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半拍
有时候米达麦亚会觉得自己是个太过幸运的家伙,婚姻、事业、子女、名誉地位、为人处世……当然,还有朋友。
只是有时他的运气好到会让他汗颜的程度——“没听说过拿黄玫瑰求婚的……”这么说着的是他那素以冷笑闻名的友人。
“更没听说拿黄玫瑰求婚还成功了的……”金银妖瞳里泛着恶毒的笑意。
他一拳挥过去,却被对方闪开了。
“你还差点儿啊,米达麦亚。”
“哼。”
什么时候,他们已经披上元帅的厚重的披风,走在黑珍珠室的猩红地毯上了,军靴踩过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
就好像某次那个人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站在他家门前的台阶上按响门铃。
“渥夫——罗严塔尔提督来了……”艾芳清脆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响。
身材修长的青年提督站在门口,端整的脸上竟带着些许的愧意,米达麦亚眨了眨他那灰色的眸子,反应过来。
“也不必特别买花来啊。”把友人让进门,他笑着说。
一黑一蓝的眼睛里有特别的东西在闪动:“我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送给女士的花。”
“……罗严塔尔!”
哈哈,他们好像总是这样呢。就像每次在牌桌前,米达麦亚自信满满地甩出底牌,“这回我赢了!明天的酒你请!”
“慢着,我还有啊。”冷笑着的友人一扬手,“米达麦亚,是你输了啊……”
他目瞪口呆。
是的,米达麦亚的运气好是公认的,只有一个例外——牌桌上,不对,应该是“和罗严塔尔玩牌时”。
他想起这样的事情就忍不住笑着摇头,“罗严塔尔元帅是米达麦亚元帅牌桌上的克星”。这句话也是在那个时候传了开去的吧。
“罗严塔尔,你现在的女朋友是红发吗?”尽管这么问很八卦,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深褐色头发的男子回过脸来,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怎么?你什么时候对这个也感兴趣了?”话语里并没有被问到隐私的尴尬和不满。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疾风之狼的脸竟然隐隐地发热了。
“呵,”罗严塔尔照例冷笑一声,“红发的,怎么了?”
米达麦亚点点头,尽量想让自己的表情正经一些,“今天陛下问起我,罗严塔尔元帅的新女友头发的颜色。”
“……哦?”帝国名花终结者眯起了那对著名的金银妖瞳,末了,挤出一句话,“你怎么说?”
“我怎么会知道!”米达麦亚耸耸肩,心里有小小的窃喜。
罗严塔尔看了他一会,冷不丁转过脸去,优雅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女人这种生物……”他的声调起了奇异的变化。
“好啦好啦,”他急急地打断,“别再说你那套女性观了。”啜一口酒,“皇帝陛下说他知道你的新猎物是红发。”
听到这样的说法也毫不在意的青年从酒杯的上方看过来,米达麦亚只好清清嗓子,继续说:“因为艾密尔捡到了从你的披肩上掉下来的一根红发。”
惯于渔色的恶劣男子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
一阵沉默。
“……米达麦亚,你家有毛刷吗?”金银妖瞳压低声音说。
抓了抓蜂蜜色的乱发,“应该……有吧。怎么了?”
“……不,没什么。”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罗严塔尔巧妙地吧话题岔开了。
直到晚上和艾芳说起这件事,他那娇小的妻子捂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呀……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他莫名其妙。艾芳却怎么也不肯说明。
直到某日他看到凯撒摇动那头金光灿灿的奢华金发时,米达麦亚才恍然大悟。
想必那个时候,罗严塔尔回家的第一件事就翻箱倒柜地寻找毛刷吧。
呵呵。那个闷骚的家伙。
总是这样,想法走在他的前头,明明自己才是“疾风之狼”,怎么每次都好像是追在他身后跑?
米达麦亚打死也不肯承认是自己太过迟钝。明明就是那家伙思维过于跳跃嘛。
慢半拍。
这个词应该早就从宇宙舰队司令官的字典里删除了的,怎么又偏偏在那个时候跳出来了呢。
米达麦亚很喜欢自己的旗舰人狼,并且为它骄傲,可是在那一天他破天荒地连连跺脚,诅咒它的过慢的速度。
走下悬梯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艾芳的肉骨汤干酪火锅。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呢?哦——他记起来了,是因为他曾经无数次地在那个人面前夸赞艾芳的手艺,终于被好奇心引得食指大动的某单身预定了要到他家里扫荡……
你爽约了啊。
迟到者罚酒三杯!
海尼森的夕阳照在他的脸上,那抹血红有凄艳的美感,而米达麦亚并不是艺术家提督。
是的,他不是。
他只是,那个人一直在等的人,那个有时候很迟钝的人,那个慢半拍的人。
—End—
为即将到来的罗帅忌日所作
PS:厄,这里强人太多,鼓起勇气搬上来,
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