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大海俱乐部


标题: 义眼无泪
白欧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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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眼无泪

序:
费沙的帝国军墓园中,一位女士静静的站在一立墓碑前,一动不动。已经一个小时了。守墓人很奇怪的在远处望着她。

费沙的八月虽然仍是夏季,不过,这里的清晨却有些许凉意。

她,怔怔的看着墓碑上的字,久久无语。

可以看出,这位女士已经不很年轻了,不过确实是美人,身材仍很好,是那种成熟型的女性。她着一身黄色的风衣,衣摆在风中轻轻飘动,清风拂过她火红的头发, 淡紫色的眼眸里隐隐含着泪光,手中的白色百合花束上沾着的不知是晨曦的露珠,还是她的泪滴呢?

她弯下腰,轻轻地将花束放在墓碑前。用手轻轻的抚摩墓碑上的字迹。

墓碑上清晰的刻着:银河帝国元帅,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762年——801年。

…………………………


义眼无泪

第一篇:

“害怕吗,小奥贝斯坦?”,很柔和的声音。

这句话问得太笨了,怎么会不怕?我想,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来。

我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眼前的这位护士,虽然我的视线很模糊,但还能分辨出来她的身材很纤细。

“呃,怕就说出来吧,没关系的。”声音仍然很柔和。

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感动,由于近乎失明的状态,从小我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的环境里独处,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如果说我的童年有什么回忆,那就是一片黑暗的影子而已。唯一陪伴我的只有一只达尔马辛幼犬,那是7岁生日时父母送给我的礼物,那只幼犬很乖巧,有了它后,才使我寂寞的生活稍稍活跃些,那只幼犬很特别,只喜欢吃煮熟的鸟肉。每天我都会牵着它,或者说它引着我,在我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不过我还是不太喜欢与人相处,我喜欢安静的环境,静静的,一个人,和我的狗在一起就好了。人多的环境会使我很不安。

医生说我有轻度自闭症。见他的鬼,我只是不喜欢和他说话而已。

“别怕,几天后,你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喔!”,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很意外的,我一动也没动,因为头发上传来很舒适的感觉,像妈妈的手在抚摩一样。

“你有一头很黑亮的头发呢,小奥贝斯坦!”

也许她从指间感到了我轻微的颤动,故意说些题外话分散我的注意力吧。

不过头顶上无影灯放射出的阴森森的光有一种骇人的压迫感,让我无法想到其他的东西。

毕竟今年只有八岁,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安装义眼的手术,三分钟后就要开始了。幼儿的体质是不能承受这种手术的,所以尽管视力很差,我也得在模糊黑暗的世界中挨过八年才能接受这个手术。

“睡吧,等你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你就能清楚的看星星了!”她的手轻轻的拂过我的眼睛,很温暖。

能睡得着就好了,我想这样回答她,不过,我的头已经开始一阵阵眩晕。我知道,麻醉剂开始生效了……

…………………………

不知道是过了多少时间,我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了,我伸手摸了摸,眼睛周围缠着厚厚的绷布,剧烈的疼痛从眼窝深处一阵阵袭来。麻醉剂的效果已经完全褪去了。

“好痛啊……”,这是漆黑的夜里吧,不,即使是白天,我也分不清。我在病床上痛苦的握紧了床单。

“怎么了?很痛吗?小奥贝斯坦。别怕,抓住我的手!”。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则触摸着我的额头,听声音,是那个护士。

“好像在发烧呢,我为你打一只镇痛剂,很快就会好的!”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很惶急。

为什么她会看护在我身边呢?只是由于她轮值吗?

我的手臂一凉,这打断了我的疑问。镇痛剂已经注入我体内了。

痛感逐渐消散,睡意重新袭来……

…………………………

以后的日子,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伊莉莎·艾先巴哈,生于奥丁一个普通的家庭,家境不佳,今年只有15岁,就到医院来做实习护士了。

她这个人很开朗,很爱笑。总喜欢在病床前为我讲笑话,分散我的疼痛感。

我对她的态度也慢慢改观了呢,开始和她聊天。有时会被她的笑话逗的笑上好一阵。那段日子,很开心……
…………………………

半个月后,我眼睛上的绷带终于被揭开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焦距在一时还没有调整好,不过眼前的纤细的身影却很熟悉。

数十秒后,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她,好美啊!火红色的头发,淡紫色的眼眸……

其实现在的我还并不知道所谓美是怎样的。但这是我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她则是我第一个看清的人。我眼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一把握住她的手,大叫到:“伊莉莎姐姐,我,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了!我看到这个世界了!”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淡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泪水,我明白,那都是喜悦的泪。

“太好了!太好了……”她一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她的泪珠划过我的脸颊。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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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一个星期后,我的主治医生对我作了最后一次术后检查,一切都很顺利。伊莉莎姐姐就陪在我身边。

就在检查结束的时候,医生微笑着说:“小奥贝斯坦,你很幸运啊,手术非常成功,你的视力已经完全正常了。……唔,确实很幸运啊,如果你出生在鲁道夫大帝的时代,会因为劣等因子排除法被杀死呢……”

突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皱皱眉,闭上了口。

鲁道夫大帝?我有听父母讲过,那是帝国的第一位皇帝啊,已经是400多年前的事了。

不过,‘劣等因子排除法’从来没有听父母讲过,那是什么呢?……

但‘杀死’这个词,我还是明白的。我不由得心里一惊。

在回病房的一路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的耳中始终回响着,“如果你出生在鲁道夫大帝的时代,会因为劣等因子排除法被杀死呢……”这句话。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我出生在鲁道夫大帝时代,就要被杀死呢?

我的心里浮起一片阴云……

伊莉莎姐姐似乎注意到了我神情的变化。她拉着我的手,来到医院后面,这是一片好大的花园。这几天,她总是带我来这里散散步,看看美丽的花,闻闻花香,听听鸟鸣。

“小奥贝斯坦,你看,多美啊!”,她的手指向一簇盛开的玫瑰丛。

确实很美,不过,我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蹲下来,双手扶住我的肩,淡紫色的眼眸柔和地注视着我。

“在想医生的话?”,她轻柔的声音在问。

我点点头。不知怎么回事,在她面前,我不会掩饰,也不想掩饰。

“不用担心的!”,她微笑着。

“现在你的眼睛已经全好了,和所有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喔!”,她的语气很确信。

“那么,为什么我生在鲁道夫大帝时代就会被杀死呢?”,我仍然困惑着。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你再也不必为那样的事担心了呀,相信姐姐吧!”,说完,她笑了,笑容很甜。

她的笑容像雨后的阳光一样绚美,穿透了我心里的阴云……

…………………………

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

…………………………

不久,我带着我的小狗去拜访她。她对我的来访显然很高兴。

“这就是你跟我说起过的那只小狗?”,她兴奋地抱着我的达尔马辛犬抚摩着它的头。

“是啊,带来给你看看。”,我微笑着回答。

我的小狗显然也很喜欢她,不住地舔她的手和脸,逗得她“格格”的笑了起来。

“父母给我联络了一所学校,不久我就要去上学了。”,我的声音略显迟疑。

因为一个人独处太久,我不知道能不能和同学们相处得来,能不能适应除了家里以外的环境。

对此,我有着深深的疑虑。

“放心吧,你会结交到新朋友的!”,她仿佛察觉了我的疑虑,宽解我说。

“唔,但愿吧。不过,我不会强求别人作我的朋友的。”,我淡淡的说。

“我也会在休假的时候去看你的喔,小奥贝斯坦!”,她说。

“一定啊,不要爽约喔!”,我高兴的回应。

以后的日子,伊莉莎姐姐果真一有空就来家里看我,我有时也会去她家里拜访,她的父母很和善,对我很好。
那段岁月,我的性格也渐渐开朗起来了……

…………………………

就这样,转眼间就过了八年,我已经长成16岁的少年了,就要从学校毕业了。

伊莉莎姐姐仍然医院工作,她越发的美丽脱俗了。在我眼里,她就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神阿佛洛狄忒。

我对她一直像姐姐一样敬爱,她对我也一直像弟弟一样爱护……

不知何时,我对她已经有了一种深深的依恋感……

…………………………

那是一个星期天,我像往常一样带着我的狗去她家拜访。她也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招待我们,不过,她的眉宇间似乎藏着淡淡的忧伤。

“就要毕业了,想到报考哪所学校了吗?”,她微笑着问。

“啊,还没有想好,总之,不会离开奥丁的,我不想离姐姐太远。”,我喝了一口咖啡,平静的回答。

“唔,是吗?不过,我,很快就要离开奥丁了……”,她幽幽的说。

我的心里一惊,“为什么?”,我脱口问了出来,丝毫不掩饰我的诧异。

“军队连年打仗,减员严重,这次帝国军征召大量民间部门的人员进入军队,我,被征入随军医疗队。”,她静静的回答。

“不能拒绝吗?”,我执拗的问。

她缓缓摇了摇头。火红色的长发随着从窗口吹进来的微风轻轻飘动着。

“我所在的医院是军务省辖下的,说起来我也算半个军人,是不能拒绝的。”,她的声音平静而带着一丝哀伤。

“唔,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半个月后,我在奥丁宇宙港为伊莉莎姐姐送别。

“保重!”,我强压住心里的哀伤嘱咐道。

“嗯。”,她仍是微笑着,轻轻的拥抱了我一下,转身正要离开。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伊莉莎姐姐!……我,……昨天已经报考了帝国军官学校,几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的!请你一定等我!”

她的淡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微微的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向我点头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向了厅门。

望着她的逐渐离去的背影,一瞬间,我突然有想哭的感觉,那是我十几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义眼是不会流泪的。但我还是感到一股热流从嗓间划过。

就这样分别了吗?我期待着再见到你的那一天……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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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眼无泪

第三篇:

四个月过去了,我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帝国军官学校,并且表现上佳。

不过老师们都好象不太喜欢我的样子,同学也大多对我敬而远之,大概是对我的义眼感到恐惧吧,又或许是不喜欢我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不过我对改变这一状况毫无兴趣,这一切我都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的笑容只会在面对一个人时露出,其他人没有资格看到。

只是一直都没有伊莉莎姐姐的任何消息,我的心为她深深担忧着……

那一天,我进入学员宿舍楼正要回到自己的寝室。突然被宿舍管理员叫住了。

“奥贝斯坦,有你的信!”

“谢谢。”,我接过磁片,上面的标签上赫然写着——伊莉莎·艾先巴哈!

“啊!太好了!”,我控制不住狂喜的心情叫喊到。

或许是习惯了平常我毫无表情的脸和没有感情的声音,管理员反倒被我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发现怪物似的盯着我看。

我丢下发呆的管理员,飞快地跑回寝室。一路上也引来不少奇怪的目光注视,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把磁盘插入电脑,伊莉莎姐姐的全析图象映了出来。

似乎比四个月前清减了,我看着图象上伊莉莎姐姐的脸这样想着,不过也许是错觉吧。

信中,伊莉莎姐姐告诉我,她现在在一个叫威斯塔朗特行星的补给基地里作医护工作。一切都很安好,叫我不必担心。

威斯塔朗特,只是在资料上看过,威斯塔朗特是一个缺乏绿色与水份的干燥性行星,住有二百万人口,在边境地区算是多的了。由于地质肥沃,在为数甚少的绿洲上,进行着集约农耕与希土类元素的开采。在和平的时代,自其他行星运来了数兆吨的水,以支持开发工作。

“威斯塔朗特吗?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呢。”,我喃喃自语着。

不过毕竟是远离前方的后方补给基地,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

军官学校的四年很艰苦,不过经常有伊莉莎姐姐寄给我的信鼓励,日子不知不觉很快就过去了,我一直期盼着毕业的这一天。

我加入帝国军才不是为了保卫帝国,效忠皇帝那种无聊的表面理由。我只是想再一次和伊莉莎姐姐团聚而已。

不过天不遂人愿,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宪兵本部。

虽然在宪兵本部期间我不断向上级申请调任威斯塔朗特,可都没有被批准,并不是我的上司对我有特别的好感而不放我走,只是军部内部人事运作和管理僵化滞后的一个小小体现罢了。

784年,我已经积功升任上尉,此时正好有人密报本部威斯塔朗特行星上有人煽动民众造反,于是我再一次申请请求去威斯塔朗特调查该事件,由于威斯塔朗特是个贫瘠的行星,并不是什么有油水可捞的地方,倒也没有什么同僚跟我争,上级也愿意作个顺水人情,于是就派了我去调查该事件。

…………………………

“唔,这算是假公济私吧……”,我坐在正朝威斯塔朗特飞去的客运飞船座位上,默默的想着。

“不过,很快就又能看到伊莉莎姐姐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奋。

不过,我的心里也有一部分自己也不明白的感受,已经六年了,伊莉莎姐姐不知道是不是……

我有听说过近乡情怯这个词,不过现在就要见到许久未见的伊莉莎姐姐时,似乎也有了类似感触呢……

…………………………

由于威斯塔朗特本身并不是一个重要行星,人口也只有200万而已,所以它的宇宙港不大,而且大部分用作货运,客运部只占全港的两成面积还不到。不过它的客运厅倒是挺宽敞的,人流也不小。

我的义眼在人流中找寻着,寄希于能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巴尔!在这里!”,好熟悉的声音啊,还是像六年前那么温和,柔顺……

我侧身看去,那头熟悉的火红色长发正飘动着接近。是伊莉莎姐姐!她正一边向我招手一边跑过来!

我快步迎了上去,“伊莉莎姐姐!”,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喊了出来。

我那个日思夜想的伊莉莎姐姐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了!她和六年前比一点也没有变,仍是那么美丽,迷人,只是更成熟了些,又多了一分成熟的气质。虽然我几年来也常收到她的立体照片,但和她本人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好美啊……

眼前的她,淡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泪水,脸上仍挂着她那让人一见难忘的微笑,

“巴尔……”

“伊莉莎姐姐……”

她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不,应该说是她扑在我怀中,六年后的我,已经比她高大了。

她的肩膀微微的颤动着,我甚至能感到她的心跳声,她的发丝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我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茉莉花香。我醉了……此时我已经完全打消了飞船上的顾虑。

“我好想你,伊莉莎姐姐……”,我神情激荡之下,脱口而出。

“我也想你,巴尔……”,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在流泪,她颤动的声音说明了一切。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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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眼无泪

第四篇:

巧的很,威斯塔朗特上的宪兵部驻地离伊莉莎姐姐所在的补给基地很近,所以我们可以常常见面。

有时候我会到她的住的寓所拜访,她则会热情的留我吃饭。

“要我帮忙吗?”,我跑到厨房热切的问。

“唔,你在一旁看就好了,你帮忙的话,搞不好我们的晚饭就要和明天的早饭一起吃了呢!”,她一边忙着手中的料理,一边微笑着回应。

“呵呵,别闹了,伊莉莎姐姐……”,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些年来我倒真没有进过厨房一次呢,作饭确实是一窍不通的。

“呵呵~,一会儿就会好了,你等着好了。”,她的动作很娴熟,看得出来,这几年她都是自己作饭的。

于是,我只好在一旁暂时作个厚颜的食客,只能呆呆地看着。

此时的伊莉莎姐姐穿着家居便装,腰间扎着紫色的围裙,红色的长发用丝带束了起来,搭在肩头,更增添几分妩媚。我在侧面,仅能看到她半边的脸,但也能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很认真,聚精会神地忙着她的料理。

我心里静静地产生了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

“姐姐的样子好像称职的家庭主妇嘛!”,我笑到。

“像主妇吗?呵呵!”,她笑了笑。

“唔,真像……”,我突然闭了口,因为我忽然想到,姐姐现在正是在为我作饭啊,如果说姐姐是家庭主妇,那么我……,我感到脸上一阵阵发热。

我偷偷看了看伊莉莎姐姐的表情,还好,她还在忙她的料理,好像没发觉。

…………………………

“姐姐的手艺真是太棒了!”,我喝了一口伊莉莎姐姐煲的汤,由衷地称赞到。

“呵呵,不要奉承喔,是真的吗?”,伊莉莎姐姐笑着回答。

“唔,绝对是真的!”,我热切的点头肯定着。

这倒不是奉承,这几年不论在军校食堂,还是在军官餐厅,都只能吃一些口味万年不变的难吃饭菜。虽然我们军人的吃用是不用自己花钱的,但伙食的标准也算是够低的了。不过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据说军务省为下面开出的预算还是很充足的,但经过各级官僚,长官们的层层转手,最后剩下来的不及原来的四分之一。

所以我对眼前这些久违的美味显然没怎么客气,但吃像嘛……。

“毫无绅士风度!”,如果被日后我一位以绅士著称的同僚看到我目下的吃法,他大概会这么评价吧。

但伊莉莎姐姐则毫不介意,只是很满足的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进餐直到结束。

“如果能天天吃到姐姐做的饭菜就好了!”,饭后,我仍然意尤未尽。

“那好啊,你就天天到我这里来吃就好啦!”,伊莉莎姐姐高兴的说。

“那也总有到头的一天啊,除非……”,我心里默默的想着,不禁又感到血往脸上涌。

伊莉莎姐姐似乎发现了我的窘态,眼神露出一丝奇怪。

“啊,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为掩饰尴尬,我选择了离开。

“好,明天见啦!”,我和伊莉莎姐姐轻轻拥抱了一下,就互道再见了。

由于驻地相隔并不远,我步行即可回去。

“我真是个笨蛋啊……”,路上,我喃喃自语着。

…………………………

以后的日子,虽然我和伊莉莎姐姐也还几乎天天见面,但自从我发现自己心底的真正想法后,反而对伊莉莎姐姐不能像以前一样坦然面对了。

和她在一起时,我会不知所措,我会心跳加速……

更糟糕的是,伊莉莎姐姐似乎有所察觉了呢,这真是……

我该怎么办好呢……

……………………

在这期间,有关煽动民众暴动的事件调查我也在秘密进行中。经过层层排查,嫌疑人物的焦点逐渐落在一个叫米歇尔·冯·凯萨琳格的人身上。

他,是威斯塔朗特星国立医院的院长,也是具有帝国骑士称号的下级贵族,现年40岁了,从外表看,他就像一个标准的绅士,谦恭有礼,对谁的态度都很好。

至于他企图煽动民众叛乱的原因尚不得而知。

不过目前他的生活很平稳,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疑点。

虽然在宪兵本部,只要有人被怀疑有不稳迹象,即使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可以抓人入罪,因为所有的证据都可以在审讯期间“补齐”。在宪兵本部工作了两年,这种例子我见的太多了。

所以有人嘲讽说,宪兵本部是帝国军各部门最阴森,最龌龊,最富“创造力”的机关,对此我并不想加以否认。

但我并不想沿袭这个传统。感性上的排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我把这个案件过早结束了,那么……,我和伊莉莎姐姐再次分别的日子也就到了……

目前,我只是想和伊莉莎姐姐多相聚些日子。

所以我只是派人秘密地监视他,等待他露出破绽。

我从心底里盼望那一天越晚越好。

在此期间,我对本部递交的报告一律是“事件尚在调查中……”。

当然,如果日子拖的太久,也许会被上级骂作无能吧,不过我对此毫不放在心上。

“说到无能之辈,宪兵本部从来就不曾缺货呢!”,看着将要上交的报告书,我冷笑地低语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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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巴尔你看,好清的水啊!”,伊莉莎姐姐掬起一捧湖水,兴奋地说。

“是啊……”。

我点点头,一边控制着船舵,一边看着清澈碧绿的湖水,一阵清凉的风吹来,使人身心爽畅。小船扬起了清清碧波,层层涟漪……

…………………………

这一天是来到威斯塔朗特的两个半月之后。我和伊莉莎姐姐都在这一天有一次休假。

于是,她提议带我出去玩玩。我当然很高兴的答应了。

威斯塔朗特并非旅游胜地,并没有什么奇丽的景观。行星上只散布着有五十多个的绿洲。在绿洲以外的地方是因日晒褪色而变成红褐色的岩山,灰黄色的沙漠与无限地延伸至地平线的白色盐湖,连一个人影都找不到。行星全部两百万人口都聚居在这五十多个的绿洲上。

我们来到的这个绿洲是其中比较小的一块。因为这块绿洲中心有一大片自然形成的湖,景色很美。

“这个湖名叫仙女湖。”,伊莉莎姐姐为我介绍到。

“很好听的名字呢,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我点点头,看着湖光莹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感。

“据说是最早的探险队踏上这个星球时,发现的第一个湖,为眼前的美景所感动,于是起名‘仙女湖’。”

“原来如此!”

眼前的伊莉莎,
紫色的眸子注视着远方的映射着阳光的湖面,
脸上挂着她那动人的微笑,
红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身着一件白色纱裙,
裙摆随着湖风轻轻的飘动着,
白皙的手在轻轻略动着湖水,
珍珠般的水滴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滚动着,熠熠生辉……

我呆看着,一时间忘了操控船舵。“仙女湖吗……”,我痴痴地想着。

“伊莉莎……”,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我从来没有直接呼唤过她的名字,她显然也为我这一变化感到有些惊奇地看着我。

“我……”,我定了定神,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我这几个月来,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我喜欢你,也许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我自己一直也没发觉……或许就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天……当你替我打开纱布,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了……伊莉莎,我……我,我要你作我妻子!请一定答应我!”,说完这些话,我的心跳已经乱成一团,不过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个月来,不,也许是几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口了。

我静静的等待着,等待她的回答。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

她的脸一阵红晕,低着头,静静地,好一阵,才轻轻地开了口。

“我感觉到了……只是之前我自己也不敢确定。巴尔……我……”,她停住了,抬起头用紫色的眼眸凝视着我……

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除了羞涩,还有喜悦。

我没有再犹豫,轻轻携起她的手,将她柔软的身体揽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我醉了……

她柔顺地伏在我怀中,低低地唱起:

可爱的人啊,你爱我吗
嗯,我爱你
一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当冬之女王摇起铃声
花草树木都枯萎
连太阳也沉睡
然而,当春天一来,鸟儿们回来了
然而,当春天一来,鸟儿们回来了

……

这首歌我是知道的,那是流传在帝国的一首古老的情歌……

我捧起她的脸,深情地轻吻着她,良久……虽然技术比日后的一位同僚少许逊色……

这一瞬间,我只希望时间永远定格。

…………………………

泛舟之后……,我们来到湖边。

她在一旁一边低哼着歌,一边摆放着野餐盒里的她亲手作的食物。

“你认识米歇尔·冯·凯萨琳格这个人吗?”,闲谈中,我无意问起。

“是国立医院的院长先生吗?”伊莉莎感到有些奇怪的问。

我默默地点点头。

“唔,认识的。因为我们基地医疗队和本星的医院经常有交流,所以我们也很熟悉。而且……”伊莉莎回答。

“什么?”

“我在初到威斯塔朗特行星时,大病了一场,多亏他的全力抢救我才活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不想你担心,所以……”

“你真是太傻了啊……”我轻轻将她揽在怀中,无限深情地说。

得知凯萨琳格曾经救过伊莉莎,我不由得对他产生莫名的好感。

“他为人怎样?”我抚摩着她的长发,轻轻地问。

“呃,是一个绅士,对谁都彬彬有礼。为人很好,病人因家境贫困无法支付医药费用时,他会尽量减免,医疗费不足的部分他还会从自己的薪金里补足,在本星的民众中有很好的口碑和很高的威望。”

“这么说他确实有把民众煽动起来的能力……”,我默默的想着,没有出声。

“为什么会问起他?”,伊莉莎紫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奇怪。

“唔……没什么,听说过他,问问而已。”,一瞬间的犹豫之后,我决定不告诉她真相,倒不是惧怕宪兵守则,只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这也是为她好。

“威斯塔朗特上的民众生活怎么样?”我问。

“威斯塔朗特是布朗胥百克公爵的领地,目前代理公爵负责防卫并统治威斯朗塔特行星的是公爵的侄子赛德男爵。男爵在这个行星上对民众课以重税,人民生活都很艰难……”

和我掌握的调查情况一样,我默默点点头。

要怎样处理这件事呢?……我陷入沉思。

…………………………

威星宪兵部,已是深夜,一个办公室却仍然亮着灯。

“……帝国历455年——459年于费沙医科大学留学……”,看着凯萨琳格档案上的一段记载,我静静的沉思着。
“是在费沙受到了同盟的自由民主思想影响,还是受费沙势力指使……或者是其他原因吗……”,我一时间无法定下结论。

“不过,看在他曾经救过伊莉莎一次,也许应该在他还没有什么真正的行动时候……”,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个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是没什么透明感。

…………………………

三天后,凯萨琳格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

我静静看了最后一遍电脑屏幕上的原件,轻轻地按下删除键。

“不知道他看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我倒很有兴趣知道……”,我想着,不觉感到有些感到恶作剧式的快感。

当然,我不会毫无原则的对他保持宽容,在下面的时间里,我仍然会继续监视他,如果他无视警告继续有所行动的话,我将不再留情地加以拘捕。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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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欧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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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眼无泪

第六篇:

以后的两个月中,凯萨琳格果然再没有任何异动,而宪兵本部的公函催促却一次比一次言辞激烈,我知道,不能再拖了。

看着最后的报告上写着“……查无此事,纯属谎报……”的字样,我不禁哑然失笑,一种愚人的快感油然而生。我的上司看到这份报告会有什么表现呢?是暴跳如雷的去找密报人算帐呢,还是会脱口大骂我无能,耗了四个多月才查清一件莫须有的案件,亦或是气得当场爆血管住进医院呢?

“最好是第三样吧……”,我冷笑着喃喃自语。

…………………………

我任务的结束,也就意味着和伊莉莎分别的日子到了。

两个月来,我和伊莉莎的感情进展很好,不过,或许说我们只是发现了早已深藏在心里的那份感情更恰当。

我们决定,分别之前,举行一个小小的订婚仪式。

威星上我并没有朋友,所以到场的都是伊莉莎的朋友。其中,也包括米歇尔·冯·凯萨琳格。

…………………………

祝福声中,我为伊莉莎戴上我亲手挑选的戒指,今天的她格外美丽……

“带上戒指……就是我的妻子了……愿意吗?”,我深情的注视着她的紫色的眼眸。

伊莉莎只是含羞点了点头,这就足够了……

在众人的哄声中,我轻轻的吻了伊莉莎,她羞红的脸真是迷人啊……

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即使此刻立时死去,我今生也无憾了……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祝贺你们!”,凯萨琳格端着酒杯微笑着走了过来,他40岁上下,整齐的棕色的头发,水蓝色的眼睛,一身正式的礼服,透出一份洒脱。确如传闻同绅士一般,虽然身为贵族,却看不到一点那种贵族特有的无聊的妄自尊大。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凯萨琳格先生,威星国立医院的院长先生!”,伊莉莎热切的为我介绍着。

他的立体照片我不知道看了几百次,无须介绍我当然也认识他。

“您好,见到您很高兴。我听伊莉莎说过,您曾经救过她,感激不尽。”,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我紧紧握了握他的手。

“哪里,我只是尽医生的本分而已。”,他微笑着回答。

“听说您的医术很好,人品也好,在本星的民众中有很高的声望……”,也许是先入为主吧,我的表情有些微妙。

“……谢谢,这都是本星民众的抬爱。”,他仍然微笑着,不过似乎不及刚才那么自然。

我知道,医生都有很高的洞察力,也许我的表情与言语的不单纯性使他有所察觉。他刚才已经知道我是宪兵本部的军官,对我有所警惕也是正常。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吧,那封提醒他的密信是出自我手。

以下的对话我们仿佛都隔着一层薄纱一样相互试探着,不过我本来也没有想要有什么结果,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这件事上。现在的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伊莉莎一个人……所以这段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

帝国军的军官必须服役满五年才能退役,既是说我还要在军队呆上三年,至少三年后,我们才能结婚。三年,真是漫长的一段时间啊……现在的我和伊莉莎都对三年后充满了期待……

…………………………

一周后,在威斯塔朗特宇宙港,伊莉莎为我送行。

“我会想你的……”,看着她泪眼朦胧,我强作微笑,轻轻握着她的手。

“要好好照顾自己……”,她抬起头,珍珠一样的泪水流了下来,滑过她的脸颊。

“……会的。”,我轻轻为她擦去泪痕。

“三年很快会过去的……”,我轻轻拥着她,抚摩着她的头发,温声地说。

“三年后,我回来娶你……”

“……我等着你……早些回来……”,女孩的泪滴像甘糖一样甜美,这是谁说过的,此刻我的心已无法平静的想起来。

“唔……”,我再也控制不住,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感受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的颤抖……

“将来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永远不再分开……”,无机质的义眼当然不会流泪,然而,从嗓间缓缓滑过的热流……是什么呢,是……泪水吗……?我无意求证……只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尽管离别让人伤感,可未来的重聚总是给人以希望的……至少目前,我们都对此都深信不疑……

…………………………

也许丑陋的命运三女神总是在编织命运织锦图时喜欢对别人冷笑吧,谁能想到呢,这一别竟然会是十年……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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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欧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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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眼无泪

第七篇:

分离的日子总是很难熬的,在那几年中,我唯一的慰藉就是看着伊莉莎寄给我的全析影象磁碟,痴痴的笑,痴痴的想……

几年里我和伊莉莎递交了很多次辞呈,然而,都被驳回了……帝国与同盟,我们称之为叛乱军的家伙,在长期进行的无休止无意义战争中,消耗了大量人力资源,军队各部门都缺人,十四,五岁的少年兵都被送上战场,五十多岁早该退役的老兵仍被强留下不许退役,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这就是目下的银河帝国啊!

像我和伊莉莎这样正年轻的军人要退役就更困难了……婚期就这样被耽搁了,不过我们都没有气馁……

…………………………

“看来是只许战死,不许退役吗……”,我站在上司的办公室外,看着手中刚被驳回的辞呈,不由得苦笑。伊莉莎那里的情形大概一样吧,我默默想着,将辞呈揉成一团。

…………………………

事情总是朝人预想不到的方向进行着……就在我们争取退役的时候,帝国历481年1月,伊莉莎随所在的医疗队从威斯塔郎特星调到靠近伊谢尔伦的卡布契兰加行星的前方基地。

卡布契兰加行星位于银河帝国的要冲伊谢尔伦往自由行星同盟的方向约八·六光年的宇宙点的位置。那是一颗连恒星光都需要花一**O秒以上才能抵达地表的冰冷惑星。在那里,一天有二十八个小时、一年有六六八天,春秋两季极短,一年中有六百天以上是天寒地冻的冬季。

这颗行星在历史上一直是帝国与同盟的兵家必争之地。为了提高空中攻击的效率,两军的战火常常蔓延到气候条件极差的行星地表。这里的军事设施年复一年地遭受同样的命运,盖了又被炸、炸了又重建。伊莉莎所在的ATHENA的临时基地才刚刚被修建起来3个月而已。

虽然那个基地所处位置并非最前方,可是……那个地方离前线很近啊……我的心不由得提起来。那几个月中,我一直心惊肉跳,似乎有预感一样……

伊莉莎在她的信里安慰我,说不会有什么事,她们前方还有大量部队。然而,我又怎能不担心……信中提到,她所在的补给基地的司令官叫卡尔·马契斯上校,是佛肯伯爵家的四男……

我当时很诧异,怎么会有贵族子弟上前线?他们一直都是躲在安全的地方指挥他们眼里的战争游戏的。原本说来,若是在宫内省或典礼省担任书记官,就当能与战场的劳苦无缘的。成为军人,却只有一次的经验就逃回来的贵族少爷也不计其数。

他,卡尔·马契斯,佛肯伯爵家的四男,究竟为什么会来到前线的呢……

…………………………

整日生活在担心,不安,焦躁,彷徨中……我只能一边祈祷奥丁大神,一边等待从卡布契兰加寄来的平安信……

然而,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帝国历481年6月,从前线传来噩耗,伊莉莎所在的补给基地遭到叛乱军突袭,全军覆没!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阵漆黑,险些昏倒。

“生还者呢?有没有生还者?!”,我发了疯一样跃起来紧紧扯住通信兵的衣领,声嘶力竭地问。

也许是习惯了我平时沉静,或者说是冰冷的个性吧,周遭的同僚一时都惊呆了。

“没有……没有生还者……全军覆没……”,那个无辜的通信兵只是苍白着脸,勉强回答着。

“伊莉莎……伊莉莎……”,我再也没有了力气,送开通信兵的衣令,跪倒在地上,双手支撑在地上,只是惨然地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周遭的人和东西我都看不见了,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眼前依稀只有伊莉莎的柔美的身影,她的泪,她的笑,她的呼唤,“……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我想哭出来,却无法流出一滴泪水,只是像濒死的野兽一样哀号着,颤抖着,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加上突如其来的噩耗化作重锤一般砸在心口上,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跟着就不省人事了。

…………………………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我的大脑仍然一片空白,但心口传来一阵阵痛楚却清楚的告诉我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伊莉莎……伊莉莎……”,我喃喃低呼着她的名字,梦游般地走进洗漱间,想用冷水清醒一下。

然而,我却被镜中的自己惊呆了,这是我吗……一夜之间……我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

我曾经听说过古代有一位名将,因为伤心过度一夜间变成白发,却从未想过竟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现在的我连苦笑的心情也没有了,白发也好,义眼也好,生也好,死也好,我都不放在心上了。

我只想伊莉莎能再次站在我身前……

只要伊莉莎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就是立刻用我的生命去交换也心甘情愿……

“要照顾好自己……”,我的耳边仿佛又听到她的深情叮嘱。

“照顾好自己……你不在了,我怎么办……”,我心里一片茫然。

“以后的日子……我该作些什么……”

“同盟!叛乱军!”,脑中一闪念间想起来。

“没错!是叛乱军!全是叛乱军!是叛乱军害你的,全是他们!伊莉莎……我一定要为你复仇!”,满怀的悲痛瞬间转化为愤恨,翻滚的情感强烈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我对着镜子悲愤地吼着,一拳击碎了镜子,任由鲜血从被划伤的手上流淌着……一动不动……

…………………………

然而,事实是和我想象的是一样的吗……?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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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篇:

就在我把全部的仇恨之火全部集中于叛乱军身上时,更多的消息从前线传来,攻击ATHENA基地的叛乱军部队,是敌我双方中都赫赫有名的蔷薇骑士连队。这支部队全是由帝国流亡到同盟的子弟组成的,相当勇猛善战,据说他们的战斗力相当于一个师团,指挥官是一个叫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的人……

“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留涅布尔克!我发誓要你下地狱!”,我恨恨地诅咒着这个名字。

…………………………

宪兵本部总是比帝国军其他部门能接触到更多的情报和内幕,所以分不清是真实或是谣传的传闻总是会像气泡一样时不时的在宪兵本部冒出来,虽然出处总是让人语焉不详,然而让人震惊的程度却不因其不确定的真实性而减弱。

“据说ATHENA基地前方本来有大量我军部队保护……”

“开战前却被突然调走,以致补给基地直接暴露在敌前……”

“好像是军部有意安排的一个陷阱,大概是为了让某个军部讨厌的人去死吧。”

“那个人好象是……”

传闻到此就终止了,追问下去的结果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以下的记忆单元就像是因自白剂注射过量一样消失了。传言者固然不需要为此负上任何责任,听闻者却不能就此放手不理。

“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呢?……”,这些传闻犹如惊雷一样炸响在我耳边,当发觉自己仇恨的对象忽然变得模糊不清,我不由得一片茫然。谋害伊莉莎的元凶竟然有可能是在我方!想到这里我的心感到一阵阵冰凉。如果是这样的话……

不过,传言毕竟难说其可信性,我必须作的就是自己查清事实。不过我只是宪兵本部的一个少校,要接触更多的内幕却缺少相对的权限……

然而,进一步验证传言的真实性的机会却很快来了……

…………………………

帝国历481年9月,叛乱军蔷薇骑士连队长,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在阵前背叛同盟投靠帝国军!成了从蔷薇骑士连队叛逃的第六个指挥官。

凡是在战场上叛逃过来的叛乱军,照例都要接受宪兵本部询问及调查,以查清其投靠是否抱着其他反帝国的意图。

于是我顺理成章的从上级手中把对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询问任务要了过来。

…………………………

阴暗的讯问室中,我见到了这位‘前’蔷薇骑士指挥官。

他在叛乱军中官任上校,第十一代的“蔷薇骑士”连队长,今年年龄三十二岁。天生就有帝国贵族容姿的高大男子,银灰色的头发和不愉快似的的蓝灰色眼眸令人印象深刻。

瞪视着他,我的义眼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不过我竭尽所有的理智克制着,现在的最重要的是查清基地被袭的真相。

“留涅布尔克上校……”,我强压下抽出气爆枪射杀他的欲望,勉强控制着情绪,冷冷的问,声线远低于冰点之下。

“……呃。”,留涅布尔克对我的声音略显奇怪,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

“今年6月,你是否曾经率领蔷薇骑士连队突袭卡布契兰加行星ATHENA临时基地?”,我狠狠地盯着他,怒火即将达到迸发的极限点。

“……是。”这回他显然也从我的表情看出了恨意,或许有些疑惑吧,他停顿了一下才回答。

“……当时帝国军是否有生还者被你们俘虏?”,我至此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声音不由得有些发颤。

“当时还有其他同盟部队攻入ATHENA基地,我并不清楚其他部队有没有俘获,据我所知生还被俘者极少。”

“是否有女医护兵被俘?”

“没有。”

我闭上眼睛,缓缓吸了口气,想平复一下翻涌的心绪。对于这种结果,我是有心理准备的。然而,理智却不见得总能控制情感,昏暗的灯光下,我的影子在微微的颤抖着……

“你们如何能绕过基地前方的部队直接攻入ATHENA基地?”,我定了定神,缓缓问到。

“基地前方根本没有部队……开战前突然消失了,当时我们也很惊讶。而且,攻击ATHENA基地时,发现基地本身的警备力量也很薄弱,我们起初还以为是陷阱……”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我感到一阵眩晕,低低的默念着。

“基地司令官卡尔·马契斯上校当场战死,是你亲手格毙他的吗?”

“……不是……”,他显然犹豫了一下。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至于他说的是事实,还是因为害怕帝国这方面卡尔·马契斯的亲族报复而说的谎言,我就不得而知了,也没兴趣知道。

…………………………

空无一人的讯问室中……我一动不动的坐在办公桌前……

“传闻都是真的……伊莉莎啊,你做梦也想不到吧,害你的竟然是帝国这一方,我们为之竭尽心力的帝国啊……”

“残弱的幼儿要被杀死……任意操纵别人的命运……把为之竭尽忠诚的人送上战场,把他们宝贵的生命像消耗品一样轻易丢弃……只知道残酷的压榨人民的贵族们却躲在安全的地方享乐……这就是目下的银河帝国啊!”

“银河帝国,不,高登巴姆王朝必须灭亡!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以我自己的手来灭亡它,我没有那份力量的话……就借助别人的手……”

“鲁道夫啊!我发誓,今后会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的毁灭你创造的一切!”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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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篇:

真实是时间的女儿……

然而,要让女儿脱离母体,却需要花费一千个以上的日子……和一个关键的人……

…………………………

就在我在调查ATHENA基地被袭事件幕后真正元凶的期间,我晋升为中校,调到格林美尔斯豪简舰队参谋部,担任格林美尔斯豪简中将的幕僚……

利赫特·冯·格林美尔斯豪简中将,同时其也身为子爵家的家主。年龄为七十四岁,被称为身经百战的老将,可脸上除了岁月的划痕看不出任何锐气,对于这样一位在幕僚会议上经常扶在手杖上打瞌睡的老人……让我对他有什么敬意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对他的才能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评价。

“我是个自认且公认的无能者……”,这就是他的自我评价……

“但也正因为如此,反倒得以听到种种的秘密啊。因为既无野心也无才能,口风又紧,人们就不由地放松警觉而泄了秘。”,他微笑着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老人柔和的目光里……似乎不像其平常表露出来的那样平庸……是错觉吧……

…………………………

在担任格林美尔斯豪简提督的幕僚期间,我并不招摇,只是默默做事的作风得到他的嘉许。不过,因为本来也没有期待,所以我也并不惊喜。只是,那个老人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特质,能让人慢慢对他产生信赖感……

当双方的信赖感达到某个平衡点后,他也知道了我和伊莉莎的故事。并非基于以上理由——我放松警觉而泄了秘——只是……我希望……找一个可以信赖而不会乱说的人倾诉……苦苦调查元凶未果,我已经快被仇恨的心情压垮了……

老人听着我的故事,只是半闭着眼睛缓缓地点着头,并不是什么特别热切的表情,不过这反而使我安心,因为如果他表现出大感兴趣的神情,也许我会有所疑虑而就此停口也说不定。

“唔,这么说两年来你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的真相?”,听完我的故事,良久,老人缓缓的开了口。

“是的!”

“如果有一天,你查到他是谁了,你会怎样?”,老人仍是平静的问着,不过,目光似乎并不单纯。

“我势必要他死!”,仇恨的心情一时压倒了理智,我全无顾忌地脱口而出。

“如果他的权势和地位远超过你的想象呢?”,老人睁大眼睛,透出以前我不曾见过的锐利,看着我。

“即使如此……这个世上……还有一种叫做谋略的东西……”,我丝毫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义眼锐利的目光迎了上去,缓缓地回答。

这种情况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如果不是大有来历的人,是不可能驱使军部调动前线军队的。

但是,无论他是谁,我一定要为伊莉莎复仇!必要的时候,即使是动用阴谋和暗杀手段也在所不惜。

“我明白了……”,老人缓缓地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

其后的日子里,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谈到过这件事。我仍然默默的做着他的幕僚,直到帝国历485年、宇宙历794年2月,凡佛利特星域会战前夕,我晋级上校,调任宇宙舰队总参谋部。

据说宇宙舰队司令长官米克贝尔加元帅的次席副官有个空缺,不过我对此既无奢望,更无兴趣。不过,对那个职位很感兴趣的大有人在。我倒是想冷眼看看别人为争夺那个职务的丑态。

…………………………

接替我作为格林美尔斯豪简心腹的,是一个叫做伍尔利·克斯拉的人。

伍尔利·克斯拉上校,年龄30岁上下,两鬓生着少许和年龄不相称的白发,风貌给人的感觉不像军人而像是少壮的律师,原来隶属宪兵本部。

先前我从宪兵本部的旧同僚处得知,他因为解救因不敬罪而被捕的老妇人一事,遭到军部避忌而受到排挤……

我当时听到这件事的反应是……无言。

“不过,也许是一个可靠的人……老提督也需要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吧。”,我这样想着。

于是,在我向格林美尔斯豪简中将辞行时,我有意对老提督简略地提了克斯拉这件事……

据说第二天,格林美尔斯豪简中将的守护天使发挥出平时难见的勤勉……老人专程到宪兵本部要求调克斯拉作为他的下属。也许是碍于老提督的情面吧,又或许是宪兵本部也早想把异类分子推得远远的……总之,这件事办得很顺利……

…………………………

由于刚刚到任宇宙舰队总参谋部,我并没有参加帝国历485年3月开始的凡佛利特星域会战。

5月下旬,结束了凡佛利特星域会战的帝国军舰队返回奥丁。其中也包括格林美尔斯豪简舰队,听说老人麾下的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准将立下战功,俘虏了叛乱军补给基地的司令官,因而晋升为少将。老提督也晋升为上将了,不过听说就此调出现役,赋闲职了。

“是那个门阀贵族通称的‘金发小子’吗……”,我看着通讯文喃喃地低语,没有轻蔑,也没有感佩。

至少在这个时间点上,我还并没有预料到这个我口中的‘金发小子’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对我的人生产生巨大的影响……

…………………………

就在5月底的一天,我接到了老提督的传唤,要我到他的府邸去一次。

“到底会是什么事呢?”,我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位老上司要作什么?

就在我到达格林美尔斯豪简提督的官邸前,从地上车里走出来时,我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红发青年军官从老提督府邸走了出来,看年龄似乎还不到20岁。

“他是谁呢?”

“老提督要我来又有什么事呢?”,我站在官邸门前,静静地想着……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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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篇:

在广阔却阴暗的书斋中,老者接待了我这个来访者。

我静静地观察着老者,老人比起几个月前似乎更加衰老,而且神情明显欠缺生气,仿佛生命的活力正逐渐离他而去……

我微微摇了摇头,想摆脱这个不吉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脱离现役心情不佳所致吧。”,我默默猜测着。

侍从把两杯上好的咖啡摆在我们面前。

“奥贝斯坦……卿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吗?”,老者迟滞的声音一如既往,不过我突然觉得有莫名其妙的紧张因子产生……那是区别于恐惧与不安之外的……是第六感吗……?

也许有些失礼,不过我还是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想先整理一下思绪,老者倒没有在意。

“是为什么呢,阁下?”,我放下杯子问。

“唔……告诉你ATHENA基地被袭的真相……”,老者的声音平和而悠然,不过对我的震动决不是能用言语形容的。

我的手一颤,杯子与瓷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少许咖啡溅了出来。

“什么?!”,我的义眼瞬间发出激烈的光芒注视着老者。

“嗯,你知道艾利希·冯·赫典贝克伯爵这个人吗?”,老人缓缓地问。

“虽然未曾谋面,但确实在立体电视上看见过他。”,我回答道。

赫典贝克伯爵,是个被评为“一位偶然穿上贵族之服的警察官僚”这般的严谨之人。在官僚中是身任内务省警察总局次长之要职,是广为周知的下任警视总监的最佳候补。而再接着将成为内务尚书而名列阁僚,这也是大为众人所传闻的。他目前仍是三十八岁的少壮之年,一旦成为内务尚书,将会长期独占这座位吧。

“难道这个人和ATEHNA基地被袭有关?”,我默默的想着,急切想知道答案。

“赫典贝克伯爵有一个妹妹……叫做伊莉莎白……”,

“难道就是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现在的妻子……伊莉莎白吗?”,我想起了我对留涅布尔克的调查。

“恩,不错。”,老者缓缓的说着,端起咖啡稍喝了一口。

我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老者。虽然心里很急切,不过,我并没有催促老提督。我也需要些时间调整心绪,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

“大约在4年前……伊莉莎白与卡尔·马契斯——佛肯伯爵家的四男相爱了……”

“卡尔·马契斯?……佛肯伯爵家的四男……这个人……不就是伊莉莎所在基地的,后来被蔷薇骑士杀死的基地司令官吗?他和这件事……”,我默默想着,隐隐已经感到了理性与知性所不能达到的界限……单纯的直觉触动着我的神经……。

“卡尔·马契斯,身为四男,就不可能继承伯爵本家,双亲似乎是打算把儿子推给某个适当的子爵家或男爵家吧。但他本人并不像父母一样具有危机意识,在只有贵族子弟就读的大学中花了七年才好不容易毕业之后,依靠父亲的助力而成为军官。他是专职办公室事务的,但在某个宴会中结识了赫典贝克家的伊莉莎白,立刻使得这位千金着迷了。”

“他也许大致是个不曾认真考虑过社会、人生的青年,可说是连一技之能也没有的人。虽然也置身于军队,但不只是没上过前线,就连在军务省的出勤,都相当怠惰。”

“不过,他风采颇佳,谈话巧妙,是个骑马、撞球与舞蹈的名人,服装的嗜好有其品味,对女性很温柔……不,正确地说,或许是擅长装出温柔的模样。他对伊莉莎白下手,起初也许并非是真心。但伊莉莎白这边却是认真的,最初稍微加以冷落的卡尔·马契斯,不久后开始应付不了了。而再更加进化后,有名的花花公子,也认真了起来。他自己或许对以往自己的存在、生活方式有了疑问吧……”

老提督平静的讲述着,我却无法作到像老人那么平静……不过尽管心潮起伏,我还是全神贯注于老者说的每一个字。

“虽然认真了起来,但卡尔·马契斯并不知如何经营生计之道。在年近三十岁之前,都过着向父亲拿取金钱而只会散财的人生。”

“赫典贝克伯爵这边,严厉地质问他,打算如何跟妹妹维持生活。卡尔·马契斯进退无路了。虽然伊莉莎白说只要和他在一起,再怎么贫困的生活她也不嫌弃。那的确是真心真意的,但就连卡尔·马契斯也明白,那不过是观念上的童话。伊莉莎白是不可能忍受得了平民甚或更低落的生活的。”

“于是……卡尔·马契斯打算以非法的手段去取得必要的金钱。他所从事的是赛奥基辛麻药的私贩行为……”

“那种毒品!?……帝国和同盟的警方为了破获贩卖这种毒品的集团还曾经暗地里联手过……”,我喃喃低语着。

老者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但是赫典贝克伯爵知道了他的秘密了。冷静而沉着的伯爵也不禁动摇。将成为妹婿的男子竟然是赛奥基辛麻药的私贩业者。他的视界大概也一片昏暗。不只是自己的未来也会被断送,更不用提内务尚书的宝座了,他还会变成极不名誉的麻药罪犯的亲戚,而必须接受贵族社会的嘲笑,及身份地位的丧失。”

“赫典贝克伯爵不由得打从内心憎恶卡尔·马契斯。但若是正面诘问他,万一他自暴自弃地去自首了,那就万事皆休了。赫典贝克伯爵首先私下对卡尔·马契斯的长兄,也就是佛肯伯爵家的家主说明事况,令他成为阴谋的共同实施者。不久后,由赫典贝克、佛肯两伯爵家向军部施加压力,卡尔·马契斯担任会计军官而被送上最前线,最后荣誉地战死……”

“既是说……赫典贝克因为害怕将成为妹婿的人的罪行动摇自己的地位……故意把他置于死地……而且为了除掉他一个人,就将全基地的人一起葬送!?……”,我的声音因为出离的愤怒而有些发颤。

“为了不着痕迹,总不能只让基地司令官一个人战死。”,老者仍然以淡然的口吻说着,仿佛早已看惯了这一类事情……

…………………………

经过几分钟沉默,我终于勉强控制住被仇恨之火烧得将要迸发的情绪。

“为什么会突然告诉我这些事情,阁下?”,对此我突感疑问。

“近来……我已经感到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恐怕活不过年内吧。”

“阁下!”

老者举起手,露出淡然的微笑打断了我。

“无论如何,把所有秘密带入坟墓并非我所愿。把这些事情告诉你,让你自己作个了断。在这个上面……”,说着,老者掏出一本有装帧坚固的一册厚厚的文书,没有装饰的黑色封面令人印象深刻。

“在这个上面……把我七十六年来的生涯中所贮存的许多秘密,贵族社会及官僚界、军部的种种内幕,都清楚地记录,整理下来的就是这个了。”,老者像欣赏一样艺术品一样注视着这本记录,老迈的手轻轻地抚摩着。

“我想把它交给一个能够妥善利用它的人……”,老者转头看着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若有所思……

“那个人是谁呢?”,虽然事不关己,我还是想知道得到老者如此期待的人的名字。

“你到达的时候,是否遇到过一位英俊高大的红发青年军官?”,老者没有正面回答我。

“是的。”,难道是他?我暗暗猜测着。

“他的名字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少将的副官……”

“原来是缪杰尔少将吗?”,我一面说出我的猜测,一面回想着这个被大贵族称为‘金发小子’的年轻人的生平……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

“有机会的话……就去辅佐缪杰尔少将吧……”,老者缓缓地说。

“缪杰尔少将的目光……我从没见过那么充满霸气的美丽眼眸。我终此一生,也未曾有过那种眼眸……”

“难道……老人在暗示着什么?……”,我心里如此想着。

“去帮助他吧,他也许可以达成你的心愿吧……”,老人仍用着他一贯的平静口气,表情也很安详,看不出任何其他意味混合其中。

然而对我的震动却不像我表面所显露出来的那么轻微。虽然我要为伊莉莎复仇的心思老提督是知道的……我却从未向其透露过连高登巴姆王朝也一并毁灭的企图……

老者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我,似乎能看到我心深处。

被人窥探心思是很让人惊惧的……尤其是心怀隐秘的时候……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即使被老者感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性……

“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吗……”,我低低默念着这个名字……

我的未来曲线将会和他的相交吗……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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