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谨献给那些“神圣的才能和天赋”,正是它的创造力和控制力激发了人的心智,指导人的行为并美化人的生活。(安波罗斯·比尔斯)
第一回
透过窗户望向天空,如同繁星般璀璨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了。
女人很清楚,那是即将远征的舰只。
他,究竟在哪一颗光点之上?又将跟随它跃往黑暗宇宙的何处呢?……
街上隐隐约约传来国防委员长饱蕴磁性的讲演,令她愈加心烦意乱:
“同志们,我们有幸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克服困难……”
门“砰”地被打开了,男人以几乎跌倒的方式撞了进来,手捧的军粮面包散落在地上。
女人直起身子,放下手中的活儿,小跑着走过去。
男人愈发瘦了,她心疼。
看着他急怒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女人微张开手臂,如同游戏中护崽的母鸡一般。
“干什么,你?孩子已经睡下了啊。”
“……”
“再说,考砸了并不全是他的错……”
男人推开女人,径直走向床边,将皮带放在枕边,轻轻地。然后半跪下解开鞋带。
“不吃饭就要睡了吗?我,去给你倒些水洗洗脚。”
一边说着,女人一边转过身。
他拉住她:“不要走……舰队,马上就要出发了。”
“什么?竟这么快,你还没有吃饭呢!”
男人将脱下的皮鞋放在桌上。
“饭……舰上有得吃的。”
“又要出征吗?”
女人颓然地仰望着他的脸,抱紧男人的手臂,惟恐他跌入星海的深渊一去不返。
窗外,仍旧回荡着咏叹调般的说教:“在零星小事里可别忘了伟大的事业。”
“这次决定向帝国领域远征……”轻轻揩去女人腮角的泪水,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既然我们是军人,只要有了前进的命令,不管是何处我们都要勇往直前。”
“可是,真的能赢吗?”
男人摇了摇头:“我却只担心你们娘儿俩,所以——”
他指了指那一小堆军粮面包。
女人笑了,心里嗔怪男人的小心。
“你呀,这里可是物资流通基地啊。有的是谷物,8000万吨呢。”
男人用力捶了一下桌面:“正是这个啊,你难道不晓得吗?舰队150万人,基地50万人,连同居民合计有500万人啊。”
“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按照每人每天消耗1.1吨谷物①计算,基地每天需消耗谷物550万吨。即使8000万吨谷物,也只能供应14天半而已啊。”
女人略一低头,脸颊立即失去了血色:“那其它的83个补给基地及物资聚集处呢?”
“没有用的,即使其它的83个基地都如同我们流卡斯一样储有8000万吨谷物,同盟军战略储备的谷物总量不过67亿吨。相对的,同盟军共有5038万人,每天需消耗谷物5542万吨,仅可供应120天。再加上各基地居民的话,人口便激增至1.26亿,每天需消耗谷物1.39亿吨,仅可供应48天,他们也自顾不暇啊②!”
“那么,从农业生产行星买回来就行了啊,年产谷物不是有52000亿吨④吗?”
女人心慌意乱地摇动着男人的手。
“唉,14天半、14天半啊!所以,我才搞回来了这些东西。”男人咬了咬牙,再次推开女人的手,“实在不行的话,我的皮带和鞋子是你去年买给我的,都是牛皮的,味道虽然不好,但煮一煮还是可以勉强支撑一、二天的。”
门外,涌进国防委员长高亢激昂的嗓音:“你不愿意战斗吗,同志?”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身后,女人哭泣着。
“都是那该死的1.1吨啊!”
①该数字为红茶魔术师和烹龙在
http://bbs.seaofstar.net/thread-7757-1-1.html中所坚定持有的数字。烹龙:那也是田中的逻辑和数学不行,不是我。
②未含伊谢尔伦要塞的7亿吨谷物。
③红茶魔术师:以此基准(每人每日消耗1.1吨谷物)计算,5000万人一年份的粮食是200亿吨,同盟总人口约130亿,即总需年产谷物约52000亿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