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系列之二：晴 （东仙）

“要，空中的星星好美啊，如果没有遮住星光的云该多好。”

“是啊，如果没有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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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晴空，没有浮云遮挡日华月辉与星光。和他在一起仰望天空的时候，她总会说如果没有飘在空中的云就好了，而他，总是轻轻应和着她的话，唇边带着一丝温柔的浅笑。
她不知道他其实非常喜欢云，因为他从未告诉过她。他不愿意打断她的话，不愿让她知道他喜欢着她讨厌的东西。

“要”
她的声音轻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无论活在人世时还是来到尸魂界后，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叫过他，用那么亲切温暖的语调。

“要”
多么甜美的声音啊！声音传入他耳中，甜意渗进他心头

“要”
他闭上眼睛，品尝被她的声音呼唤所带来的平静、安详和快乐。

她是个美丽的人

没看过她的脸，但她一定非常美丽——青丝流淌如瀑布，美目流转似秋水，笑容明艳如日华，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

虽然他没看过瀑布奔流，没看过秋水横波，也没被阳光刺伤过眼睛……

他没有眼睛，一生下来他就没有眼珠，空洞的眼眶被骇人的白色占据，没有任何景物没有任何色彩能被那片白色映射出来，更不用提在他脑海中留下确切印象了。

没有眼睛的人，做事总有着诸多不便。

啊，如果能做一片云该多好，没有任何束缚没有任何不便，自由自在飘浮天际。
这念头偶一浮上心间，便被他立即否决。

她不喜欢云的。

来到尸魂界，他依然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因为他骇人的双眼因为他沉默到近似冷漠的性格。没有几个人会主动和他说话和他接触，孤独成了一堵高高的墙，隔绝了温暖和希望。

自己啊，就算是死掉大概也是死去很久以后才被人发觉吧——就象离开人世时那样……无论在人间还是在尸魂界，自己都是存不存在都没有多大意义的人呢。

他如此自嘲的想着的时候，她出现了

“你就是那个有灵力却讨厌使用的东仙要？”
她的声音象一道阳光，劈开了黑暗的高墙

“我可以叫你要吗？”
温暖的光缓缓流进墙内，驱散了黑暗带来的寒冷

“要”
她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她经常找他一起散步一起聊天。散步时，无论她走多远他都会紧跟在她身边不落后一步；聊天时，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说，他总是静静听着，偶尔也轻轻回上一句“是啊”

他静静听她诉说她的理想她的快乐她的向往，他从未听她倾诉过她的软弱和悲伤。

他知道她很坚强，坚强而爽朗，和优柔脆弱绝缘
他知道她很温柔，温柔而体贴他人，即使悲伤也不会表现出来让别人为她担心难过

她善良而宽容，只有邪恶她绝不宽容只有战争她绝不原谅。

“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人们都和睦相处和平生活，没有人会因为战乱抛下亲人朋友和未完的理想，无法瞑目的死去……”

“是啊，没有战争就好了”
他轻轻应和着她的话

他和她都不喜欢战斗。然而为了守护，她愿意去作战，为了守护正义守护和平。

“我不想光是躲藏在角落里为正义与和平祈祷，我想要用我的手去为正义为和平做些事情。”

她说这些话时，声音明朗而坚定

“是啊”

他轻轻应和着她的话，却没有和她一起去报考真央灵学院。

他不想伤害别人，即使是邪恶的人。他曾经受过太多伤害，他不愿把那种苦楚经由自己的手加诸与别人身上
他不想战斗，刀剑加身的痛他不愿再经受也不愿别人经受——因为在人世时他就是在战乱中被乱兵杀死，可即使是死去的那一刻，他也不曾诅咒过杀死自己的士兵。

骨子里，他其实是个非常善良非常温柔的人。

来到尸魂界后，他得到了小小的幸福，那就是被她的声音呼唤
他没有什么理想没有什么抱负也没有什么奢望
他只想要能时不时和她两个人独处，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听她倾诉她的理想抱负和希望。

“要”
她的声音甜美，一如既往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呢，对方是个死神，我也在昨天收到入学考试合格的通知了。”
她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听到胸中有什么东西发出破裂的声响

“恭、恭喜你……”
他极力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

“谢谢你，要”
她笑着，毫不掩饰心中的欢乐和喜悦。

那欢乐那喜悦，他听得出来，苦涩一丝丝从心底渗出，涨满胸腔，连吞吐出口的话语也沾染上苦苦的味道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恩，我想第一个让要知道”
她笑着
“虽然我要走了，不过我以后还是会常来找你聊天的，好吗？”

“好啊”
他强迫自己去笑，至少他还可以期待，期待和她一起坐在晴空下，听她的声音流淌进他心里……

“那就这么说定了喔，再见了，要”

她走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明朗笑意。

然而他和她终究没有再见过……


再次相见时，她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躺在尸床上准备下葬。
她不是在和虚作战时战死，而是在呵责杀害同事的丈夫时被丈夫杀死，她死的时候连刀也未来得及拔出……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那么坚强那么善良，比谁都相信正义比谁都真诚恳切地祈愿和平

他牵起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碰触到她。他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象是怕碰疼了她，虽然，他碰触的只不过是没有了生命的冰冷躯壳……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仅仅只有正义的心、祈祷和平的愿望还不够吗？没有力量的正义什么都守护不住保护不了吗？

他低下头，微微屈膝

那么……

他的唇，吻上她冰凉的手，他的神态犹如虔诚的信徒在亲吻神明的雕像

那么，我就化身为正义好了！

莹彻水珠飘零散落，打湿了他脚边的野花花瓣

那是什么？

泪水吗？
他应该是无法流泪的，他的身体在生理上根本不具备泪腺的功能

雨水吗？
碧空万里，连一丝遮挡阳光的浮云也找不到

那究竟是什么？
是灵魂撕裂的痛楚凝结成悲伤的透明结晶，自心中流出，显现了形态造成了无法解释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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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后，提起东仙要，尸魂界无人不知他是护廷十三番中第九队的队长，是十三番建队以来唯一一个身具残疾仍挤身与队长高位的人，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勇猛战士，对破坏正义和秩序的敌人绝不放过绝不姑息。

二十年后，提起北冈晴，只有十一队为数不多的老队员和游魂街十五区的旧居民才会想起，想起那个被公认为有着善良的心、坚强意志、丑陋容貌和粗哑嗓音的不幸女性。

这些东仙要都知道。生活在游魂街时东仙要就常听到人们感叹着北冈晴，感叹如此美好的心灵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美丽容颜和动听嗓音。

但那又如何？

她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在他听来远胜过天籁美妙
她的容颜在他空白的眼中停驻成令日煌月华都黯淡的明艳绝色
她的身影在他心里，幻化成光线肆意挥洒的晴空万里
而他，化身为强风，驱散遮住光的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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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她说讨厌云，是在一个初秋的傍晚。他和她坐在草坡上，享受着太阳落山前最后的温暖。

“夕阳真是漂亮啊，如果没有遮着阳光的云该有多好！你说是吗？要”

‘是啊，……没有云该多好“

他轻轻应和着她的话，微微低下头。
只顾仰视天际的她没注意他涨红的脸。
他的脸因说了违心的谎言涨红，而浮现在他唇边的浅笑却是那么柔暖，柔暖的如同她正仰望的夕阳。









后记：

东仙这个人物我很喜欢，即使171话里他以反派身份登场惊掉我下巴，我还是认为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只是太过固守与正义与秩序的人往往过于单纯，容易被人欺骗利用。
至于东仙回忆里那位女性，我是很想把她写成一个美人，只是……汗，从她出现的那些镜头里怎么看她都是与美丽有点距离的说……。她的名字JB没提到过，北冈晴是我给她按上的。这个名字是我很久以前构思的一篇同人里女主角的名字，那篇文章我没有写出来，但这个名字我很喜欢，这次就用上了。
另：因为东仙回忆的那一话已经是很久以前看的了，记忆变的有点模糊，可能他和她的对话里有些和原书不是那么相符，也请大家包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