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迪奥的首都，这个名为德雷克达斯的城市，虽然经历了贝尔卡战争，但是现在几乎看不出曾经被战火洗礼过的样子，算起来到现在为止还真的是没有经过多少岁月。
现在是下午4时45分，差不多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预约的访问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回想起这次访问的请求是对方犹豫了好久才看在父亲的面子下答应的，希望不会有反悔一说。
“本来，我是不想见为这种事而来的人的……”这就是他的开场白，一张在乌斯迪奥还算比较常见的贝尔卡式面孔，与公司办公室主任的身份不相符的结实体格，有些磨损但整洁的衬衫，没有如其他刚才见到的人那样顶着头衔还同时顶着眼镜，一副温和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上司。
“……”对于他的开场白，我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莱纳•阿鲁德曼是这个人的名字，对我来说他的身份是前贝尔卡空军第5航空师团第23战斗飞行队“Gelb”的2号机飞行员。相比较战绩辉煌的“Gelb”队长来说，阿鲁德曼先生显得有些逊色，但是就现在这位队长位于贝尔卡共和国李切特公墓R区七排18号的衣冠冢的事实而言，用修敏特上尉“活着就是胜利”的话说，我面前的这个人倒也是那场残酷的战争的胜利者也说不定。
阿鲁德曼先生当然无法知晓我现在的想法，而且，他的视线正紧紧地被刚才我递给他的照片吸附着。
“以他的性格来说，揭旧伤疤或许有些残忍……”
这是父亲临行前对我说的话。但是……
照片上是一架飞机的残骸，扭曲的机身，四散的碎片，那就是“Gelb”队长的座机被那“鬼神”击落后的样子，隐约还能辨认出那印满战绩标示的机首。
被访问者的额头见了汗，似乎在回忆那段令他不想回忆起的往事，专注地甚至在汗水滚过他的眼角时也浑然不觉。多少的，我不禁有些负罪感，但是，突然响起的钟声把我们都从各自的想法中惊醒。
“不要紧……队长以前总说我情绪不稳定。” 阿鲁德曼先生展言一笑，拿出手帕擦拭汗水，他抬头指向窗外密布火烧云的天空，那里还回荡着浑厚的钟声。
“就在那片天空里，我和‘他’遭遇了，有时遇到和那天类似的天气，我甚至还能听到被动传感器的尖叫。”
阿鲁德曼苦笑着摇了摇头：“队长一直十分挑剔，我一开始是四号机，我们都是新手，由队长一手栽培的新手，然后……斯鲁顿和凯尔相继在战斗中死去，记得那段时间我的情绪总是很不稳定，队长还警告我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就把我踢出小队。”
“那么‘Gelb’后来一直是二机编队？”我忍不住开口提问。
“是的，队长拒绝了增补，在我们换装SU-37之后也不例外，在连串的战斗中，或许是得益于座驾的性能，队长说我‘可以期待了’，然后，我们就遇到了那个‘鬼神’……” 阿鲁德曼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片天空，我发现有飞机经过的云迹……宛若破空长箭离弦而去的尾迹……
“那天，我和队长完成了南部的迎击任务，途中接到了命令转飞这里，因为那时的战况已经不太乐观，很多人都在机体无损伤，且还剩余弹药的情况下经空中加油后就直接执行下一个任务，之前我们也做过很多次了，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当时早知道是这样的话……”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我军部队已经撤退了，我就听到了钟声，似的，我在驾驶舱里确实听到的钟声……这里的居民们都涌上街道，朝一个方向欢呼着……”
这样的情景我在记录片里也看到过，以及那德雷克达斯著名的“解放的钟声”，但这和一个亲身所见、所闻的人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阿鲁德曼只隔着一层机舱，而我的视线，却被电视机屏幕挡在“时间”的远处。
“然后我就见到了‘鬼神’和‘妖精’的机影……” 阿鲁德曼的声音有点沙哑：“我们的任务本来只是掩护撤退，可是队长和我都被那种妄自尊大的态度给激怒了，我们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在燃料和弹药不足的情况下和‘鬼神’战斗……尽管我当时没有意识到……”
我想起了父亲对我说的那句话：“象我这样的军人大多是理想主义者。”那么“Gelb”的队长大概也是如此吧，为了自己的尊严，或许是为了贝尔卡空军的荣耀，这个人才奋战至死，小时侯的耳濡目染，似乎让我也感染上了这种无可救药的想法。
“然后我们开始了缠斗，我被‘片翼妖精’截住，一对一，不可否认，‘妖精’比我强很多，我只是靠着性能优势在跟他纠缠，更不用说支援队长了，而且我时刻注意着油料，根本没办法专心战斗。” 阿鲁德曼的语速很慢：“缠斗持续了很久，那不是因为我，‘妖精’明显是在关注那边的局势，但我没那个漫不经心的本事。最后队长炸成了一团火球，我没有看到降落伞，我也无暇去看，因为‘鬼神’开始加入攻击了。”
“他就这么紧追不舍，无论我如何机动，他总能准确地在下一瞬间出现在我的六点钟方向，为了躲避锁定，我不停地逃跑，安全带几乎勒断了我的骨头……” 阿鲁德曼的声音很微妙，自嘲的意味中，还夹杂了对“鬼神”的赞叹吧。
“我感受不到他的感情，没有恐惧，喜悦或者迷茫，甚至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觉得在我身后的仅仅是一架空飞机，当时我出现了严重的颠倒错觉，那时侯，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这一切尽快结束，无论是任何结果……”
……
阿鲁德曼用指节顶着额头，很疲惫地闭着眼睛。我带着有“Rainer.Altman”字样的照片走出办公楼，天已经黑透了，凉风让我打了个激灵，手里的包差点脱手。
似乎有颗流星划过，也许，今夜有人无眠……
“我能够过上现在这种宁静的生活，也许正是因为遇到了他，被击落后而且没有牵挂的我就留在了这里，现在的德雷克达斯祥和宁静，不再有战争，不再有佣兵，而这里，也没有了队长的痕迹，为了纪念这里解放，17时钟声会准时响起，对别人来说，钟声是和平的福音，但是对我来说，那却是故人的丧钟……”
——莱纳•阿鲁德曼
弗雷德里克•海因里希
9月30日 于 德雷克达斯
系列：
皇牌空战 ZERO 贝尔卡战争 剧情同人——《天空的轨迹》之一《燕》
皇牌空战 ZERO 贝尔卡战争 剧情同人——《天空的轨迹》之二《枭》
皇牌空战 ZERO 贝尔卡战争 剧情同人——《天空的轨迹》之三《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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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枫色幻想 于 星海历07年8月5日 19:13 编辑 ]
