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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银河历史文件集-----------《我们为什么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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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历史文件集-----------《我们为什么战败》

银河历史文件集


《我们为什么战败》

作者:艾尔文·温克尔曼 前帝国军中将

出版社:巴拉特大学第一书馆  

出版者前言:

我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设法出版一部在巴拉特战争中自己敌人的回忆录。事实上,写作回忆录这种行为在整个同盟军历史上,除了亚典波罗提督著名的《革命战争回忆录》之外,都会被看作几乎是离经叛道的行为。巴拉特战争时期我的老长官丹·达林元帅曾经说过,在他看来对整个巴拉特战争的战史最准确的表达就是“我们赢了”,而在我看来,对于这场战争我唯一能说的就是“我曾经服役。”

艾尔文·温克尔曼中将在巴拉特战争中处于一个非常独特的位置。他是帝国讨伐军总司令林滋·卡尔特·毕典菲尔特手下的幕僚长,同时也是帝国军大本营设立的特别咨询室的成员之一,这个特别咨询室在愚人节血案之后建立,直接对皇帝陛下本人负责,谁都知道那里是整个对巴拉特军事行动的策划中心。而早在莱茵哈特皇帝与我们同盟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杨威利元帅以整个银河为战场书写他们辉煌的对决历史的时候,温克尔曼家族就已经是帝国军大本营里著名的军事贵族之一了。温克尔曼中将的父亲曾经在米达麦亚元帅的舰队中担任舰长,他的爷爷是莱茵哈特皇帝最早的幕僚团中的一员,他的伯父曾经担任过干达尔星域驻留舰队参谋长。如果追述到高登巴姆王朝时期,那么甚至连“会走路的军事博物馆”梅尔卡兹阁下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参考过来自温克尔曼家族的意见。

在巴拉特战争开始之前,我曾经作为巴拉特政府驻费沙办事处的军事次官到过费沙,当时的经历绝对不能算是美好的。在一次帝国皇帝举办的舞会上,我曾经远远的见过温克尔曼中将,当时他刚刚从一次历时甚久的御前会议中离开,而舞会的参与者谁都知道那个会议肯定是在讨论对巴拉特即将进行的军事行动。在那个舞会上这个可称标准的帝国军人始终只是独坐一旁,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并不爽口的帝国烈酒,一脸的疲惫。当时仅仅只是个中尉的我自然没有勇气走近这个我们早已从情报中知悉属于帝国军最高决策制订团体中的一员的人身边,但是那个并不寒冷的冬日之夜,这个疲惫的中年军人独坐舞会一端默默喝酒的形象,曾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就在那次舞会结束之后不久,巴拉特战争爆发,我们全数撤离费沙。回到海尼森的第二天,我就作为当时的丹·达林中将的情报参谋随舰队撤离海尼森。在凯利姆星域会战和第三次兰提玛利欧星域会战期间,我都在我军总司令部安全的掩体之下,并没有直接见到战场前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战争对我就毫无影响,我的妹夫死于凯利姆星域会战,我妹妹本来身体就不好,此后就一直没能恢复过来,在停战和约签订的前夜离开了她的两个孩子。对于经历过战争的海尼森人而言,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故事。

战争结束后,我从军队退役,被我的母校巴拉特大学聘用,讲授现代史方面的内容,并且开始为巴拉特大学第一书馆撰写一些学术性文章。在一次对费沙进行的学术访问中,一个帝国的同行私下给我一本温克尔曼中将的回忆录,当时它有个非常冗长的名字《有关巴拉特战争时期军事战略战术的回忆和讨论》。据说这本从来没有公开发行过的手抄书,在现在的帝国军总参谋部里就像男生宿舍的A书一样,人手一本但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如果忽略掉这个只有帝国军人才会感兴趣的标题,以及其中大段大段非常专业也就同时非常枯燥的军事术语描述以及各种数据,图表,坐标图,那么温克尔曼中将的很多观点还是非常值得一读的。毕竟长时间以来,我们关于巴拉特战争的一切描述,都是来自我们自己的政府和军队,那些文章确实可以归纳为一句话:“我们打赢了。”

回到住处,我打开这本书,很凑巧,一开始温克尔曼中将就是从那个我记忆中的舞会开始谈起的。这时我才知道,就在舞会之前久拖未决的那个会议上,莱茵哈特一世皇帝已经作出了“进军海尼森”的军事决定,并且温克尔曼中将是在那个会议上唯一的反对者。而在会议结束之后,他独自来到了那个喧闹的舞会,将一个背影留给了一位年轻的巴拉特自治政府保安军中尉。

这次访问结束之后,我就努力促成这部书在巴拉特自治领的发行。好在巴拉特大学第一书馆的经理温迪里克先生是我在军中的同事,他在阅读书稿之后就和帝国方面温克尔曼中将的前妻和子女进行进行了联系,很快谈妥了版权。虽然为了适应不喜欢长篇大论的同盟读者,再版编辑的时候删去了对普通读者过于枯燥的军事专业部分,书名也被改成了更富于戏剧意味的《我们为什么战败》,但是书毕竟是出版了。

在这里,感谢为这本书的出版耗费时间的巴拉特大学第一书馆和以非常低廉的价钱出让版权的温克尔曼中将的家属们,还有本书的编辑莉雅小姐和里察克先生,没有他们的努力这本书可能不会这么快与读者见面。最后,我想把这本数献给我妹妹留下的两个孩子,可爱的迈克和克瑞丝,作为发动战争的一代人,留给被战争伤害的一代人的一点点补偿。

                                   巴拉特大学现代史学分部    马克·麦林    教授

第一章    新帝国历75年 冬 ————现实与回忆

对于帝国军人而言,巴拉特战争是一场终结了我军自从莱茵哈特大帝以来战无不胜信心的,可耻的战争。而在这场战争中,担任帝国军第六舰队最高指挥的林滋·卡尔特·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以及担任他幕僚长的我,自然也就是帝国军历史上不可饶恕的罪人。在从战场上回到首都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掳夺军衔,我的妻子已经跟我离婚,我在费沙的家已经被愤怒的群众和年青士兵一把火烧成灰烬,而我也将面对四个月之久的军事法庭调查。

身为一个军人,我在军务省和帝国军大本营的时间远远超越了我在家的时间,对于这一片废墟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叹。我的妻子同样也是出身于帝国军人家庭,习惯于迎接为了胜利而英勇牺牲的战士的骨灰,而不习惯于迎接被敌人追击几百光年狼狈而归的丈夫,她的离开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我,以及我整个家族引以为傲的军人历史,在我看来,在今年年初那个飘雪之夜结束的御前军事会议上,当我们的皇帝宣布“向海尼森进军”的御令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新帝国历75年1月1日,狮子之泉正在举办例行的新年舞会,而就在同一个建筑群中,我和大本营特别咨询室的其他二十一位帝国军将级以上军官,还有我的老朋友林滋·卡尔特·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已经跟我们的皇帝陛下进行了持续二十个小时以上的讨论。皇帝陛下如果在莱茵哈特大帝时期出生,一定是大帝宫廷中最为众人期待的继承者,但是在这个夜晚,他犯错了。

在谈论这个错误之前,我们有必要先回忆一下我们帝国的历史。自从莱茵哈特大帝伟大的统一战争结束之后,整个亚历山大一世时期,我们国策的核心始终是“休养生息”。帝国军人很高兴的卸下了战斗的任务,将注意力由民主主义分子转向了当时还不严重的宇宙海盗问题以及支持对外星域探索计划之上。我父亲曾经在米达麦亚国务尚书府中协助处理军务方面的工作,据他回忆当时整个国务尚书府最轻闲的部门就是与军务省保持联系的军队事务科,他们曾经尝试过一年四个月的休假期。

在当时,巴拉特问题并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无论是希尔德皇妃还是米达麦亚国务尚书,都并不是以“跟最强的敌人作战”来寻找自己人生意义的人。父亲曾经说起,米达麦亚尚书曾经招军队代表们进行过巴拉特自治政府威胁性的研究报告,军事情报部门表示,如果加强对巴拉特自治政府军事部门的监视和控制,可以持续有效的限制巴拉特政府的军事能力。即使情况有变,巴拉特自治政府意图重新武装,我们也可以肯定在他们能拥有进行宇宙舰队战实力之前三年得到预警。

对于希尔德皇妃而言,这正是她对于军事部门要求的最低底线。她与亚历山大一世皇帝,对于巴拉特自治政府的态度,一贯是以“同化”,“消化”为主,毕竟在不存在外部敌对势力的情况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绝对的力量。而巴拉特自治政府的存在,也是我们的黄金狮子王朝在出色的完成“如何征服宇宙”试卷之后,所要面对的新的考试“如何管理宇宙”。

随便打开一份宇航图看一看,你就会明白,我们所管理的这个大帝国,横跨一万光年以上的距离,包含这众多的星域,无数的恒星和行星,而我们强大的军事力量————宇宙舰队,即使在最壮大的时候,也没有突破“一百万艘舰”的规模。虽然帝国九大舰队所拥有的武力在我们已知的世界里是最强大的,但是也没有可能完全实时的监控这无法计数的恒星和这无比广大的空间。

如果制造口实,将巴拉特政府摧毁并占领巴拉特自治区,那么我们有没有实力保证,那些被我们统治的民主主义者,不会再次进行“一万光年的远征”?我们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在一个个远离主航道的无人星球上,建立类似地球教地下总部那种规模的复兴基地?我们又如何保证,在黄金狮子王朝新兴期过去之后,再假以时间,不会出现另一个自由同盟?

当然,如果我们能做到将所有的民主主义分子一次杀光,那么我们是可能保证这一点的。但是这是一个连鲁道夫大帝都没有完成的工作,亚历山大一世皇帝自然不愿意加以承担。他给予巴拉特人以与帝国其他人民同样的人身权利,他允许帝国大学吸纳巴拉特留学生同时也鼓励帝国大学学生进入巴拉特大学深造,他鼓励巴拉特自治政府在经济上融入帝国金融圈,这些都是对巴拉特的吸纳和消化。如果这个政策能够始终如一的被执行,几代人的时间之后,巴拉特自治政府就如同其他的帝国区域样,必将成为帝国的一部分而不再是一个自治区。

但是这个政策实现的可能性,都随着新帝国历44年亚历山大一世皇帝的突然去世而终结了。

第二章         新帝国历52年 春 ————错误的开始

新帝国历52年,我当时担任莱茵哈特二世皇帝的御前侍卫队队长,陪同皇帝陛下视察位于立典亥姆星域的第三宇宙工厂。在那里,年轻的皇帝陛下在为新出厂的“墨丘里”级宇宙探索母舰做下水礼的同时,当场宣布新任命十三位宇宙舰长为各自所发现区域内的总督。这十三位舰长都比我年青,其中有的甚至没有军阶。在宣布任命的同时,他们也同时被赋予了相当大一片星域里几乎独立的行政权,半独立的财权,以及相当数量的军事力量。我不能说我不感到嫉妒,但是在同时,我那家族遗传的军人头脑在不断的向我传达一个信息:这是错误的开始。

莱茵哈特二世皇帝,正如我所说,如果他是在莱茵哈特大帝时期诞生,那么他一定会成为最为人所期待的继承者。如果说亚历山大一世温和亲切的形象更接近守成之君的标准,那么莱茵哈特二世皇帝就绝对是一个与他爷爷不相上下的开拓者。

莱茵哈特二世皇帝是在莱茵哈特大帝的英雄传说包围下成长起来的。从懂事的一天起,他就向往着成为像他爷爷一样的英雄。在没有敌手的时代,他要制作敌手。

固执于对未知宇宙的开发,是他内在精神力旺盛的表现。亚历山大一世时代的休养,给了他这么做的资本,并且拓展人类所知宇宙的疆界,也是他父亲努力想实现的目标。但是他的父亲绝对不会为了还没有得到的利益而赌上手边现有的全部资源,而他会。

我的一个亲戚是帝国大学财经研究所的教授,他曾经私下向我表示过,例如宇宙开发银行的设立,就意味着国家财政体系已经由领土内部建设和恢复,转变为对外扩张。在连续三轮近百支宇航探索队连续出发之后,我们得到了一些新的垦殖地,但是天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那些宇航探索队每一支的规模,都接近一个中等程度的帝国军舰队,光建造超远距离航行舰船的花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不要说建造为了制造这些舰船而成立的宇宙空间无重力工厂了。虽然这样大规模的宇航探索,的确刺激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工业实力的增强,但是相对来说,也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和人力,导致了我们工业的畸形发展,以及普遍的银根紧缩和通货不足。即使排除这些专业的金融术语,军队也感觉到工业力量的走向发生了变化。

新帝国历53年,我调任帝国军统率本部,在整理宇宙舰队过去一年实战演习数字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帝国军舰队一年实弹演习的次数被削减了四分之一,帝国军过去一年补充的新造战舰数字减少了六分之一,相应的帝国军舰队的作战能力下降了百分之四。只有对军队一无所知的人才不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而这些本应投入我们国防上的资源,正源源不断的流入宇宙开发银行的控制之下。

在这种情况下,新帝国历65年爆发的经济危机就不足为奇了。这次影响重大的经济事件,自然有专业的经济学著作阐述,对于军队而言,损害和得益几乎一样巨大。军费投入上影响并不算很大,但是被无辜砍去的高达几十亿帝国马克的科技预算却使军队急需的几项新技术开发受到严重影响。为了吸纳社会失业人员,军队接到命令加以扩充,结果新兵的培训过程被大大缩短,兵源素质也低到了一个无法再低的程度。

但是,宇宙海盗的兴起,却给了长期不再经历实战的宇宙舰队一个机会。九大舰队对海盗的联合歼灭战不止是一次国内治安行动,还是一次非常必要的实战演习,和军队存在价值的体现。无论国家政体出现什么样的问题,我们的军队以实力表明,他们是做好准备了的。

这种准备,我们这些在军部的参谋们都看到了它的必要性。新帝国历69年的《三元帅之城诏书》,在我们这些职业军人的眼中看来根本就是对巴拉特自治政府的宣战布告。皇帝陛下取消了巴拉特人已经习惯了的各种与帝国臣民相同的权力,还以类似地球文明时代残害犹太商人的手段,将巴拉特最强大的商业集团彻底摧毁。军人守则的第一条就是绝对不要在不需要使用武力的地方使用武力,因为那只会导致你的敌人数量的增加,以及你自身力量的损耗。但是莱茵哈特二世显然不是一个军人,他是皇帝,他需要有人来担负经济崩溃的责任,同时也需要随手杀掉一些下金蛋的母鸡,来稳定他脆弱的金融系统,却全不管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军部当时已经拟定了在一周内进攻巴拉特自治政府的计划。如果巴拉特政府对《三元帅之城诏书》的反映过敏,那么准备好了的三个宇宙舰队就将迅速占领海尼森。即使巴拉特政府忍下这一口气,我们当时也准备动手了。事情明摆着,你不可能奢望打了敌人的右脸,敌人还把左脸伸过来给你打。既然在经济上对这棵名为“巴拉特自治政府”的大树砍下了第一斧,那么就应该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它连根刨起。

我亲自将这个计划交给了皇帝陛下本人。三天后皇帝陛下召我去狮子之泉,非常和颜悦色的将计划书递还给了我,明确的表示现阶段没有消灭巴拉特自治政府的计划,军队不宜对此事反应过于敏感。巴拉特战争的第一次胜利火花,就这样从我们的指缝里溜走了。在我看来,这是对国家利益和军队前途最严重的背叛。

但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三章          新帝国历74年的血雨

发生在新帝国历74年四月一日的愚人节血案,在我看来是帝国历史上远比巴拉特战争失败更加耻辱的标志。并不是因为它的血腥和恐怖,而是因为它的愚蠢。此事的直接当事人科林斯略特·梅克林格总督与安妮公主,以行动证明了他们完全不配使用这两个光荣的姓氏。

在这一年的三月份,军部进行例行情报分析上,来自奥丁的消息就提示我们奥丁人心不稳,可能会发生大规模事变。理论上说,军部是不可能越过国家行政机构对此事采取行动的,但是因为我们的情报系统与帝国总督各自的情报系统有交换情报的协定,所以我们将这则报告第一时间交给了奥丁总督领领主科林斯略特·梅克林格的代表。奥丁总督领在帝国诸多总督领中间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它更接近所谓的“皇家领土”,因此在没有接到狮子之泉的命令之前,军部也不适宜对事情的发展投入过多的注意力。

四月一日那天,正是我在军部参谋室值班。愚人节血案的第一个现场情报,来自费沙《狮子日报》社驻当地记者站一个不知名记者的现场报道。他没有携带便携式摄像设备,是依靠暗藏在衣服里的无线通信设备与自己的伙伴保持联系,再由自己的伙伴将内容以保密电讯的形式传递到费沙的。我们情报部门的设备自动截获了这个电讯,但是在我们自己的情报人员对这个消息进行阅读之前,我们接到直接来自狮子之泉的命令:出动宪兵部队,迅速收缴今日凌晨开始到达费沙的一切来自奥丁的电讯消息,集中销毁,任何人不得阅读。所以我并不清楚愚人节血案的具体情况,但是如果要对谁进行人道主义上的谴责,我不会反对。

如果事情控制在这个范围内,军方虽然不齿于屠杀,但是却也不会为屠杀所影响。可是就在当天下午,我接到命令,赶到狮子之泉,皇帝陛下明确的对我下命令说,奥丁发生民众对抗政府的叛乱,有确凿证据显示这次事件跟巴拉特自治政府的支持有关,今日起成立大本营特别咨询室,专门研究此次事件的处理问题,而我将是成员之一。

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在五年前,发布《三元帅之城诏书》的时候,我们不向完全毫无准备的巴拉特政府进攻,而在及其大度的给了他们整整五年的时间之后,突然又要给巴拉特政府硬栽上一个并不很说得过去的罪名,然后以此作为开战的理由?巴拉特人可并没有荒废这五年的时间啊。

我军对巴拉特的监视工作,一直以来是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驻在巴拉特自治政府的帝国办事处,在正大光明的对巴拉特每年的军事用度进行审核的同时,也不断的进行暗地里的间谍活动;其次是沿巴拉特边境,设置的一连串的监控设备,监视所有进出巴拉特的物资流。在新帝国历41年,我国开始实行总督领划分之后,第一批总督领中,干达尔,艾尔法西尔,塔纳特斯三总督领,建立之初就负有监视巴拉特,万一有变则以三总督领为进军巴拉特的前进基地之职责。在这三个总督领建立之后,沿巴拉特自治领设置的监视网,也正式交予三总督领各自的相关部门管理,但是每月都有详细的报告上交帝国军统率本部。在这种监视之下,巴拉特自治领的一举一动,军部方面都有详细的记录。

巴拉特自治领建立之初,并没有被允许保留军事力量,后来建立的自治领保安军,也仅仅只有五百艘普通战舰而已,其目的也被限制在领土内部保安以及对付宇宙海盗。在莱茵哈特二世登基之后,巴拉特自治领就已经开始谨慎的,但是不断的进行扩充军事实力的动作。卡拉杨学院的建立,对外名义上是一所民间的历史研究学校,但是实际上就是一所完备的士官学院。他们的毕业生借着指挥民用宇航商船的机会,不断的积累宇宙空间航行经验,并借助对海盗的打击做军事经验方面的累积,这早已成为军部关心的一大重点问题。在宇宙海盗问题成为一个行星间商贸不得不重视的大问题之后,他们以巴拉特自治领商贸往来及其频繁为由,谋求扩充自治领保安军,军部对此曾经极力反对,但是他们最终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认可。此后自治领保安军就不断的膨胀,到特别咨询室成立的时候,已经达到了六千艘战舰的规模。虽然完全不拥有类似我军的阵列战舰那种火力级别的舰艇,但是作为一支力量而言,已经不仅仅是招眼于领土保安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和特别咨询室的同事们向皇帝陛下提出的第一个对巴拉特作战攻略,即为以巴拉特政府自行扩军为口实,无需宣战,就同时从依谢而伦方向和费沙方向对巴拉特自治领展开侵攻。而在这之前则密令三总督领对巴拉特自治领展开边境包围和封锁。这个计划动员的军力为三个舰队,将近四万艘战舰,究其根本即是以最短的时间,最大的兵力,迅速粉碎巴拉特自治领一切有可能和没可能的军事反抗,第一时间完成压制任务,事实上这也是军部对巴拉特自治领长期以来预设的行动方案。

四月七日,这个方案制订完毕,上交狮子之泉御览。整整一个月之后,五月七日这个方案才被驳回,皇帝陛下为我们建议他不宣而战感到无比震怒,驳回的同时还引用了莱茵哈特一世的名言:“朕要赢取宇宙,而不是要偷取宇宙!”

什么时候,巴拉特自治政府取得了与同盟政府,与杨一党,同样的地位了呢?还是我们的皇帝,过于想要将自己放在与莱茵哈特大帝相等的位置上,而不惜以此抬高敌人的地位呢?

整整半年的时间,对军事行动而言及其宝贵的半年时间,就这样不断的浪费在特别咨询室与皇帝之间不断的公文往来上。狮子之泉与建立在帝国军军务省下的特别咨询室之间,地面距离不到二十公里,但是这二十公里,帝国军人却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去摸索前进。

皇帝需要借口,我们就想方设法给皇帝制造借口。从五月到当年年底,各种各样的事件层出不穷。先是“干达尔事件”,我军拦截了巴拉特自治领的商船队,宣称在其中发现了运载军事物资的货船,巴拉特自治政府则以“不明货物运输,官方没有进口这种货物的记载,相信属于走私物”而加以否认,皇帝陛下没有利用这次机会;其后,“七月十四日事件”,一小队武装分子在流卡斯星域发动叛乱,宣称支持巴拉特自治政府复兴同盟,并向巴拉特自治政府请援,巴拉特自治政府以“遵守《巴拉特条约》”为由,公开拒绝参与此事,这个事件在巴拉特自治领内如预期的掀起了群众不满的浪潮,很是让巴拉特自治政府伤了一下脑筋,但是皇帝也没有对此事加以利用;九月,帝国宇宙舰队第一第二舰队沿巴拉特自治领边界进行军事演习,多次跟巴拉特自治领保安军发生摩擦和对峙,那绝对是发动对巴拉特侵攻的最佳时机,但是皇帝陛下依然没有对此事加以利用。

直到现在,我才对皇帝陛下一次接一次的拒绝有所领悟:事实上,直到那个时候,莱茵哈特二世皇帝,依然还没有明确自己对巴拉特自治政府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是大军压境逼迫其放弃政府形态正式成为帝国行政区?是以军事行动从这些富商们手里榨取一大笔金钱以缓解帝国财政?是直接实施军事占领?还是以建立特别咨询室,摆出一副军事入侵的架势,来迫使巴拉特自治政府不战而降?如果想要真的解读这些疑问,恐怕只有去直接询问皇帝陛下本人了。

而我,作为一个帝国军人,能回答的是,对巴拉特自治领采取军事行动的机会,在那时就已经第二次的从我们身边消失了。

第四章        最终计划

事实上,确定对巴拉特自治领行动的最终计划,是新帝国历74年冬十一月的事情。并不像有些巴拉特政府的宣传一样,是早已制订好的阴谋(如果真有这样的阴谋,那么第一个应该被拿出来曝光的,正是巴拉特自治政府神秘的扩军计划),也不像帝国内流传的一些猜测一样,直到出兵的前一天才得以确定。

皇帝陛下最终批准的进攻计划,比我们原先预设的攻势行动要小很多。动员只限制在帝国军第六舰队一万四千艘战舰,同时出动干达尔,艾尔法西尔,塔纳特斯三总督所属地方军力六万七千艘战舰。给予三总督地方军的任务,是封锁与控制巴拉特自治领边界,这本来就是预设计划中地方总督的任务,直到此事相对于攻打海尼森,我们更担心的是巴拉特的民主主义者因此而分散至整个帝国领。

对这个计划最集中的批评,是为什么没有按照之前的预案,一次出动三个主力舰队,而仅仅只以第六舰队担负进攻海尼森的任务?

如果是在半年以前提出这个问题,恐怕所有特别咨询室的同事们都无言以对。但是这半年的时间,形势已然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在“费沙——奥丁”高速宇航通道方向,连续出现的宇宙海盗出击事件,迫使驻留在旧帝国领内的第一第四宇宙舰队必须首先完成宇宙海盗清剿任务,而驻守在依谢而伦要塞的第七舰队,为了防止巴拉特自治领向旧帝国领内转移,必须扼守这一宇航通道,再加上担负费沙防御任务的第二舰队,担负奥丁防御任务的第五舰队,这样一来能够完成此次侵攻的机动兵力,只剩下第三第六第八第九四只主力舰队。而应该是帝国中央舰队的有力辅助的地方总督舰队,此时立场非常暧昧。干达尔,艾尔法西尔,塔纳特斯三总督领几乎公开的为巴拉特自治政府鸣不平,一直在努力降低我们军事行动的可能性,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将主攻的任务交予这些地方总督,而不得不分出一只眼睛盯着他们的动向。同时,对愚人节血案调查结果的怀疑之声已经越来越高,也迫使我们不得不将这次行动的基调,限制在一次中等规模的平叛战斗范畴之内。而大量出动舰队有可能对巴拉特星域工业设施等经济目标造成巨大损害,这也在我们考虑的范畴之内。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直到此时,我们依然认为巴拉特军力最多不会超过八千艘战舰。在缺乏主要火力战舰的情况下,八千艘中小型舰艇是不足以对训练有素的第六舰队一万四千艘战舰构成威胁的。皇帝陛下也始终认为,凭借帝国几乎无限的战略能力,当我们终于作出出兵姿态的同时,巴拉特政府军就只有投降一路可以走。

真的是这样吗?

我与第六舰队司令长官林滋·卡尔特·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是多年的朋友。在确定这个出兵计划前一天,我们在军务省相遇,卡尔邀请我做他的幕僚长参与此次作战。当时我很坦率的对他说出我的顾虑:旧同盟领三总督的立场暧昧,很有可能隐瞒了许多巴拉特自治领扩军的情报,对方很可能已经利用我们慷慨给予的时间,将军力扩充了一倍以上,并且由总督军担负的封锁线,也是非常不牢固的。这种情况下第六舰队很可能会与超出预计的敌方战力发生接触,并且无法得到总督军有效的支援。虽然海尼森星域是无法移动的,但是如果对方不固守于海尼森,而是突破我军的封锁线在整个旧同盟领展开游击作战,那么我军的行动很有可能会将第六舰队至于危险的境地。

对此,卡尔特仅仅是报以苦笑,而没有作出回答。

其实,同样身出特别咨询室的我,非常清楚他的苦笑背后的无奈。狮子之泉认为此次作战,仅仅是一次威力展示,而并不是一次真正对等的军事行动。既然如此,何苦耗费大笔军费,用四万艘战舰去对付最多一万艘战舰的敌军?

对于这个问题,在新帝国历75年1月1日特别咨询室最后一次会议上,皇帝陛下亲口向我进行质询。我没有能够说服皇帝陛下,也就没有办法更改这个最终的决定。战争就是这样开始的。

从1月7日,皇帝陛下宣布对巴拉特战争开始,到1月13日,我军占领海尼森,这一周始终都在帝国军的计划之中。对海尼森的占领事实上只花了两天时间,并且完全没有经过战斗。我军出发,到达海尼森,发布48小时内投降公告,48小时后对方投降,就这么简单。我始终心怀疑虑的巴拉特自治领保安军,和他们的政府一起,烟雾一般消失不见了。我们拿下了最大的战利品海尼森,这是自从莱茵哈特大帝以来帝国军首次进入这个星球,但是却毫无意义。海尼森所有的政府机关空无一人,没有留下一张纸片,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早在我们宣战前几天,他们就已经完成了整个政府的撤退工作。

他们到哪里去了?巴拉特星域周围不是环绕这旧同盟领三总督六万余艘战舰组成的监视线吗?这上万艘战舰,几十万的人,难道都通晓隐身技术不成?

艾尔法西尔总督领对来自我军的质问,仅仅只是搬出了将近半年以来妥善记录的巴拉特星域进出记录。我相信,如果要他们拿出整个巴拉特星域根本就从来没有存在过的记录,他们也是搬的出来的。

1月16日夜间,我们接到了运送补给物资的船队在“海尼森-费沙”航道上遭到不明武装袭击的消息。准确的说,是同时接到这种报告一百四十八份,袭击出现在整个航道全段将近两百个地点,每个地段袭击者的数量都在百艘以上的规模。这种规模的袭击从这一天夜间直到18日凌晨,没有间断过。其后果,自然是这条航道整体无法利用,对方以及其轻微的损失和一个空荡荡的海尼森,就完成了将第六舰队一万余艘战舰装进口袋里的壮举。

第五章        凯利姆星域会战

凯利姆星域会战,一向被巴拉特人夸耀为自达贡星域会战之后最经典的包围歼灭战。这根本是胡扯。事实上,凯利姆星域会战与其说是一次策划已久的包围歼灭战,不如说是一次双方谁都没有预料到的遭遇战。

在“费沙-海尼森”高速宇航公路被切断之后,我军迅速分析了对方参与此次作战的兵力。当时的估计,是对方依然扩展到一万艘战舰以上的规模。虽然尚未出现我们的情报资料中还不掌握的新式舰艇,但是光从数量上来说,这已经足以让军务省那些情报官员们大吃一惊的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求费沙方向提前出动原本留做预备队的第三第八第九舰队。

军队的动员,不是一个晚上能够完成的事情。当时只有第三舰队已经完成了全军的动员,并于1月19日赶到了海尼森周边。即使这样,我军也已经集结了两万七千艘战舰,这是自从银河统一战争以来帝国军最大的军事集结,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么庞大的一支舰队,使用在哪里?

当时,巴拉特自治领名义上已经完全被占领,但是巴拉特政府军却完全无损的消失不见了。我们如果不能打倒巴拉特政府军,我们就没有办法宣称结束巴拉特战争。在这种情况下,尽快找到巴拉特政府军的所在,就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任务。

就在“费沙―海尼森”航道大袭击的同时,我军的监控系统对所有参与袭击作战的巴拉特军战舰团进行了追踪。其中大多数追踪都没能完成,对方的撤退路线毫无疑问出自早已确定的计划,几乎都会经过各种复杂的宇航路线,这给追踪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但是在1月19日第三舰队与第六舰队合流的当天,其中的一只侦察部队,在追踪任务进行的同时,无意中发现,一支为数大概在一千艘战舰左右的集团,正在凯利姆星域活动。

仅仅是战舰数量,并不足以让我们对此采取行动。但是关键在于,侦察部队的报告中,提到该舰队集团中存在无法辨认的新式舰艇,而这正是我们一直担心的事情。

巴拉特政府在军事科研的很多领域内领先于我们,这我们早已在情报中有所得知。但是,这种领先什么时候转化为实际的战力,却是我们一直非常担心的。存在无法辨认的舰艇,无疑意味着对方已经完成了这种转化。而如果能够对这些舰艇加以俘获,并分析其来源,则可以破解我们的情报部门始终没有得到的巴拉特政府与帝国内部势力之间的交易情况。因此,在接到这个情报的当天,卡尔特跟我紧急碰头之后,就立刻决定全军出动,以最大战力争取俘获这支船团。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支集团内包括着对方最新式的圣盾舰。更不知道的是,对方不仅仅是决定要保护这只舰队,而是干脆发动手上所有的资源发起了以歼灭我们为目的的大会战。巴拉特军对交通线的破袭战刚刚结束,我们认为对方至少要用一段时间收拢兵力并实现转进,但是很明显,巴拉特军的指挥调度体系和兵力总程度超越了我们的估计。

大概在21日10点35分左右,我军前锋追上了对方后撤中的舰队。但是同时,对方的骚扰战也开始了。规模上并不是很大,基本是三位数以下的敢死进攻,其目的应该是拖慢我军的前进。虽然没有造成切实的损失,但是当有一次对方偷越过我军旗舰警戒线,向旗舰发射“长矛”导弹之后,我们不得不对这种骚扰战术集中注意力加以解决。

在这种情况下,加上对方舰艇与我们的速度差,我们始终不能做到将对方船团纳入火力范围内。打打停停的追击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直到21日23点左右,我军才将对方全体纳入攻击范围内。

在这个时候,战场事态已经变得超越我们意料的混乱。我军的战线被拉长了,高速战舰为了实现追击,脱离了阵列战舰的战线,而阵列战舰为应付骚扰战,多次组成集中防御阵型,更加大了与高速战舰之间的距离。而根据我们布置的侦察部队的报告,对方至少有近千支规模不大的集团在向这个战场集中,几乎突然之间到处都有对方活动的踪迹。这些巴拉特军的疯子舰长们几乎根本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想法,以最大引擎出力在战场上做机动,三三两两,不成阵型的向我方发动进攻,一击不中的话就依赖高于我方的船速脱离战线。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实现俘获对方的企图,无疑已经很难了。

在22日9点40分,对方撤退中的船团已经膨胀为一支一万余战舰的正规舰队了。虽然除了最初的几千艘战舰外,其他战力都是在这段时间里赶到后临时加入作战的,但是他们的协调性却非常出色,完全不能将对方看作是一支散兵集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建议卡尔特放弃俘获作战,发动正式进攻,在切断对方这最大的战力集中后,再对周围的敌军小集团进行扫荡作业。

22日10点35分,我军开始对敌方进行火力准备。三轮齐射都进行的很顺利,预计对方损失在十分之三左右,我军直到此时都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损失。在对方的圣盾战舰出动之后,炮击的效果有所下降,但是我军的战场分析系统很正确的指出,对方是使用了力场护盾技术,那么这种支撑就不可能是长久的。

22日12点40分,为了迅速结束正面战斗,卡尔特命令高速战舰出击。这是我军历史上最大的悲剧时刻。总数在八千艘以上的高速战舰,十余万帝国士兵,因为一个又一个错误的判断,在接下去的十分钟时间里,用他们的生命为我们伟大帝国的不败军事历史书写了句号。

巴拉特人的空战队攻势,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为什么对士兵的战斗意识会产生崩溃性的影响。当对方开始发动的时候,旗舰上的战力统计系统因为超负荷而当机了,我们不能肯定对方一次进攻放出了多少舰载机,但是可以肯定是在十万以上的规模。脱离了防空阵型的高速战舰队就是这样在十分钟内覆灭的。

这个结果,对我们任何人都是一种震撼。卡尔特后来谈起这个时刻的时候,只是用“改变宇宙命运的十分钟”加以概括。他当然知道,被改变的不止是宇宙的命运而已。

此后的战斗,可以说是帝国军历史上难得一见的惨败。我们不敢肯定对方刚才的攻击不会再来上一次,也不能肯定对方是否有新形态的攻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兵力还在增加中,我军的冲击兵力已经受到彻底的损失,无法维持进攻阵型,士兵的战意更是遭遇了重大打击。这种情况下,我们只有选择撤退一途。

在发布撤退命令得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是23日凌晨1点30分。

第六章

大撤退——大溃退

从凯利姆战场撤退下来的过程,是不逊于会战本身的艰苦作业。

实际上,对第三第六舰队造成最大损失的,并不是那悲剧性的十分钟。在那个十分钟里,我军将士的战斗信心受到毁灭性打击,我军全部的高速战舰队彻底损失干净。但是我们的阵列战舰队还在,我们还是有一击之力的。

撤退命令的发布,我并没有意见。但是撤退的组织工作,却是一场灾难。我们发布命令,却无法顺利传达到各个分舰队。相当数量的舰艇在敌方炮火之下转向,或者放弃掩护自己的战友而只管自己撤退。过去几年间实战演练次数的减少,在今天我们付出代价了。

我们的旗舰和护卫集团,一直在战场上坚持到23日9点40分。直到我军到达巴拉特星域周边,与总督军的掩护部队会合,对方的追击才停止。跟随我们出击的两万余艘战舰,得以回到海尼森的只有三千艘左右。这场灾难,至此才真正落下帷幕。

在我看来,巴拉特战争至此已经结束了。虽然我军还拥有完整的七个舰队可能投入战场,虽然我们还占领着海尼森,但是巴拉特已经用实力证明,他们已然拥有了与敌人在正面战场一争高下的实力。即使我们将海尼森踏平以雪洗凯利姆的耻辱,即使我们用其他的战力将巴拉特彻底击败,我们也不可能实现完全压制民主主义者的企图,他们还是会再次兴起的。如果胜利者是我们,那么我们也许可以凭借军事上的胜利来导致政治上的胜利,更重要的是坚定整个帝国的人心,继续保持我军不败的形象,但是这个可能性已经随着凯利姆的失败而从我们指尖第三次溜走了。

现在我身处帝国军的高级监狱,我不被允许阅读任何报纸和资料,我也不知道巴拉特战争接下来的情况。对于我来说,军人生涯已经结束,在完成本书之后,我的生命也将随之结束。如果莱茵哈特大帝在另一个世界里下令再枪毙我一次,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对于在凯利姆星域战死的数十万士兵,这是我唯一能作出的忏悔。但是,我只希望人们不要忘记,造成我军历史上这次最大失败的责任者,并不都得到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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