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银英中的政治[/B]
[B]“政治:政府,政党,社会团体和个人在内政及国际关系方面的活动。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任何阶级的政治都以保护本阶级的利益和取得统治地位为目的的。”[/B]
[B]——现代汉语字典[/B]
在银英的世界中,政治被广泛地运用着。两种基本政治理念——民主和专制支撑起了整个银英世界,同时在两个基本理念下存在着多种政治制度。鲁道夫的贵族帝制、海尼森地民主政治、莱茵哈特的开明专制、杨威利的偏安主义、奥贝斯坦坚持贯彻的马基雅弗利主义,他们或是彼此或争斗,或合作,但是却永远都跳不出社会发展的规律。
马克思唯物史观告诉我们:“经济决定上层建筑。”任何制度如果没有经济面稳定的保证,都是不会长期占据统治权的。经济面的得失将会直接导致政治面的变化。从另一方面说,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政治其实是经济的集中表现。
[B]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B]
列宁曾经说过:“政治是经济的集中体现。”在人类的社会生活中,我们涉及到的最多的问题就是利益分配问题。而经济作为利益分配最主要的形式,自然受到人们的格外关注。就现代社会而言,利益的分配往往外在地表现为对货币的分配。谁拥有的货币多,谁就在社会生活中享有较多的利益,甚至有时货币决定了一个人拥有的权力的多寡。由于拥有货币多的人总是只占社会人口的极小一部分(这是被人类历史所证明的),而且极力维护自身的既得利益,所以自然而然的利益分配绝对不会是均衡的。
客观规律证明,当一件事物处在不均衡的状态下时,他总是会想方设法地返回均衡状态。利益分配也是如此,但是为什么在如此不均衡的状态下,社会依然维持这样的状态运行呢?这和政治是分不开的。政治起着社会利益总分配的作用,有时候人们把从政治领域得到的利益称为政治利益。然而,在人类的社会生活实践中原本是没有政治利益的概念的。它不是有形的物质利益,本质上而言我们只能把它看作为社会物质利益的分配方案。政治利益的分配往往起到缓解经济利益分配不均衡对社会稳定的压力。所以,在经济利益分配不均衡的状态下,社会才能够平稳运行。
另一方面,政治利益乃至政治活动本身是由其他的社会利益和社会活动转化而来的。我们不能否认的是,社会经济利益往往能够转化为一个人的政治利益。而且当社会经济领域的矛盾和问题,在本领域得不到解决的话,他们就会向政治领域集中,并寻求最终的解决。所以当一个社会出现严重政治问题和矛盾的时候,往往就是由社会经济领域的各种不同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和问题集中而成的。这也就可以理解为,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
任何阶级社会都逃脱不了这一规律,银英中的社会也是如此。
[B](一)银英中最民主的国家——费沙[/B]
在银英中,虽然田中一再把同盟说成最腐败的宇宙中唯一的民主的应许之地,但是我并不认为同盟称得上是最民主的国度。恰恰与之相反,在专制的银河帝国的边境一隅却存在着一个实质上的宇宙中最民主的国家——费沙。
整部小说中,田中大神从未明确地指出过费沙的政治态势。不过从对费沙及费沙商人的描写上,我们可以看出费沙这个国家比较类似于历史上一切贸易城市的未来统合版,并且其中参杂了很多日本经济的特征和因素。
这是一个没有多大资源的单一星系国家,这里只有十亿的人口,但却拥有着极其强大经济实力。在国力的对比上,亚斯提星域会战前,帝国对同盟对费沙的比例是48:40:12。但是单从平均量来看,费沙是绝对傲视群雄的,这在某种程度上就决定了其国家的体制和性质。
在费沙国内,基本是不存在温饱问题的,甚至于以它的经济实力,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富足的。所以基本上,费沙国内不存在很严重的、不可调和的经济利益分配极不均衡的矛盾和问题。由于这个大前提的存在,费沙也不可能存在任何尖锐的政治矛盾和问题,而且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国内的政治态势。
费沙是以经济和贸易为立国之本的国家,而繁荣的经济和贸易肯定离不开一个充满竞争的、公平的、拥有很大透明程度的市场。而政府作为市场的调控者和管理者,自然而然地扮演着一个公平的裁判的角色。对一个被要求来维持公平的裁判而言,它首当其冲要做到的就是自己不能丧失公平和对市场参与者保持自身运作的透明度,而这些恰恰就是民主政府所必需拥有的品质。自从费沙自银河帝国获得自治权以来,费沙政府为了保持经济和贸易的繁荣,就必须在政府运作中保持这样的民主品质。久而久之,费沙的国家体制虽然从未公开偏向于民主,但其实质上已经是一个很民主的国家了。而且,在贸易国家中,大量的游走于各大市场之间商人其实本身就是推动民主实行的物质基础。
民主、民主,人民才是主要的。民主很大程度上是离不开民众的生活理念和觉悟的。我们知道商人的个性是崇尚自由的,他们往往以手中的资金来进行民主的投票。(虽说费沙领主是前领主委任的,但很大程度上选择方式是一种金钱式的民主)在这样的一个群体中,产生民主的思想是必然的。人类历史上,民主思想的萌芽往往是出现在以贸易为主的城邦国家中,这和商人的作用是密切相关的。所以,在拥有如此庞大的宇宙商人的国家里,实行一种民主的统治方式是成功的而且是必然的。
综上所述,强大的经济实力,以贸易为主的经济结构和庞大的商人群体都决定了费沙这个名义上的自治领无疑是整个宇宙中最民主的国家。
[B](二)滑向专制深渊的自由行星同盟[/B]
相比以专制为统治理念建国的银河帝国,自由行星同盟自称是宇宙中唯一的一个民主国家。但是,事实却不竟然。特别是到了同盟内战结束后,整个国家更是加快速度进一步地滑向专制主义的深渊。
我们说这也是和一国的经济实力和经济结构分不开的。在经历了一百多年与银河帝国的对抗之后,自由行星同盟的经济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经济结构已经彻底失衡。在帝国领侵攻战之前,最高评议会的那次秘密会议中我们可以看出,同盟的人力资源几乎全部集中到了军工生产和军事活动中,整个社会的经济结构是只侧重于军事工业,也就是重工业一面,而忽视轻工业。大量的社会稀缺资源被耗费在军事活动上而不是经济建设上,这也就造成了在实质上的“诸神的黄昏”一战后,同盟的经济迅速地滑向崩溃。而且由于路径依赖——不得不防备帝国的进攻,那仅存的原本用于经济建设的人力和资金不得不投资于恢复军事实力上。从而同盟经济已经不再有复活的可能,它只能在瞬间的回光返照后(由于外部军事压力而暂时未崩溃)轰轰烈烈地毁灭。
事实上,在建国后,自由行星同盟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同盟是由那些自银河帝国逃出的共和主义者建立的国家,“长征一万光年”后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帝国的庞大军队自他们手中夺走胜利的果实。所以建国后,同盟就以建立一支强大足够抵挡帝国军队的部队为首要目标的。不过,就是到了达贡歼灭战时,同盟的战力都无法与帝国相比的。这是因为建国初期,人口的缺少和生产力的低下决定了整个国家必须先以增长人口,发展生产力为首要任务。这时的经济情况决定了当时的国家体制必然不会是很民主的,因为在那种艰苦的情况下,政府必须实行统一的计划来指导社会生产,这样才能够最大化社会生产力。所以,达贡歼灭战前,同盟的体制一直维持在半民主和半专制之间。达贡歼灭战之后,由于人口的大量涌入,一时间同盟的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随着人们的到来,他们带来的新技术(专业性人才的引入)也为同盟经济注入了活力。在这时,同盟原本应该迅速进行对战前的政策的改革来应对生产力的发展,但是依然是由于路径依赖——无时无刻不防备帝国的入侵,同盟并没有对生产力进行积极的响应。这样在战后,同盟的经济几乎没有任何的增长,甚至由于人口的迅速增多,经济还出现了小幅的倒退。自由行星同盟也和银河帝国一样陷入了中世纪的停滞之中。
特别到了同盟的末期,随着战争的扩大化,专业性的人力迅速集中到军事领域,并在消耗中大量损失。社会的稀缺资源被战争蒸发得一干二净,社会上对于经济建设的投资几乎等于零。专业性人才的减少使社会消费品的生产率变得极低,生产不能供应需求,高通膨一再地使人们陷入贫困的生活中。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同帝国的水火不容,而变为了人们对生存消费品的需求与低下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中,普通的民众已经不再关心民主政治了,对他们而言,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温饱问题。谁许诺了他们温饱,他们就支持谁!在这样群体里,他们需求的不是民主的统治,而是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给予他们面包,并惩罚那些腐败的“民主”政治家。经济领域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还是必须在政治领域进行最终的解决的。人们要求能够给予他们面包的强力统治者进行彻底的社会改革,而政府则要抓住所有能够控制民众的权力来保护自己的政权和既得利益。
于是,经济领域的矛盾最终体现在了政治领域,并产生了唯一一个最坏的解决方案——滑向专制的深渊。
[B](三)越陷越深的帝国[/B]
同滑向专制深渊的自由行星同盟不同,银河帝国原本就是一个奉行专制主义的国家。当鲁道夫•高登巴姆自银河联邦手中接过至高无上的主权之后,高登巴姆王朝就一直实行着专制的统治。尤其到了高登巴姆王朝的末年,专制统治更是变本加厉。
平民的生活苦不堪言,贵族的生活则奢华无比。当一个又一个平民家庭被非出自本愿的战争无情地肢解的时候,贵族则利用着手中的权力玩着无关痛痒的宫廷游戏。社会经济因为腐败,无能等各种原因陷于死亡的泥沼中。经济结构因为路径依赖——对消灭民主的坚定信念和对国内人民的民主意识觉醒的恐惧而形成的抑制经济增长的专制愚民政策,而长期处于极度失衡状态。和同盟一样,帝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同民主的水火不容,而变为了人们对生存消费品的需求与低下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
在高登巴姆王朝的末年,这种矛盾变得不可调和了。统治者和非统治者之间的博弈最终使银河帝国的经济越陷越深,经济领域激化的矛盾逐渐向政治领域集中,一场革命或者改革看来是势不可免了。
就在此时,莱茵哈特和他的开明专制走到了历史的舞台前。
[B](四)开明专制与杨威利的偏安主义[/B]
事实上,在高登巴姆王朝和自由行星同盟覆灭后,新一代的皇帝莱茵哈特选择开明专制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就罗严克拉姆王朝建立前的社会而言,银河帝国和自由行星同盟的社会经济系统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社会上大量人口处于极度贫穷的状态中。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和大量的军事消耗使原本的情况更加恶化,两个主要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水火不容的专制与民主之战,而变为了对温饱需求的矛盾。在莱茵哈特主政后,他首先发现了银河帝国存在的问题,并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改革。
废除贵族统治,解放农奴,(事实上,虽然名义上贵族领地上的领民还是皇帝的臣民,但是其实质可以看作是农奴)广开言论等等的具有民主性质的政策得到了切实无误的实施。可是,在最关键的上层建筑领域,莱茵哈特还是没有放弃专制主义。我们说这也是和银河帝国的经济分不开。当时,百年的战争和内耗已经使银河帝国的经济长期处于失衡的状态下,虽然从贵族手上没收的资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扭转失衡。但就长期而言,如果不在根本上改变银河帝国的经济结构的话,失衡将在暂时的缓解后会迅速恶化,并最终使整个国家在经济引起的政治动荡中崩溃。所以,莱茵哈特主政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改革社会及经济体制。可是,任何改革都是要求一个力量足够强大的组织或个人来进行的,这也就是说为了打破银河帝国一直以来依靠路径依赖建立起的社会体制,帝国就必须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政府或者说是统治者。事实上,开明专制就是莱茵哈特对整个社会施下的一剂良药,专制而强大的统治者保证改革的实施以解决整个社会面临的矛盾,同时,开明的统治则使社会经济的繁荣得到了切实的保证。
开明专制不仅在帝国得到了成功,同时在原同盟也取得了骄人的成果。不管莱茵哈特是否是有意而为之,还是在根本不清楚同盟的现状的情况下,路径依赖式的沿用,开明专制都适时地为同盟缓解了日益激化的社会经济社会矛盾。在上文(二)中,我们已经分析了同盟崩溃前的社会状况,而且我们也能够发现其实帝国和同盟这两个社会存在的社会经济政治矛盾和问题是何其的相似。所以,当开明专制到达同盟领后,被人们广泛地接受并生根开花,结出美丽的果实,是不足为奇的。
而杨威利这个民主主义的坚定守护者也是看到了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才会放心让莱茵哈特在同盟领内广泛地开展“专制化”运动的。不过,为何杨威利会选择偏安主义呢?其实他也是有他的考虑的。当整个社会恢复活力,经济全面繁荣,生产力迅速发展,人民能够温饱后,此时罗严克拉姆王朝如果和早期的同盟一样不能改变自己的政策以适应生产力的发展的话,经济上的矛盾(在专制统治下,任何非统治阶级的个人追求的经济利益都不可能是最大化的,此时个人和统治者之间的矛盾就会产生)就会上升为政治矛盾。而由于路径依赖,帝国的统治者为了维护既得利益,他们就会进一步加强专制统治。这时,作为偏安一角的民主政治的最后大本营就可以向帝国输出革命,以暴力方式打破禁锢生产力发展的任何阻力。
作为民主大本营的巴拉特星系,杨威利当时选择它也是从两方面考虑的。首先,巴拉特星系曾经是自由行星同盟的首都星系,当地有着很好的民主政治传统。再者,从经济方面考虑,其也是过去自由行星同盟主要的高度发达的经济星系,而且战争的破坏相对而言比较少。充足的人口,不算缺乏的资源(原同盟的积累也有很多),优良的经济基础都为其在战后的经济恢复工作中起重要作用。两个有利的条件的结合,足够使巴拉特自治领成为整个银河帝国中最民主的地方,同时也为其后输出革命奠定了根基。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无论银英中的政治如何变化多端,其始终都是逃脱不了这么一个定律的——
“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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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 囚徒困境:民主的终结
囚徒困境:民主的终结
当宇宙中唯一的民主国家敲响灭亡的丧钟的时候,“皇帝万岁”这个嗜血的口号就响彻了整个自由之土。几乎每一个自由行星同盟的市民都甘愿地臣服在了专制帝制的铁蹄之下。他们无不以“我能够以我的利益好好地活下去就好了”为生存理念来甘心情愿地为皇帝服务,就像他们以同样地理由把他们向往的国家推向了覆灭的断头台。
在自由行星同盟已经沦为专制暴政者的附庸并走向死亡的那段岁月中,市民们普遍能够感觉到现行的体制正在扼杀民主主义。但无论是谁,是有良心的政治家也好,还是热心于民主的市民也好都秉持着“我能够以我的利益好好地活下去就好”这样的理念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乎每一个人都认可并接受了这样的伪民主体制的统治,没有人公开质疑,更没有人公开反对。
然,不能否认的是,全自由行星同盟的市民都已经注意到了这样的一个现象:如果现今的伪民主体制不改变,自由行星同盟不进行一次彻底的变革的话,自由行星同盟的灭亡将注定要发生。但是,事实告诉我们,虽然人们都只知道应该站出来,但几乎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没有人能够勇敢地站出来,为自由行星同盟的改革尽一份力。这是因为人们都普遍地陷入了这样一种状态:囚徒困境的恶性循环之中。
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中,人人都会这样想:其他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一种体制,我如果不这样做,那我的利益就不然会受到伤害。这几乎成了每一个人所拥有的公共知识,而“国家广场屠杀事件”更是强化了这个公共知识。于是每一个人的心中就形成了这样的一个支付矩阵:如果自己不接受当前伪民主体制的统治而站出来要求变革,但别的人都愿意接受当前体制的统治,那么自己的利益将受到莫大的损失。而如果自己接受了当前伪民主体制的统治,不论别人接受或不接受,自己的利益至少不会比前一种支付法损失的更多。就这样一种囚徒困境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每一个人都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使自己的祖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样的一条不归路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我们假设自由行星同盟的现政府出于良心认识到体制必须改变而要求人们都得自觉地行使批评政府、参与政府改革的民主权利。我们说只要这样的一种支付矩阵不改变(也就是说政府虽然要求人们行使民主权利,但依然我行我素地独裁统治或者政府真心要求改革,或者人们依然保持着以前的看法,一切以争权夺利为第一位),那么无论人们是否会去主动批评政府、参与政府改革,即使我们假设这样的一种状态总是会出现,但是,这种状态最终都会很快消失。人们立刻都会放弃自己的民主权利,而一味地去争权夺利。其原因就是在以上提及的那种支付矩阵所确立的博弈结构中,已知的公共知识已经明确规定了各种行动和行为的收益或好处。这样就使这种博弈将会出现且仅出现一种纳什均衡,而这个纳什均衡就是将整个自由行星同盟导向灭亡的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是一条不归论,因为陷于这样一种境地的人们只被指明了一条出路,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纵使自由行星同盟有杨威利这样的智将,纵使许多人如何努力地去挽救,面对自由行星同盟和民主的有且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通往终结的道路。
于是,一个存在了近200年的宇宙硕果仅存的民主主义国家伴随着民主这面旗帜在这样的囚徒困境的恶性循环中走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