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人心灵深处
都有一颗神奇火花
可以点燃我们的想象

感受永远燃烧的光芒
教会我们必须懂的事
引领我们靠近梦想的力量

你的意志将带你远行
剩下来只有纯净的心
你将发现命运都是自己的造物

——《梦想的力量》



看到本文的题目和开头的文字，或许许多人会以为本文要写的是莱因哈特与齐格飞，因为银英小说中的“梦想”几乎就是他们两人如歌岁月与约定未来的代名词。

但是我想写的却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另外一个配角人物。

这个人就是艾密尔，全名叫做艾密尔·冯·齐列。


(一)

提到艾密尔，很多人可能都会总结说，他是一个莱因哈特的崇拜者。还有的人或许会说：他在莱因哈特眼中有齐格飞的影子。

第一种说法当然是正确的，但很不完全——莱因哈特从来就不缺崇拜者，更不是听了几句热烈的憧憬之词就会心如潮涌陶醉感动到无以复加地步的人，“从头上直到脚下的地面”崇拜着他的人即使只占银河帝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一，从他掌权之日起每秒钟换一个在身边，直到他死那天还轮不到一半，所以他绝不会只因为艾密尔是一个崇拜者就对其有那样特殊的态度——给予他边在自己身旁工作边念书的特权，召开御前会议时允许他坐在自己身后旁听，去到哪里都带他随行……

第二种说法似乎来自于动画改编的暗示——动画中莱因哈特第一次认识艾密尔时，一瞬间仿佛看了齐格飞的影像，但那只是改版者的发挥。原著里将艾密尔与齐格飞做直接比较的情节只有一处，就是艾密尔在乌鲁瓦希事件中受轻伤后，莱因哈特亲手帮他上药，而那是“在已故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元帅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曾经有过的荣誉”。但窃以为这段描写仅能说明莱因哈特对待艾密尔的方式是特殊的，却不能就此断言这种特殊就是因为莱因哈特在艾密尔身上看到齐格飞的影子。事实上，莱因哈特在替艾密尔上药时说，“小勇士光荣负伤了哪！”，话里包含的长者对幼者的怜爱与些微善意的挑逗，也绝不是莱因哈特为齐格飞上药时会有的心态。

其实，艾密尔在莱因哈特眼中甚至在整部银英作品中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早在他第一次出场时作品就已有所交代了。


“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可是，有些话我一定要说，请您务必要打胜仗，而且要统一整个宇宙……”

单纯而热烈的崇拜及憧憬之情，使得少年的发音极具震憾力。仿佛在这面镜子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莱因哈特苍冰色的眼眸变得柔和起来，从他那叱咤着巨大的宇宙舰队的口中发出来声音是那么的温雅。

……

就是这样：艾密尔就好像一面时空镜，镜子里，莱因哈特看到的是从前的自己。

那时候，他还不是银河帝国的支配者，也还没想过要把宇宙握在手中。那时候他只想和姐姐、挚友过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即使穿上军装，也只为了做圆这个梦。

那时候，少年眼中的憧憬还没有化作深沉，也还未尝露出过恐惧的神色。那时候梦想的翅膀还不曾有过折断的伤口，也不曾因尘垢和鲜血而变得沉重。

孩子的心最狭小，只要身边一点点的悲欢离合就可以盛满，孩子的心也最自由，它可以守着幸福，靠水而居，也可以追逐梦想，尽情飞翔，像风一样无拘无束，飞到世间任何地方。

因为纯真，所以无畏，因为相信凭借一个真诚的梦想的力量可以战胜任何困难，所以眼中只看着前方的梦想用力地飞，不在乎有多少阻力，也不在乎是否会受伤。

那是莱因哈特曾经拥有的最清澈的岁月，也是他生命中最纯净的情感。而在这个少年憧憬的双眸里，仿佛闪烁着时光河流的粼波，使他刹那间重又感受到了那时的心跳和脉动……


(二)

就象十岁时的莱因哈特眼里没有皇帝的权威，只有抢走姐姐的恶徒，没有一个王朝的强大，只有身边挚友的支持，站在面前的少年的眼睛里，看到的也不是挥斥千军、高高在上的霸主，只是一个自己崇拜着的英雄。

在他单纯的少年心中，地位的差距，礼节的约束，甚至可能遭受的斥责，都还远不及对心目中的英雄亲口说一句祝愿之词来得重要。而也就是藉着这份纯真的无畏，他在三言两语间便轻易越过了界限——那道曾令金发霸主身边多少亲信重臣止步徘徊的无形之界。


“别担心，艾密尔。如果能力相当，就由运气来左右胜败。我除了有自己的运气之外，还有从朋友那儿得到的好运。这个朋友不仅给了我好运，还把他的生命和未来都交给我了……”

“……而我则没有其它的生存方式，不，或许是有，不过，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决定走这条路了，为了夺回被夺走的东西才开始踏出这一步的。不过……”

“……或许我是受到诅咒而出生的。我喜欢战争多于和平，只有流血才能使我的人生染上色彩，或许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你是一个体贴的孩子，常常会为我着想。我很想给那些会为我着想的人幸福的……”


这些话中所包含的悔恨、沉思以感喟，不是那个年纪的艾密尔所能真正明白的，有些话，即使对象是姐姐和挚友，矜持如莱因哈特也未必能泰然吐露。但他却在这个少年面前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

“在莱因哈特的精神领域当中，没有所谓高贵与卑劣的差距，却有两种心灵上的角色，一面像个十足的、现实的实务家，另外一面则是个充满梦想、单纯，只能注视正面，而且容易受伤的少年”，艾密尔身上那令莱因哈特感到犹如最初的自己一样亲切的、纯真的憧憬与无畏，使金发霸主惯于对他呈现出后一种角色，不管是在“回廊战役”后当着艾密尔对希尔德解释为什么会改变初衷、邀杨和谈，还是毫不介意让他看到自己为给皇子取名而苦恼不已大揉纸头的情形，甚或是以对任何其他人都不曾有过的坦率方式所做的道歉——“对不起，艾密尔，朕有时候也会不晓得该怎么处理自己急躁的情绪。原谅朕吧，就算一口，朕也会吃的”……莱因哈特在艾密尔面前无须刻意掩饰，甚至无须矜持。

——“艾密尔，为了你的祝愿，我一定会打胜仗的。所以你要活着回去把消息告诉家人知道。你要告诉他们，让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在兰提马利欧之战获胜的人就是你！”

说这句话时的莱因哈特，流露出的不是站在阵前时的无机质的霸气，也不是独处一隅对死去挚友重复誓言时的沉重，而是当年放言“我的征途是星之大海”时的昂扬和豪迈。

那是唯有艾密尔能让他在瞬间重拾的梦想的激情。


(三)

然而莱因哈特想从艾密尔身上寻获的东西尚不止于此。

起初，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邀请这个少年进入心中的回廊？但是后来，他渐渐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冀求有相对报偿的行为。不过，他所期待的报偿并不是来自于物质上或行动上的，而是精神上、心灵上的。

——“因为我没有弟弟！”

莱因哈特一向是站在身为一个女性的弟弟的立场上的，因此，即使只在有限时间里，能将艾密尔视为弟弟一般加以关爱，可以令他体验到难以言喻的喜悦。

所以在面对艾密尔时，莱因哈特常常是将属于他的严苛、辛辣完全潜沉在皮肤底下，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温雅柔和特质——从他第一次认识艾密尔时就是如此了。

“睡觉吧！小孩子需要作梦的时间”，这是莱因哈特第二次和艾密尔谈话时所说的话，也是很久以前当莱因哈特和来家中住宿的齐格飞挤在小小的床上东拉西扯时姐姐从门外传来叮咛 。

当年的莱因哈特无论多么淘气，到了姐姐面前就会变成依人的小鸟，而艾密尔给莱因哈特的感觉正与之相类。“那么你是说要朕偷懒一下哦？”“小勇士光荣负伤了哪！” ——这种流露出怜爱的逗小鸟般的语气，也是从前安妮罗杰常常使用的吧！

当莱因哈特一面这样逗着艾密尔一面亲手为他抹药时，或许心中正在回味着姐姐用手抵在他的额上时那种舒适的触感也说不定，而当他在伯伦希尔脱离险境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扶起跌倒在地的艾密尔，当他看着因为担心自己而穿着睡衣跑到过来的艾密尔哑然失笑、为他披上自己的家居服，当他在巴米利恩会战前明明有自己“负起的责任是对二○○○万名远征的将兵和二五○亿个帝国人民”的自觉却产生了“最重要的是让眼前这位少年感到安心”的感觉，当他在乌鲁瓦希事件面临巨大危机时还因为留意到艾密尔担心的视线而出言宽慰……毫无疑问，他的立场不再是侍从面前的皇帝，而是像姐姐般关爱着弟弟的兄长。

这种立场上的转换，就是莱因哈特冀求从艾密尔身上得到的最大回报。

那是他对逝去珍贵岁月的纪念。


(四)

如果说，直到立志推翻高登巴姆王朝之前为止，莱因哈特唯一的梦想就是和姐姐——后来再加上红发挚友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那么艾密尔在这段岁月中唯一的梦想，就是得以追随在金发霸主的身边，现在以侍从的身份，未来以医师的身份，常常看到那水晶般的笑容。他跟随莱因哈特从巴米利恩到乌鲁瓦希，从海尼森大火到鲁宾斯基火祭，出生入死，从无畏惧；他可以鼓起勇气直抒胸臆，也可以不在乎边工作边攻读的双倍辛苦；他会直爽率真地指责杨威利“四处窜逃，不堂堂正正战斗是卑劣的行为”，也会比当事人更热心地为莱因哈特辩护，“那不是因为陛下希望统一宇宙的缘故吗？如果能够统一自然就有和平”；他会不知深浅轻重地学着别人劝莱因哈特“早点迎娶皇妃建立一个家庭”，也会拿着统帅本部长披风上的一根红头发和莱因哈特八卦，引得后者起了拿罗严塔尔的渔色恶作剧的念头；他还曾在莱因哈特因威斯塔朗特的刺客而失魂落魄时哽咽着拜托伯爵小姐去安慰皇帝，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两个人的大媒人……而最能体现艾密尔“纯真的无畏”者则莫过于下面两句话了——


“陛下要到什么地方，属下也一定跟去。即使是到其他的银河系！”

“如果陛下感到厌倦了，不是还有其他的银河系可以去吗？”


——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壮语！无怪连莱因哈特听了都会有“瞬间的沉默”，进而笑着回答，“你的志气可比朕大哪！”

但是艾密尔是认真的，单纯如他，是真觉得“只要陛下喜欢那也没什么不可以”，而莱因哈特的回答也不单是玩笑，他是真的有种感慨——这个“凭着想像描绘出远景”的少年的无忌中有他当年发出“鲁道夫大帝能做到的事我会做不到吗”“我的征途是星之大海”之豪言时的影子。那时的他，也相信除了某些特别的技能之外，世间上没有什么事是自己所不可能做到的……

然而纵使对艾尔密而言“所谓的命令就是皇帝口中说出来的话”，他却并非一个只会顺从莱因哈特心意的人。恰恰相反，在他寥寥的言行里，曾有再三提出“谏言”的记录。比如：

“以前先父曾经对我说过，猛烈的火焰燃烧得比较快。请您务必要放轻松一点。”

“您不进餐的话，体力是不会增强的。为了让您的身体尽早康复，请您勉强地用餐好吗？”

“不行，陛下，您发着烧怎么可以起床呢？”


这些谏言都是以莱因哈特的健康为着眼点，或许可以视为是艾密尔以“医生对患者”的立场所表达的关心，它们和艾密尔以“侍者对皇帝”的立场表现出关心在形式大相径庭，然而却同样真挚，也同样流露着“纯真的无畏”。

在这几句直率无忌的谏言里，有着一如艾密尔最初向莱因哈特表达祝愿时般的真诚的勇气——就算会拂逆患者的意愿、令其感到不悦，以医生的立场还是要进逆耳忠言。也许正因对这样的勇气若有所感，莱因哈特才会做出“他会是个好医生。即使技术不怎么完美，患者也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的由衷断言……


(五)

表面看来，艾密尔的人生好像就是围着莱因哈特在打转，毫无自我，然而事实或许刚好相反——他之所以会如此，不是因为莱因哈特是皇帝，是霸主，也不是受到了功名、利禄、恩情、仇恨、责任、承诺等任何一种外在因素的牵拌或驱使，他追随莱因哈特的动机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单纯——仅仅是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方式生存而已。自从登上伯伦希望尔之后，艾密尔不曾被任何事物摆布、束缚过他的真心，他的心其实无比自由！

少时莱因哈特的梦想是姐姐，而少年艾密尔的梦想就是莱因哈特。前一个梦注定不能长久，是因为守护它的人的羽翼虽然温暖，却太脆弱。即使安妮罗杰没有进宫，以莱因哈特贫穷贵族的背景还是会不断感受到歧视、压迫，产生以人的身份被当成驯禽饲养的不平，安妮罗杰无力挡住所有风雨，而以忍受被践踏为代价来维系的幸福总有一天将无法再满足金发少年……

而后一个梦，假使莱因哈特没有过早地死去，或许能够一直成为艾密尔生命的寄托吧！因为守护它的羽翼够强韧，可以为他遮霜蔽雪，够宽广，可以让他乘着翼下之风尽情地飞。杨威利教会了尤利安如何去看这个世界，也令尤利安肩上承载了他生前身后的沧桑，艾密尔的情形则刚好相反，莱因哈特没有教过他什么，却守护了他最初的纯真。不管霸主的王座下有多少权谋纵横，伯伦希尔的窗外有多少血雨腥风，艾密尔直到莱因哈特死的那一天为止，还是那个向他预祝胜利时的纯真少年。

但是，到了梦的尽头，艾密尔要往哪里去？挚友离去了，莱因哈特还有誓约，杨威利离去了，尤利安还有手中的火种，而艾密尔呢？莱因哈特这一走，带走了他所有的梦想，失去了莱因哈特的艾密尔也几乎失去了整个世界，而失去了整个世界的他又要靠什么继续活下去？

如果可以对站在梦的尽头处的艾密尔说一句话，我想要说：你还记得皇帝在冬蔷薇园的草地上对你说过的话吗？——“你是一个体贴的孩子，常常会为我着想。我很想给那些会为我着想的人幸福的……”

如果那是一个注定残缺的梦，至少你可以让它更圆满些。如果找不到别的梦想，就请把它当成梦想，为了它而好好活下去，乘风乘梦，继续飞翔……



后记：

本文中关于莱因哈特在艾密尔身上仿佛看到从前的自己、对把艾密尔当成弟弟的立场感到难以言喻的愉悦、主动邀请艾密尔进入心灵的回廊，以及艾密尔把看到莱因哈特的笑视为比世上任何事都令他喜悦等等的提法，都是直接取自原著，只是重新整合了一下材料。

关于“那时候，他还不是银河帝国的支配者，也还没想过要把宇宙握在手中。那时候他只想和姐姐、挚友过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即使穿上军装，也只为了做圆这个梦。

那时候，少年眼中的憧憬还没有化作深沉，也还未尝露出过恐惧的神色。那时候梦想的翅膀还不曾有过折断的伤口，也不曾因尘垢和鲜血而变得沉重”的一点补充：

1 据《永恒的夜》，莱因哈特最初上军校时并没有想过推翻高登巴姆王朝，只是想“早点成为男子汉”，以“骑士救美”一类的方式把姐姐救出来，三个人一起去过幸福生活。他立志推翻高登巴姆王朝是直到“两人加入军队前不久的事”。

2 关于憧憬到深沉——“安妮罗杰感觉到少年苍冰色的眼神由憧憬变为深沉,再变为认真。少年不可能永远是少年。面对这个事实,她的心中有着猜疑和畏惧。”

3 关于“未尝露出过恐惧”——“从不知恐怖为何物的金发青年，在这时候竟然露出了恐惧畏怯的神情，他紧紧盯着木无表情的总参谋长，一字一句地道：“难道你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二百万人被杀死吗？其中又有多少是妇女儿童啊！”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一个人物的存在分担了莱因哈特的精神。他将一部分的脆弱、天真和温情从莱因哈特的人格中分离出来，并以另一种方式去表现。

就这一意义来说，我认为艾密尔并不是一个非常完整丰满的人物形象，他的形象脱离了某些特定的环境和人物就会失去意义，他的精神也是非独立的。

然而灵魂应该是独立的，所以杨死了尤里安可以继续坚持，吉尔菲艾斯死了莱因哈特可以继续战斗。而艾密尔唯一该让人可惜的，便是他没有意识到梦想本身是可以不死的。

说艾密尔的形象不丰富，这我不否认，作者花在他身上的笔墨连尤利安十分之一都没有，但说他不完整、精神不独立，却不能同意。得到莱因哈特特别的青睐，并不是艾密尔事先预计的目标，而登上伯伦希尔之前，艾密尔原本就有自己的梦想，只是走近莱因哈特的梦想之后修正了一下而已，正如尤利安在遇见杨之前就立志成为为民主主义而战的军人----虽然那时他大概还不太懂什么叫民主主义。在人生轨道与特定的人物、环境相交之前就已经具备的独立的精神与梦想，是相交以及相交后诞生新梦想的前提和基础，如果没有这样的基础，连相交的机会也不会有。

莱因哈特在《朝之梦，夜之歌》中就对吉尔菲艾斯说过，“梦想的大小并不重要”----如果莱因哈特的梦想没有发展成一统银河的野心，而仅仅停留在和姐姐、好友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难道说莱因哈特的人物形象就是不完整的，精神就是非独立的了么？至少我不这么认为。立志推翻高登巴姆王朝、结束人类社会百余于年的战乱纷争，传承民主主义的精神火种，这些不依附于“特定的环境和人物”的梦想叫梦想，那守护着自己所敬所爱的人----拿艾密尔来说就是成为莱因哈特的主治医生，难道就不叫梦想，或者在精神上低一等么？况且严格地说，尤利安的“梦想”还不是一样依附于特定的环境和人物？人物是杨，环境是杨被地球教徒所杀，如果脱离了这个背景-----书里也说过，如果杨不是被地球教徒杀死，而是战死的，那么，哪怕帝国军是以堂堂正正的战斗置杨于死地，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莱因哈特为杨复仇，然后，如果使用正当的力量做不到，他就要变成衣个恐怖主义者去刺杀莱因哈特----即使那并非杨所期望的。换句话说，如果“杨死于恐怖主义者”这个特定的人物与环境背景改变，尤利安“传承民主主义火种，绝对不让恐怖主义有改变历史的机会”的 梦想也可能被复仇的执念杀死，而杨以那样的方式死去，有相当大的偶然性，不能因为他最后这样死了，就否认尤利安的“梦想”也绝非与特定人结合的。就是莱因哈特，如果横死的人不是吉尔菲艾斯而是安妮罗杰，谁都无法预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