚刚那个工作人员都显然吃了一惊,十分不解地说,“罗伯特先生,他可是。。。。。。”我这才知道这个人叫罗伯特,而他用眼神制止住了工作人员下面的话,又笑着问我:“怎么样?一起进来吧!”

我当然不是不想进去,但仿佛有一种直觉使我犹豫起来。(事后想想,可能就是因为他的那个制止的眼神吧!如果我是什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他制止工作人员说出失礼的话很正常,而不方便开口制止,用眼神来制止,也很容易理解。可在他眼里事实明明并非如此,他又何必那么紧张,好像唯恐我会介意呢?)于是我说,“可我并没有通行证。”罗伯特回答,那没有关系。我又问他,为什么让我进去?他说,这样我就不用等那么长时间了。我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我的意思,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如果有我可以帮忙之处,我并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些什么,但我讨厌被人蒙在鼓里摆布的感觉!

我的开门见山可能让罗伯特有些意外吧,他愣了一下,才恢复了原先的表情,笑容可掬地对我说,是议员阁下想邀请我和他一起献花。而我敢说在我不依不饶地问出“我跟议员阁下又不认识,他为什么会想邀请我呢”这个问题之后,尽管只有很短的时间,他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失望和不耐烦。也许他觉得我该为那位还不知道是谁的议员阁下的热情好客感动得五体投地,而我居然无动于衷,实在有些不识抬举吧!但是无论任何,他再次调整了笑容,胸有成竹地问我:“你是特地乘飞机到这里来的吧?因为议员的行程而让你在这里久等或者空跑一趟,他会觉得很过意不去的。”

就在我为对方居然知道我是乘飞机来这里的而吃了一惊时,忽然有个平稳而有力的成年男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这一位是我们的朋友,让他跟我们一道,这样可以吗,罗伯特先生?”

这声音不属于事务处的任何一个人,却又似乎在哪儿听过。我还来不及去想我在海尼森哪来的其他朋友,就已经目睹了罗伯特脸上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不悦,从不悦变成诧异,从诧异变成惶恐,从惶恐变成恭谨,从恭谨又变成了亲热和堆满笑容。。。。。。而这一系列变化发生的时间绝不超过三秒种!

接着,我听到他以十分恭谨的口吻说道:“原来是您啊,敏兹博士!”

(本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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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7月3日 21:10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仔细想想,尤利安·敏兹会在六月一日这天出现在这里实在一点也不令人意外,而他要是不想和那位将要来此表现一番的议员阁下走在一起的话,选择一大清早前来也很正常,所以我会在那里遇上他,应该算不上是巧合,也和宿命一类的事扯不上关系吧!总之卡洛斯虽然不太甘心,但也只能眼看着我和尤利安他们一起进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才自报姓名(当然是假的),尤利安也向我介绍了他的同伴。其实,这一行四人中的三个,包括尤利安·敏兹,他的夫人卡特罗捷·敏兹,还有菲利特利加(她现在的全名应该是菲列特利加·伊塞克斯),都是六年前我在费沙见过面的。那时我才只有九岁,现在的样子自然变化了很多,但他们的样貌却没多少改变。只有尤利安夫妇的女儿伊丽莎白是头一回见----是个刚满五岁的很可爱的小女孩呢。

当我得知卡洛斯口中那位“议员”原来便是本届自治区行政长官选举中的社会党候选人克拉克(之前不是不想知道,但那两个人的态度让我实在不愿意问他们),而卡洛斯是他竞选总部的一名干部时,不由立时想起了去年在海尼森纪念广场被踩掉鞋子的那一幕,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卡洛斯为什么要拉我去和克拉克一起献花。对我这个疑惑,尤利安笑着解释说,“大概因为他也和我一样,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着帝国军的军服到这里来献花吧!”

他的话令我顿时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有点愚蠢的问题----我竟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给忽略了!

事实上,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像以前外出时一样换上便装,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穿军服,可能是因为父皇当年在和伊谢尔伦共和军的代表人见面会谈时一直都是穿着军服,即使是在病得非常严重的时候也依然坚持如此,所以我总觉得自己也该穿着军服到这里来吧!

经尤利安这么一提醒,刚刚那两个人态度前后迥异的理由立刻昭然若揭了----原本我还在想,那个穿工作服的人既然是克拉克和卡洛斯的部下,好歹也该懂点起码的礼貌吧!原来是知道我是自治区外来的,认准了我和我身边的人都和那个克拉克的选票扯不上关系,才会摆出如此一副嘴脸啊!不过被他打上“没有理会价值”的标签的我的这身衣着,在卡洛斯的标尺下显然量出来大相径庭的份量----就象尤利安说的,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公开穿着帝国军的军服到这里来献花致意,或许可以借此体现克拉克先生对民主事业的忠贞和热情连帝国军的新生代都给感化了吧!至于卡洛斯能猜到我是乘飞机到这里来的,也就更加不足为奇了。

想来不觉有点后怕,要不是尤利安恰在这时出现,看穿了那个卡洛斯的用心并及时出面阻止,万一我一不小心答应下来,那可真要惹出大麻烦了!看来我跟这位克拉克先生还真有缘得很呢!只可惜是恶缘。

心念至此,我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来,于是又问尤利安,还有一位自由民主联盟的候选人布洛赫,今天也会出现在这里吗?

尤利安回答说,布洛赫的话大概不会吧!接着他又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也许就因为这样,我会把自己那一票投给他呢!”说不清是为什么,我以一种莫名的认同感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他的语气虽然像是玩笑,眼神里却仿佛闪动着某种特别的认真,使我隐隐觉得那或者并不只是单纯的玩笑也说不定吧。

因为大家都无意和那位克拉克先生照面,所以我们在杨的墓前停留的时间不算太久。我看到他们各自将一捧淡黄色的花束放在墓前,以我对花卉的知识,自然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花。不过这个问题我没好意思请教尤利安,而是由女士----确切地说是菲列特利加为我解答的。原来,那就是萱草。后来我从网上查到,萱草的花语是“暂时的离别”,凑巧的是,萱草还有一个别名叫“一日百合”,而我那天带去的刚好是也百合花呢。

在我俯身放下花束,手指不自觉地触摸到墓基的那一刻,很久以来看过、听过的许多故事霎时如走马灯般在我头脑里轮番闪过----当我们都还在襁褓中的时候,那是正在发生的历史。我想起曾经不止一次在记载中读到,站在我身后的这个男人,当年浑身浴血地站在父皇面前,说出一句口气很大的话来:“我是来指导陛下,当罗严克拉姆王朝疲病、衰弱的时候,该用什么方法治疗。请您虚心地听,如此一来,您一定可以懂我的意思,杨威利对陛下有什么希望。。。。。。” 突然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指尖触到的不再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而是一件有思想、有生命的东西,只可惜它是不会发出声音的,不然,我一定可以听到它说很多话。我甚至觉得,也许它真是会说话的,只是我听不懂它的语言而已。

如果被后世的历史学家知道我这样的想法,一定会被嘲笑成无可救药的伤感主义者吧!不过,如果他们知道我在杨的墓前默祷过些什么,他们说不定连该用哪种表现来笑都不知道了。因为我在心里说的是:“杨元帅,我听说你这个人很随和的,所以你一定不会和我斤斤计较,麻烦你好人做到底,保佑尤利安他们千万不要追问我来这里的理由。。。。。。”

----这不是笑话,而是我当时的确担心不已的一件事。对我来说,如果真被问及来这里献花的理由的话,假话说不出口,真话呢,好像更说不口----叫我怎么说,我之所以会来这里,一半是为了向闻名已久的名将致上敬意,另一半却纯属好奇心和好玩心作祟,想自编自导自演一出在后世看来可能比真的戏剧更有戏剧性的独角戏?如果不是遇到尤利安他们,或许我还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和逝者的亲人一同站在那里,却让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念头对死者有些不敬、甚至亵渎了。好在不知是不是杨真的听到了我的祷告,后来尤利安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询问过我到那里去的理由,总算避过了尴尬。

离开公园后,尤利安他们原意是想带伊丽莎白去游乐场玩的。我没有理由一直跟着他们,但又不太甘心就这么离开。不管这次邂逅是偶然的也好,必然的也好,我还很想再和尤利安多说几句话。大约他们也看出我的心思了吧----事实上我并没有刻意去掩饰它,最后,菲利特利加提议由她和敏兹夫人带孩子去游乐场,晚些时候再和尤利安会合。(但是他们为什么愿意这样做呢?是为了感谢我身为一名帝国军士兵而去为杨献花吗?虽然不敢确定,可是似乎也只能做此猜测了)

这个方案后来被修改执行了,所谓的修改,是指我们将聊天地点选在了游乐场的空中转盘缆车上。两人乘坐一辆缆车,旋转一周要一个多小时,多买两张票就不必担心被人打搅了,实在是间再好不过的聊天室啦!

(本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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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7月4日 12:11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身为一个少年成名的优秀军事指挥官和一名年轻的历史学者,尤利安的思路敏捷与逻辑慎密是我意料之中的,但我没想到他的口才原来也这么好。(偶尔不禁会想,他不去竞选自治区行政长官真是可惜了)我们的话题从克拉克的演说到吉尔菲艾斯大公、缪拉元帅、瓦列元帅的往事,从烤面包的时间到茶叶的品种无所不包,但百分之七十以上还是集中在跟父皇和杨相关的方面,而且这部份话题大都是由我一次接一次的发问引出来的,以致尤利安后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这身穿着的话,他还以为我是有备而来做专访的呢。

这个说法自然不完全贴切,毕竟我事先全然不曾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但他“有备而来”的感觉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那是一段自我懂事以来就不断地接触、了解和想象过的历史,也可以说我在无意间已经为这些问题准备了很多年----虽说我也并不是想得到什么确定的答案,只是对他的答案会是什么很感兴趣而已。

不过,有少数几个问题,我却是带着一种很特殊的心态提出的。比如在谈到“希瓦星域会战”时,我曾问他,既然明知道莱因哈特皇帝罹患绝症,可能不久于人世,在做出闯入伯伦希尔的决定时,有没有考虑过即使莱因哈特皇帝能够给予他们满意的答复,他的后继者却未必能忠实贯彻他的主张?万一出现那种情况,他们与皇帝之间不管达成任何协议不是都会失去意义,而更可能使他们的处境比先前更被动吗?

尤利安回答说:“在我们和罗严克拉姆体制之间寻找到一条和平共存之路的方法,这是杨提督在同盟内战和利普休达特战役结束后就已经在思考的问题了,但他直到第二次占领伊谢尔伦要塞之后才掌握了自己战略的主导权。从那时开始,他所采取的战略和战术,全部都是以此为目标,针对莱因哈特皇帝的的人格、智谋、心态所设定的,至于我,只不过是在延续杨提督早已设定好的战略方向而已。杨提督生前对莱因哈特皇帝最为推崇之处并不是他的政治军事天才,而是他用人的眼光和器量,是他能令那么多英才士聚到自己旗下的过人之处。所以,如果莱因哈特皇帝在指定权力继承者这么重大的问题上竟然会犯像你说的那种错误,只能证明我们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也选错了战略的基准吧!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杨提督的眼光。”

我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尽可能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可是,亚历山大皇帝将会长大成人,他迟早要继承权力,而就算是莱因哈特皇帝也不可能预先知道他会成为自己主张的贯彻者亦或背叛者!”

我注意到尤利安的目光猛然闪动了一下,然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说话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有一点我想讲清楚,我们是首先判断当时帝国的支配者----也就是莱因哈特皇帝具有足够的开明和器量,再以此为前提来确立战略的。我们,包括杨提督和我的同伴们,从来没有将这个前提当成过唯一的战略前提,也从来没有把我们的理想完全寄托在这个前提之下。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对莱因哈特皇帝,还是任何一位继承他权力的人都一样。”

我能隐约感觉到在他平缓的语气之中包含着某种略带激动的情绪----虽说我并没有亵渎或者挑衅的意思,但他不可能真正了解我提这个问题的出发点(就连我自己也不能说完全了解),有所误解也可以理解。当然我并没有对此介意----如果尤利安·敏兹不是这样一个人的话,当年父皇也不可能承认他作为对等谈判者的资格吧!

之后他又补充说道:“我是这么认为的,莱因哈特皇帝和继承他权力的人能够一直将历史的主导权掌握在手中的理由之一,是迄今为止他们的脚步都和历史进步的方向----在我看来应该是自由和公正的方向是一致的,而这也是我们愿意暂时放弃对这一主导权的争夺的原因之一。不过,如果有一天帝国的支配者偏离了这个方向,拱手让出主导历史前进方向的舵盘的话,我们不介意也不畏惧去抓住它。”

这是那一天的谈话中唯一一个气氛有些凝重的话题,而我在听完尤利安的话后提出的问题,完全是被他刚刚的回答所触发的。----我问他,不谈现实可能性,他个人到底是希望亚历山大皇帝是一个明君呢,还是昏君或者暴君呢?“不说杨威利对我父皇有怎样的希望,在你眼里又希望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其实我心里是这么说的。

能提出一个让尤利安也无法立刻回答的问题,我多少还是有些得意的。他在稍假思索之后才缓缓说,如果是在十几年前让他选择的话,或许帝国出现一个昏庸暴虐的支配者会是他所愿见到的,因为那正是民众共和的思想和体制复兴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宁愿选择前者。因为如果现在帝国的支配者倒行逆施,甚至触发战争的话,等于是把经过十几年时间才刚刚愈合在人们心里的伤口再一次撕裂,而无论是在自治区还是其它地方,付出无数人的努力才建立起来的新秩序和好不容易才结出的和平果实都可能被毁于一旦。他说,“要是杨提督知道的话,他也一定会觉得心疼的吧!而且,为了实现我们的理想,真的没有不断流血之外的其他方法了吗?比起直接用武力去争夺历史的主导权,我想杨提督更希望我寻找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另外一个我在有些特别的心境下向尤利安提出的问题是,他在担任代理司令官期间,有没有担心过会做不好、做不下去?毕竟那是一个如此沉重的责任,而他又有一位太过杰出的前任。

对我这个问题,尤利安笑着回答说:“做得不够好是理所当然的呀!”他说,当时有一位同伴就是这样对他讲的。因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超越杨威利,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所以反而不需要想得太多,只要放开手脚全力以赴就是了。接着他又告诉我,在杨骤逝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每天都要到杨生前喜欢坐的一条公园长凳上面坐一会儿。有一天,有个十三岁的少年在那里找到他,对他表示了自己的钦佩和敬意,那种情景,使他觉得好像见到了最初怀着憧憬和崇拜来到杨身边的自己。也就在那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从前人的手上接过了很珍贵的东西,而且有责任守护住它,直到把它再交到下一个人传承者手中为止,绝不让它失落,这就是他从没想过后退的原因。

天呐,这封信似乎写得太长了,我的马上结束掉它才行,更多情况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见面之后我们再聊吧!那应该已经不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虽然我真不希望它那么快到来。总之,我得到了尤利安的帮助(是他设法拜托别人帮忙的),这就是我能拍到那些照片的原因。

对了,差点忘了说,我在结束谈话前还问了一个问题,我问尤利安是怎么看到皇帝在危险情况下使用替身这种事的。他听了,好像想都没想似地就说:“那正是专制制度藐视人民权力的一种恶习!”我承认自己的心态是很微妙的:虽然并没期待什么正面意见,但是听他这样子说却没办法心平气和。就在我几乎忍不住想反问一句“你敢说民主制度下就没有这种情况存在吗”的时候,他却突然笑了,边笑边说:“如果是二十年前的特留尼西特议长,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回答吧!”我这才明白他原来是在开玩笑。接着他说,他当然认为生命不分尊卑贵贱,同样珍贵,但却没办法在脱离具体环境的情况下去做一个简单评估,“如果我可以代替杨提督去死的话,就算问我一千次我也会说我愿意,所以对你的问题,我无法给出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答案。”他是这么说的。后来收到埃瓦尔德的来信时,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这些话。至于埃瓦尔德在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嗯,你就自己去问他吧!谁叫你自作主张把我的信转给他看?既然你俩这么要好,就让他自己告诉你好啦!

尤利安说完上面那些话,停顿了一下,又在最后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是那位莱因哈特皇帝的话,他应该不会使用替身,而宁可自己亲身去面对危险吧!”

我想我没办法找到确切的语言来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


亚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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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八年六月九日

给母后:


对不起,妈妈。

先是因为“星光社爆炸案”让您担心,又因为奥立佛而违背和您之间的约定,然后接连三个月没有写信回费沙。。。。。。也许您是不愿在此时干涉我的想法,又或许您已经洞察到了什么,不管是哪一种也好,谢谢您在过去三个月里都没有责怪和追问过我什么。

在猜测出三月那次行动的大致经过之后,我曾一度无法谅解母后以埃瓦尔德作为诱饵的做法,我甚至在写给菲利克斯的信里责问说,就算您不在乎埃瓦尔德的生命,难道也不在乎父皇、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我没想到菲利克斯一面几乎没对我的想法做出任何正面回应,一面却暗暗把我的信转给了埃瓦尔德。更没想到三年来都不曾试图和我建立任何直接联系的埃瓦尔德会因此而写信给我。

这封信的内容,我很想让母后也看到,因为我想让母后也知道埃瓦尔德心中的您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把它的后半部份摘录在此:


“。。。。。。在过去的三年里,我深深感激着您通过菲利克斯一再向我传达的善意和关心,却始终没有勇气写信给您,是缘于我的自卑。虽然从没和您见过面,可是我一直都尊敬和佩服着您。因为宫廷中的生活,对我而言就有如天堂一般,而和我同龄的您,却甘愿离开这一切,去飞向更远的天空。我想,这就是您身为伟大的莱因哈特皇帝陛下继承者的不凡之处吧!而我,即使因为幸运而能拥有今天的生活,对您的地位与志向却依然只能仰视。所以,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立场来回应您的善意。

但是现在,我却无法继续沉默,而且必须对您说出一些可能非常失礼的话----就算是以一个三年以来一直受到希尔格尔皇太后的照顾,以及在您所不能释怀的诱捕行动中扮演了一个还算重要的角色的人的立场吧!

我很感谢您对我的关心,并为可能有的不敬之处预先谢罪,但我不得不说的是,陛下,您怎么会对皇太后陛下有这样的怀疑和误解呢?----虽然我和她的身份相差如此悬殊,而我和她之间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所给予我的慈爱,已经使我觉得世间上没有比能够生活在她身边更幸福的事。对我而言,皇宫好像是梦中的天堂,不只是因为优渥的生活环境和绝佳的学习环境,更主要是因为皇太后陛下的存在。我一直都是那么的羡慕您,不是因为您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而是因为您拥有这样一位母亲!

让我告诉您一件事情吧!在我启程离开费沙之前,最后一次面见皇太后,问她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时候,她说有两件事要对我说。第一件,是她必须要向我道歉,她说,“对不起,埃瓦尔德,这件事情原本该由亚历克陛下来做的!”

那时,我急忙回答:“皇太后,您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如果能有机会回报于万一,就算是要我牺牲性命,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悔恨,所以请您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听了我的回答,皇太后用很认真的表情注视着我----我从没见过她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接着她用十分凝重的语气说道,“这正是我想要对你说的第二件事。埃瓦尔德,如果你发生任何意外的话,不仅是我和克斯拉元帅,就连亚历克陛下也会永远良心不安的。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回报我,就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回来!我相信克斯拉元帅会圆满地完成任务,你也要相信这一点,所以,不要再起任何冒险的念头,你要绝对遵从克斯拉元帅的安排----因为我不想看到任何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陛下,皇太后是您的母亲,您是她最亲近的人,您怎么能认为皇太后会不考虑您的感受呢?

再过不久,就是您的归来之期了吧!那时,或许也该是我离开宫廷的时候了。在这一段岁月里,我得到了三样最珍贵的东西:陛下您赠送给我的生日和姓氏,菲利克斯这样一位知己好友,还有,皇太后给予我的关怀和温暖。前两样收获,我都会继续保存着,而第三样,我大概只能保存在回忆里了吧!但是您和我不同,您还可以在现实中保有它,而它也值得您去保有----如果说我一直没有机会回报您的珍赐,那么,我盼望能以这封不自量力的信笺来把个事实告诉给您。为了这个微薄的愿望,我鼓起勇气写下这封短信,并在最后,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和祝福。”


埃瓦尔德心目中的母后,竟是如此的圣洁啊!

这封信,让我既深深骄傲,又无地自容。我任性地把本该承担的责任丢给别人,自己一走了之,让母后为我付出这么多担心和苦心,还在暗地里埋怨和误解母后,这样地被别人羡慕着,却一点都不自觉。。。。。。我真是一个差劲的皇帝,差劲的儿子!

对不起,妈妈!我真的很讨厌总对您说对不起,但我现在却只能这样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一直在辜负您的期望,但我还是没有办法在现在做出决定。。。。。。对不起,妈妈,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您:一个星期以前,我遇见尤利安·敏兹了。他也和我谈到了您。他说,在他第一次和您见面会谈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可以了解为什么父皇会邀请他去费沙,并且希望他能和您见面。他说:“我从不认为莱因哈特皇帝创造的一切是凭借幸运得来的,他的英年早逝更是令人遗憾的不幸。但是,唯有在这种情势之下能够找到希尔格尔皇太后这样一位值得信赖的人托付社稷这一点,在我看来是一种幸运。。。。。。”

我们也谈到了使用“替身”的问题,尤利安的说词和埃瓦尔德像极了,他说,如果他可以代替杨去死的话,就算问他一千次他也会说他愿意。只不过,尤利安是杨的养子,他愿意为杨去死,是因为杨本身的缘故,而埃瓦尔德情愿以我的“替身”身份牺牲生命,却完全是因为母后。

尤利安还对我说,“如果是那位莱因哈特皇帝的话,他应该不会使用替身,而宁可自己亲身去面对危险吧!”我没办法找到确切的语言来形容自己听到他这句话时的感受。但是,如果是母后的话,或许不难了解到吧!

谢谢您,妈妈!谢谢您为我、为父皇做的一切。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真的非常谢谢您。。。。。。


亚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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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八年六月三十日

给菲利克斯:


我说过,如果我到七月初还是不能做出决定,就不给你写信了,一切等到我们见面后再谈,但是,如果我已经有了决定的话,即使只早十几天也好,我想让菲利克斯早点知道。所以,收到了我的信,菲利克斯应该会为我终于能够下定决心而高兴吧?

从上次写信到现在虽然只过了二十天,可是却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先是奥立佛在来信中说,他已经决定正式接受校方推荐,进入罗严克拉姆军事学院就读了。亦即是说,你们两个快要成为同学了!

对我而言这真是个不小的意外----我原以为奥立佛会等一直等到七月底的截止时间,先看我能不能在那之前有所 决定再确定是否接受推荐,还为此十分苦恼过呢。但是,奥立佛在信中说,我当初对他说的是请他为了我而重新考虑他的决定,而不是为了我而做决定,所以,他的决定本身和我没有直接关系,我也不需要受其干扰,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选择就可以了。

大体上我相信奥立佛说的是事实----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奥立佛是不会要求别人对他的人生负责的。不过,真的和我完全无关吗?这点我还不敢肯定。无论如何,因为奥立佛已经有了决定,使我略微松了口气----这表示我无须担心奥立佛因为我的踌躇而进退维谷,只要依照与母后间最初的约定,在今年年底前做出抉择就可以了。

而我也没想到,自己在那之后仅仅十天就有了最后决定。

推动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决定的是一个人----尽管他自己并不了解这一点。

这个人的名字是我从懂事时起便听过的,可是,自从十三年前那几乎只在理论上存在于我记忆里的最后一次见面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连他的音信也渐渐少有听闻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断在很多零星的著作文章中看到他的名字,也看到他以一些零散的文字回忆的历史----有关父皇的历史,而我从不怀疑,纵然他人在再远的地方,他的心也总有些时候会牵挂着狮子之泉。如果说我在六月一日那天和尤利安·敏兹邂逅于杨的长眠之处是融合了各种主观和客观的必然性作用之下的结果,那么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与这个人的相遇却使我不禁产生许多漫无边际的幻想。。。。。。说了这么多,菲利克斯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吗?

艾密尔·冯·齐列----十五年前离开宫廷,十三年前从医校毕业,同年被接纳为海尼森长青藤医学院学生,六年前从学校毕业,申请恢复现役并以预备军官地位在海尼森高等事务官办事处任军医官,成为帝国军中少数在非研究部门任职的医学院毕业生,三年前(就在我进入军校后不久)结束任期调回费沙军区,现在的阶级是少尉。

他到海尼森后的履历是我在和他见面之后才听说的,那是在哈斯少将的婚礼上。听说,他是为了参加这个婚礼才利用休假到海尼森来的,因为当他还在海尼森任职时和少将是很要好的朋友。

最初我在无意间感觉到有种强烈的东西投射在我身上,寻找来源时才发现那是一位似乎没有见过面的有着棕色头发的少尉军官的注视。奇怪的是我对他的容貌虽然毫无印象,却对他的目光感到莫名的熟习和亲切,仿佛身不由己地就朝他走了过去,而在我走到近前之时,才听他身边的人招呼我说,“来认识一下吧!艾密尔·冯·齐列医官,你别看他只是个少尉,当年可是跟在莱因哈特陛下身边南征北战过几万光年呐!”。。。。。。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说“认识”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事实上在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他就已经抱过我了。而我见到他时那种懵懵懂懂的亲切感和他有些失神地注视着我的样子,足以证明十几年的岁月和最多时远至几千光年的阻隔以及彼此容貌的巨大变化并没能斩断牵系在我们之间的水晶细线。在他的身上,我可以感觉到“狮子之泉”的气息。----虽说他走的时候“狮子之泉”还没有建成,但那确确实实,是“狮子之泉”里我所熟悉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的气息。

婚礼上我们并没有太多的说话机会,即使哈斯少将和他是密友,而他也是完全可以被信赖的人,还是有非遵守不可的规则存在着,使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相认。我真正有机会和他聊天是在婚礼过去大约一周之后。六月二十二日的国庆假日,我去了冬蔷薇园。虽说今年新年时已经去看过,而且现在也不是冬蔷薇花开的时令,但在这样的日子里,我还是忍不住想再去那里看看。就这样,我看到了坐在草地一角的他----确切地说,最初时我能从远处看清的只有他的身材和头发的颜色,而他也没有穿着军服,但我还是凭着一种近乎直觉的认定朝他走了过去。

我坐在了他的身边,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一开始我称呼他为“齐列少尉”,但他很快对我说,这里不是公事场合,如果我用名字来称呼他他会更高兴,于是我就改口叫他“艾密尔少尉”了。

在我跟尤利安·敏兹聊天的时候,整个脑子几乎一刻不停地紧张旋转着,而我和他在一起时的情形却刚好相反。我几乎没有刻意去想任何事、任何问题,甚至没有向他问起过关于父皇的事,我们只是随口说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

直到我问他,为什么会想来海尼森念大学?

他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很平静,我想可能已经有无数人这样问过他了吧。“因为想逃。”他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这样回答。而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它们不再属于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而好像变成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的双眸。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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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7月11日 00:06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莱因哈特陛下去世的时候,我一度觉得自己的生命力也一起被带走了。。。。。。”他带着好像正游走于另外一个时空中似的神情诉说着,“在医校,我把所有的闲暇都投入了学业,以为那样可以淡忘一些悲伤,可是,越是出色的成绩反而越是一再提醒着我,自己已经再也不可能成为一名陛下身边的御医,尽管那曾是我最大的梦想与动力。为了从不堪重负的悲伤和思念中摆脱出来,我逃来了海尼森,至少在这里,我不会看到什么都想起陛下,不会总是对着时常见到的帝国军军服或者黄金狮子旗发呆,也只有在这里,我才可能收拾整理自己的心情,以及面对以后的人生。

可是,说来真是矛盾,我为了避开和陛下有关的一切而逃到这里来,到了这里却又情不自禁地常常跑来这片冬蔷薇园,在这个地方回忆陛下的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将目光转向了我,凝视着我说道:“你知道吗?当年,就是在你现在坐的这个地方,陛下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你是一个体贴的孩子,常常会为我着想。我很想给那些会为我着想的人幸福的。。。。。。” ”

“真的吗?莱因哈特陛下对你说这样的话?”

我有些不太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但他并没有生气,或许因为在那一刻,他的心思与情感的着陆之地其实都不在现实之中吧!他没有在意我的失礼,又一次把目光投向天空,继续说道:

“。。。。。。而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终于明白,我在逃避一样逃不开,其实也根本不想真正逃开的东西。那时的我,只是暂时没有勇气去面对而已。要是我真的想逃的话,也许在陛下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追随而去了,可我一直都记得陛下在这个地方对我说过的话-----“你是一个体贴的孩子,常常会为我着想。我很想给那些会为我着想的人幸福的。。。。。。”

陛下曾经说过,他不需要居城,他所有的就是银河帝国的王城,而对我来,莱因哈特陛下所在的地方,就是我能找到幸福的地方。这么简单的答案,我却花了十年时间才寻找到!所以,我又从海尼森回到了费沙,因为就算我逃得出这片银河系,我也逃不过自己的心。。。。。。”

听着,听着,我突然间觉得,其实自己的情形和艾密尔很像!

听他讲述的种种,有些就如是在说我自己一般。

----从宫廷去到军校,又从费沙来到海尼森,直到现在还在踌躇之中的我,难道不是也在逃避着什么?

只不过,他所逃避的是一份太过沉重的感情,而我。。。。。。

我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和母后发生争吵时脱口而出所说的话:“全都是你们安排好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我对这个那个负责!”

难道我真的讨厌“狮子之泉”,讨厌那里的生活吗?不。。。。。。我喜欢那里,喜欢那里的每一个人。

但我还是逃了出来。因为,我懂得的事越多,就越害怕,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么多的期待。

----看得到的身边的每一个人,和看不到的帝国几百亿人的期待,对我而言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于是,我畏惧了,逃走了。

然而艾密尔的那一番话,却令我不得不扪心自问:我真能逃得开吗?

离开“狮子之泉”,我就可以放下一切了吗?

那一天,在听了尤利安的回答之后,我的内心真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吗?

往后再遇到像奥立佛那样因为战争留下的创伤而痛苦挣扎的人,或是再看到有人因为“星光社爆炸案”那样的恐怖主义行为而失去生命或亲人,我真的只要对自己说一句“我已经把主导权交给了别人,所以这些都和我无关”,就可以毫不萦怀地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吗?

而我,又真的想逃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为什么当初离开宫廷时我想都没想就选择了进军校?为什么听说奥立佛不想当军人时我脸上会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为什么我要问尤利安那样的问题?

当年,在父皇得知冲上伯伦希尔舰的敌人中有杨的后继者在内时,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既然是号称继承了杨威利精神遗产的人,就算智慧方面比不上先人,至少在勇气方面应该也相当的不平凡吧!”尤利安·敏兹确实是一个那样的人---就象他自己所说的,他具有那种下定决心要守护住从前人手上接过的珍贵的东西,直到把它再交到下一个传承者手中为止绝不让它失落的勇气。那么我呢?难道说,我的勇气就比不上杨的后继者吗?我可以一辈子带着这样的挫败感生活吗?

而如果说,几百亿人的希望会让我承受不起,那么将这些希望变成失望,难道我就承受得起吗?我可以忍受被人再说一次,“这件事情本来该由亚历克陛下来做的”吗?

就算我能不在乎那些没有见过面的人,难道我真能不在乎母后,不在乎米达麦亚元帅,缪拉元帅,克斯拉元帅。。。。。。不在乎“狮子之泉”的每一个人吗?自己真能抛得开“狮子之泉”吗?

每问自己一个问题,我就又一次确定了答案。

艾密尔说,他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找到一个简单的答案,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我从宫廷逃到军校,从费沙逃到海尼森,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因为,“就算我逃得出这片银河系,我也逃不过自己的心”!

而我的心,从来都没有真正远离过“狮子之泉”。

就算上天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依然愿意成为现在的自己----亚历山大·齐格飞·冯·罗严克拉姆。

当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内心真有说不出的轻松。随即只觉得归心似箭----真想一步跨越那五千光年的距离,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和那些正在等待着我的人们身边去。

所以,这真的是最后一封信了。结束了它,我就该准备踏上归程了。

菲利克斯也一样快回家了吧?

一路平安! “狮子之泉”再见!


亚历克


I look above, the stars are bright
Yet Im blinded by your light
Heaven seems so far away
Come back to me someday
The sky seems so blue
They lead me to you
Somewhere theres a dream in my heart
in the skies of love

I pray upon a star tonight
for the Gods to shine a light
Theres a place thats far away
Ill meet you there one day
My faith lies with you
protect all you do
Theres always a place in my heart
in the skies of love

(全篇完)


PS 结尾处这首歌可以视为莱因哈特和亚历克的父子对话,前半段是亚TO莱,后半段是莱TO亚。中文翻译:

我抬头仰望 星光无比灿烂
却因你的光芒而眩目
天堂如此遥远
愿你某天重回我身边
天空如此湛蓝
带领着我走向你
有个梦想在我心中
在那爱的天空

今夜我向星辰祝祷
愿神的光芒能够照耀
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有天我会与你重逢
我的信念与你同在
守护着你做任何事
有个地方永远在我心中
在那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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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7月12日 01:10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这个。。。这个故事应该已经很完整了吧。。。亚历克回了家信笺自然也就没了。。。。那么feiniya想看到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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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5年9月22日 16:39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添加 feifei 为MSN好友 通过MSN和 feifei 交谈
后记一:写作初衷及一些情节的说明

这个系列采用《书简》形式,主要是看重这种形式叙事简洁,主线集中,尤其适于刻划人物心理的特色,而又可以省去很多和主线无关的设定——这个系列要用一般小说的形式写,可能要多花几倍的笔墨吧

写这个故事的起因是发现很多作者都喜欢写亚历克离家出走,虽然这样的题材很好玩,不过我实在怀疑是戏说历史剧对青少年的长年毒害,使人们以为一个身居皇宫的少年皇帝想走出宫廷跟一般小孩逃学一样容易——当初高登巴姆王朝的傀儡幼帝失踪不到十二小时,摩顿中将就已经要拿命来偿这个过失了,宪兵总监和帝都防卫司令还是被莱因哈特偏坦回护着才免于重惩,被禁足罚俸都是轻的,那一是内外勾结的阴谋所至,却足以证明这不是好玩的事,也没有任何当事人会把它当成可以一笑置之的事。

除了离家出走,另一类被爱好的推测是亚历克的青春期叛逆心理,据说,小孩子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都会叛逆几年的。对于这种说法,我也很怀疑。毛泽东说,人的思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谓的叛逆,至少也要有两种前提,第一是与正常生活和成长中受到的一贯熏陶相逆的思想生成的环境,第二是这种思想长期被有意或者无意地压制,得不到必要的纠正或疏导,以致从种子变成萌芽,从萌芽变成草木甚至果实。而亚历克的生长环境中,这两方面的条件都不甚具备,因此亚历克即使出现少许的青春期叛逆倾向,一般来说也不至于成为什么大问题。

不过,既然有人这样认为了,我也不能说,这种可能性为零,“希尔格尔皇妃培育了罗严克拉姆王朝”,这只是一个结局,而通向结局的道路,可能有很多种,所以,我既然不能否认某种可能性的存在,就只能设想在这种可能性之下希尔德会导出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来了。既然这是很多人认为几率很大,而且很感兴趣的一种可能,我便想对这一可能性进行一些伸延——一些不是以“我希望怎样”而是以“我猜想可能怎样”为出发点的伸延。

书简的跨度虽然始于亚历克开始上军校,但讲述的却不仅仅是新帝国历十五年到十八年的历史,而是从新帝国历零零三年直到十八年的历史,只不过亚历克上军校后的部份是直接叙述的,莱因哈特去世后到亚历克上军校前这个时期的部份,包括政治方面(民众悼念莱因哈特的情况、军队纪念日的设立、军备规模的缩小、战争留在民众心中的创伤、恐怖主义的活动、海尼森自治区的情况。。。。。)和人物方面(亚立克,菲利克斯,希尔德,玛丽嘉、米达麦亚,尤利安、菲列特利加。。。。。。)的情况则是通过信件中零星的提及一点一滴交代出来,合起来才能可以拼成一幅完整蓝图的。在注意到书简写作时间跨度内的历史的同时,也希望读者不会忽略书简所描绘的超出这一跨度的历史。

在这段历史中,亚历克经历的也不只是叛逆----思考----回归的过程,而是最初把自己的人生道路,包括努力成为一位“明君”及和菲利克斯一同在宫廷成长的道路视为理所当然,但在菲利克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震动之余决心用自己的方式开拓自己的人生道路因而离开宫廷后,亚历克也受到了震动,对原先的“理所当然”产生了动摇、思考、质疑、叛逆,其后再经过寻找、思考、回归,看似回到起点,却已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亚历克心中叛逆的火种,是罗严塔尔间接播下的,在一点上,罗对黄金狮子的后人起到了其他忠臣们不可替代的影响力,而这种影响力与由希尔德所秉持的黄金狮子的精神又在很大程度上是殊途同归的,并且通过菲利克斯和亚历克的关系,在希尔德、米达麦亚、缪拉等人的引导下使之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最终让亚历克走出了一条成长的上升螺旋曲线。

此外,在不了解亚历克和母亲的约定之前,和知道这一约定之后,对许多情节的理解是会出现很大变化的,在读到这一约定之后,读者如果再回想前面的很多情节,相信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吧。

亚历克和菲利克斯把手伸向星星,比赛谁的手臂更长,这是对传说的延续,而奥立佛在费沙宇宙港满天星光下为将要启程前往海尼森的亚历克送行,则通向历史的未来。感谢每一位和天上的星辰一同见证了他们这段道路的朋友----传说结束了,但银河的星光依旧灿烂。


以下是有关一些情节和设定的说明。


1 关于菲利克斯的回信

菲利克斯的回信内容在本文中没有直接涉及,但很多内容在亚历克的信中有所暗示,例如“新帝国历十六年九月二十三日”的信中,亚历克提到“罗严塔尔元帅为什么直到最后都没有摘下那面旗帜”,就是承接上封信的结尾“菲利克斯看到这样的场景,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的问题,并且暗示了菲利克斯的回复----虽然亚历克的发问针对的是“喊万岁”的问题,但因为问题是由纪念日引起来的,而且亚历克信中写到了升旗时的感受,所以菲利克斯的回信内容着落在了他看升旗时的联想上,即他的亲生父亲为什么甘愿背负叛逆之名却直到最后都没有摘下黄金狮子旗。人们在日常中的交流往往是在“相关性伸延”的模式下进行,而不是严格限制在精确的问什么答什么的模式下的吧!


2 关于书信中直接交流内容的减少

仔细留意,会发现亚历克在信中和菲利克斯直接交流的内容在逐渐减少,而讲述自己的生活的比重在日益增加。个人认为,如果是长期分开的人写信的话,一般都会集中在讲述自己的情况上----除非是讨论具体的问题,比如对件事某个人的看法(比如两个人都听到了一则新闻,都看了一部电视,都对某段历史产生了兴),才会有比较直接的交流。所以亚历克离过去的生活越远,他和菲利克斯信中直接交流的部份就越少,当然他们也可能讨论过一些具体的问题,象是对军事对政治对某个人某本书某种说法或其他方面各自持的见解,不过我的这个系列叫做书信摘编,意思就是说和亚历克的成长关系不大的信件就没有收进来了。其实我自己就是那种不喜欢问东问西的人,不是不关心别人,而是别人想告诉我的自然会说,如果自己单方面问常常问得不是地方,结果我很用力地去想要问什么,对方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我的问题,与其这样还不如各自说自己想说的,当然如果是对方之前提到的情况而没有下文,那么追问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3 关于升旗仪式上军校学生相对平淡的反应

有朋友对“成长在刚刚从激战中走出来、尘埃未定的社会里 ”的孩子们心理太过平淡表示质疑,我的想法是,帝国的文化传统崇尚的是含蓄矜持的感情表达方式,因此高喊“万岁”这种过于将激情表面化的方式,其实是不符合帝国的文化传统的。莱因哈特时代的特殊性在于,它承启的高登巴姆王朝常常强迫人民对统治者高喊“万岁”,使人民习惯了这种仪式,因此习惯了的仪式中注入真实的感情并不困难。但是,新帝国的新生代并不具备这种经历,即使偶尔有这样的仪式,也不足以习惯到成为自然的地步,因此,除非是有远远超过常情的狂热,否则,一般程度的激情是不足以使他们完全自发地用喊“万岁”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情的。

其实在银英中,会非常狂热地喊“皇帝万岁”的人也主要是军人,民众中这样的场面不能说没有,但是被提到的不多,恐怕也不会象军人那么频繁。而亚历克的同学,虽然是军校学生,但大多数仍是来自普通家庭,军人在帝国250亿人口中毕竟只是极少数,因此也会受那种极端狂热情绪影响的比例应该不大。

此外,虽然是军校学生,但是民众没有军事浪漫主义的倾向,他们的感情比军人现实得多,因此他们的狂热衰减的速度也比军人快得多,如果说军人可以长期维持狂热情绪,民众则不太可能对“过去”长期保持高段狂热----除非接受了洗脑式的教育,或者对现实的极端失望和对未来的缺乏信心促使他们把感情寄托于过去。而对于“过去”普通程度的热情,在转移到下一代身上时,只能是激情,不太可能是狂热。事实上,在银英故事的末期,不只是民众,就连军队内部也出现了厌战情绪,这正是随着和平的降临,人们的狂热开始急剧降温,对平凡生活的渴望还是取代激情成为他们感情的重心的标志。如果莱因哈特活着,也许还可能维系那样的狂热,但是在这一方面,莱因哈特的作用具有无可取代性,不是任何政治智慧或者能力实绩就能替代的,所以,随着莱因哈特之死,这样的趋势已经无可逆转。

对于一个和平的年代来说,激情是需要的,狂热则不需要。因为后者是一种很难驾驭的东西,稍微失控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狂热也只有蜕变成平凡的激情之后,才可能持续而长久。倒过来说,我始终相信,任何的狂热,都不可能持续太久,过于旺盛的燃烧,要么无可遏制地烧毁一切,要么归于平淡,这是一切历史和现实都不可回避的法则。

事实上,我并无意刻意通过亚历克的失落去成全其心理历程,在“升旗”那这一章中,直到写了一半,我所设定的情节还是亚历克跟着同学们一起高喊万岁,然后内心感慨万千。但是,在我真正落笔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想象一群出生于和平年代,只在课本和纪录片上了解或一段历史的十几岁的小孩子,会因为看到电视上一群人的狂热就跟不约而同跟着集体高喊万岁----如果他们没有受到过洗脑式的灌输教育要求他们这样做的话。正因如此,我警觉到自己有不合理的刻意煽情倾向,才临时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4  关于“班主任”这一职务的设定

银英中帝国的文化设定是参照了德国的传统,而在当时的联邦德国,几乎每位专职教师,不论其年龄大小,教授主科还是副科,都可能是班主任。“班主任是每个教师都向往的职位。他主要负责本班的行政管理工作。班主任是在该班任课的所有任课教师的领导。在管理学生的具体过程中,如果存在任课教师无法解决的问题,则由班主任负责解决。 班主任和其他教师工作量一样,每周授课28个课时,得到的报酬也相同。不享受班主任津贴。和所有的国家公务员一样,班主任每周工作37.5小时。”(《原联邦德国班主任的权利和义务》)


5 关于奥立佛在“副班长”问题上的让步

奥立佛,主要不是因为亚历克要不当班长所以让步了,而是因为亚历克的反应使他意识到那句话的语气大大伤害到了亚历克。


6 关于军校学生欺负学弟及做勤务的传统

高年级学生欺负人,这一向是军校的通病,绝对避免大约是很困难的。麦克阿瑟就是差点被欺负得送了命,最后面对调查者还帮忙打掩护的,迄今为止美国军校也一直有因为不堪高年级学生欺负而退学甚至自杀的学生。

我想莱因哈特厌恶的是高年级学生可以任意欺负低年级学生这种恶习,虽然不能说把它彻底杜绝,但比旧王朝时期应该还是有重大改观吧!试想,即使以莱和罗的个性,对高年级生欺负低年级生的事情也只能做到不参与,但也很少公然制止,这是因为大环境认可那一种行为,阻止反而变成挑衅吧。但在本文中,借亚历克之口道出这种欺负学生的行为是校规明文禁止的,而且生长于宫廷的亚历克姑且不论,奥立佛也是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那个被欺负的学生得到支援后也奋起反抗,不能说奥立佛和那个学生对此等不正当行为的反抗心理比罗莱还要强,只能说是大环境已经不同,多数人的意识也有了很大改变吧!毕竟,自身正当权力受到侵害时不加反抗的心理,也是莱立志要扫除的恶习之一,从那个被欺负的学生得到援助后的反抗看,开始也不是不想反抗,而只是力量不足吧!

至于做勤务,个人觉得是一种培养学生的细心,耐心,生活管理能力,乃至军人必要的服从意识的途径,所以没有必要取消吧。


7 关于这一时期帝国军校体制的设定

在和平时期裁减军队数量的过程中,幼年军校的编制首当其冲被列入裁减之列。但是,多年来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建立起来,具有相当师资水准的众多军校一下子全都废除的话,又是一种很大的资源浪费,所以设定新时期的幼校在调整了部份课程之后,成为和普通中学并行的学校,学制五年,10~12岁的学生都可以入学,只是在少数文化主课之外的大多数其他课程设置方面侧重于军事素养的培养。(当今世界很多国家都有少年军校,它们的主要作用并不是培养职业军人,而是加强青少年的军事素养,以确保在万一爆发战争的情况下国民中有足够强大的后备军事力量。) 幼年军校学生既不划入现役也不划入预备役,在征兵方面的待遇等同于普通公民,但是一但进入军队,即可授予上士或准尉军衔。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本身有意愿成为军官者之外,某些家长出于军校可以锻炼人,加速孩子成长的考虑,甚至是一但服兵役时起点高于其他服役者的考虑(毕竟战争结束才不过十几年,其阴影在老一辈人心目中不可能完全消失),即使不希望孩子以军人为职业者也可能进送其进幼年军校就读。


8 关于奥立佛问起宇宙历767年的历史事件时亚力克的回答

亚历克首先想到了罗严塔尔,然后是另外两位元帅,然后是杨,这是按照印象深刻的次序,但他想来想去都没有去想要塞建成的事,其实我想借此表达的另外一层意思是,真正会被记住的,是人,或者说,是传说中的银河英雄。


9 关于希尔德是否是专门请缪拉去军校的以及为什么是缪拉

此处的设定是希尔德和缪拉在过去十年里曾就秃鹰之城的往事进行过坦率的交流。。因为如果七元帅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坦诚地把那样的心情对当事人以外的希说出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首推以真诚坦率著称的缪拉元帅。因为有过那样的交流所以希才会对缪拉元帅此行寄予额外的期望。至于军部的决定是完全的独立运作还是希也以某种方式发挥了影响力,这个没有标准答案由读者自己去想象。

亚历克最后对缪拉说出“赫尔伯特那里,我会自己去看他的!请不必挂虑!”的话,是为自己之前的脆弱而羞惭,觉得自己该表现得坚强些有担当些,而不是生气。其实能够听到亚历克说那句话,缪拉应该很欣慰而且觉得不虚此行吧!因为亚立克只要能鼓气勇气去面对赫尔伯特,就表示他已经可以超越自己的迷惘和脆弱了。


10 关于各星域的位置

我参考了很多游戏地图,发现都和原著设定有明显矛盾,例如波列多星域距离费沙2600光年,而费沙和海尼森相距5000光年,地图上表示的波列多和费沙却很距离很近,另一方面,马尔亚迪特和兰提马利欧明明只有6.5光年距离,不过是费沙和海尼森千分之一的距离,却被画得很远。根据“诸神的黄昏”中帝国军的进军路线,可知兰提马利欧在干达尔之前,干达尔在巴米利恩之前,巴米利恩在流卡斯之前,有的地图上巴米利恩居然流卡斯距离海尼森还近,还有的地图上干达尔距离海尼森居然比兰提马利欧还远。。。。。。有鉴于此,决定对这些所谓地图全部不予理会,只根据原著设置星系位置,而日程设定则参考了“乌鲁瓦希事件”和“诸神的黄昏”中的行进时间。


11 亚历克搭乘的西格恩号的名字

西格恩是北欧神话中火神洛基的妻子。


12关于帝国军在马尔·亚迪特会战战场地区起立敬礼的情节

合理性依据为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史:当著名音乐家亨德尔的歌剧《弥赛亚》在伦敦首演,唱到“哈利路亚”一曲时,在场观看的英王乔治一世肃然起立,据说此后在英国就有了听“哈利路亚”时一定要起立这一不成文的规定。


13 关于生鱼片、苹果酥、黑森林火腿

都是德式美食


14 关于亚历克离开费沙后的变化

有人说感觉亚历克离开费沙后,开始成熟地,认真地思考自己身为皇帝的的意义了,其实这种思考并没有间断过,过去也一直在想的,只是离开费沙后思考的角度和方式有些改变。过去是莱因哈特式的,后来则有点象杨式的----我指的不是具体内容,而是思考的行动者和行动的思考者之别。方式变化的原因之一如亚历克在上封信中所说,是因为空闲时间太多了,做不了什么事所以需要想些什么来打发掉----不管是在旅途中还是单调半隔绝的军营生活,而以亚历克的经历,从他接触最多最熟悉的地方想起是理所当然的。(似乎突然有些明白杨为什么老想懒一懒了,虽然不是所有人有了空都会去想有意义的事情)还有一点很重要,有事情可讲的时候写信主要会集中在发生的事情上,无事可说得时候重点自然就转移到想到的事情上了。。。所以不完全是实际状况的改变,某种程度上是信笺表现的侧重点不同。。。


15 关于罗莎向亚历克要纽扣作为纪念

参考自一些英文小说,据说是西点军校学生的纽扣是少女们争相取得的纪念品。


16 关于为什么奥立佛从泽尔上尉手中接到信要疑惑

正常的通信当然应该通过邮政系统投递,给区区一个幼校学生送信哪劳动得了一名上尉军官?事实上把这个内容和第二、三章的设定联系起来就不难理解了----正如前面交代过的,为了确保信件的绝对安全,亚历克所有以他真实身份进行的通信都是由专人取送,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亚历克也是只能等信差上门,而被禁止主动联络的。亚历克给奥立佛的信既然涉及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自然就不便使用普通邮政系统投递,何况送信的人本来就要把给菲利克斯的信送到卡契布兰加去,奥立佛人也在那里,等于是顺道。但对奥立佛而言,埃里希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学生,他的信怎么会是由一名上尉军官送来的呢?


17 关于希尔德的想法

她的决定当然需要极大的勇气与魄力----尤其是亚历克在外经历了不止一次的风险,可想而知她的心理压力之大。但她会有如此决定并不仅是凭莱因哈特临终前一句遗言----从吉尔菲艾斯死后她最早担任莱因哈特的机要秘书开始,她就已经了解莱因哈特的想法,而且,作为一个和莱因哈特拥有相近精神频率的人,她也完全可以领会其想法中包含的精神,乃至与之产生共鸣,这也是莱因哈特放心把权力交给她的原因。就在说完“如果亚历山大。齐格飞没有这样的力量,就没有必要让罗严克拉姆王朝继续下去了”这句话之后,莱因哈特又追加了一句“一切都照你所希望的去做,这就是我最大的希望”,与其说这句话表达的是嘱托,毋宁说它表达的是一种确信,确信着希尔德能够将他的心愿贯彻到最好。

当然,希尔德所希望的并不是亚历克放弃皇位,而是他能站在别的角度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和责任,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场赌注,赌的是希尔德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亚历克的思想和人格的潜质。如果赌输了的话,只能证明希尔德对亚历克进行的王朝继承人的培育是失败的,但希尔德不会让亚历克来承担这个失败的责任,更不会让整个国家来承担。

如果亚历克放弃皇位,从他做出决定到公布决定有3 年时间,足够希尔德作出种种应变的布置,以将亚历克的决定可能引发的混乱降低至最小幅度,使之不致影响国家基本的安定。而亚历克放弃皇位,并不代表宇宙出现权力真空,希尔德是莱因哈特委托的合法权力继承人,只要希尔德活着,就不会出大乱子,如果希尔德六十岁去世,她至少还有二十年时间去寻找一位合适的、大家都能接受接受禅让者并为其铺平继承权力的道路,这个时间对希尔德来说应该够了。

反过来说,如果亚历克自己根本就不想承担起作为皇帝的责任,甚至想逃避这个责任,那他继承了皇位也难保不变成另一个明朝的万历皇帝——也许王朝老臣们在的时候他还勉强可以励精图治,一但老臣们相继去世,就迅速堕落为一个昏君,那才是对宇宙最大的不负责任。

有网友说,“反而是他自称”朕“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亚历克独立于罗严格兰皇室的本我,他的个性逐渐完满,他张开的羽翼不一定要映射着黄金狮子的荣光才有色彩”,这正是我想表达的。希尔德当初曾经认为,莱因哈特可以有弱点和缺点,但莱因哈特必须是莱因哈特自己。同样,对亚历克而言,他首先必须是他自己,然后才是罗严克拉姆王朝的皇帝或者其他,如果这个顺序颠倒了,因为身份而迷失了本我,那对他自己和国家而言都不是一件幸事,即使勉强成为一时的明君,也很难长久维系下去。

找到自己,这是亚历克此行的初衷,而其他一切的选择,都是附着在这个根本初衷之下的。


18 关于地球教和大贵族残党的设定

缺乏足够的军事力量又得不到民众广泛支持的反抗活动往往最终沦为恐怖主义者----

““审讯终结,休马哈说道。

“地球教的残党并没有放弃夺取皇帝生命的计划,根据我从鲁宾斯基那边得到的消息,最后的行动集团已经潜入费沙了,人数应该不到三十人,其他的组织都已经被击溃了,如果把那些人处理掉的话,地球教应该就不会死灰复燃了。” ”

可见大贵族残党早就和恐怖主义者同流合污了,不然休马哈哪会知道这些。(虽说鲁宾斯基曾经威胁过休马哈,但当时他是以后者部下在费沙的安全作为砝码,费沙被帝国攻占,鲁宾斯基自己也变成过街老鼠,砝码早已失去效力,如果地球教残党与海尼森的大贵族残党早无瓜葛,就无法解释鲁宾斯基为什么还要和休马哈保持联络,而且连地球教内部的状况和刺杀皇帝这样机密的行动都告诉他?----他是不会随意向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透露这么多情报的吧!)

至于大贵族残党有没有能力策划和组织恐怖主义活动,我的看法是:

首先,费沙被帝国占领后鲁宾斯基既然可以继续支持其恐怖活动,那么多流亡贵族 (包括利普休达特战役末期效法历史上历次内战失败者流亡至海尼森者,和原本流亡至费沙,在银河帝国正统政府宣告成立,自由行星同盟政府宣布与之建立共济互助协定后从费沙流亡至海尼森者)的力量不见得就不足以支持恐怖活动,911的时候恐怖主义份子不是尚能在美国本土搞出那种事来么?新帝国能够成功镇压监视大贵族是依靠了广大获得解放的平民的自觉和警惕,平民们自愿 充当政府的眼睛和耳朵,相比之下,流亡到海尼森的贵族数量虽然少之又少,但要彻底予以监视却比在帝国本土困难得多。

其次,即使大贵族残党自己不能发动恐怖袭击,却未必不能和恐怖主义份子勾结从事恐怖主义活动。邱梅尔凭他自己的力量连站都站不起来,连管理自己财产的能力都没有,也一样能和地球教勾结发动恐怖主义袭击。就其他方面的例子而言,杨威利在海尼森连自己的人身自由都得不到保障,也照样可以和远在其他星系的梅尔卡兹密谋大事么。


19 关于“星光社爆炸案”后亚历克对奥立佛的维护

亚历克的做法虽然稍微有点不讲道理,可也不都是任性,因为他做这样的判断是有理性依据的,只不过没有把这个依据拿到台面上而已。

至于后面的要挟,其实是亚历克见智慧的地方(虽然只是一点点),首先,他很了解对方的心理,知道自己的安全是其软肋,其次,他知道利用海尼森的媒体做自己的后盾。表面看来,用自己的安全作为要挟的策略是有些冒险,但世界上没有百分之一百没有风险的策略,想求“万全之策”就等于是“无策”,而相同的策略有时是高明的,有时却是蹩脚的,区别不在于策略本身的高下,而在其针对性。就象亚斯提会战第二极端中莱因哈特对六舰队发动的攻击,看似冒险,实则是从对方舰队的动向中准确判断出了敌军统帅的心态,因而正确果断地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从而能够扩大战果。

亚历克就其处境而言,他没有任何可以直接支配的力量,尽管他的身份是皇帝,但还没有亲政。身处海尼森且隐姓埋名,他无法直接和费沙方面取得联系,无从参与也无从确知有关人员和费沙方面可能据此进行的商议,如果别人对他阳奉阴违或者另外去向费沙请示命令,他甚至无法知道。在不了解亚历克的特殊苦衷的情况下,希尔德于情于理都极可能尊重地方属员对于局势的判断----何况费采拉他们的说法本来就是有道理的。而只要得到费沙的许可,别人完全可以绕过他的意见去进行调查。当时的亚历克唯一可利用的筹码,就是他本身的安全。而且,这个筹码针对的正是费采拉和哈斯心理上最大的软肋----他们急于调查奥立佛,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确认亚历克的身份是否泄露,而不是对奥立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本身有多少兴趣。如果亚历克在海尼森公开身份的话,那对奥立佛进行的调查也就失去意义了,而亚历克的风险会比不对奥立佛进行调查更要高出十倍百倍。这种风险对比,他们不可能考虑,不可能不顾忌。正是针对这种情势,亚历克才充分利用自治区媒体这个潜在后盾,大胆地采取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看似冒险,实则抓住了问题的要害,完全可与莱因哈特在哈梅尔二号上下达的那道在逃生艇脱离后予以击沉的那道赢得一片钦佩之色的命令相媲美。


20 关于“星光社爆炸案”时为什么首先怀疑的不是其他知道亚历克身份的人

外界知道亚历克身份的人,只有一个军校校长,一个训导主任,外加海尼森那三个人。军校最高负责人本来就必然具有极高的忠诚度,首都费沙军校的负责人尤其如此,而在费沙的军校中,能被挑选出来让亚历克去上的,负责人自然是忠臣里的忠臣,纯臣中的纯臣。同样,能被派到海尼森去担任公职的高级军官,也不会是忠诚度存疑的人。就象清朝不会把忠诚度没有保障的将领派到台湾去驻守,让他在那儿天高皇帝远好密谋不忠之事一样。不能确保为纯臣者,基本上是不可能有资格知道亚历克的身份的,就算不知道亚历克身份、只知道他来历特殊的送信人也不可能不是千挑万选的精干可靠之人。以调查者的立场而言,这些人的可信程度再怎么说也比连履历都没有严格核实过的奥立佛高过百倍,嫌疑大小是不言自明的。


21 关于亚历克的“敕令”

第一次的敕令,也就是一个君主的“初敕”,往往有某种特殊意义。亚历克的“初敕”是为了维护他和奥立佛之间的友情,这和莱因哈特登基前最先拟定的敕令是为了加封安和吉有异曲同工之处。


22 关于亚历克对希尔德的不满

亚历克一时无法接受的并不是“用替身来当诱饵这种做法”本身,见亚历克所强调的他不能接受这一做法的主要理由:

“埃瓦尔德不是军人,更不是警卫,不管表面上的身份是什么,他实际只是一名普通平民,别说没有任何职业义务可言,就连距离市民承担对国家的一般义务所须满的年龄都还差好几岁啊!”

如果说亚历克无法接受的仅仅是“用替身来当诱饵这种做法本身”,那么这一段解释就纯属多余了。亚历克虽有其不成熟甚至天真之处,但也不是一个完全的理想主义者,有些做法也许他自己会不喜欢或不采纳,但并不是所有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都不能接受别人去做。他所不能接受的,是由别人代替他承担额外的义务,他本人却“躲”在了安全之处的状况。


23 关于亚历克接到埃瓦尔德的信和见到尤利安前的心态

截止此时,亚历克其他方面的积淀已经不少了,但他的天平还在“我不适合做皇帝所以也不想做”和“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统治者”
之间剧烈晃动,因为有两个坎他还没有跨过去。

第一是“替身”的事,这心结不是一下子解开的,而是先有了见到遇难学生家属时对自身立场的反思,得知奥立佛看法和自己不同时产生的反思,然后才在收到埃瓦尔德的信后被水到渠成地化解的。

第二,也是更关键的,是他还缺少政治野心。他现在有的是希望国家安定繁荣的美好愿望,内心深处也有这样的责任感,但是,他没有非常想亲手实现一切的迫切愿望,没有当仁不让的信念,一句话,他还缺乏要成为一个盛世明君的野心。而野心却是成就王道不可或缺的一环,自古以来有作为的最高政治领袖没有一个是毫无野心的。以银英而论,杨就是一个例子,他具备成为一个优秀政治家的才能和器量,但却缺乏其他的性格要素,而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有野心,所以无论时局怎么演变杨都不会成为一个“英明的政治领袖”。亚历克虽然有从小被熏陶培养起来的更强烈的责任感,但他的心态还处于除非责任和义务确实需要否则自己的政治愿望是自己来实现还是别人来实现差别似乎不大,因此就算要做的话也是因为“应该做”而不是“想要做”,这方面,他目前的心态其实和杨有些相似。 目前为止亚历克唯一一次流露出的强烈主动性的心态是为了奥立佛的那一次,也正是在那种心态下他第一次使用了“朕”的称谓,第一次露出王者的气势,但是光凭这样显然还不够。 再换句话说,出宫转了这么一圈(特别是从知道奥立佛身世、踏上前往海尼森之旅以来),思考力方面的成长是颇为可观了,然而行动力方面却还有待加强。这个“野心”或言“雄心”,是和尤利安交谈之后被激起来的。


24 关于尤利安的未来

“他原本的志愿是希望成为一名军人,所以他相信有些战争是无可避免的。讽刺的是,自从杨过世以后,尤里安的志愿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现在更希望自己能够走上另外一条和军人不同的人生道路,而且这样的心情,在内心水池里的水位愈来愈升高。”

“尤里安想成为一个历史学家,记录杨威利的事迹,把这几年燃烧般的记忆留传给后世的人。这个想法确实是受到杨威利的影响,但同时也是生在这个时代,和许多历史性的人物接触的他的本身意识之下的目标。对尤里安来说,他觉得多给后世的人判断和考察的机会是生在这个时代的人的义务和责任。”

尤利安后来成为历史学家这一点,原著中也有不少蛛丝马迹可寻,比如在写完N个后世史学家对罗严塔尔的评论后,以尤利安的评论作为同时代见证人的证词,那段话的格式也完全是以生于当代的历史学者口吻所说的。


25 关于菲列特利加的再婚的可能性

的确,杨和莱都是很特殊的人,但这种特殊对菲利特利加和希尔德而言的意义是不同的。菲是深爱杨的,杨也有旁人不可取代之处,但她爱的却不是杨那些不可取代的地方。杨是不是魔术师,是不是思想家,是不是民主主义战士,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就算这一切都不存在,杨还是她爱着的那个杨----个人认为光是艾尔法西那一次就已经在菲列特利加心里种下情根了,以后即使杨无所表现早早退役,只要菲列特利加有足够的机会接触他,还是极可能会爱上他的。而如果莱因哈特没有他的那些不可取代之处,他和希尔德灵魂共鸣的基础就将不复存在了。所以菲列特利加会说,“说实在的,我觉得民主主义什么的没了也好,整个宇宙还原成原子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在我身旁半睡半醒地看书就好了”,而希尔德从始至终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能说菲列特利加或希尔德的爱情哪一个更深些,我想她们爱的都是很深的,但爱情萌发的方式差异决定了未来的可能性上的不同。而杨没有留下孩子,使菲利特利加少了一个寄托感情的地方,却也减少了她再嫁的牵绊。


26 献给杨的萱草的花意

文中已经提到了,这里再说明一下,是“暂时的离别”,出处是日本电视剧《古佃任三郎》)。


27 关于尤利安和卡琳的女儿

“伊丽沙白”是卡琳母亲的名字。


28 关于亚历克在海尼森的其他经历

有人哀叹说海尼森怎么老出这样专搞政治秀的政治家,我以为,在一种需要选票的政治中政治秀永远不可能完全避免的,民主政治本来就有其两面性,但也不是所有自治区的政治家都一味以政治秀为长事的,关于这一点,其实在亚历克和尤利安谈话时也已经涉及到了,也就是亚历克向尤利安问起另一位候选人布洛赫的那段,和克拉克相比,他的表现还是值得期待的。

其他还有很多经历,是亚历克(即使隐藏身份)在费沙不会遇到的,比如,小女孩罗莎直率大胆的示好和她给亚历克带来的从最初的厌烦到离别后淡淡失落的感情,比如,或多或少地直接接触到的海尼森选举的状况,比如利用媒体作为捍卫立场的武器,又比如到杨墓前的献花、到昔日总督府和冬蔷薇园凭吊等等。所谓“读完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许多事,亲历亲见的感受是会不同的吧。


29 摘录作者非常有共鸣的N_S_L网友的一些看法

(1)

理智的讲,一个人应该只在自己的安全不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去救别人。而且亚何等身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现在安已经死了,亚是整个银河唯一的嫡系皇室血脉,有个万一的话宇宙都有崩溃的危险,他如果为了救别人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那不叫愚蠢,而是完完全全的不负责任了。

但是希不可能对他这样讲,就像她不可能对莱说“充其量也只是死了二百万人而已。”亚力克和他父亲一样,作为皇帝之前还对自己的存在有更高的定义。他的父皇首先是军人,其次才是帝王。亚也同样没有把自己的至尊身份放在第一位上。但是对于有什么东西是重要到可以摆在皇冠之前的,他还必须在成长过程中去发现吧!

(2)

沉思

"Now that the Wall has fallen, we do not know who we are anymore."

这是柏林墙倒塌后写下的诗句。墙耸立的时候,大地上的一条伤疤把同一国家的人民剪成两半,一边是敌,一边是我,堡垒分明。墙这边的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仇恨另一边。墙塌了,抽象的敌人变成现实中必须共同生活的凡人,失去了对手也失去了自我,昔日的仇家要如何给自己定位?

银英中专制和民主对立了数百年,他们中间的墙却在一代之内崩溃。统一刚刚完成,和平的降临才仅仅是开始,多少次战争积压下的毒素、数不清的遗族还默默站立在墓碑前---

亚却已经处在这个位置上。曾经残杀过奥立佛的父亲的战士说不定还在人世,无论那位曾经的蔷薇骑士是身在巴拉特或是帝国本土,他已经是新帝国·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公民,换句话说,和奥立佛一样是亚的子民,亚执政后势必一视同仁的对待自己的好友和他的杀父仇人。

叹气叹气,奥立佛的述说太有感染力了,我原以为这样的问题会被希的明敏和智慧解决的,现在看来十几年的时间只够让伤口止血,真正的愈合不知还要花多久。

(3)

真讽刺,十多年宫廷生活中一次都没有摆过的皇帝架子,居然是在决定要不要放弃皇位的过程中,从某堆樟脑丸中拉出来了。能够不假思索、甚至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下出那样一道强硬的敕令,看来数年的军队生活,并未淡化亚身为“朕”的自觉。相反的,透过同学、平民、奥立佛等人的视角来审视自己的身份和它的定义,感觉亚的视野更加开扩,而出发点不但没有转移,还更加坚定了。

看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想看恶搞的冲动:让亚真的放弃皇位吧!上上一篇中,希尔德告诉亚他可以选择的时候,我是非常不以为然的。立意固然高尚,实际的可行性几乎不存在。亚要的自由是何等代价!希尔德啊希尔德,你打的算盘不过是让这叛逆期的小鬼出去透透气,发现外面的自由其实也有限度,跟他想象中的“没有黄金枷锁的人生”差几万光年,于是乖乖的回来当个好孩子,然后自己再对孩子温柔的说:亚历我可让你选择过了啊---所谓的选择,其宽度大概跟莱因哈特当年对米达麦亚说的:“朕给你拒绝的权利”不相上下(私以为那是莱因哈特一生中最残忍的决定,不是派米去讨伐,而是给米拒绝的机会)。亚真的决定放弃会怎样,希尔德没有第二个孩子,没有可以代替皇帝的行政机构,她只有丈夫临终一句话而已,就能用这个冒一次可能把整个银河抛入纷乱离裂的大险?

而看到这一篇时,有种震撼感。亚的坚持,对这份友谊的看重,抛开自己不愿意以势压人的骄傲只为了维护奥立佛(震撼之余还替菲小小的吃了一下味儿),等等...反而是他自称“朕”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亚历克独立于罗严格兰皇室的本我,他的个性逐渐完满,他张开的羽翼不一定要映射着黄金狮子的荣光才有色彩。


30 三篇网友为本文写的读后感的网址----非常感谢他们代替作者说了这么多,使作者这篇后记也写得轻松多了。

Kroll:献给接续银英历史的《亚历克书简》
http://www.cartoon-sky.com/article/coterie/200507/101946_26.asp

青枚:历史中的传说----评《亚历克书简》
http://www.cartoon-sky.com/article/coterie/200507/101946_27.asp

青枚:Somewhere there's a dream in my heart
http://www.cartoon-sky.com/article/coterie/200507/101946_28.asp


shshd(feifei)
2005.8





讀者: 今天吃什麼菜
feifei: (看著兩個小孩在院子跑來跑去)雖然很想給讀者們加菜, 不過那是田中家寄養的小孩, 不能隨意殺來吃(正色)
坐乘旗舰:RANK7 限量授予级旗舰——哈美尔级改良型反潜驱逐舰(出厂价2,500,000sosa)

旗舰名:“哈美尔 VII(Hameln VII)”旗舰数据:全長320m 全幅40m 全高128m
战场特技:舰队防空火力平均值+1,飞弹和鱼雷+1,对所有电子战的抵抗概率增加5%移动速度+5,转向速度+5特殊能力:可发现影袭舰 导航精度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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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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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二:安妮罗杰相关情节在卡通空间引发的讨论

ibrun
“九岁以后的几年里,我没有再见过姑姑,也没有太想念过她(令我比较想念的反而是只和她结伴来过费沙一次的那位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为什么?

shshd
原因之一是亚历克越长大,安妮罗杰就觉得和他越遥远,当亚历克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时,虽然生活方式在形式上和同龄人差别很大,但就实质而言,主要方面还是一个“孩子”的生活方式,至多是被父母寄予期待比较多,要求高一些的孩子的生活方式而已。 这时的她尚可以无视一切只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把亚历克对她的疏远简单归为男孩子的好动,怕闷,但是到了亚历克七八岁的时候,他的生活方式已经具有非常鲜明的政治特色了, 也可以说已经开始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精神世界了----毕竟七八岁的亚历克不是七八岁的莱因哈特,后者在这个年龄时的生活方式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分别,前者却不同。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安再也不能无视彼此生活的世界在精神上几乎毫无交集这个事实。原因之二则是安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太好的症状,只是她不愿意向人透露而已。

ibrun
重点是“令我比较想念的反而是只和她结伴来过费沙一次的那位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

wuyidai
我认为有这种感觉很自然啊……

可能与我自己的某些经历很有关。我觉得,即使是亲人,如果长时间不联系,也不会有很深的感情。更别说那时的亚力克还是小孩子。8、9岁的孩子对新事情的接受和对旧事情的遗忘是很快的。他周围有那么多的人,还有菲尼克斯这个朋友(我觉得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伙伴(比如其他元帅的孩子),即使不如和菲的关系好)每天新事情不断上演,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想自己不熟悉的姑姑呢,更何况这个姑姑每年只来一次,而且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快乐。之所以比较想念斯特帕列男爵夫人,还是由于男爵夫人本人是一个风趣幽默而且开朗的人。这种强烈的个性一定给当时的亚力克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他还盼望着再次会见。shshd把这一点心理抓的很到位啊。

那时就说一点也不怀疑希尔德会非常善于教导,可是看到文中的描写,还是会忍不住赞一声!无论是引导儿子不要总和自己的父亲去比,还是不去太多干涉孩子和朋友之间的交往,甚至在饮食上的严格要求都突现了一个既是慈母,又是严父的开明的母亲形象,在这样教育下和环境中成长的亚力克,应该会是一个拥有健康人格,开朗向上的人吧……不禁想到元帅《风再起时》中的描写,亚力克在希尔德的墓碑上刻下了“妈妈”这样的碑文,非常值得回味。其实,希尔德又何尝不是整个银河帝国的母亲呢?

shshd
其实我跟我亲戚们相处就这德行,我是那种不关对方是知识分子国家干部还是外来民工离家出走的小孩都可以在见面20分钟内谈得起兴变成朋友的人,只要对方有一个精神点和我是重合的话。但是,我和我那些对我关怀备至的亲戚们,却从来无话可谈,每次陪父母探亲都是一种煎熬,我倒宁愿他们全都不理我,我安心坐在那里听别人聊天,就因为他们太热情了,才使永远无话可说的我尴尬无比。我和很多人是“相逢何必曾相识”,和亲戚们却是“有份无缘也枉然”,我想念那些旅途中偶遇的朋友,打几个小时的长途电话和他们煨电话煲,而对亲戚们,除了按照父母的要求逢年过节打电话问候之外,平时真是从来不曾想起的。而且这个相处时间没关系,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就是这么回事吧。而象我这样的人,身边也还有很多。别说亲戚,很多人对父母的感情都很淡,离家在外极少会想念父母什么的,甚至把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视为负担,但是对一些惺惺相惜的远方的朋友,倒是一年四季牵挂不断。总之,感情,和血缘,常常是没有正比关系的

Kroll
果然是对有些后续文中由安妮罗杰养大亚历克的一种反叛。
希对亚历克成长干涉较少,这个极点头,很符合希的一惯理念啊。
不宠溺,不放任,给充足的自由空间,对交友也不太干涉。
很多次黑线满头地看着后续文中一个塑造女强人(坚决不承认那个是希的说),干涉亚的种种(学习的专业啦,女朋友啦),我就想着若哪天看平反文就好了。

不过,虽觉得安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但她基本的敏感还是有的。
所以同元帅的问题。
另给一个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觉察到亚不同于莱那样有对她的依赖,而且亚在她面前不知所措,所以后几年不到费沙了?还有要么是身体原因?
关于她的早逝,觉得似乎在shshd笔下是必然的。
“希尔德发觉安妮罗杰的脸太苍白了。眼前的女人原有和她弟弟相似的白晰皮肤,可是,为什么会让希尔德觉得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呢?这是在佛洛依丁山庄里所没有的感觉。虽然状况不怎么明显,但是,总让人觉得大公妃的精神不够好。
或许安妮罗杰是生了什么病了?这种猜测像一把小而锐利的刀划过希尔德的心头。”
把这种不安扩大一下= =|||,觉得shshd挂安妮罗杰似乎一点不犹豫不伤心的说,反而像是在描写解脱。

偶对安妮罗杰宠溺却不知道亚需要什么聊天聊什么有点奇怪的说。貌似偶和shshd对安的认识略有不同,觉得安妮罗杰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需要抽身时坚决抽身(虽然抽身地不合时宜),在冬棺大火的面对入侵的时刻冷静应对。怎么说呢,能促使和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成为好友的安,不该仅仅是长姐的保护心理吧。觉得安这个女性也不简单。
她只是在情感上选择了与世隔绝这种生活方式,而不是没有入世的能力。

ibrun
这就是我的问题所在了。

安虽然安静但是绝对还不是一个无趣的人。印象里安应该属于理智型的女性才对,不然的话可能撇开一切早就跟吉在一起了,而且安虽然置身于深宫之中但却见识过人,谈吐也相当地风雅动人,绝非一个乏味的宫廷女子。从感情上来讲,她对亚也不太可能会有对莱那样的情感方面的期待。因为在莱前面,安是长姐如母的概念,莱对安的感情里有一部分其实是属于对于母亲的依恋,安对莱的感情本身也有母性爱的成分。而在亚来说他身边并不缺乏母亲这个角色,而且那还是相当好的一个母亲。以安的智慧和性格,当不至于有过多的不应有的期待才是。仅仅是姑侄关系,似乎不应当太过沉闷才是。

以亚力克来说,就算姑姑再无趣,仅仅因此就更加想念只有一面之缘的男爵夫人也让人有点费解。

shshd
人类的精神是分为不同频道的,有的人精神频道很宽,有的人却很窄。安的“风趣”,对于成长于她的温柔下的吉莱,或者是一生沉溺于声色犬马的四世来说,或许是有共鸣的,但是对于虽然生长于宫廷,却从小眼睛就看着全宇宙的亚历克来说,他们的精神频道却是缺乏共鸣的。事实上,安在很早的时候就人为促成了吉莱的半身关系,莱的情感对吉过强的依赖性,及其范围过于狭小,与安的影响力是分不开的,而至到她离开莱之前,那句“你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是她的真实想法。以上这些,都反映了安的视野的狭小。相反,男爵夫人的心胸视野,比安广阔得多,她能引起亚历克的共鸣,却是必然的。事实上,亚历克和莱因哈特有一个巨大不同,就是莱因哈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他是一个缺乏又渴望母亲的慈爱照料的孩子,所以安的温柔呵护恰好添补了这个空白。而亚刚好相反,他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对象,从来就不缺乏别人的关心呵护,所以安的呵护对他来说不但毫无必要,甚至还是多余和令人厌烦的。事实上,安和亚在一起能说些什么呢?她当年可以令吉莱回忆起早年幸福生活的那些细语琐言,对亚历克而言是完全陌生,毫无感觉的。而吉莱和安之间的那些共同话题,在亚的生活经历中不是根本不存在,就是存在得太普遍而不足以 成为话题了。和一个精神缺乏共鸣的人在一起,时短的话可能无所谓,经常相处简直是种折磨,对成年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个小男孩。

此外,文中写到亚对安的畏怯,除了源于亚和安缺乏精神共鸣,安那不是地方的关心(关于这方面,不认为安是一的人,恰恰相反,我认为她做事非常感性化,是个喜欢走极端的人,开始对莱过度关心,后来觉得莱需要独立,就又一下从莱的情感世界中强行抽身,也不管莱受不受得了,那么在失去莱之后,懊悔对莱的疏远和无法弥补而再次走向另一个极端,即企图在亚历克身上弥补对莱的歉意和给予感情的不足,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再考虑到更年期妇女的生理因素的话)之外,安本质上的不快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安的风趣什么的,在吉活着的时候或许是有的,可是,吉死之后,安每次出场都一副心如死水的姿态,直到希尔德怀孕,她在精神上才稍微复苏,但是紧跟着,莱的死对她的打击比吉的死更大,在那之后,她的精神已经处于九成死亡状态了。至于剩下的一成,可以说就是因为有亚历克这个最后的安慰。但是,要亚历克承担一个被悲伤和失去夺走了九成以上精神生命的人仅存的情感寄托,这份量太重了,别说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成年人也承受不起。虽说安不会刻意把这些加诸到亚历克身上,可是她的不快乐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抹煞的巨大阴影,会在无形中压得亚历克喘不过气来。大人或许会被某些表现蒙蔽,但是小孩子对感情却有直觉的敏感,尤其是亚历克和安妮罗杰毕竟是血亲,安的不快乐,亚是会在无形中感受到,而且因为压力而产生逃意的。一个本身不快乐的人再怎样努力也很难带给别人真正的身心快乐,而小孩子,是需要快乐的。

既然亚对安是有一种畏怯心理的,既然觉得和安在一起时很不自在,那么至少潜意识里是希望安最好别来的,自然就不会想念了。相反,和男爵夫人在一起感到很开心很有趣,自然就会希望再见,也就会有所想念了。一句话,安对于亚来说,除了“姑姑”这个身份之外没有任何不可取代之处,她可以给亚的关怀疼爱,亚身边很多很多人都可以给他,亚可不象莱是从小没娘疼的孩子,而且那些疼爱亚的人比安更了解亚需要什么。而男爵夫人对亚而言,却是不可取代的,亚见过各式各样的出色的人,可是千百万人当中不见得会有第二个男爵夫人,亚见的人越多,反而越会觉得男爵夫人的独特与不凡,越会感到她的不可取代。

不太明白什么叫“促使男爵夫人成为好友”?如果是说亚历克比较喜欢男爵夫人,这个和安没有关系,是后者的个人魅力所至。如果是说安和男爵夫人成为好友,那么男爵夫人个性中有一种强烈的‘侠气”,即“抑强扶弱”的个性,她喜欢保护弱者,所以象安这样没有任何背景进宫也没有什么势力却饱受恶意嫉妒的人理所当然会激发她的保护欲吧。如果说是莱因哈特,那么莱因哈特和男爵夫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对莱而言男爵夫人只是“姐姐的朋友”而已。

关于安的个性,我不认为安的做法可以用“摆正位置”来形容,她自己或者是那样认为的,但恰恰因为这样,我才认为她严重缺乏入世的能力。因为她一直在牺牲,在付出,在为别人好,却从来看不清别人需要什么,最后的结果是她付出的越多,对别人造成的伤害越深, 不同意说安没有撇开一切和吉在一起是因为理智,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她有过接受吉的爱意的想法,事实是书中从未出现过她想和吉在一起的任何感情描写,吉生前每次她想到吉都是因为莱,甚至没有独立存在于她的思想情感中过。所谓理智是指产生了某种欲望而加以必要克制,如果一种欲望根本没有产生过,也就谈不上克制了。安和吉之间的彼此爱慕,是类似于圣女和骑士之间的彼此倾慕,却缺乏“欲”念---- 如果吉是因为理智而克制了自己的“欲”,那么安则是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过她有这种“欲”,她唯一的”欲“,只是吉莱好好相处好好活下去而已。

关于这一点,贴一段我在搜狐的评论:

安尼罗杰虽然知道吉尔菲艾斯的爱意,可是她却没有过接受这份爱意的想法。她想到吉尔菲艾斯的时候永远只是希望他和莱因哈特好好相处下去(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希望吉尔菲艾斯能照顾莱因哈特),或者想尽自己的可能守护他们。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回应吉尔菲艾斯对她的爱意这一点。

事实上,安尼罗杰之于吉尔菲艾斯和之于莱因哈特犯的是相同的错误,她只记得给予,却忘记了接受,然后她给予的却不是吉尔菲艾斯和莱因哈特真正想从她那儿得到的,因为她的精神频道和吉莱的精神频道根本不相同。当吉莱选择反抗的时候,她选择了隐忍----不只是行动上,也包括内心里。吉莱想把她从恶梦中解放出来,给她一个光明而幸福的未来,而她自己却早已放弃,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吉莱平平安安就好。她从头到尾都不明白,她本身的痛苦是吉莱最大的痛苦。看起来她一直在牺牲,可是她牺牲的越大,爱她的人(包括爱情和亲情)越容易被伤害。就好像你对你深爱的人说,我为了你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幸福我做什么都可以。然后那个人说,我已经不需要幸福了,你自己好好过就是了!虽然吉尔菲艾斯并不要求安妮罗杰以爱情回报,但他至少会希望安妮罗杰接受他的心意吧!安妮罗杰本身并没有接受,却也没有拒绝,而是把吉尔菲艾斯对她的付出无私地、毫不保留地大方地全部转让给了莱因哈特。吉死后,安妮罗杰认为她离开莱因哈特是为了莱因哈特着想,也就是牺牲自己换取莱因哈特精神上的独立,问题是她的做法就好像给一个小孩子请个保姆,连吃饭喝水都离不开保姆,某天保姆不在了,就突然把这个小孩赶出家门叫他独立生活-----基本上这个小孩没被人拐卖了或者死在街边,要不是他本身不是常人就是特别的幸运。实际上莱因哈特在精神上就是经历了这么一种过程,象安妮罗杰那样,先是不断拜托吉尔菲艾斯照顾莱因哈特,又老叫莱因哈特多多听吉尔菲艾斯意见,弄得莱因哈特精神上对吉尔菲艾斯依赖得不得了。然后,吉尔菲艾斯死了,她突然觉得莱因哈特该独立了,于是一走了之。她的这种所谓的自我牺牲其实不过是因为不敢面对害死吉尔菲艾斯的罪孽感,找个借口逃开罢了----这也是我非常不能接受她的原因之一,她那样子拜托吉尔菲艾斯照顾莱因哈特,而在吉尔菲艾斯用生命实践诺言之后,她却为了逃避感情上的罪恶感而自己逃避了对莱因哈特的责任。这种情况下,一是因为莱因哈特本身的刚强过人,二是因为有吉尔菲艾斯临死前那句话,三是因为有希尔德及时出现,在莱因哈特精神上不稳的时候扶他一下,才使莱因哈特没有人格崩溃或者干脆放弃感情变成一个彻底的马基维里主义者,要不然的话吉尔菲艾斯拿命培养出一个奥贝斯坦来才叫死的不值呢!(PS 本人绝对没有任何对军务尚书不敬之意,不过对吉尔菲艾斯来说莱因哈特活着变成奥贝斯坦和被安森巴哈杀死哪一种好一点,他很可能自己都说不清楚)

莱最后从精神死亡的边缘挣脱出来,这功劳当归于了解莱的吉尔菲艾斯,希尔德,以及莱本身的坚强, 乃至归功于从不同方面给莱以精神滋补的艾米尔,米达麦亚,甚至是杨威利,比克古。。。。。。却不能归于安。甲意图实现某目标,后来该目标果然成真了,却不意味着甲对于该目标的实现就当归功于甲,甚至甲的意图对于实现该目标曾经起到过反作用也是完全可能的。如果一个人本身自私无情姑且不论,如果他总是在付出,在牺牲,在为别人着想,却只能不断给他为之付出牺牲的人带来伤害(包括成长上的伤害和感情上的伤害),这只能表示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Kro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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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明白什么叫“促使男爵夫人成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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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把句子的改动后的拼装失误。本意就是安和男爵夫人这样的人成为好友,起码也要有某些部分的谈得拢的相似点吧。
单单出于维的侠女义气“保护”的话,恐怕不能持久地成为好友。
安的自我牺牲心理方式不对,也的确小觑了自己在吉与莱心中的地位。安的认知范围她自己是心中有数的(所以我说是摆正位置),也清楚明白自己是没法理解莱的事业,于是自然而然的方法是拜托信任而有能力的人守护这么多(还真不积极主动)。
“离开”是逃避可能也并不妥当。
她理解的只有莱的个性。
至于离开莱的原因,是她的方式不对,但这也并不是成为对吉负疚的借口。至于对吉,她不回应的原因是-----自己扰不清吧?或者在追求幸福时畏首畏尾,怎么说也是先帝的宠妃,世俗的力量会很庞大吧?以安的心理,觉得自己配不上吉都有可能。以她的认知程度,应该不会想到吉会可能以这种方式死去。她要吉做的是烈马的僵绳(我真是找扁),宝剑的鞘,但吉超额完成了。
在四世死到吉死的短短几个月里,三个人的幸福生活不是假象,起码安对于吉是没有回拒的意思的。
安的精神领域中,有过于贬低自己生命,自己影响力的倾向。甚至还觉得莱的感情,莱的未来跟她联系的环节越少越好。

但这跟入世的能力没关系吧?
无忧宫的老年人是没有再到社会上生活的能力,而安是不愿再到社会上生活选择隐居。
从安说话的能力,拜托吉时对吉的性格的认识和能力的认可,从冬馆在处理危机时的冷静。所以说觉得这个女人不单单是个有长姐牺牲心理乐于逃避的人,也有着洞悉人心的智慧一面(比如说对希的心理的洞悉)。
所以说跟亚历克这样的小孩找不到话说我觉得很奇怪。


shshd
单单出于维的侠女义气“保护”的话,恐怕不能持久地成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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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个性开朗,爱交际的人来说,交朋友并不是什么麻烦事。我虽然没男爵夫人那种侠气,却也是个和三教九流都可以在30分钟内成为朋友的人,而且只要对方愿意,条件许可,我都会和对方保持朋友关系。男爵夫人和安成为朋友,说到底也不过是她多姿多彩的生活中的一个点缀罢了,又不是像吉莱那样形影不离,这样的朋友关系,基本上只要对方的性格不讨人厌,而且不会有害人之心就足够确立了,何况安还有激发她的保护欲这一点,更加足够了。哪还需要什么更多的条件!


至于离开莱的原因,是她的方式不对,但这也并不是成为对吉负疚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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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自己亲口解释过她离开莱的原因,第一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害死了吉,是一个罪人,所以没有资格再去接受什么,包括弟弟想给予她的一切。第二是因为她认为弟弟需要独立。这其中第二点在实际上是不成立的,如果安是一个粗心男人,可能会轻易犯这种错误,但以安的母性的细心,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想法的严重不妥,只能解释为因为第一个原因造成的逃避。


但这跟入世的能力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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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入世能力”,简单地说,就是人与之人间交往的能力,是了解别人的想法,并使别人了解自己的想法的能力,而且重要的是不是求同,而是存异的能力,也就是与和自己想法不一样的人沟通的能力。安和吉莱之间的所谓幸福存在于他们共同的部份,而不同的部份,只是彼此单方面的迁就,却从来缺乏沟通。安连和吉莱的沟通都做不到,连对她而言几乎相当于整个生命之意义的吉莱需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何况其他人?此外,我在前面也谈到了另一个方面,就是吉死之前,安虽然不自由,但她的精神是活体,而在吉莱相继死去后,她的精神上已经濒临死亡,不能拿她的精神状态去和吉莱都活得好好的时候去相提并论。“在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死后,他是安妮罗杰唯一希望,是联系着她和这个世界的水晶细线。 ”如果安本身具有入世能力,只是选择了出世,那就谈不上莱因哈特是联系她和“这个世界”的“水晶细线”的问题。当然,因为亚历克的存在,或许她又有了一线希望,又多了一条“水晶细线”,问题是这个角色对亚立克而言太沉重了,想逃是理所当然的。


从安说话的能力,拜托吉时对吉的性格的认识和能力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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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说话的能力不知是指什么?如果说是指对吉的影响力,那我只能说,吉见到安的时候那种反应跟张无忌见朱九真时没什么区别。安只要不是用那种任谁都会讨厌的说话方式,不管她怎么说吉都会对她的话照单全收吧!

就凭和一个十岁的小孩相处的几个月,和之后每年也不过两三次短暂相聚的对话,就能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和能力吗?如果安真的了解她弟弟的性格和能力,就该知道莱的性格是可以疏导而不可遏制的那种,而她却希望吉成为莱的“马疆”,从长期看,这不仅是不可能的,而且是极其危险的,一但缰绳栓不住,绳子会断,马会重伤----结果也正是如此。如果安对相处十年,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都不了解,那她能了解别人的性格只能说是别人的性格单纯,或者至少是面对她的那一面单纯所至,而不是她本身的能力表现。说到底,她对吉的性格(即全心全意为了她和莱着想)和能力(主要通过莱的叙述和吉的战功)正确了解到的部份,都是浮出水面的事实表像(例如吉对她的诚心诚意再三保证)。而能够了解表像已经直接呈现出来的真相只是人的一种最基本的认识力而已。与其说她认识到吉的性格,毋宁说她认识到吉对她的爱意之强大足以使吉对她说的一切话奉为金科玉律,这一点,只是女性的本能,谈不上什么能力。如果说她认可吉的能力,不过是因为吉的能力表现的方式方向比较合她自己的胃口,或者这么说,吉的能力方向和她赞赏的方向是同向的,而莱的能力方向则有30度角,那么,即使吉莱的能力相当,甚至莱的能力高于吉,投影到她的方向上时,也会显示出吉的能力高于来。然而她从未意识到吉莱能力之间的方向性问题,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看到的投影就是事实。吉莱能力的方向性差异是一种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而安想用吉在这个投影方向上多出来的那一部份去补足莱的部份,则是抹煞了这种方向性差异的存在,可以说是间接推动了潜在的不稳定因素演变为危险因素。这也再次证明,安的能力只能看到眼前呈现出的表象,而无力去看清表象形成的原因,与被表象掩盖的冰山之下的部份。继续转帖一段我在搜狐的分析:

安将自己的弟弟托付给吉的理由,她自己是说过的不止一次的,首先是因为她没有别的可以托付的人,或者说除了吉尔菲艾斯以外她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她自己就对吉说过“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信不过。”。就好像孩子出远门和邻居家一个年龄稍长,人品不错的孩子结伴通行,父母常常会说一句“多照顾一点我们家XXX”的,却不代表父母对那个孩子的性格能力有什么深刻认识。其次是因为安认为吉是莱唯一需要的重要的朋友,也就是说,她认为莱因哈特只能依赖吉尔菲艾斯。(这个想法也明确对吉说过)这就好像女儿嫁了人,父母会对丈夫说,我女儿今后拜托你了,就算父母根本不喜欢这个女婿,既然女儿嫁了他,他就是女儿今后的终身依靠,光凭这一点也非拜托他不可。所以就算安对吉的性格能力都没什么了解,只要她认为吉不是坏人,而莱又只能依靠吉,她也一样会拜托吉的。


从冬馆在处理危机时的冷静。所以说觉得这个女人不单单是个有长姐牺牲心理乐于逃避的人,也有着洞悉人心的智慧一面(比如说对希的心理的洞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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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谓的“冷静”指的是安丢东西过去的动作,那么在我看来这只是一种本能,不需要以“冷静”为前提。如果所谓的“冷静”指的是安的那句正容呵斥,那么我更加不能同意用“冷静”来形容安在冬馆时间时的表现,她的表现只能让我想起另外一段非常相似的情节----那也是面对着地球教教徒。除了结果不一样,当事人发言时表现出的“冷静”真的很相似。这段情节如下

“但是,穿着帝国军军服的男子,并没有做这样的解释。他们认为杨已经感受到危机,所以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满脸充满感谢的笑容,迎向“救命恩人”的罗姆斯基医生,突然被人用手枪顶住他的脸。这出奇怪的戏剧,此时开始了第二幕。

“杨威利在哪里?”

受到对方这种协迫性的质问时,罗姆斯基的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惊异。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你们这样子把枪顶在我的身上,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你们得先把枪收起来。”

后世有人对罗姆斯基此时的态度做这样的批评。

“这就好像在要求狗举止要端正有礼一样,怎么可能讲得通呢?这个时候主席所应该做的,不是说教而是拿把椅子向他们掷过去。”

士兵拿着手枪突然对着医生的胸部开火了。狙火线削过他的下颚、贯穿了咽喉的顶部。颈骨与神经纤维束已经遭到破坏的医生无言地倒落在地板上,他的脸仍然是那种略显惊异的表情。 ”

安妮罗杰说完话的一瞬间后,对方就扣动了扳机,如果不是“在这一瞬间,窗口出现了一个流着血的宪兵,顿时响起了一片喊声。 光束交错着,男人的下巴被击穿了”,那她的下场和罗姆斯基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罗姆斯基的运气差了点而已。

至于安之于希的洞悉,有两个前提。第一,安所洞悉的希的心理是纯女性化的,也就是所谓“闺阁之情”,这和俗世人情是两回事。第二,希本身试图充当安和莱之间的桥梁,而这又以她和安之间的沟通为前提,因此,希可以说是使尽全身解数试图使安了解到莱因哈特的想法,和自己的真实想法。换句话说,希本来就是想以把自己和莱因哈特的整个心都托出来给安看以换取安的让步的。以希尔德的口才和聪颖以及善于把握人情世情,加上百分之百的掏心挖肺,要是对方还洞悉不到她的心理,那对方只能算弱智了。洞悉得了,只是正常女性都能做到的。而这两点,和亚历克不可比。


我认为安和亚无话可说的理由,除了理论上的分析外,还有实践上的原因,就是我想象不出他们能说什么。就象我本来想写军校学生们在七二六纪念日上高喊皇帝万岁,可是怎么也想象不出那种场景的合理出现方式,最后只能改成亚历克的失落。所以如果认为安和亚会有很多话题,那么最好的证明方法是写一篇安和亚相处的同人, 以合情合理的方式展示安和亚是有话题可说的,并且这种话题不是三次五次十分钟二十分钟就能说得完,而是每年一两个月,天天都能找到的那类话题。因为如果每年只见三五天面,总是可以凑出话题的,时间长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然,这个亚历克应该和我文中设定中的亚历克的成长经历及其他方面的思想情感基本吻合,因为我是以此为出发点去设想安亚关系的,如果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亚历克,那对于我这篇同人中的安亚关系就没什么说服力了。) 这应该比任何理论分析都更具说服力吧!相反,如果说他们有话说,但是想不出有什么话说,这个说服力就未免。。


wuyidai
两个人没有共同语言,无话可说,这个很合理。可是安那不厌其烦,不是地方的关心让我有些总想不通。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安虽然消极,但也不是一个没有智慧的人,更不是婆婆妈妈的。对待莱茵哈特尚且没有关心过度,对亚就更不会了呀,更勿论还问这问那,连一个小口子都不放过。她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一个只属于过去的人,所以我觉得她只是会更加封闭自己,与世隔绝而已。之所以离开莱,暂且不论时机和方法好不好,论其初衷,只是觉得自己属于过去,弟弟还有大片大片的未来,两人已没有什么交集,也不可能再给弟弟什么了,而且与其给外人留下一个在弟弟身边干预其决策的印象(正如书中的一些历史学家所描述的那样),还不如离开。从这点上讲,初衷还是不能够说错的。从中也可看到安有一定的智慧,亦是一个十分自觉的人。总觉得这样的安尼罗杰不大会对亚历克不厌其烦地关心这个,关心那个,还把仅存的情感那么明显的寄托在侄子身上,最后搅得小孩子有心理负担……我觉得她发现两人的不和谐后会尽量的不去打扰亚的生活,而在亚心中,姑妈大概会是很遥远和飘忽的感觉吧……
所以啊,很想知道shshd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设定呢?shshd心中的安尼罗杰的心理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呢?如果可以的话,非常期待shshd谈谈自己的看法呢,或者,在后记中提到也好啊^^


shshd

简单重申

1 安对莱从来就关心过度,看看她在本传外传中那区区几次和莱接触的情形,一会让莱不要急着立功,一会让莱原谅蛇夫人,然后一天到晚叫莱听吉的话。。。。。。基本上全都是除了造成困扰半点用都没有的废话。(莱要听吉的话不用安说也会听,不想听的时候安把嘴唇磨破了也只能让莱困扰几下子)

2 我对安的定位是,虽然她永远在为别人好,但永远不知道别人需要什么,她对别人好的方式,轻则令人困扰(如早期之莱),重则令人苦恼(如吉),甚至造成伤害(如后期之莱),所以就客观结果而言,她永远造成她所关心着的负担,而且永远无法在这种负担明显呈现出负面效果之前意识到。

3 安对自己“属于过去”的定位并不是一个理智而正确的定位,只是一种感情的逃避。从理性的角度分析,她最少犯了两个严重错误,第一是常识错误,即让一个过去喝水吃饭都离不开照顾的孩子一夜之间学会独立生存式的错误。第二是认识错误,即她几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莱可能因为她的离去而受伤。这两个错误,以安的性别,年龄,经历来说,都极其低级甚至弱智的错误,若非感情严重不足,就是智慧严重不足,似乎找不出第三种解释。只不过鬼儿,青瓜倾向前一种,而我倾向于后一种罢了。

关于以上三点的全部论据及分析,已经全在我前面的回贴中。


wuyidai
shshd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以上3个观点我都明白,基本也没什么异议。我侧重想知道的是莱去世后的安的心理发展轨迹,及她对待亚的态度和定位。这些是如何促使她以那样的姿态面对亚。总觉得就安的心理发展不大可能导致她出现不合时宜婆婆妈妈的多嘴的关心,没话闭嘴可能更像她一些。不过,这样想大概是过于受我的一些固有想法影响吧。


shshd
在别人需要关心的时候从来意识不到去给(比如吉内心期待的回应,莱期待的接纳),在别人不需要关心的时候做一些无益的建言(比如早期对莱的诸多建言,比如她“引退”前对莱因哈特说的那她不认为可能对莱因哈特造成伤害而以为对莱因哈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话。窃以为她引退归来并没学乖,依然在她那少得可怜的出场场合里做着无益规劝,象是劝莱跟希尔德改称呼,劝希尔德把她丢在一边去和莱创造新生活,依然是用心虽善但是根本没考虑实际也因此除了让当事人勉强阳奉阴违一下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白费口水,事实证明莱因哈特和希尔德还是会用他们习惯的方式相互称呼,而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莱因哈特不可能不在乎安去经营自己的幸福生活,她出于善意的除了徒增他人困扰外没有任何现实益处的废话是从外传一直说到《落日卷》,一言毕之,莱因哈特夫妇想怎么过日子怎么称呼对方怎么看待他们的未来是他们自己的事,安妮罗杰左劝莱一句右劝希一句不是婆婆妈妈是什么?有功夫当人家夫妻的感情指导员,她好好坐下来跟莱说几句话对莱安慰得多,希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当这对姐弟的传话筒。在我看来她对莱希关系的关心方式和当初对吉莱并无本质不同:把莱托付给希,对希说你们不要管我你只管陪我弟弟去创造未来就好,对莱说你应该这样那样对待希,这不就是当初她对吉莱那种方式的翻版么?她好像认为希莱非得照她认为恰当的方式---比如相互称呼名字,比如把她丢在一边,才算幸福,这和她当初一心想用她自己希望的方式去引导吉莱友谊有什么本质区别?不过希莱是夫妻,她干涉人家夫妻的相处之道难道不比干涉朋友的相处之道更多嘴?),因为永远不知道别人需要什么所以永远好心变困扰,这一特色在安妮罗杰身上从始至终并没有变过。

人物的变化只是表象,不变的才是本质。相同的本质在不同情况下可能体现为截然相反的表象,就好象一张白纸在红灯照射下会变红,蓝灯照射下会变蓝,上面的总结,在我看来是适用于银英中任何一个时期----包括外传时期,一二卷时期,三至九卷时期,十卷时期,这四个时期同样适用,因此它是本质。至于在某个具体时期究竟是表现为干预还是不干预,那只是随外在条件变化而已,简单地说,只要对她所关心的当事人的愿望取反,一定能找到她的行为依据。而我是根据同样的规则在设定她与亚相处的情形。

PS 还有一个妇女更年期的影响问题,我前面也已经谈到了。


水鬼儿:
呃,看了这一章,有这样的感觉
安啊,你终于死了
然后,就想
你居然就这样死了?!
这么容易就死了?

歪头,亚宝宝很聪明啊
嘻嘻,安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比较好
否则,当真会受其害而不自知的

做为唯一一个在我看完原著之后有厌恶感觉的人
嗯,或者说厌恶的女人吧
安的精神状态始终是我不可理解的对象
不过是对莱还是她自身的一些感觉

永远不能理解所以也不能谅解
安在吉死后的所有的作为
(众:你以为你是谁,要你来谅解?!!
呜呜~~~~~~~~~~~~)

并不是只吉死后某安对莱说的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废话
(插一句,真的觉得这句是废话
除非是死人,否则,是人,只要活着,就是在不断失去与得到的过程中往复
只不失去与得到所种种在行为人自身感观中的比重不同而已)
而是在她拒绝莱要为她增加警卫的时候,以及拒绝出席莱的登基的时候
这两个时候是真正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

前一个,如果安真的是田中大婶意图塑造的善良与聪慧
那么在吉死后也不算特别短的时间过去之后
在她拒绝仅仅是增加一些警卫这样的请求的时候
她有没有顾虑过被她拒绝的的人想法?
而且更有趣的是,在身为局外人的希来再一次提出要求的时候
她又答应了
所以个人忍不住会想,如果第一次就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估计她也会答应

再然后是登基
不能明白她的心理
如果真正是觉得自己是属于旧时代的人
不能分享与参与新的时代的种种
那么,之后皇帝的婚礼
这在某种程度上意义并不下了登基的盛事
她又为什么要来?
真的只是单纯见证弟弟的幸福吗?
还是只有在这个时候的莱
才能够符合她眼中莱所本来应该具有的形象
所以要来看看
以此来印证不管怎么样
这个弟弟始终是不会背弃她的?
(虽然她的到来是真正让皇帝陛下挺开心的
不过,呃,私下里曾经据此“推断”出来一个极度黑暗的安
这个下次有机会再讲)

另外,觉得她对于希的托付有点好玩的
不是已经觉得当初对吉的托付有罪恶感了吗?
为什么还要重复这样的话与交待呢?
这样说,是希望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产生呢?
比较恶质的想
或者偶真的不是好人
所以对于安不断的对希托莱
偶觉得她是在显示她对莱的绝对的所有权与影响力

不过,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
这一次的到来
会变成送葬
这个到也是肯定的

一直好奇
在吉死后到莱结婚的这一段时间里面
安有没有过关心或者想要关心莱的状况
也好奇
亲眼看到莱死亡的安
被交还银坠的安
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在意吗?
她真正在意吗?
她有比在意吉的死亡更在意吗?
抑或者
其实她根本不…………

很喜欢这里面希对于亚历克和安的关系的处理
不勉强、不强制、不约束
由其发展
不是太原则必的东西
任孩子据此天性来判断选择
很明智明理明慧的母亲

最后,巨任性的说一句
FEI啊,我顶高兴的就是
你这时的亚宝宝不喜欢安
所以,嘻嘻,我给亚宝宝加十分^^


青瓜
关于安,看到她死了,只有松口气的感觉:总算死了。

事实上,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本来就是终南山下活死人那种半死不活的模样,且对于shshd所作推测,就是她对待亚亚的态度非常同意,有这么一个婆婆妈妈嘘寒问暖貌似要把所有生活意义都寄托在你身上并且时不时表现一下你是她唯一支柱唯一在意的人你有任何不满活着不耐烦她都会貌似委屈地打落牙和血吞的人,谁跟她在一起会没有心理压力呢?

亚亚是心地纯良,要是换一个记仇或者心眼小的比如偶这样的人,就会时不时琢磨你早干吗去了?与其这个时候深情楚楚一副骨肉情深的样子不如当初对父皇稍微好点。

同鬼鬼,永远不原谅她在陛下最脆弱的时候离开。尤其是抛下那句“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这简直是落井下石阿,对待敌人也不需要这么样吧,明明知道人家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你还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黑暗中。你不能因为人家小时候烤过几块蛋糕就这么没心没肺吧?那个好歹是你弟弟。你就算是对于吉的死感到内疚,可你这么做究竟在惩罚谁?

一个习惯于离群索居的女人,真的会以为把自己与世隔绝就是惩罚吗?她生活并没有什么本质的改变,照例该养花养花,该发呆发呆。她这哪里是内疚,分明是在惩罚陛下。一副已经成这样了,我管不了你了,你随便吧的样子。

感觉安是一个极端自我并不顾虑别人想法的人。她每天所作的事情就是捧着她脆弱的心灵,对这蓝天白云长吁短叹:大神奥丁啊,偶可真是一个可怜的不祥的女人啊,偶的生活怎么这么不幸啊,偶让我在意的人死了,所以我要远离剩下的那个人,所以他要有什么事情就跟偶无关了。


Kroll
倒,大约只能解释为田中不了解女性的心理状态^^
编出个安来唬人吧~~
又要想聪慧,又要自我牺牲,又要传统女性........
偶觉得安的形象在书里相对于希是相当苍白的
刚刚又往回翻了翻原著,要增加护卫的事一开始就是莱托希来劝服的~~
而且希说服安的两点正是
1"倘若您万一真的受害于旧大贵族派系的恐怖行动,那么在天上的吉尔菲艾斯提督难道会高兴吗?”
2"吉尔菲艾斯提督的死对罗严克拉姆公爵是个过于沉重的打击,如今他只剩下夫人一个亲人了,如果连您也不理他的话,那么公爵的人格可能就要崩溃了。吉尔菲艾斯提督的年龄对死亡来说是太过年轻了。但如果罗严克拉姆公爵在这个时候,精神上呈现死亡状态的话,您难道不觉得也太过年轻了吗?”

我想,希猜测的安或许只是怕麻烦,或者摩德尔担心的无法过平静日子也是原因吧~
踢~~谁叫大婶又不给正解.

说老实话,偶真的不喜欢安.觉得她的心理状态是自己怎样了都无所谓.
关于弟弟嘛,她似乎还有期望值的,问题是她对弟弟的期望并不和莱的所做相同.
要弟弟做普通人就好了,做不到就不来见你~~~开玩笑的,爬爬~~~
事实是安对弟弟了解的只是性格(而且是小时候的性格),其它的她不去了解也不想去了解.所以才躲着吧.觉得自己不去关心是最好的,因为自己是个带来不幸的女人~~~
所以说是低估了自己对莱的影响力了.
归纳起来就是经常性地好心办坏事~~~~
有一些正确的认识,但没有正确的应对方式.
看到书里一段话,然后想着男女生的想法果然是方式不同的~~捂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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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有些历史学者,断定安妮罗杰对于莱因哈特的感情不足,并且以此对她加以谴责,而这些历史学家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女性,这是个饶富趣味的现象。因此,男性的历史学者们,有时候也会对异性的同业者,发出严厉的批评。

“——归根究底,教人不得不以为她们(女性历史学者)只是单纯用放弃母性的这个观点,来判断格里华德伯爵夫人的行动。伯爵夫人大概必须一直挨在年纪已经超过二十岁的弟弟身边,不知分寸地撒娇,插嘴国政,继续妨碍弟弟的精神自立,才能够教她们感到满足吧?当然,在她们这些人的看法中,伯爵夫人十五岁时被专制君主强行夺走贞操,在那之后大约十年的时间里,仍一直受到束缚的事情,根本不能说是什么牺牲的行为,是吧?”

当然也不能因此断定男性历史学者的评价是完全正确的,最后只能互相作个可能性高低的比较,不过无论孰是孰非,所有人都不能否定安妮罗杰对莱因哈特的影响。此时的安妮罗杰,如果说声“不同意弟弟和玛林道夫伯爵小姐之间的婚姻”,那么莱因哈特尽管苦恼,还是会以姐姐的意思为优先吧。可是安妮罗杰并没有这么做,反而鼓励希尔德,为弟弟的将来能够托付给这么一个聪明年轻的女性而高兴,并且祝福他们。而她的判断,也确实有助于把历史导向一个具有建设性的方向,这一点是众人所无法否认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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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个性,大约是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吧~~~
觉得跟圣斗士里的雅典娜有得一比~~~
放眼她所造成的结果,真跟魔女差不多了~~


shshd
所以我说,如果安是一个比较粗心的男人,莱是他儿子的话,用那种危险方式去让儿子独立是很正常的,完全谈不上逃避。问题安是一个细心而充满母性温柔的人,所以她会选择这种“九死一生”的方式去促成莱的独立才不能说是理智的抉择,而是一种感情的逃避。

关于安的进宫,我倒真的认为谈不上什么牺牲,因为她的精神里没有反抗的因子,或者这么说吧,就算她没有父亲没有弟弟只身一人,以她的个性而言只只有进宫一途,因为她既缺乏反抗的思想火花,又没有自尽以脱的刚烈。换做是希尔德,如果没有家族亲人的考虑,多半会赌个鱼死网破,选择流亡到自由行星同盟去吧!

当然,这并不是说女性指责安对莱的感情不足就是正确的,吉死后安离开莱,在某种程度上她倒真是抱着一种牺牲心理,认为自己是为了莱好的。不过,其他事实姑且不论,她居然不认为莱会因为她的离去而受伤----书中是这么写她在很久以后的想法的,“莱因哈特说不定已经为姐姐和自己离别的言词受到伤害了”,真是无话可说,过了那么久回头反思,中间还加上希尔德那么拼命地旁敲侧击,她对莱因哈特会因为她的言行受伤这一点的认识居然还只是“说不定已经”这种高度不确定的程度,看来是当初说话和走人的时候是根本就没想到过,事后认为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啊!(“说不定已经”的完整的含义就是“说不定在自己没留意的时候已经”)以安对莱的感情之深,对十年相依为命的弟弟居然不了解到这个份上,简直匪夷所思。就凭安过了那么久都认为莱因哈特会因为她的言行受伤仅仅是“说不定已经”的意外可能性这一点,也不能同意说安有洞悉人情的智慧。她只是单纯地认为弟弟已经不需要她才走的,莱因哈特想留住她的心情,在她看来只是一种小孩子撒娇,不去理会过两天也就过去了,根本不会受什么大影响的。(也就因为安的这种认识,希尔德才会这么辛苦地想做这对姐弟的沟通桥梁,在佛洛伊丁山庄的时候,费尽唇舌解释安尼罗杰对莱因哈特的重要性这种连莱的部下们都清清楚楚的大实话,威斯塔朗特事件后,想去和安会面,也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安,以使安了解到三年前的事情带给莱的痛苦及莱对安的需要。如果说安是洞悉人情的,仅仅是不想按照莱希望的那样去做的话,也就用不着希尔德一再这么辛苦地向她传达莱的感受了。不过貌似到最后也没开窍,那堆什么“弟弟的过去是属于我”的话,依然是不切实际的完全自说自话 ,希尔德懂得莱因哈特之所以会成为今天的莱因哈特,是因为有昨天的莱因哈特,包括那个依偎在姐姐怀中的莱因哈特,和为了救姐姐而从军的莱因哈特,所以她明白安妮罗杰之于莱因哈特人生的重要性,从来都不曾嫉妒或者试图加以抹煞。遗憾的是安妮罗杰并不明白)





讀者: 今天吃什麼菜
feifei: (看著兩個小孩在院子跑來跑去)雖然很想給讀者們加菜, 不過那是田中家寄養的小孩, 不能隨意殺來吃(正色)
坐乘旗舰:RANK7 限量授予级旗舰——哈美尔级改良型反潜驱逐舰(出厂价2,500,000sosa)

旗舰名:“哈美尔 VII(Hameln VII)”旗舰数据:全長320m 全幅40m 全高12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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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7年5月28日 07:34  资料  短消息  加为好友 
回复文: 寄给心的方向——《亚历克书简》的随感

“生于传说时代行将落幕之时,亚历克是这个时代的缔造者留给新时代的遗赠之一,同时也是这个王朝的培育者带给新时代的造物之一,但愿曾经环绕着他的那些祈祷,那些祝福,那些温暖和那些喜悦,也像这曲中的旋律一样,萦绕再三,始终不变。 ”
                    --- 摘自 shshd 《读书音乐:献给黄金狮子旗的乐与歌》



自从听到这曲温暖悠长的《众望吾主》就触动了想给亚历克写点什么的念头,追随源头,还是那一篇《亚历克书简》。  
因为自己也曾将一束清流,倒进那衷心祝福所汇流的长河中。同样对新的时代满怀期盼,有时觉得,自己的心情可以无痕地融入那些人之间——“......有黄金狮子旗的追随者们投向他的饱含忠诚和祝福的目光中寄托的、对将者面旗帜的光荣一直传承下去的信念,更有两百五十亿帝国人民为他献上的衷心祈祷中所凝结的、对国家兴盛、长治久安的深切渴望。”  
沉吟了一下,又想弯腰对那个初生的婴儿悄声说一声,对不起啊。  

孩子,命运之神对你如此慷慨,在你生命的起点就颁下了这样丰厚的馈赠。新年之夜的庆典在帝国重臣给你的祝福中达到高潮,冬馆火与血的余烬中人们为你的平安出世欣喜若狂,海尼森的提督们议论扫荡之举时欣慰这意味着你可以安稳成长——  
会质疑么,你凭什么担任这一切,凭什么要你担任这一切?没有人可以预测你的身份对你来说是福是祸。这一切的欣喜和祝愿,应该是无可置疑的在幸运和幸福的一侧投下了砝码——但是,无论倾倒于福祸间的哪一方,生命本身的天平,都会因此变得沉重。  
为一张简单的生日贺卡激动的彻夜不眠,似乎在这之前每一份受到的祝福都是给新帝国的陛下,作为皇帝诞辰的五月十四日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整个帝国的大日子。似乎,活了近十三年,才有首次得到一份祝福是给你本人——不带任何身份,没有任何随之而来的期许,这样单纯的祝福就带给你如此的喜悦,让你感到这是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自从收到这份礼物以来,我的心里一直涌动着一种欲望,很想也送点什么东西给别人的欲望。”  
——是不是因为,来自萍水相逢的室友这样淡如清水般的情缘,是你可以用举动做出回馈的;而那无数份来自你身边人和帝国人民那至深至广的情分和祝福,深厚浓重到令你无措、困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回报的起这千亿的祝福?

“如果孩子愿意,他现在就可以飞上天穹。/他之所以和我们在一起,自然有其个中原因。   
.........   
孩子在月牙般的世界里,生活的无拘无束。/ 他之所以不要这无拘无束,是有其个中原因。   
他知道妈妈的怀中有无尽的快乐,被妈妈爱的手臂拥抱,其甜美远胜过没有束缚。”  
                    --泰戈尔•童年时代   
   
柔声问小小的亚历克,你,应该也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来自一个我们所不知的、像透明月牙一样自由美丽的世界?   
而你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离开属于婴儿小小灵魂那个无拘无束的世界,来到你母亲温暖的怀中,诞生在这连绵无尽的期待中。你,可否答应,像接受母爱一样甘心地接受这些来自银河每一个角落带着爱意的束缚?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而我却不得不在一座笼子----即使是黄金色的笼子里渡过自己的一生?我知道,困住我的笼子,并不只有狮子之泉的殿宇楼阁,真正束缚住我的自由的,是一只看不见的笼子,是母后和其他人口中的“社稷的安危和几百亿民众的福祉”。但是,凭什么我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背负这么沉重的责任?就因为身为莱因哈特大帝之子,我就必须毫无选择地用自己的一生来承受这一切吗?”  

你诞生在帝国的巅峰,生为罗严克拉姆皇帝夫妇的孩子,你注定和平凡的命运无缘,不会拥有同龄人视为天经地义的千万种可能性。  
你理当会觉得沉重,觉得不甘。你从没有选择要生为帝国的下任君王,就如同从没有一个婴儿曾经选择要降生到这个人世。这确实不是我们的选择,但是我们无法依此为理由而逃避。生命的甘美和沉重如同双螺旋一样无尽地相互缠绕,每一分祝福的背后都并存着相应的期盼和渴望,每一次的缔结都会伴随而来相应的责任。  
那是我们最初始的生命契约,不经任何签阅而自动成立,从出世之日就开始履行,除了少数自愿结束生命者,我们所有人都会用一生来履约。  

等你明白生命就是承载,人生有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兰舟,越是有满仓的重负,越会行驶的平稳。一艘卸下了所有重负的空舟虽然轻盈自由,却在穿梭巨浪间没有定心针。轻疾,却注定不能长久。  

——如果你只是埃里希•普林斯,那么你早该释怀于那场意外中自己的无所行动。  
但你不是。为什么会想都不用想就要进入军校呢?凝神倾听,“朕的儿子也一样,” 亚历克的记忆深处是否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回响着:“我向你们发誓,绝对不会有懦夫可以坐上罗严克拉姆王朝至尊的宝座……”  
“亚力克大公万岁!”瞬间的静默后,士兵们中掀起这泼天的浪潮。细细思量,这应该是人们第一次为你爆发出这声欢呼,他们呼唤着你的名字,回应着你的父皇对他们的承诺。他们憧憬着你——属于他们未来的勇者之王。皇帝的声音像水一样地弥漫过整个舰桥,也遥遥穿越时空,深浸入孩子的灵魂。  

赫尔伯特的血泊在眼前闪现,自己下意识后退的一步似乎踏入了黑暗的深渊。痛苦的自问中,你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摆脱得了身为战士之子的自觉,无法停止用那先人交给你的勇者尺度来衡量自己。  

一声“陛下”的呼唤,来自母亲和重臣的挂念,那原本是你严切地拷问自身的缘由,而此时,它更是在人生突其如来的风暴中,在你挣扎迷悯不知所措的时候,稳住你的心。是这独属于你的重负,护你平稳地驶过生命的惊涛骇浪。  

这种默默的守护一直不曾远离过你。生活中的细微之处,透见人们寄托给孩子的关爱。没有那种一直被珍爱呵护的孩子突然被抛到外在世界中孤身面对未知人生的恐惧,因为他的心从来不曾离开。每一次亲身经历的震撼中,心弦都在向狮子之泉的方向鸣动,并在直接或间接得到的回音中,验证着自己确实有足够的坚韧可以面对生命的抉择。  

.......  

无语凝视着“血色阶梯瀑布”留下的赤痕,我只想跪倒在良知的菩提树下痛哭一场。似乎看见一阶阶流下的鲜血是在淌过一代代人心灵的梯田,上一代的血液渗入后代原本丰润的土壤积存下毒素...........把它彻底化解的任务,要由亚历克这一代来真正完成,和奥利佛结为知己的时候已经昭示了他可以带给未来的力量。看着亚历克的时候会想,也许掌权者的自由跟普通人的自由本来就有不同的定义。我们或许会仰头羡慕飞鸟翱翔长空的自由,但是,飞鸟永远被困在大气层内,能冲破它的是人。  
而那澄兰天空上面,还有更高层的禁锢。就连伯伦希尔,这傲视星海的总旗舰也有不可打破的限制,它也无法飞出这个银河。  
于是想问亚历克,就连我们这些人平凡的生命中尚有如此多不可违逆的牵绊和约束,你如果离开这个宫室,会不会仅是换一个更大的牢笼,更换一套牵引你的束缚?  
——而如果你留在这里,你日渐丰盛的羽翼,会有一天能够冲破宇宙的边缘。  
现在的你,已经可以分出自己身上的祝福,就如你把生日和姓氏送给那个薄命的的孩子。你也可以用自己掌握的皇权,来维护你所重视的知己好友。而你手中持有的力量,能够做到更多——  
“往后再遇到像奥立佛那样因为战争留下的创伤而痛苦挣扎的人,或是再看到有人因为“星光社爆炸案”那样的恐怖主义行为而失去生命或亲人,我真的只要对自己说一句“我已经把主导权交给了别人,所以这些都和我无关”,就可以毫不萦怀地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吗?”  
我想起亚历克一度说过,“我没有菲利克斯拥有的那种权力,我脚下的路只有一条而已,就是从我出生之日起便已注定了的那一条。”  
也许,在选择人生的道路上,菲利克斯的世界远比你的要宽广。然而你拥有开辟星河的主导之权,那伴随你生命的数百亿份深切祝福更是独属于你的力量,给予你能力可以做到别人所不能及的事情...  

“而如果说,几百亿人的希望会让我承受不起,那么将这些希望变成失望,难道我就承受得起吗?我可以忍受被人再说一次,“这件事情本来该由亚历克陛下来做的”吗?  
就算我能不在乎那些没有见过面的人,难道我真能不在乎母后,不在乎米达麦亚元帅,缪拉元帅,克斯拉元帅。。。。。。不在乎“狮子之泉”的每一个人吗?自己真能抛得开“狮子之泉”吗?  
每问自己一个问题,我就又一次确定了答案。”  

少年远行到海尼森才得以听清自己心底对狮子之泉的呼唤,这时的启程,满载而归,回到那并非自己所选、却从此甘愿一直走下去的道路......  

“就算上天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依然愿意成为现在的自己----亚历山大•齐格飞•冯•罗严克拉姆。”  

于是我自从看到孩子诞生时就的怀有的一丝歉疚终于彻底化解。这是最简单也最重要的答案,我开颜微笑的时候,听到《众望吾主》那曲在一开始的时候让我感受到无尽暖意和自己小小感伤的音乐再度响起。沉浸在那喜悦绵长的旋律中片刻,我方才惊觉,曲子中隐然的歌词已经更换,现在我所听到的,已经是亚历克回奏给银河的祝福之音......  



(音乐及相关,见shshd所著的《读书音乐:献给黄金狮子旗的乐与歌》)http://post.baidu.com/f?kz=122172920 (20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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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散评:
× × × × ×

“草说:读原著里:“如果亚历山大•齐格飞没有这样的力量,就没有必要让罗严克拉姆王朝继续下去了。”—— 那时就想过,这个孩子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该是由谁来下此断言的呢?自然,希尔德该是做这个决断的人,可是看《书简》之前,却没有想过,最有资格决定这一点的是亚力克本人。”

feifei说:“这个力量,当然是承担身为统治者的责任的能力,但是首先,是了解自己的能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很多时候人不是败在知彼上而败在知己上。”  
--------------------  
推敲《亚力克书简》的时候,考虑着君王对自身怀有觉悟的必要性,突然记起来这一段。  

  “命运?我的人生岂能让命运左右。我会因自己的长处而成功,因自己的短处而灭亡吧。一切都在我的本身的范围内。我,再加上你的协助的话,是不会让命运来干涉的。”  

  “您是了不起的。”  

  “我希望真是如此……”  

  莱因哈特似乎要一笑挥去自己的强悍,松驰下了表情的紧张,以白皙的手指将落到额前的黄宝刘海往上拨去。  

-----------------------  
单纯写莱茵哈特霸气的台词一抓一把,而我在这句带着寒意的话里面,则窥到了一种尖锐的清醒感,用那样若无其事的口气说出“因自己的短处而灭亡,”我感受到他性情中最冷彻严苟的部分时刻把自己逼于锋芒下。这种近乎诅咒的自省,对于一名“让人相信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所做不到得的年轻人”是令人感到可畏,而对于一名主宰宇宙、世间除了他自身之外没有什么力量能制衡的他的帝王,无疑可以让人读出一种欣慰。  
亚力克身上找不到那种清寒的感觉,众星捧月的呵护间长大的孩子即使在困惑迷茫的时候身上也透露出赤子样的暖意。孩子的自省,点在清醒的知道自己取得榜首的成绩并不意味着自己比别人都优秀,在于他在别人都觉得是一场意外时却坚持诉说自己后退的那半步时的自我诘责 在于渴望维护自己所重视的人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限度——明白权力的来源其实在于自己身后应该守卫的东西,更是面对死亡和泪水时对自己的无力的痛切觉悟。

于是我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上已经渐渐生出了一层敬意的光泽,并且回首看他发出这句扪心自问时,微笑,想告诉他、他已经持有了一部分答案。

“我,究竟凭什么来接受这样的人向自己效忠呢? ”亚历克的自问,或者说,会持有需要用这样的质疑审视自身的自觉,这种思索本身、就已经是答案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并将在未来像一璧明镜,监督守卫着这个问题的全部答案。

× × × × ×

——而且,必须先要忠诚于自我,然后才有资格来接受其他人的效忠。  

王者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命运,举动思绪间都有着牵扯到千万生灵的制束和牵引,所以才加倍的需要“忠于自我的灵魂”,因为在银河的至尊之位上将会面临太多两难的选择,也将会有为了大局作出的违心决定。所以才要加倍的把握自己的本性和真心,守住这一点,才不会在权利和责任间一步步艰辛抉择间迷失了自我。如果说莱因哈特在做出维斯塔朗特和幼帝流亡事件的抉择时是用灵魂上十字架的自我拷问为代价来守住自己的本我,那么被培育在和平时代的亚历克要做的是知晓何时在多种多样明理的声音中忠诚倾听自己的心声。  

即时有了自己不会心甘情愿按照别人的安排走完自己人生的觉悟,要为此离开自幼所处的世界而独自去面对未知未来所需要的勇气还是令人肃然。又或者是去违背忠臣的期待、毅然用自身安危做为筹码压下来来维护友人的魄力,亚历克选择的是呼应内心的召唤。从他离开宫廷到下达自己的第一道敕令,亚历克遵从的是他自己。应该说,在那样的地位上,顺应于大多数人的期待去走自己的人生之路是容易得多可能也是安全的多的选择,可是如果一直按照他人的意愿来安排自己的人生,就必定无法发展出能凌驾其上并真正引导宇宙未来发展方向的强健人格。  

《基督的门徒》一文中,写给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之篇里有这样一段:  

“提到使徒多马,人们最先想到的是他的直率和疑惑。《圣经》中多马三次发言,三次都是对主的疑问。主不怒,因为信仰不是不犹豫不疑惑,而是经由积极的思考和不断的追问,去除犹豫和疑惑,回归本原—— ”  

亚历克站在自己的责任和命运下所发出的,是同样质疑的声音。他不会把与生俱来的东西视为理所当然的全盘接受,而通过质疑,思索,独立作出的判断,终于了悟自己心灵的所向。无论是决意要自己选择人生的方向,还是向使用替身从掌权者身上转移走危险的做法发出那样直率而深切的责疑, 都是积极熔炼过后除净杂质的返璞归真。真金渴望淬火而成足赤,历经过试炼的东西比封在琉璃中未经风雨的东西来的坚固,而且试炼本身并不仅仅是一种验证的过程,还可以让它在其中发生质变的升华。

× × × × ×

无论自己对那一面黄金狮子旗的缔造者们怀有多少种感情,一直都确定,其中色彩最鲜明也最深沉恒久不可能改变的,就是敬爱。

一路读下来,细心品味着亚历克身上言谈举止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黄金狮子旗的气息;并喜悦地看着他在自己的征途上随着每一伏人生的波涛而越发地切身明了父亲和元帅们等人的心境,在自己离开狮子之泉进行的试探中,双手接过来并亲自升起的黄金狮子旗,比十数年人生中的任何一刻都离他更近。而一遍遍读着亚历克对奥立佛立下的承诺时,生出一份敬爱,终于让那种熟悉的感觉彻底地完满。

“奥立佛曾经对我说,你怕自己有一天掌握了军队和权力,会不择手段地教唆皇帝发动战争以宣泄你个人的仇恨,你说你是因为不想给自己留下变成一个复仇恶魔的机会才会决心远离一切权势的。那么,如果我发誓说,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尽一切力量来阻止你的担心成真,我绝对、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你可以相信我的决心吗?就象一直以来你相信着埃里希的认真那样?”  

每一字、一句都完全的相信着,在那一刻带着这种庄严感签下自己的全名的亚历克,再度激发出我曾一次次为他的父辈们所荡漾的、只想举手沐浴在那种光芒中久久地敬礼的感觉。 初读那一刻时甚至觉得,即使这个孩子最终决定离开帝位练造自己的人生,他也是罗严克拉姆氏无可质疑的继承人。也许承接先人事业的道路只有一条,而继承其精魂的方法有无数种可能性,亚历克已经展现出来的本我,让我相信他会在生命的任何诠释中焕发出那他自己所独有的、又让我感到无比熟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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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缪拉藉秃鹰之城一幕来劝慰亚力克;也喜欢希尔德的开明,能够如此放手让孩子自己想通的母亲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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