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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星海历07年1月25日 13:25 资料短消息加为好友

[原创]无题

貌似很久没来了……擦汗……这次是超～～短篇～希望大家喜欢～～

无题

　　早晨睁开眼，电子钟恰好走到9点。我翻个身，看见旁边已经空了的枕头——峰已经上班去了。从微微开启的窗缝间渗入丝丝凉气，提醒着我窗外正是寒冬。
　　在被窝里犹豫片刻，我终于还是磨蹭着起床、洗漱、穿衣、化妆。衣柜是两人共用的，找衣服很是费时。
　　走到厨房，电饭煲中照例温着我的早餐，牛奶麦片；餐桌上摆着全麦面包。峰永远是最心细的，麦片的温度刚好入口，面包不会太硬，我可以立刻吃完去上班，不耽误太多时间。
　　其实公寓离我的公司很近，走路甚至不需要5分钟。当初决定租房时本来商量好的，找间离我们两人的公司都差不多近的便宜公寓，90平米已经绰绰有余。谁知道看房那天，峰却把我带到现在的寓所，一百四十的面积，两个人住宽敞到奢侈，房租也因为地段超过预算一半以上。我愕然地看向他，他居然傻笑着说，你工作比较辛苦，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多出的钱，我付。我就这么被他一笑一时犯晕，答应了。结果是导致他每天早上7点就要出门，乘45分钟的公车，赶在8点之前到他的公司打卡——迟到要扣工资。
　　在这一点上，我有完全的优势。因为工作性质，我不需要打卡签到，甚至可以无视8点上班的准则；你只要完成你的份额，没有人会指责你。但我还是任性地牺牲了他的安逸，就像被他宠坏的公主。
　　我收拾好餐具，检查门窗，拎上前夜的垃圾，出门。
　　外面很冷，风很大。我掖紧大衣的领口，心里狠狠诅咒，说今年是暖冬的人，都该被拖出去冻死。
　　于是上班。
　　中午回到公寓，自己给自己做饭烧菜。峰中午不会回来，因为路程太远，午休太短。他反复地说，我可以去餐厅吃饭，不用这么费事。但我讨厌餐厅里那种呛鼻的味道，粘在头发和衣服上洗也洗不掉。我执拗地给自己做饭，想象自己是个称职的家庭主妇。但我从来都不是。
　　吃过午饭，收拾，午睡。
　　下午接着上班。出门前我想了想，从柜子里拉出绒毛拖鞋摆在入口石上，这样峰回来就可以穿上，不会冻到脚。掐指算算，也差不多该拿出来了。
　　傍晚6点下班，遇上老板讲评工程，又拖延了半个小时。
　　踏进房门，恰好撞见峰一手托着一个盘子，正往桌上摆。看到我回来，只说了句，吃饭。
　　蒜蓉上海青和糖醋鱼，都是我的最爱。峰擅长做菜，只要他在，就不会让我下厨。当然，我也曾经认真地努力过，可他结结实实地嘲笑了我，说我做的菜，卖相不好。
　　我不甘心，却只能承认。
　　我挂好外套，坐下来，顺手打开电视——无一例外的新闻频道。
　　他盛上饭。我们开始吃饭，就着电视新闻。
　　中间偶然挑起话题，也不外是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说到的那件事。有家上海的生物研究所看中了他的才能，邀他加入，承诺的年薪是300万，他现在的10倍。
　　他回来问我，如果我愿意去上海，他就接受。
　　我“嗯”一声，这是你的事。
　　不等他回答，我又补上一句，不过我喝不惯上海的水。
　　说出这话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不像个公主，而是个恶毒的后妈。
　　我打着自己的算盘。再多几年，然后结婚，就住现在的房子，以我们的积蓄，要买下来仍是可能。我一边和房东交涉着购房事宜，一边数着日子，只等年末发了奖金，就开始装修。我知道峰不会反对，但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他，我的计划。
　　他沉默半晌，只是点点头。嗯，好。
　　但是今天，他回答，我知道。
　　我们再度沉默，吃饭，就着电视新闻。
　　收拾过餐具，他关上电视，准备进书房上网。我说，晚上加班。他点头，路上小心。
　　我们之间如此言简意赅，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而有些已经无从说起。
　　加班回来，已经过了凌晨1点。峰早已睡着。真是讽刺，同居两年，我们同时睡下或是一同起身的次数竟然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以至于我们几乎已经忘记彼此几点睡觉几点起床。
　　我洗漱妥当，走到床边，发现峰颀长的身子占据了整张床的3/4。于是我毫不怜惜地用脚把他推到没睡过的那一侧，他只是习惯地顺势翻了个身，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而我则钻进捂热的被窝，背对着他，入睡。
　　早上照例9点醒来，一扭头看到空了的枕头，以及枕头上的便笺。
　　我因寒冷皱着眉，伸手去取。
　　便笺上没有行头没有落款，只有一段突兀的文字：我赶中午11点40的飞机。想好了就来找我。
　　我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以至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寒冷让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没有写回来的时间，我想他不会回来了。他终于决定去追逐那份年薪300万的工作。
　　便笺下面附着新的地址和电话，021开头的。原来我们心中各自有着计划，只是他比我计划地更加详密。
　　我在寒冷的驱使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洗漱、穿衣、化妆。衣柜清空了一半，衣服倒是好找许多。
　　走进厨房，电饭煲里仍旧温着牛奶麦片，餐桌上摆着全麦面包。我的泪一瞬间汹涌而下，无法抑止。
　　其实机场并不算远，打车一小时足够。我知道峰此时一定在候机厅里，手里有两张机票。
　　但我只是就着眼泪吃完早餐，重新化妆，然后出门上班。临走时顺手将昨夜的垃圾拎出门，将那张便笺也丢了进去，然后一起扔进了楼梯间里的大垃圾筒。
　　我的峰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和那些被打上“无题”标签的故事一样，我们或许不知道起因，不知道经过，甚至不知道结局，但我们都很清楚，故事无可避免地终将结束，就像我们之间没有交集的爱情和生活。
　　两周后，我退掉了原来的公寓，在离公司二十分钟路程的小区里找了一间只有六十平米的单身宿舍租住，房租只有原来的1/3，只是每天要提早半个小时起床，我想我能够习惯。我仍旧牛奶麦片就着全麦面包，出门前顺路丢垃圾；中午和晚上自己做饭烧菜，一个人吃；晚上加班过12点。我想我还是喝不惯上海的水，我也终于决定留在这座南方的小城中，循着自己的作息继续生活，等着另一个“无题”故事的降临；也或许，我期待着这一次，能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