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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破碎虚空 作者:玫嘉贝尔
lan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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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海历03年6月26日 01:32  资料  短消息  加为好友 
破碎虚空 作者:玫嘉贝尔

树是忧郁的,幼年几乎所有的记忆都来自那个阴暗的房间。不愿过多的谈及——一切都是阴暗的,见不到太阳的光,所以她不喜欢阳光,习惯了这种没有光的日子。但依稀记得,灰色墙壁上的、棕灰色的窗棂。夜间透过的月光,好像细长的、充满灵性的双眼。那种阴冷的目光夜夜来袭,她只有躲避,但总有面对月亮的时刻。风都会趁虚而入——愉悦却又悲伤的声音,多变、模糊、反复无常。如此的童年,虚空的幻梦一般,终日活在噩梦之中。
  然而梦依然有主角的。见不到阳光的窗边,每天都看得到一个鲜活的身影——轻盈、优雅、略显单薄的细长背影——总是在院中漫步。完全不同。树知道,他叫元。
  默念着这个名字。在隐晦的类似废墟的房间。紧闭双眼,出现的是他依旧鲜活的影子——带着阳光,灌木丛中的精灵。旧窗拍打着窗棂和帘幕飞起的声音背后,化作了静寂。
  阴暗的房间有玄色的钢琴,只由月光反射的时候才显示它的存在。日渐不明显,灰色烟尘布满了它的每个角落。树坐在琴的旁边,聆听着,并非它发出的琴声——来自窗外的。
  这段时间仿佛没有了压抑。树开始幻想,让钢琴发出声音的那双手。她触摸着那些尘土,光滑的表面留下不规则的指痕。颤抖的、仿佛失去血色的手指,轻轻按下一个键——没有声音……再一次,微弱的力度——“咚—…”静寂的屋内,有了一丝丝回响。看着窗外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睛,那些音响,元就是这样的吗?
  树开始有些偏执……她见不到元,只有每天的琴音。元在她脑海的影像已经不再真实,是虚化、飘忽不定的。她甚至在灰暗的房间里看到了那高挑消瘦的人影——幻觉,已经不是元所存在的样子。偏执的爱慕,就在这畸形的狂想中愈演愈烈。人影,在风中迷雾,在摇曳灯光,在灰色帘幕的掩映之中,竟然可以变得模糊不清——隔了太久的时间,树想象着那声音,以及它的制造者……
  树和元的婚期就要来临。一个雾蒙蒙的午后。
  树在有微弱灯光的隔间见到了元。许是灯光的恍惚,他更加单薄的轮廓居然摇晃起来,一言不发。冷,刺骨的寒冷穿透了树的身体,宁愿没看到他的面容。莫可名状的焦虑不断的压迫,并住了呼吸——死一般的肃穆。
  元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身形憔悴得飞快,而这种憔悴又如同渗透了精神,他的目光始终是呆滞的,没有神采的双眼好似没有瞳孔,一动不动。曾经乌黑简洁的头发,无力地垂在额头,变作了枯黄,和园里冬天的干草相同的色调。面上早已失去生气,苍白里透出青色。单薄干瘪的双唇,没有了闭合的力量,显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微笑。空一般的袖管下,是那双青白色的,和他的主人一样单薄无力的手。
  纤长的手指,由于疾病,皮紧紧地包裹在骨的四周,凸现出骨节和每次细微动作的整个过程。树的注意力被那手吸引——无法克制的,是偏执在作怪。每日摄取了树的心魄的琴音,就是它所产生。元的其他都消失了一般,树的视野和思想里,完完全全被那双手占据,她忽然热切地想要得到那双手——而不是整体,这样的想法忽然爆发,转而成了疯狂的渴望,唯有得到它们,才能压制住心中的臆想。
  树睡醒了。趴在堆积尘土的钢琴上,抬头看到了琴面反映的自己的影,苍白的双手捧着长方的木盒。这是什么呢?梦醒之后,手的影子挥之不去,琴面那一端的影子,自己的手指似乎被慢慢拉长,变成了她想得到的样子。然而这样的幻影却充斥了整个房间,在四处浮动——或是说,树的世界里。鬼魅一般、可怕的漂浮,占据着所有可视的空间。
  一个没有看清面目的人说,元已经——不在了!而手的幻影愈加清晰,伴随着刚刚的噩耗。树看见院里,准备好的坟墓,和细长的棺木。
  恢复从前了,树一个人坐在钢琴旁边,一种异样的思绪不断的向上涌。午夜的屋里,月光好像细长的眼睛,审判的目光;风带着愉悦和哀怨的声音,敲打着古旧的窗和灰暗的帘幕,虚空的一切,没有了任何声音。
  记忆出现了空白,从凌晨到现在的午夜,什么可怕的记忆,让她不愿记起。似乎有慌乱和纠缠的争执,身体的某处隐隐作痛,撕心裂肺的、非人能发出的尖叫。究竟是什么呢?究竞,发生了什么?
  “树啊”母亲的声音响起。坟墓被人刨开了……她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抖,努力掩盖着不安。尸布里是不成人形的尸体,还有呼吸…还有心跳…鲜血染红了尸布……
  人并没有死!!
  母亲牵了树的手,指指她雪白的衣衫,上面是还湿润的泥土,夹杂着凝结的血块和干枯的树枝。树的手背上,清晰的人类牙齿的痕迹。母亲指向屋角——月光刚好照到的地方。带着新鲜泥土的铁铲,诉说着空白的记忆。
  树猛然看到了钢琴上的木盒。它似乎动了起来,树要隐藏秘密一般,护住盒子,盒子却从手心溜走,接触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响动,盖子——倒在一旁。两个青白色物体,散落出来,断裂处结出了紫黑色血痂……
  唤起的记忆,凌晨到午夜,不是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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